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地下囚室时,我已经熟得可以闭着眼走到墙角的稻秆堆上。
可是,好象独孤鹤很生气。
他点了安乔阳的|茓道,还在他颈上来回比划着他那把闪着寒光的剑,然后冷冷地瞅我。
忽然很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好好学功夫,也没有好好学使毒。
我叹气道:“独孤鹤,你不就是想要《毒纲》上的制毒和解毒方子么?”
“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要。”他笑,“可是,尹姑娘你却一直不肯合作,我也只有……”
他说得很平淡,手中的剑却明显加深了力道,轻轻一划,安乔阳的颈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痕,血丝如花藤般蜿蜒渗开,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慌乱得就要伸手去抓剑身。
“绿苏!”安乔阳低低喝道,“你的手!”
我怔怔缩回手,楞楞地站了好久。
“既然你那么想要,你就不应该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嫣然一笑,手指捏了剑身,然后轻轻移到自己的颈上,“你的剑应该放这里,因为,只有安乔阳看过《毒纲》,只有他,才可以为你默出整本《毒纲》。”
安乔阳惊讶地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我。
我冲他眨眼微笑。
可是,独孤鹤却忽然匆匆离开,只是把我们两个一起绑在了囚室的石柱上。
“你怎么这么傻?”他微微侧头看我,语气平淡地说,“说我看过《毒纲》,独孤鹤会相信吗?如果他一剑在你颈上划下……那该怎么办?”
我笑,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的剑不架在你的颈上,只要他暂时不会伤害到你。
可我只是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那你怎么也这么傻,明明在落雨山上一脸凝重地说独孤鹤棘手的人是你,你却又要跑到这里来救我。”
他不说话了,只是轻轻叹息。
他离我那么近,近得仿佛可以感到他的吐息极轻浅地从侧边的脸颊上拂过。
我突然感到呼吸有些紊乱,反绑在身后的手不由重重按掐在石柱上,好象只有如此,才能让心神稍稍平复。
慢慢的,倒是想到了他颈上的伤,也不知道怎样了。
踟躇了好久,我还是开口:“你颈上的伤口……无碍吧?”
“不知道。”他说,“好象还很痛,痛得心都轻轻揪起。”
“真的吗?!”
我慌忙侧脸想去看,不料他也在这时侧脸,恍惚间,脸上都似拂过柔软温暖的东西。
四目相对,一时都愕然。
幸好囚室内烛光幽暗,没人看到我慢慢涨红的脸。
可是,他的眸子如晨星般闪着动人的光,他说:“绿苏,你的脸,好象很红很烫。”
这样他都看得到?
心漏跳一拍,转回头来,我怏怏道:“对了,因为我好象有些发烧。”
他可恶地笑,末了竟然问我:“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不及我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说,三年多的时日,能否忘记一个人?也能否……喜欢上一个人?”
他问的这话极奇怪,却让我心里涌上无限酸楚。
安乔阳,对你来说,也许三年可以忘记一个人,也可以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对于我,五年了,我还无法忘记你,五年了,我还是在喜欢着你……
“安大哥……”我挫败地叹气,“我现在只知道,我们在这地下囚室里怕有三个时辰了……”
话未说完,突然从出口处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人声,还有兵器相交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