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知秦点头,“明天我有演出,估计要毁约了。”
“啊?毁约会赔钱吗?”
“没关系,我两只手都上了保险,右手比左手还多了几百万,要赔也是保险公司赔。”
赵越致咋舌,他还真够身骄肉贵的,两只爪子的赔率就超过旁的人几条命了,那他要嗝屁的话,保险公司岂不赔倒闭?“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你投的哪家保险公司这么傻呀?”
鄢知秦视线冰冷,“我手快废了,你还操心保险公司?”
赵越致拍拍额,“上医院,上医院,这就上医院。”
鄢知秦这下受伤,再次交换位子就没敢躲懒,上上下下忙乱一通,赵越致发动车子时瞥见广场那儿乌泱泱的人海正在倒数,群情沸腾,LED大屏幕上银闪闪的阿拉伯数字渐次递减54321……不由得哀叹口气,心说新年没开好头,摊上了血光之灾。
赵越致火速开去附近的医院,节假日值班的医生像是刚毕业的菜鸟,呼啦接了俩八卦新闻炒得正火热的名人大腕儿,差点没闪瞎了眼,简单清理伤口的过程中不是掉镊子就是掀翻碘酒,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给鄢知秦包扎完伤口,鄢知秦漫不经心的问道:“医生,你家刚生了小孩儿吧?”
“嗯,是……我姐的孩子刚出月子……”小医生没想到能跟国际大腕儿搭上话,又惊又喜。
鄢知秦动动笨重的尾指,“我说怎么跟裹小孩儿尿布似的呢。”
“咔嚓”小医生的玻璃心,碎了。
赵越致算整明白了,鄢知秦并非无公害善类。这家伙面如高洁水仙花,实则呛辣涩牙一瓣蒜,他要损起人来不似卿又植直来直去,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他走的是柔情隐晦路线,而且没有特定针对的人群,随心所欲冷不丁的一下就够你喝一壶了。对此赵越致有切肤之痛,想他刚搬来半山别墅那天,餐桌上一直含沙射影笑话她肠胃不好,起初胡耀还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殊不知真正的小人正是他!
出了急诊部,赵越致忍不住替小医生打抱不平,“犯得着跟人家过不去么?又没多大点事儿,连针都不用缝。”
鄢知秦从逮她上车那会儿开始,神色就不怎大对头,熬到这半夜耐烦心告罄,不爽的直说:“她为医者我为患者,本就该不因事大而难为,不因事小而不为,何况我付了钱,难道不应该获得更好的服务?”
“……”说实在的他的刻薄挑剔不无道理,就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但她愧疚害他受伤,接着又担心他旧事重提,于是干脆封嘴不言语,什么时候煽风什么时候熄火,她还是有分数的。
开车回家的路上,不知他是累了,还是“珍贵的手”伤了,精神萎靡的靠在椅背上假寐,没再搭理她,赵越致一边侥幸一边落寞,很矛盾也对自己很无奈,人总是爱犯贱。
进了家门,鄢知秦一言不发径自左转,赵越致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胸口一阵阵翻江倒海,事实就当如此的呀,他们就是一对陌路人,所谓“交往”不过是他一时头脑发热随口胡诌,待那热乎劲儿一过,霍然想起还有个美艳高贵的未婚妻,她这半路出家的算个球?
幸亏她理智尚存,没有意乱情迷犯下糊涂事,不然如何面对激|情退去后的冰冷残酷?
这一夜睡睡醒醒总不踏实,清晨天蒙蒙亮,赵越致坚持不下去了,爬起来去隔壁健身房踩单车,顺道研究日程表。今儿元旦歇一天,明儿拍广告,后天肖戈召集人马开会讨论卿又植的剧本,他改了第三稿,重设了几个主要角色,意味着情节构架上又要大调,所幸原来大部分班底尚未敲定,否则等于百忙一场。近期风闻卿又植要跨刀担纲制片人,感觉上应了胡耀先前说的,这次剧本他很重视,所以肖戈等了他很久。
原则上电影前期筹备工作轮不到她赵越致亲自出马,可卿又植声称十分尊重她这个由他钦定的女主角的意见,必须到场参与讨论研究,简直狗屁,他哪回听过她的了?说穿了就看不得她闲着他忙着,要熬大家一起熬,这才平衡。
旁观他们捣鼓得这么起劲儿,估摸这片子确是奔着大手笔大制作去的,拍电影这玩意儿但凡戴上“大”这顶帽子,没个小半年啥事儿都定不下来,有时候找块地儿搭个逼真的景儿,上下关节一动作又去了小半年,这还得保证有资金到位,根据经验赵越致猜想年底能正式开拍算雷厉风行了。
现在她手上刚拿了另一个戏的本子,人家就筹备了近两年,过完春节立马开拍,准备冲击光棍节档期,赵越致掐指一算自个儿尚有一个多月清闲日子,命好点卿又植真做了制片人,只怕腾不出功夫继续挤兑她,倒可以考虑考虑回老家过年,吃几天舒心的妈妈饭。
赵越致这边美好的憧憬着,脚下蹬着脚踏板飞转,那边对楼却闹开了,姚贵森昨晚和电视台的人喝High了,天亮才迷迷晕晕回到家,结果敲开鄢知秦房门,看见鄢知秦一脸惨白举着右手出来,抓狂了。
“我那个神仙的蛋哟,我的好知秦呀,晚上新年音乐会呀,我飞机票都定好这就要去机场了,你的手,你的手!”
有首好词正应景:声声嚎,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庆功酒,怎敌他晚伤手来的急?!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