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所知的,仅仅是我有一个父亲以及我的名字。
莉莉姆,父亲这样称呼我。
我的古堡生活,在吸血→沉睡→醒来→学习→吸血这个过程中不断循环。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第三个生物。
父亲指着跪在地上的雄性生物,对我说:“莉莉姆,杀了他。”
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匕首,慢慢地走向那个“他”。
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血液涌出“他”的躯体,顺着衣服滴在地上,汇成一股。
我无意识地伸手触碰“他”的身体与匕首交接处,黏腻的红色液体让我想起来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接触到的花的汁液。
将沾着“他”血液的手指送到自己的嘴边,迟疑了一下,伸出舌头轻轻触碰指尖。
呸呸,好难吃。
我嫌恶地将液体抹到“他”黑色的披风上。
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搂住我将我拥在怀里,对地上的“他”说:“看,我的莉莉姆不喜欢你。”
一直垂着头跪在地上的“他”抬起头,看着我,话语如同咏唱般从“他”的口中流出:“我尊贵的殿下,我可以为您放弃一切,包括生命、自由、尊严、荣耀以及在阳光下生存的权利;我尊贵的殿下,我将成为您的奴仆,听从您的一切命令,奉您为我的信仰;我尊贵的殿下,我将成为您的剑、您的盾,为您斩杀敌人,用自身的躯体保护您的安全我尊贵的殿下;我尊贵的殿下,请赐予我永生,我将用这卑微的躯体陪伴您走向永恒。”
“讨厌……”我对地上的生物说:“我讨厌你的眼睛。”
“他”仰着头,闭上眼睛,依旧用我喜欢的声音说:“我尊贵的殿下,我发誓,您不会再见到这双您厌恶的眼睛。”
我缩在父亲的怀里,面前的“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支持自己的身体维持跪立。
“啊,真是脆弱地人类。”我听到父亲这样感叹道。
人类啊……
我从父亲的怀里挣脱出来,凑到人类的脖子上嗅了嗅,然后舔舐后咬了上去,吸了一点点血液。嗯,真的很难吃,和父亲的血液相比。
然后我咬破自己手腕上的动脉,吸了一口血含在嘴里,渡给了人类。
父亲从后面抓过我的手腕,轻轻地间残余的血液舔尽,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有些细细的痒。
直到伤口完全愈合,父亲才放开我,亲吻着我的额头,“我的莉莉姆,你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
这是父亲第一次离开我,我却并不觉得害怕,我依旧持续着那不变的规律生活。
吸血→沉睡→醒来→学习→吸血。
自从人类变成我的同族后,它的血液好吃很多,虽然还是比不上父亲。
顺便一提,父亲给它取名利夫,是我成为血族后第一个后裔。
血族的生命漫长而孤寂,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计算时间的方式成了记录自己沉睡的次数。
父亲在我第三次沉睡的时候回来了,带着另一个同族。
父亲告诉我,这将同我一起产下子嗣的族类,我可以称它为哥哥。
优雅的血族,弯腰执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苍白的脸上带着蛊惑心神的笑容,温柔的,虚假的。
他说:“亲爱的公主,我是以诺,父亲的儿子。”
我点点头,回了一礼,“我是莉莉姆。”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哥哥而改变多少,只除了我的老师除了那巨大的图书馆外多了一个血族。
哥哥教导了我很多东西,比如武器的制作、力量的运用、还有一些传承子嗣的过程和意义。
这些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我却学得很认真,我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在此后的五次沉眠之后,父亲告诉我,我该成年了。
我的成年仪式上,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利夫、哥哥外还有很多很多族类。
父亲的地位很高,几百个血族单膝跪在地上,就如同利夫向我投以忠诚的那一天。
仪式很繁琐,但很简单,我只要照着父亲的指引去做就可以了。
最后的环节,父亲将我的手交到了哥哥的手上。我才知道,原来这天除了是我的成人仪式外,还是我个哥哥定下婚姻契约的日子。
自成人仪式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千年的岁月里,我为哥哥生下了十三个孩子。在第十三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感受到力量的流失。
终于结束了,我那太过漫长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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