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笑笑,接着说:“谢大王。在爰书中,只记有郑国怀着做间谍的目的入秦,而没有记载郑国在修建关中水渠的十年间如何为韩国谋利,至于祸害我秦国民众,更没有记载。试想这是一个间谍的行为吗?一个真正的间谍会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拖延工期,消耗民力,甚至大搞破坏。而郑国没这样做,反而一直兢兢业业地修建水渠。”
昌平君嘀咕道:“空口无凭,信口雌黄。”
嬴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昌平君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嬴政道:“廷尉说的有道理,可是关中路遥,来往取证,费时费日。诸卿不能久等。寡人今日就要结案。”
听到这话,昌平君和昌文君心里一下美滋滋的,心想:这下你这个小小的廷尉还能有什么办法?乖乖等死吧。
李斯不慌不忙地说:“请大王允许臣传唤人证。”
李斯既然准备翻案,就要做到万无一失。他在和蒙恬一起翻检法典时,便派人到关中水渠,带回了重要的人证物证。
这些人证大多是和郑国同吃同住的老部下。十年来,他们朝夕相处,友情深厚非寻常能比,见郑国的惨状,都痛哭流涕。在他们的口中,郑国不但不像间谍,反而是一个既精水利又懂管理、爱惜民夫、体恤下属的模范官吏。
这一番哭诉使陪审团开始对郑国产生了好感和同情,有的人甚至开始抹眼泪了。
昌平君、昌文君见苗头不对,他们没想到李斯会玩这么一手,照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昌文君起身说道:“自古大奸若善,大伪若真。这正是郑国奸猾的地方,他隐藏这么深,一定有更大的图谋,如果不早日处决他,后患无穷啊。”
“哈哈……”李斯大笑,“什么后患无穷?郑国身为关中水渠总指挥,统领着十多万民夫,支配着巨额资金,只要稍微动一下下手脚,便可以富得流油。有几人能够抵挡这样的诱惑?作为一个间谍,巴不得多捞一些。但郑国的家产却少得可怜,除了法定的俸禄,再也找不到其他财产。”
昌平君冷笑道:“听说廷尉和郑国曾有故交,廷尉是不是另有企图啊?”
李斯答道:“臣与郑国确有故交,但身为廷尉,主掌刑法,就要依法从事,绝不让任何一个冤假错案从我眼前溜过,这是臣的职责。现在人证物证都证明郑国不是间谍,请大王定夺。”
嬴政对李斯的表现非常满意,他真想跑下去拥抱一下李斯,可是作为一个王,控制自己的情绪是最基本的要求。他见火候差不多了,说道:“郑国,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上次,郑国没有申辩的机会,这次李斯给他争来了这个机会,他当然抓住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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