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大山之中,有一处名为高家村的村子,地处武陵山脉之中。村寨来历已经不可考,经历了无数的变革,在文明化进程之中,许多古老的东西都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些许故事还在流传。高守中便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从小便耳濡目染的感受着时代的交替,经历着那快速的革新。
高守中,高家村人士,男,未婚,刚满十八岁,身高接近一米七,个子不大。此刻的他成了高家村家喻户晓的人物,因为他是高家村有传说以来第二位“状元”,也就是大学生,那第一位状元不是别人正是他哥哥。一门出两个大学生,这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那是相当不容易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当然高守中才刚参加完高考,具体考得多少分,准备报那所学校都还是未知数。但以高守中以往在高家村传出的考试成绩,这回高考考上大学那是砧板上钉钉子的事情。所以他一回到村里,个个都对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他并未沾沾自喜,而是低调做人,整rì帮父亲做农活,分担家务。由于他的爷爷nǎinǎi去世得早,家里缺少劳动力,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跳水砍柴放牛。如今回家能做的也就这些,尽量帮他父亲减轻负担,弥补他心灵上的愧疚。
因为他父亲一人承担全家的农活,所以显得非常催老,五十岁不到的年龄,却有六十多岁的身形。而他母亲为了供他兄弟两读书,常年外出打工,平时也就周末时候通一下电话,过年才回家团聚。
这rì,六月九号,放过早牛,回到家中吃了早饭,与他父亲一道坐在自家的楼梯口纳凉。这木房子是在他父亲和母亲手中建造的,那些柱子以及其他所有木料都是他们从山上搬回家的。到现在有二十多年历史,位置就在原来老房子的位置,木房子有些地方还未完全装好,他父母也没有那个jīng力去理会了。
“守中,要不你去县城等分数出来填了自愿,你再回来。”高守中的父亲高远明,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那烟杆足有乒乓球大小,有将近三十厘米长,铜头铜尾,烟杆是木质的,已经被烟侵染得黑得发亮。纵然是不抽烟的时候,依然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
这烟袋是他家的传家之宝,能够数的出来的都有两三代的经历。不过到高守中他们这一代,都是学生不能抽烟,这烟袋恐怕就要失去传人了。
大多数时候高远明都是沉默的,他只会用行动来表示。今rì难得的清闲半天,他得和自己的儿子问清楚。当年高守中的一位堂哥就是因为没有及时收到一封信,错过当老师的机会,现在悔之莫及,抱憾终身。
“没事,分数出来了,电视上会播出来,老师也会打电话通知的。”高守中满不在乎地说道,随后看向满是皱纹和疲惫的高远明,不由心底一痛,“爹,下午还是我去放牛,你没有事,在家休息一下。”
“这样就好,不要错过了,要错过了,你娘还不得骂死我。坡上那几丘田快要干水了,等下我去理,不然要影响收成了。”高远明又抽了几口烟,他已经习惯饭后抽烟袋,平rì累的时候抽烟能够提升他的jīng力。
“呱呱。”高远明抽了一袋烟,敲了敲烟袋,将那里面的烟灰震掉,“水牛怕热,一热就不吃草就会乱跑,下午你放在河边。等太阳过河,快到半山腰时候就可以赶牛回家了。晚饭还得你煮……”
说到这,高远明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了烟袋,正襟危坐,变得一本正经,“你回家这么几天了,我也看过rì子,今天晚上我们祭拜一下,好保佑你考上名牌大学。你大伯家的冰箱里面还有我赶集时候买的新鲜肉,等下你回来时候取出来先解冻。煮好饭,其余的事情我回来做。”
高守中心中老大个不愿意,他可是新时代的青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里还会相信这些鬼神。更何况,他哥哥高考的时候,也走了这一套,那时候礼节更重,便是他都下跪磕头,结果他哥哥发挥失常只考起一个三流的大学,神灵并未保佑。
“好的。”高守中不敢违背他父亲,只好答应,不过想到放牛放河边的好处,他心中还是非常的高兴,“反正放牛是放在河边,我等下搞点鱼回来,好久没搞过鱼了。”
“你午睡习惯了,中午睡一下。等下你放牛去的时候,把门锁好,钥匙你自己拿着。”高远明并未理会高守中的那股高兴劲,起身而去,走进屋里。
这时候高守中看到他父亲那背已经有些佝偻了,眼角忍不住发酸,泪水打转,心道自己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找个好工作,到城里安家,让父母安安心心休息、享乐,不用这么辛苦劳作。
“对了,守中,早上有个女的来电话,说是你的同学。她说,你们班准备到山上搞个开会,问你参加不。”高远明扛着柴刀和锄头准备上山,临走时候想到早上的电话。
“是同学聚会。”高守中半喜半忧地解释道。
“你刚高考考完,还是在家待着,出去怕不安全,我就说你不去参加了。”高远明已经走远,这种事情他从来就不会商量,而是直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