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比她自然远远不如,的确自不量力,心中沮丧也不知他要何为,便静静的立着等他开言。
他眸光变深眼神更加复杂,只说道“你可会下棋?”
“会”
“还不过来”他轻推石椅掀开石案,可见一副奕棋,材质普通并无特别。
小心翼翼的走进,却也忍不住惊讶出声,方才那石案天然形成,非几个少壮男子亲手所不能提。他轻轻一拂,像是抚花拈尘一般轻易,可见他功力深厚,远在无双青成之上。
他轻执白棋,落琴执黑棋紧紧随着,下了几番,便有几分不支口说到“围魏救赵,这些白子也不能存活。”
“暗渡陈仓,你可要小心了。”他险险几招,下得妙至极处,落琴额头微沁了细密的薄汗,原来棋秤较量不亚于拳脚相搏。
腹中如擂鼓一般,她饿得头晕眼花,竟然在此处陪一个怪人下棋,放手一搏,黑子应声落下“四面楚歌,该小心怕不是我。”
“十面埋伏,没路了。” 他抬起头来淡淡一笑。
“你……我腹中饥饿,失于分心了这不公平。”落琴起身说道。
“好,果腹了再来。”
“还来”落琴双腿一软,又跌坐在石凳之上“前辈,我久不回去,怕师傅找我,他对我甚严若知道我在此处下棋,苛打严责都是有的,你想必不忍见我落个如此下场。”
他似没有听见落琴所说双掌一拍,两个淡雅女子已托盘碟而出,浓香四溢,竟然是四品羹宴。
“还不动手”落琴咽了咽,盘盏精致朱红湛蓝,料鲜艺高,心中揣测,这怪人武艺高强,棋术精湛,周身的气派。
这里是金紫岛,玄天宗总坛,难道他就是季成伤?不会不会,她年幼之时,曾见过季成伤一面,虽然带着毡帽重纱,观之枯黄晦暗,可却不是行动不便的残者。
那他是谁?竟然可以在总坛出入自由,还有佣仆随伺左右。
他见落琴迟疑便执筷先吃,每吃一种都发自内心的一赞,仿佛在他口中的是御厨贡品。
“你真不吃?”
“我……不吃”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岂能为了一顿果腹,便轻易得相信他人。
他细嚼慢咽,吃得别有气度,她头昏眼花,饿得浑身无力。
吃了膳饮了茶,那男子抬起头来正色的说“红粉本该美人施用,宝剑自然是英雄使得,这世上万物相配互给的道理你可懂得。”
落琴不知他还要施什么花招,只能点头称是。
“孺子可教!你明白便好,在我看来你如同红粉宝剑,不可多得。”
落琴听他夸奖却也不是玩笑之言,一时语塞。古语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之人,看来这好言好语果然管用。
羞涩一笑,对他的千般不满立时暗压了下去。
“我给你选一门亲事可好,此郎君身份高贵才华横溢,可谓佳婿,你二人相得益彰,必能琴瑟和谐。”
“不好”落琴一时激动,已抢声出口“没想到前辈如此高人,居然也做这种坊街庸妇之事。”
想了千般可能,唯独没有料想到这步,看来这怪人不仅腿脚有疾,便是心神也有大失。
她的婚事岂能有他人作主,她的婚事……青冢之时那般巧合,她早已芳心暗许,绝不可另配他人。
他面色一沉已没有方才那份耐心“由不得你不允”。
“也由不得你……”落琴反唇相讥,知他所言并非玩笑,身子微微一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父母早亡,无人作主”
“你有师傅?”
“他不会答应”盈盈双目似有一番坚定之意,无双不会答应,他说过会同自己一起回落霞山,他说过她们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他不会食言,绝不会。
他笑得朗朗转而肃严,心绪变化在顷刻之间“他若答应,你待如何?”
连连后退几步摇了摇纤手“不会,我信他,在这个世上我只信他一人。”
“傻瓜,这世上无人可信。”
“不会”唇上的余温还在,他的眸光深如大海,情之所衷不是一朝一夕可得,她沉溺其中不想退身出来。
那男子见落琴神态已移椅而往,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紧扣在脉搏之上,直扣得她泪急而涌出。
“你居然倾心聂无双。”
落琴吃痛正要反驳,却见那蓝衫轻动已在眼前,是无双无疑。他的眸子盛满了哀痛之意紧说道“求义父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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