瑞奇的眼睛一亮,又作出受伤的模样。"盖比,做父亲的就不能来拜访拜访自己的亲骨肉吗?你就非得觉得我是来要钱的吗?我过得还不错,一会儿告诉你。在西部下了个好注。一直都在玩马儿呢,跟你一样。"他又大笑起来,同时迅速而全面地估量着周围这些物业的价值。"但是我不喜欢像你一样安定下来。你了解我的,孩子,我比较喜欢自由自在。"
他抽出一支烟,啪地点亮一个镀金打火机。"那个性感的金发妞是谁?你对女人的眼光一向都不错么。"他挤挤眼睛,"她们也很青睐你。就跟你老爹一样。"
盖比的血液腾地沸腾起来。"你这次想要多少?"
"这次,我跟你说,一毛钱都不要。"当然不会要一毛钱的。瑞奇想着,眼光投向旁边那个小围场,那边正在操练一岁马。男人要有一两匹那样的马,绝对能发起来。真正的发家。不,他才不会要一毛钱呢。他要的比这多得多。
"那匹马不错么。我还记得你以前在赛马场上时,注意力就总在马儿身上,不好好下注。"
盖比倒是记得,每逢这时他父亲总是以巴掌伺候他。"我没时间跟你讨论我的马。我有活要干。"
"一个男人做到你这样成功的时候,就不必自己干活了。"或者劳累,或者忙忙碌碌地赚点儿小钱。瑞奇酸溜溜地想。"不过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一定不会。事实上,我准备在这边待上一阵子,拜访拜访几个老朋友。"他微笑着,徐徐吐着烟圈。"既然在这边待着,也就顺便在你的豪华房子里住上几天,好好叙叙旧。"
"我不想让你待在我的房子里。也不想让你待在我的土地上。"
瑞奇亲切的微笑暗了下来。"你现在发达了,看不上我了是吧?你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却不想让人提醒你的来头是吧。你是只流浪猫,盖比。"他用一根指头戳戳儿子的胸膛,"永远都是。不管你住什么漂亮房子,干什么漂亮妞,你都还是个流浪儿。你忘了当初是谁喂饱了你的肚子,给你房子住吗?"
"我倒没忘记我饿着肚子睡在门口,因为你喝醉了,又输掉了母亲辛辛苦苦赚的几个钱。"他不想回忆。他憎恶那些如影随形般挥之不去的记忆,"我也没忘记我们得半夜偷偷摸摸地溜出那间脏臭的屋子,因为付不起房租。我没有忘记的东西可多了。她咳着血,死在一个慈善所。我都没忘。"
"我对你妈妈已经尽力了。"
"你尽力的结果太糟糕了。这会儿,我要付多少钱才能让你从我面前消失?"
"我需要地方住。"他紧张不安,声音里带着哀求。同时不能自制地伸手去拿后裤兜里的酒瓶。"就住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