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世间又有谁能预知未来?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即便知道明日就将大祸临头,也无处可躲。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活好当下罢了。
而对于恨来说,当他撩开的马车门帘缝隙里,窥见凤朽的那一刻起,即使天立刻塌了下来,他的眼中也只能看到她一个人而已。
因为他今日所见的凤朽,竟一改平时朴素的装束,不但穿着件紫红色锈金线广袖裳裙,近看之下,他竟还发现她的脸上破天荒地施了些胭脂。又见朱红的胭脂点在唇上,衬得她玉色的面庞更加精致可人。虽仍称不上绝色,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况且他从未见凤朽如此认真地打扮过,这一眼看去,怎能叫他不*?
不过他喜悦的心情并没感染到凤朽,面对他的热情,凤朽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便站起身,刻意避开他伸出来扶她的手,径自走到车门的另一边准备下车。
只是凤朽一心想着躲避于恨,却忘了自己今天穿的衣裳实在太过繁复,一不小心,绣在衣袖上作为装饰的流苏牢牢地卡在了车门的缝隙里,无论她怎么扯也扯不出。
清儿眼尖,发现了她这里的异状,立刻开口询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
凤朽本就心烦意乱,清儿的这句询问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她嘴上虽轻描淡写地应付着清儿,但手上的动作却越加粗鲁。
在她奋力的拉扯下,只听“嘶拉”一声轻响,整条流苏终于不堪折磨,被她从袖子上扯了下来。
凤朽一愣,看着手上的流苏还来不及反应,便感到自己的身子似乎正往车外倒去。
“朽儿,小心!”
于恨见状,长腿一迈,一下子就跨到了马车的另一边,于最紧要的关头,稳稳地接住了正倒向地面的凤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