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大人稍微顿了顿,似乎有点不放心,想了想,牵了我的手。
“这样安全”他说,不纯熟的发音带着一种特殊的声韵。
我不该笑的,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笑。可玛丽我心里装着满得将要溢出的欢喜。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点,极力抑制住弯起的嘴角,表情在笑与不笑之间转换,最后扭曲成了一个狰狞地表情。
勇者大人被我吓得放松了手→_→他以为我是被捏疼的。
我们往前走。
因为地板下几乎是空的,所以小镇地面上的房子盖得很简单,差不多都是两层以下的矮屋。相比起来,地下层反而更像一座繁华小镇。
走廊不长,我们才走不久,就来到了第一间屋舍门前。
门没关,屋内生着的火盆已经灭了,可水杯里的水还隐约冒着热气。
被子拱成了个卷,里面没人撑着,有点塌了。
堆积在墙角和隔壁仓室的粮食,半开的衣柜,以及用过还没清洗的杯碗瓢盆。
……这里刚才还有人的。
在这种气温下,水几乎是离开火就没了热气的,水不会自己飞到杯子里去,所以刚才还是有人的。
这里应该是有人的——可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气息。
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在一瞬间。
难道是察觉到有人入侵,所以用魔水晶传送走了的?
我们没有停留。
路过的房子是各有各的不同,但说到底也没什么不同,都是普通的民居而已,似乎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除了,在这种气温下,还敞开着的门。
臭味真的很浓,连我这种被冻得五感几乎失灵的人都觉得难以忍受了。
有点腥,还有点类似**的味道。我想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一步,两步,三步,拐弯。
……没错,就像玛丽我预料到的那样。
我很镇定,这有点不可思议,可我就是很镇定。我甚至有空去想,干出这种事情的家伙智商大概和我一样在平均线以下→_→竟然能被我看穿。
拐角处有大片大片的血迹。看痕迹大概是先往上喷,然后才顺着墙壁流到地上的。
虽然被后来往下流的血液盖住了,但依稀能判断出喷血口的情况,大概有玛丽我头顶的高度,然后直径是十厘米左右的一个类圆的开口。
是的,一个比玛丽我高一个头的男人或者女人,被硬生生地扯掉了头颅。
而地上,没有尸体。
整条走道上都是血迹,间或有些红红的碎块——我不想说出它的名字。
因为基数大,地板的土又被压得很实,地面上短暂地出现了一条红河,在严寒的对比下,“红河”竟然还有丝丝热气冒出。
歹徒应该没有走远的。我凝目望去,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周围的墙壁房子全都变成了简单的线条,在我目光所向之处,没有一丝秘密允许存在。
真的是很短暂的一点时间,可已经足够我看清楚,这里没有……不说匪徒了,连生命体都没有。
只有大片大片的空房子,和眼前这滩已经凉透了的红色痕迹。
这里太诡异了,考虑到玛丽我只是个脆弱的人类,我们得离开这。而作为必经之路,我们是一定要通过这条血路的。
从刚才开始……不,是从以前开始,我就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的智商已经低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了吗?我心里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
勇者大人没有这个意识,而我也没有要求公主抱。我们俩手牵手,踩在已经冻出薄冰的血路上。薄冰很脆,只凝固了上面很薄的一层,一脚踩下去,满耳都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碎冰和液体都被我踩在脚下……可以想象,我的鞋子得有多恶心了。
我的一直都很平静,直到走到血路的尽头,我忽然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它很复杂,说不出是喜是悲,就是让我很惆怅,让玛丽我忽然有种回头看的冲动。
我忍住了。
我忽然意识到,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个普通的人类了。
虽然每个人都有魔法天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完整运用它的。而转职就是区分的关卡,转职了的人,连身体构造都会和普通人有相异之处。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专职成功的。
可我可以了。
我不再是远东某国的公主了,连同这个身份一起抛弃的,还会有我身体的某部分构造。
不可能回去了。
再见了,特里维格尔。
你好,玛格丽特苏。
——以后我就真的是玛丽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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