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这饺子是猪肉馅的,还是精白面粉包的,你们家怎么还有这些稀罕物?”宋思年尝了一口饺子,好奇地问。
许安文挺直胸脯,带着几分自豪地说:“这是前些日子我二哥在军中立功得的奖赏,换了些白米和白面。我娘一直舍不得吃,昨日看我回来了,便去买了点儿肉包饺子”
宋思年愣了半晌,感慨地说:“你二哥是有出息的孩子,你娘受了一辈子的苦,以后可以享他的福了。当然,三郎你也是很有出息的,你娘养了两个好儿子啊!”
许安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宋大叔,不是我自夸,我二哥确是很厉害,现在已经是周将军骑兵营的队长了。我可是远不如他的。”
宋思年便瞥了宋芸娘一眼,意味深长的拖长了语调:“将来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福气,可以嫁给你二哥……”
“荀哥儿,别吃那么猛,小心噎着。爹,您也吃呀,别老看着我们吃。”宋芸娘急忙打断父亲的话语,一边给父亲碗里夹了一个饺子。
宋思年瞪了芸娘一眼,正欲开口,芸娘却笑道:“爹,食不言寝不语,快吃吧,再不吃饺子冷了就不好吃了。”于是四人无言,静静地吃着,偏许安文人小鬼大,早从宋氏父女的对话和表情中看出了端倪,此时正一个劲地对着芸娘挤眉弄眼,气的芸娘狠狠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一盘饺子很快就见了底,荀哥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望着空盘子,芸娘便有些心疼和难受。想当年在江南的时候,连家中最下等的仆人都不大看得上的东西,现在却已都成了最难得的珍宝。自己好歹锦衣玉食的过了十五年,该享的福也享了,可怜荀哥尚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便跟着吃苦……
芸娘大了荀哥足足十岁,又因母亲早逝,荀哥几乎是芸娘一手带大,因此芸娘对荀哥总有着一种近乎母爱的无私感情。只要荀哥儿能过得好,芸娘便觉得自己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宋大叔,荀哥儿,天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许安文见芸娘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宋大叔和荀哥二人似乎都各有心思,沉默不语,屋里一时静悄悄的,便起身告退。
宋思年拦住了他,走近厨房,对芸娘嘱咐着,“芸娘,你把盘子洗干净了给三郎他娘送过去,好好谢谢人家”,想了想,又接着说:“把家里前些时做好的酸白菜和野菜干也各装一罐送过去。”说罢,看向许安文,面露尴尬之色,“三郎,难为你家一直对我家诸多关照,我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酸白菜和野菜干不值个什么,只是都是芸娘亲手做的,倒很是干净和爽口,给你娘尝尝。”
许安文急忙敛容起身,“宋大叔,您这话就外道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梁国这么大,咱们两家能都来到这张家堡,还能挨着做邻居,那实在是缘分。再说,宋大叔您和芸娘平时不是也很关照我家嘛,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互相关照也是应该嘛!”
宋芸娘刚从厨房出来,刚好听到了这最后几句话,便噗嗤一声笑了,“哎,三郎,不愧是念了几天书的,都知道掉书袋了。”荀哥也在一旁看着许安文呵呵笑着,笑容里却有一丝落寞。
芸娘便看着父亲,“爹,这种事情还用您吩咐,野菜干和酸白菜方才我已经在厨房里装好了”,说着,举起了手里端着的两个小瓦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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