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有本事,把两个儿子都送到大学。”高远富夸赞道,“不像我那三个不成器家伙,初中还没有毕业就出去打工,一点文化都没有。”
“打工也好,每年给你那么多钱。你看,现在洗衣机、冰箱、彩电都有了,还有个摩托车,全村上下有几个有你这样。”高远明说到这,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如果他大儿子当初不读高中,现在恐怕他也抱上孙子了。
“那倒是,我现在老了,靠他们养,能做的也就带一下孙子。这不前几个月,我到大女儿哪里看外孙女。”高远富露出几分幸福,“你不知道,那城里的生活,我真的一点都不习惯。去那几个月,大解我都是去公共厕所,坐着我根本拉不出……”
虽然是抱怨,却也说明他经历过那许多农村人一辈子都未曾经历过的,这足以让他自豪、骄傲。高守中烧开水,用吃饭的大瓷碗泡了两碗,端了上去。
“……平时,我小解有些困难,到那后拉不出来了,就上医院检查,结果是尿路结石。”高远富逐渐拉扯到正题上来,“本来当时我就要来找你的,但我扭不过我那大女子,她拉着我硬要上医院治疗。结果用什么外国进口的振动机器,说是能将结石弄碎。那时候我也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哎……钱花了一大堆,这病却没治好,不到两个月又复发了……”
高守中伸长着耳朵,仔细听着。从小他就对家传的医术耳濡目染,但始终没有摸到门道,不过对这东西,他充满好奇,却从未真正接触过。
“那也没事,结石这东西,这年头一般人都会有的。”高远明淡淡地说了一句,实际上他并不愿意给人治病。为了两个读书的儿子,他一年到头都在忙活,根本没有时间去找药材,更别说抽时间给别人看病。再说如今的人们,都相信医院,对他这样的土方郎中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有病急乱投医或者死马当活马医时候,才会想到他。
“你是不知道那憋着的滋味,相当难受。再说你医术高明,这远近谁个不知道。你爹还在的时候,他在整个县都有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是在外面游医。你得你爹的衣钵传承,前年把一个医院都不敢动的八十多岁的老人的肾结石都治好了,现在那老人家依然身体健朗,上场我还看见他赶集卖药材。”高远富讪笑着恭维道,对于高远明家的情况,他是非常了解的,可以说穷得叮当响。他去医院花了大几千块,而让高远明治疗,顶多就是两只鸡,两瓶白酒,总共花费不用八十块。
“既然你相信我,那行,这事我答应了。不过现在没有药材,我得去山上找。等明天配齐了,我送到你家里。照老规矩,先试三副药,有效果就继续,没有效果,我也就无能为力。”说道高远明过往的手段,让高远明心里高兴不少,所以他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你的手段我还不知道?”高远富笑道,“这附近十村八寨的,但凡得过结石的,那个不是你给治好的。”
“那是,不过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弄这些。守中,把鸡放到笼子里面去,把酒提进屋。”高远明吩咐道,随后看向高远富,“要不吃口中饭?”
“这茶不错……中饭就不要了……”高远富小口呡了一下大碗茶,显然这个动作来自城里,不是他一个乡下农民本来就能拥有的。
正说着,一声高喊从高家村村脚下传来,“高老五在家吗?高老五……”
声音此起彼伏,显然不止一个人在叫,而且声音听上去非常急促。高远明放下茶碗,站了起来,高远富也站了起来。高守中不明所以,也跑了过来。他刚走到平场,发现天空之上竟然有一道美丽的气sè彩虹,不由停下脚步,仰望天空。
高家村在西面山腰上,而东面那座山很是陡峭,两座山之间距离很是狭窄,所以天空也是非常有限的。那彩虹仿佛,是从东面的山头一直跨到西面的山头,如一道天桥一般搭起来。
许久不见这彩虹,让高守中忘乎所以地看向天空,觉得这大自然的造化简直匪夷所思。便当他觉得美不胜收的时候,只感受到身体之中有一股筷子头大小的气在顺着他呼吸上下运动着。
这一股气来历倒是颇为神奇,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那时候,他六岁,也是夏天,一个雨后的黄昏,彩虹挂在天空,他却从那天空看到一辆发着闪闪金光的金黄sè车,那车像他从历史课本上看到的chūn秋战国时候的战车一样,却只有一个位置。当时仅有一架车,没有看到拉车的东西,也没有看到那车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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