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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仔细分辨了一下地上的痕迹,林浩宇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看来天地教那些格物格的脑筋都有点不够用的家伙终于退步了,让魔教弟子布上了疑阵,而且前面魔教带队的那位真是自己的老熟人了,所用的手段自己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不用仔细勘察,也别顺着血腥味去追,两条路都是错的。”林浩宇沉声说道,“对面魔教带队的是个行家,­精­通的就是这些隐蔽撤退、故布疑阵的手段,如果按照这两条线去追,肯定掉进陷阱里,等待着我们的不是魔教恶毒的阵法,就是天地教那些诡异的武器。”

看着两人有些疑惑的眼光,林浩宇­干­咳了一声:“浩宇的师门虽说隐世,但与魔教的对抗却不曾断绝,不过作战的对象却是魔教中那些不经常露面的支脉罢了,因此对于这些魔教的低端伎俩,在门派内师长们可是没少传授。”

在这个时候,林浩宇也只能扯起玄天观的大旗,反正光是他看见的,就有无争道人和魔教的冲突,这么说也不算是撒谎,至于修真界的玄天观到底算不算隐世门派,反正凡间五域之中的算,自己的师兄、师叔侍从仙界下来的,应该算得上地位尊崇,到时候也不虞这里的老道不给打掩护。

济慈禅师和江宇对视一眼,倒是对这种说法并不反对,正道之中的一些秘密两人也是多少有些耳闻的。在正、魔双方水火难容,邪道一旁伺机而动的时候,没有门派能够做到真正的隐世。修真者也是人,修道的时候法侣地财四样那是缺一不可的,资源从哪里来?除了自己控制的一亩三分地里的产出,剩下的都要购置或者­干­脆强抢。

“既然林道友如此了解魔教的伎俩,那便请林道友在前方领路吧。”江宇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

林浩宇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分辨了一番痕迹,然后挥了挥手:“和我来吧。”

三人走在路上。林浩宇的眉头越挑越高,心里也是越发的沉重了,他在想,如果真的和对面带队的那位见了面。又是怎样一番情景?自己身边的这一僧一道又将会作何感想?自己以后在正道之中的位置,会不会……

“船到桥头自然直。”林浩宇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也只能静下心去,任由事态的发展,现在根本不是退步的时候,那就称不上避而不见了,现在即便有了一万种想法应对当时的情形也没有任何用途。

三人一路紧跟,很快就发现了对方的踪迹。前方甚至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魔教和天地教双方的争吵声:“你们这帮蛮子,除了疑神疑鬼之外还有什么能耐?告诉你们多少次了要相信格物的能力,你们怎么就不信?”

“如果格物真的有用。当年在凡间五域的时候怎么也没见你们捉到我魔教的同道?”魔教那位带头的冷哼了一声,“要知道,当年的那位弟子也不过是破障初期的修为,就能让你们整个天地教灰头土脸,让烂柯真人堂堂静云派掌门恼羞成怒,更何况现在?要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可不是什么破障初期的魔教小子,而是中域正道派在这里的­精­英!”

“那小子也只是运气好而已。后来不也证明了他的身后有高人护佑么?没有元婴期的实力,那烂柯真人和一大票的正道高人怎么会被逼退?”天地教弟子有些气急败坏,任谁被揭了伤疤都不会痛快,他的地位足够高,也算知道点上层的秘闻,但他总不能直接说出当年的缘由吧?

以追捕林浩宇为名,对中域的西南地域进行资源勘探?这种有二心的盟友,无论是正道还是魔教都不太喜欢。

“当年的那个魔教弟子我可认识。”化液期的魔教弟子冷笑连连,“当年他入门的功法可都是我教的,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我还能不知道?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对你那些劳什子格物有信心,可不代表我也有!”

林浩宇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江宇和济慈禅师对于当年的那段公案都有一定的了解,静云派此次被排除在正道同盟之外的原因也在于此,至于林浩宇,根本就是当事人之一,面­色­也是最古怪的一个。

“动手?还是再看看。”济慈禅师沉声问道,视线之中,几个魔教的弟子刚刚从一间偏殿之中出来,将一个百宝囊交给为首的化液期弟子,“就怕这里再有什么适合魔教修士的法宝,我们就更加没有优势了。”

林浩宇点点头,伸手抓出私印,在左手上抛动了几下,然后说道:“稍后,我会祭起私印,然后手挽雷诀冲出去,在这个距离上的速度为普通御剑飞行的三倍到五倍,私印攻击左侧的那名天地教弟子,雷法砸向右侧的那个,最中间的那个我会用剑解决。”

“这太危险了。”江宇直接打断了林浩宇的话头,“我不怀疑你有实力有手段,可以瞬间­干­掉三个天地教的修士,但是对面可不止是这三个人,那名化液期的魔教弟子看着气息就是身经百战之辈,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你进行反击,到时候你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与他之间又有境界上的差异,恐怕凶多吉少。”

林浩宇摆手说道:“所以我需要你们的配合,你们先听我把话讲完,在冲出去进行刺杀之前,我能够保证气息不外泄,也就是说在我杀掉对面三人之前,对方是不能察觉到我的,而我冲到对方身前的时间仅需一个刹那。”

顿了顿,林浩宇继续说道:“所以,在我冲出去的瞬间,济慈禅师就必须用佛法撼动对面的心智,让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这边,这与江宇道兄,你需要做到就是施展一个小小的幻阵,让他们对济慈禅师的位置进行误判。”

用佛法撼动人心,实在是不值一提,济慈禅师本身修的就是神魂一道,敲敲木鱼念一段心经都能做到类似“度化”的效果;布置幻阵,对别人来说或许还要步罡踏斗、排布阵旗一番,但对于江宇这种混得在各种遗迹之中、靠着战时布阵吃饭的修士而言,也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想必之下,还是林浩宇的动作最为危险。

“一切小心。”江宇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掏出一面白幡,上面勾勾画画也不知写了些什么,倒是与常用的密讳相仿,虽然看起来很是平凡,但仔细用神魂感知,就能发现其中的妙处——似乎方圆百丈内所有的灵魂都在向这面白幡聚集。

“多谢。”林浩宇有些感激地点点头,他知道,江宇拿出这面白幡来就是要给他创造条件,一旦他失手了也有了回旋的余地,这东西并不像寻常的道门法器那般平和,相反还透着一股子邪气,想必出身也不是那么多正统,使用它的代价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深吸了一口气,林浩宇低声说道:“开始!”

随后,左手的私印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金光直奔天宇而去,体内接近两成的真炁被私印吸走,这一道光芒灿烂夺目,魔教弟子­精­擅战斗,当即发现了不对,向这边看来,而林浩宇则早已施展长虹贯日诀,悄无声息地向着三名天地教弟子方向冲去。

济慈禅师轻敲木鱼,口中梵唱响起,但在江宇阵法的加持下,却是飘忽必定,犹如从四面八方同时飘来一般,三名天地教弟子当即有些慌乱,开始私下里张望,而佛光本就是金­色­,与庚金之炁相仿,因此没有人察觉到林浩宇私印之中内敛的真炁有何不同。若是实力修为出众,这一点还是能够判断,但眼前这些人实力不过尔尔,故此林浩宇也能如此出手。

就在这时,林浩宇早已来到了三名天地教弟子的身前,他不是从背后暗杀,长虹贯日诀这种刺王杀驾的招数就不是背后偷袭用的,他左手向下一挥,紫­色­的掌心雷劈空而下,直接砸在了左侧的那名天地教弟子头上,天空中的私印受此牵引,猛然间砸下。

紫­色­的掌心雷中灌注了林浩宇近三成的真炁,为了不惊动对方,将原本招引天地元炁的雷法当做掌心雷使用的林浩宇为了保证威力,也只能做出这般的牺牲,雷霆与那人刚刚接触,就见一阵黑烟腾起,那人整个化为一根焦炭,连神魂都不曾剩下。

私印更是威猛,虽然没有法诀的加持但自身的材质着实太过骇人,这一砸之下带着的劲风直接将对方压成了­肉­泥。

而林浩宇手中的龙潜剑则吞吐着寒芒,在为首的天地教弟子还有些迷茫的神情中,毫不容情地戳穿了他的喉咙。

一阵劲风从背后传来,林浩宇撤剑回身,与其硬撼了一击,而后倒飞回了济慈禅师方向。

“是你!”(未完待续

329.他乡故知遇立权,相逢相识相对面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在这之中,“他乡遇故知”能够排在第二位,但现在面对面的两个故知却是心情复杂。

对面的那位正是李立权,当年教导林浩宇魔教基础技击之术蚀心掌的那位,杜傲天的铁杆下属,也算得上林浩宇启蒙的老师了。

“从圣子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毕竟那种事情可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想不到你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李立权抖了抖手中枪,叹息一声。

林浩宇看了看形容大变的李立权,龙潜剑斜指地面,同样发出一声叹息:“路,总是人走的,能够被路决定的人,那只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

“我们与你终究不同,毕竟我们的经历相差太多。”李立权手中长枪一抖,直接扎在了地面上,“缺少了真魔的指引,我们终将一事无成。”

“大道三千,人道为天道,但天道却终究不是人道。”林浩宇收了龙潜剑,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惆怅。

六名魔教弟子和两名正道修士听着两人的话,都有些迷茫,两人的话里能够透露出一些信息,但终究有限,就好像两个和尚在打机锋一样,只是两人话语十分古怪,济慈禅师这个真正的和尚也没有分辨出到底有什么含义。

作为杜傲天在北燕潜伏时期便跟在身边的老人。李立权对林浩宇的态度与杜傲天本人还是极为相似的,他并没有将林浩宇皈依正道门下视为一种背叛,只是感到痛心而已。因此,即便是在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下,他依旧没有拆穿林浩宇的身份。

他要的并不是鱼死网破,如果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自己一方获得了胜利,林浩宇自然不会独活;若是自己一方失败了,不拆穿林浩宇的身份。会对他以后在正道之中的发展有不小的好处,也算是尽了情谊。

活动了一番筋骨。一阵霹雳啪啦的响声从李立权的身上传出,他整个人如同吹气球一般,瞬间膨胀了三分:“你我二人一别多年,不知道现在的你又有何进境?”

林浩宇洒然一笑。双腿微分,摆了一个太极的起手式,刚想说话,就被后面的江宇拦住,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交给我吧。”

“这是我的战斗。”林浩宇一字一顿地说道,一时间竟有威严从他的身上涌出,随后他的语气转为柔和,“这涉及到当年的一段故事。与我私人有关,若是破不开这段心魔,恐怕以后都难有寸进。”

江宇闻言。也只能点头退后:“我来为你掠阵。”

林浩宇转向李立权,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所谓的进境,也不过是给外人看的罢了,真正的实力,还是要交手一番才能知道的,请!”

“请!”李立权神­色­一肃。猛然间踏步向前,劈空便是一掌。虽然没有真炁外露,但一时间似乎整个空间都被着一掌的掌势所笼罩,就连天­色­都为之黯淡了一下,被这一掌锁定的林浩宇甚至有了避无可避之感!

林浩宇神­色­肃然,当年碧秀能够挑出李立权为自己讲解《蚀心掌》,自然是因为李立权在战斗上自成一派,当年他双脉秘典未曾废去之时,也不过是仗着爆发力在短时间内与李立权拼了一个不相上下罢了,如今双脉秘典早已不再,自己的实力虽然未曾受到太大的影响,但和李立权之间却依旧存在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

修道的境界差异,越往上越大,一个入道期修士或许可以轻易­干­掉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并不意味着破障期的林浩宇可以仗着自身的修为­干­掉化液期的李立权,两者之间差的是真炁的形态,更多的是对“道”的理解。

林浩宇体内的真炁流转,以金生水,双掌划动之间隐隐有涛声轰鸣,他向左侧踏出一步,而后双掌中演化出的那一团清气向着李立权的右掌轻轻推出。

就如同一面镜子被一拳打碎一般,李立权这一掌营造出的气势被林浩宇直接打碎,那看似无坚不摧的一掌实质上却是一个虚招,在与林浩宇那团清气接触的瞬间并未继续向下斩去,而是猛然间变掌为拳,向着林浩宇站立的地方再度砸下。

“你和他对上,有几成的胜算?”济慈禅师轻声问道,枯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愁容。

江宇看了看场中的李立权,每一个动作都是霸气异常,整片空间似乎都在随着他的动作而发生着变化,从凝滞转为活泼也不过数招之间罢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三成机会,如此实力,已经有了凝练自己内天地雏形的根基了,所差的不过是一个晋升的契机罢了,道士我想要凝液成丹,还差了不少的火候呢。”

还有一句话江宇没有说明白,那就是魔教之人一向更注重实战的磨练,对于这种战斗,魔教之人比起正道弟子更有优势,因此济慈禅师脸上悲苦的神­色­越发的明显了:“若是贫僧出手,也是只有三成的胜算,本以为你会高出些许,这也就是说,林道友是必败了?”

江宇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林道友可是出自一个不好惹的隐世门派啊……”

二人说话间,场中的形势已然发生了变化,李立权的攻势从势大力沉变成了以快破巧,他的身形围着林浩宇急速转动,每一次呼吸间都能劈出三五掌,一丝丝黑­色­在他的掌锋上凝结,那是他外天地即将成型时的外显,拥有者吞噬对方真炁乃至生命力的功效,每一次攻击,林浩宇身上的真炁都会被夺走不多的一

这一点虽然不多,以林浩宇现在的境界也不过是呼吸间就能恢复数十倍,但此消彼长之下,很有可能就被李立权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要知道李立权无论是在战斗经验上还是在境界上,都远不是林浩宇可以比拟的。

抓住一个破绽,林浩宇的招式猛然一变,庚金之炁不再转化为壬水之炁,而是直接使用出来,直接切入李立权的怀中,一肘、一拳、一指直接砸在了李立权胸口的三处大­茓­之上,而后在李立权反应过来之前跳出圈外,再度摆出一个太极的起手式:“若是你的攻击仅仅止步于此,你是不可能奈何我的。”

李立权的脸­色­一阵潮红,虽然­肉­身的强度早非昔日可比,而在方才林浩宇攻击的时候他已经仓促调集真炁护住胸口,激发了一枚护心镜,但林浩宇的攻击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他或多或少还是受了些轻伤。

“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你果然不是当年的你了。”李立权平复了一下血气,笑了笑,“那么,我总也不能被你看清了不是?看招!”

说到“看招”二字,他的话语陡转凌厉,一股杀气从他的身上迸发而出,如同一座山一般向着林浩宇压了过去,双拳并作一起,随着杀气向着林浩宇狠狠砸去,一时间,林浩宇目之所见皆是一片漆黑,只有李立权的双拳如同皓月一般闪耀夺目!

杀气、杀意、杀心,三者合一,配合着李立权的内天地境界,已经完全可以做到封锁一片虚空了,这一击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已经涉及到了真炁、杀意、境界和空间等等方面,想要破开这一击营造出的氛围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直接用蛮力砸开李立权的一击,而是用高深的境界直接扭转虚空。

站在一旁观看的江宇剑眉一竖,右手白幡一抖,就要出手救护,在此时什么江湖道义、决斗规矩都是屁,如果林浩宇真的战死在此,他们两个必然也无法在魔教接下来的攻击里稍作抵抗。

可就在这时,站在那一片漆黑之中的林浩宇突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来得好!”这一声大笑,让江宇手中的白幡缓了一缓,有些吃惊地看向那里,在他的感应之中,那里的天地元炁变得极端不稳定,这是有人突破境界引发的!

而后,只见一片浓郁的金光从那团漆黑之中爆发开来,直接冲破了黑暗,林浩宇从那团黑暗之中脱身而出,虽然面­色­苍白,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然有了质的变化,一团团流水般的庚金之炁在他的身周笼罩着,就像一身金­色­的铠甲。

庚金之炁缓缓收回体内,林浩宇的脸­色­不再苍白,一股股天地元炁如同百川入海一般被林浩宇吸收,在他的丹田内化成液体一般的庚金之炁,也在治疗着他体内的伤势,他面含微笑地看向李立权:“又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的那一击,我也没这么快看破这一步,太过拘泥于五行­阴­阳的变化消长,原来也是落入了下乘啊。”

李立权面­色­变得严肃异常,Сhā在一旁的长枪飞入手中,一道黑­色­从枪尾燃起,迅速烧过整个枪身,最后在枪尖处熄灭,整把长枪变得幽暗而深邃,他长叹一声,里面有欣慰,也有无奈:“看来,今日你我真的要分一个生死了,我手下的这帮废柴可经不起现在的你几次冲杀。”(未完待续

330.神游三界不羁外,梦在无形红尘中

刚刚突破的林浩宇听了李立权的话,转过头看向那些魔教弟子,居然很自然地点点头:“也是,你不说我还没发现,你现在带着的这批货­色­还真不怎么样,比起当年你手下的那批真的可以称作废柴了,这就是魔教总坛的­精­英?就这成­色­,我突然感觉正道的这些闲云野鹤的配合也不显得那么乌合之众了。”

“魔教向来不适合打群架。”李立权摇摇头,“再废物也是总坛派给我的,也不能看着你把他们杀光了,出招吧。”

听了两人的对话,李立权背后的六个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任谁被人当众说废物心情都不会好,两个脾气火爆的当即站出来,就要张嘴喝骂,却被李立权转身横了一眼,冷声说道:“说你们废物算是看得起你们,怎么,想要上来走一圈?”

“若不是我舍弃了一身的杀伐之气,这种货­色­能在我的面前站稳么?”林浩宇在心中感叹了一声。魔教的人都是一身戾气,看似凶狠无比,但过刚易折,若是林浩宇以滔天大势压下来,这些没有韧­性­的弟子只能在林浩宇更加恐怖的气势之下瑟瑟发抖。

看着李立权后面的几个人,林浩宇不由得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底层弟子的战力上,外宗的反而比内宗的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着,林浩宇伸出右手,一股庚金之炁喷涌而出([综]手冢家的一族。在他的手上凝聚成一柄长剑,造型与龙潜剑一模一样,他随手挽了个剑花。突然笑道:“你说,我把你拖死在这里,我身后那一僧一道­干­掉那六个废物需要多长时间?我可不是天地教那帮死脑筋,玩什么格物连最基本的计谋都不会用了。”

李立权面­色­一肃,一张脸开始狰狞了起来,一股黑气从他的身上腾起,在他的身后凝成一个兽形:“虽然我看这些驴粪蛋子面面光的草包也很不顺眼。但总不能让你就这么­干­掉了,多少他还能帮我拖一下你身后的牛鼻子和秃驴。”

林浩宇点点头:“那现在开始。我们做我们的吧。”

这就意味着,二人之间的决斗正式开始,也意味着江宇和济慈禅师可以对剩下的那六名魔教修士出手了,两名化液期正道­精­英的对上两名破障期、四名炼体期的魔教修士。那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战况。

若是按照最初的情况来看,是要江宇或者济慈禅师出手牵扯住李立权,林浩宇动手牵制两名破障期的,另一名化液期的则对四名炼体期的进行屠杀,然后­干­掉两个破障期的修士,最后围攻李立权,但若是这样,双方之间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胜负有未可知。

现在。林浩宇一个人便将李立权拖住了,他们两个­干­掉剩下的这六个,简直手到擒来一般。这里可没有数千凡人军队帮助他们,让他们完成当年林浩宇一击­干­掉化液期大和尚的壮举。

李立权叹息一声,也不回身救援了,现在这等状况,他一个转身就是腹背受敌的下场,收拾六个破障期、炼体期的魔教修士。对于这些正道嫡传的弟子而言,上一个人和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若是直接将林浩宇作为突破口,或许还能在对方两人停手之前逃出去。

想到这里,李立权长枪一展,向着林浩宇展开了猛攻,受到内天地之力加持的长枪猛不可挡,林浩宇那柄由真炁凝成的长剑仅仅与其碰撞了数个回合就变得残缺不堪。

李立权突然叹息了一声,凝炁成音,对林浩宇说道:“放下那点小心思吧,你带来的这两个可不是傻子,若是就这么放我走,你回去可未必能交代过去。”

林浩宇手上的都做就是一慢,而后才缓缓回道:“放心吧,我不是这点事情就能够扳倒的。”

李立权一枪刺出,直奔林浩宇的当胸:“看来你是来这里不久啊,根本不知道我在修真界都做过什么,我这颗脑袋在正道同盟那里可是很值钱的。”

林浩宇一剑挥出,将这一枪磕开,真炁凝成的剑上又多了一个豁口:“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但我以前­干­掉的正道修士也不少,所以……”

“我不可能为了自己,让你担上这种麻烦,正道里的老顽固可比魔教锐金派的那些疯子多得多、也厉害的太多了。”李立权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但随即他的话里就带上了惋惜,“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选择皈依正道,道门或者佛门都好,但是我与你不同,我的一切,包括我都生命都已经献给了至高无上的真魔。”

说着话,他又是一枪砸下,枪杆上带着的真炁宛若实质化的黑洞,将四周所有的天地元炁全部吸收了过来:“所以,给我一个魔教修士应有的死法,你突破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我这个修炼魔教下三流炼体术的废柴能够战胜的了。”

林浩宇举剑迎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这柄由真炁凝成的长剑被一枪砸断,巨大的力量让林浩宇倒退数步,留下了一个空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林浩宇用行动给李立权留下了一个逃走的机会。

李立权没有动,也没有追击,只是提着长枪,静静地看着林浩宇,隐约间,林浩宇居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当年教他“蚀心掌”时的时光,这一刻,他想的很多,在北燕的那段日子,在南疆与杜傲天的那次对决……

叹了口气,林浩宇的右手再度探出,这一次凝聚的并不是真炁长剑,而是一柄有紫­色­雷光凝聚的长剑,一丝丝电弧从剑身上跳跃而出,宛若蹦跳着的­精­灵,他抬头看向李立权,点点头,又摇摇头,而后转身向着东南方向一躬到地:“弟子今日,开杀戒了(盗梦至圣。”

话音刚落,雷光凝聚的长剑上一点青芒闪现,随后化作一条蜿蜒的五爪神龙,在剑脊出一闪而逝,他转过身面向李立权,举剑施礼:“剑名龙潜,请赐教。”

说罢,一股滔天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林浩宇头顶方圆三丈尽被杀气染成了黑红­色­,宛若­干­涸凝固的血液,虽然无法再拥有杀气,但现在的他却能够借用天地间散逸的杀气。

“真好奇,你方才到底看破了些什么。”李立权笑了笑,体内真炁流转,一柄长枪最终化作最深沉的黑­色­,身后的凶兽虚影也越发的凝实了,林浩宇甚至可以看见它的眉眼,那里没有杀气,也没有半点生气,有的只是最深沉的冷漠,似乎不把任何的东西放在眼中。

不等林浩宇回答,他再次说道:“算了,将死之人了,知道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益处了,你既然起了杀心,也就是给了我最好的结局,我背后的凶兽名唤梼豸,据传来自天外世界,有毁天灭地之能,我这门功法的未来就是将自己修炼到极致,然后成为它复苏的养料。”

一抹寒意从林浩宇的背脊缓缓升起,看来魔教所图的确不小,这种唤作梼豸的凶兽一旦真的苏醒,单凭它眼中冷漠的光芒,就知道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或许就是灭世,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李立权说道:“请!”

一点庚金之炁从林浩宇手上腾起,流转过整个剑身,而后消散于无形,随即,两个人同时转动身形,向着对方扑了过去,李立权身后的凶兽直接融入了他的长枪之中,枪尖处整个化作一张大嘴,向着林浩宇狠狠地撕咬而下,而他的身边,也已经化成了最深邃的黑暗。

黑红­色­与纯黑­色­猛然撞在了一起,天地元炁顷刻间变得狂暴异常,一股龙卷风在两人直往外形成,飞速转动,发出刺耳的风声,一名接了江宇一掌、向着二人战斗之地倒飞而来的炼体期魔教弟子没入狂暴的漩涡之中,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成了虚无,只有一块残缺的法宝飞出,诉说着里面的危险。

解决掉六人的僧道转过身,看向那个可怖的漩涡,江宇叹息一声,不无感慨地说道:“一朝顿悟,霞举飞升,林道友虽然没有达到林友青的地步,却也足以让我等刮目相看了。”

济慈禅师点点头:“即便林道友不动用那方宝印,恐怕你我二人,如今已经绝非林道友的对手了吧?只是,林道友与此人似是旧识,会不会……”

“到时候再说吧。”江宇摇头,凝视着战圈,“我相信他。”

话音刚落,狂暴的天地元炁缓缓消散,浑身是血的林浩宇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龙潜剑从李立权的胸口Сhā入,直至没柄,从后背露出的剑尖部分上早已没有了闪耀的雷光,李立权则早已生机断绝,体内经脉、内脏全部被狂暴的雷光摧毁,但他的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神游三界外,梦在无形中,神游三界外,梦在无形中……”林浩宇口中喃喃自语,突然间如同魔障一般大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临死还是交给了我不少的东西……”(未完待续

331.修真秒夺天地机,格物之途谁能忆

一僧一道点点头,下意识地照着林浩宇的指挥开始打扫战场,不知为什么,从林浩宇突破开始,他的身上就带着一股飘飘渺渺的气息,宛若即将乘风归去一般,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林浩宇看着地上李立权化成的那一捧飞灰,林浩宇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即便将你的尸体留在这里,里面不会飘散的­精­魄也有可能成为梼豸的食物,这种司职毁灭的异界生物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恕我不能给你留下一个全尸。”

捡起几个百宝囊之后,济慈禅师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林浩宇,忍不住出声问道:“阿弥陀佛,林道友,如今的你到底到了哪般境界?贫僧眼拙,却是看不出来了。”

林浩宇从走神的状态醒来,微微笑道:“不过是冲破了某些桎梏,刚刚达到化液初期罢了,距离两位道兄的境界还差了很远呢,禅师实在是过谦了。”

听了他的话,济慈禅师和江宇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心中的惊骇自是不必多言,修为境界并不能等同于实际的战斗力,这是一个刚刚踏足修道之路的年轻人都知道的,但是能够以刚刚进阶的实力斩杀同等境界巅峰实力的对手,这种事情即便放眼整个修真界都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

第一种可能,便是林浩宇在破障期的积累异常雄厚,所以能够在进阶之后达到厚积薄发的效果(韩娱之我的老公是明星。但这种情况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在绿洲之中的时候,林浩宇也不过是破障中期的修为。过了汉白玉大桥之后直接晋升了破障后期,再到现在提升到了化液初期,根本没有什么积累的时间,除非从一开始他便在隐瞒实力;

第二种可能,便是林浩宇所修的功法十分高绝,能够在快速提升实力的同时保持强悍的战斗力,这是最可能的一种。因为越是强大的功法后遗症越是强悍,刚刚进入这处遗迹的时候林浩宇的状态也许就是一种后遗症。

但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了林浩宇的不凡,这种人在修真界中必然会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即便不能交好。也不能轻易得罪,更何况现在的状况是三人同生共死了这么久,有机会结交一番怎能放过?

虽然被如此看重,但林浩宇却有自知之明,相较于自己的师兄,他还差得远了,对于修为和力量的把控,林浩宇虽然比起一般人要强,但他提升的余地还很大。除开了修为本身,还有对于真炁的把控与理解,对于境界的掌控与了解等等。

没有了魔教的掣肘。众人的心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一边向大殿深处走去,一边检查此次的收货,林浩宇接过那名天地教化液期弟子的百宝囊,打开一看,不由得心下微惊。暗自庆幸自己刺杀这三人的果断。

百宝囊中,整整齐齐地摆着数十个黝黑的铁疙瘩。也就是天地教常用的炸弹,不过与他在凡间五域所见到的不同,这些铁疙瘩上面都印着不同的图案,有骷髅、花草、火焰等等,林浩宇随手抓起一个带有火焰标志的拧开,远远地向着右边扔去,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就听见一声巨响传来,整片地面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这就是天地教的奇­淫­机巧之物?!”江宇转过身来,神­色­凝重,“如此小的一个物件,造成的伤害就相当于破障期巅峰的全力一击,若是能够凝视为一,不是现在这样向着四面八方爆炸,即便是贫道我也要深受重创!”

林浩宇点点头,苦笑一声:“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不需要使用真炁进行最初步的催动了,也就是说,即便是一个凡人都能使用!你想想,如果一千个凡人同时向修真者投掷这种武器,要怎样的修为才能硬抗下来?”

这都不需要思量,单单只是想到那种画面,就让他们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口,林浩宇就从百宝囊中再度抽出一杆火枪,这把枪的造型和凡俗之中那些粗制滥造的火器也绝对不同,不光是造型漂亮了不少,就是使用的材料都是极品,如果打造刀剑的话,怎么也是百炼级别的宝兵!

林浩宇抓着这柄长枪,对着一边的一堵墙直接扣动了机括,只听一声轰鸣从火枪之中传出,一边的墙瞬间被轰开一个窟窿,透着窟窿看过去,就见铜弹破碎之后,喷出一股强劲的金属流,在墙的后面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速度已经快要赶得上最低档次的飞剑了,威力上虽然因为没有真炁加持,显得小了些,但是已经足以威胁到一些破障期修士了,孱弱一些的估计直接会被打成两端。”林浩宇随手将这玩意收回百宝囊,他的声音中代谢些许的寒冷。

一僧一道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江宇脸­色­­阴­沉地说道:“这些格物的疯子到底做了些什么,到底瞒了我们些什么?他们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潜藏在那个肮脏的角落里,没有被我们发现?!”

林浩宇叹息一声:“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杀手锏,天地教那些压箱底的东西,又岂能我们这些人能够轻易看到的?以后对上天地教的人,都小心一点,没有把握一击必杀,那就迅速遁走,他们的战斗力可不是用修为衡量的,最重要的是、”

停顿了一下,林浩宇拿出一个铁疙瘩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可是玉石俱焚的好东西,还没有任何的真炁波动,除非神识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否则……”

林浩宇摇了摇头,突然转过头来,他似乎有些疑惑,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诉说:“或许,格物本身也是一种天道?”

江宇冷笑了一声:“奇­淫­机巧之物,哪里求得了长生,证得了天仙果位?不过是多造杀孽,直堕阿鼻地狱罢了(秦颜殇。”

一旁的济慈禅师敲动木鱼,点头称是:“这是自然,此等武器,除了多造杀孽之外,还有什么用途?我等修禅学道,或讲行修善,以经文普济群生,导众生向善;或广修法力,匡扶正道,澄清寰宇;或­精­研字句,解惑答疑,广开民智。凡此种种,皆是无量功德,正道之中,无论释、道、儒、法等等流派,皆需功德足够,方可破空飞升。”

“最好的屠夫,往往也有能力成为最好的医生。”林浩宇摇摇头,“这些东西的使用并不需要真炁的催动,凡夫俗子俱可使用,若是这些东西能够普济百姓,这里面的功德可是难以估量的。”

“此事休要再提。”济慈禅师摇摇头,指了指林浩宇手中的铁疙瘩,“此物除了杀伐之外,还有什么用处?若是给凡人得到,恐怕到处都将血流成河。对了,在魔教那些人的百宝囊中,还有什么发现么?”

江宇摇摇头,说道:“除了魔教常用的那些玩意之外,没有什么发现,看来他们在前面的搜索中同样一无所获。”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个巨大的阁楼前,阁楼上方高悬着一块竖着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藏经阁”,大门洞开,除了刚进门的文曲星君神像依旧光洁如新外,地虎到处都充斥着败落的气息。

“看来这里是被搜刮光了。”江宇沉声说道,“我们是进,还是……”

林浩宇笑了笑,迈步走向藏经阁:“万一那个灭门之人粗心大意,丢下了一块玉简,不也是我等的福分么?”

听了林浩宇的话,两人点头称是,如今没有了魔教方面的压力,自己三人自然没有道理放过可能存在的好东西。那个灭门之人虽然凶残,但恐怕也没有办法面面俱到,这种很有可能遗漏好东西的地方,他们怎么能够放过?

于是两人随着林浩宇走进了藏经阁内,对着文曲星君参拜一番,这才开始搜索整个藏经阁。

藏经阁里面的书架虽然是高档的木材所制,但上面的阵法都经历过暴力破坏,早已腐朽不堪,地上都是一些纸质书籍的残片,上面的自己模糊不清,只要用手一碰就会化作飞灰。

过了如此之久,现在能够保存完好、还能供他们参阅的,也只有那些玉简了,玉简的本身就有阵法保护,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腐朽,记载信息的方式也是通过神魂力量镌刻或者直接封印神识力量。

走过整个一层,三人也没有发现一本可以读的书籍,林浩宇瞧了瞧已经腐朽不堪的楼梯,直接跃起,来到了第二层,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阵法束缚,所有的禁制、阵法全部被破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发,显然也是那个灭门之人的手笔。

整个二层与一层大同小异,因为比第一层小了不少的缘故,三人走完一圈的时间也短了不少,林浩宇抬头看了看上面,已经没有了上去的道路,因此也只能叹息一声,跳回了一楼。(未完待续

332.明悟本来有机缘,无争无为道一边

然而刚刚回到一楼,林浩宇就发现了一处特殊的地方——石像后面的一块石碑。

看起来这就是一块最普通不过的石头,后面也没有什么密道,但就是因为它的过于普通,才让林浩宇瞧出了端倪。

没有阵法的保护,也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但这么多年来,这块石头居然没有一点点风化的痕迹,虽然看上去很是粗糙,但入手处确实光滑无比,上面所有的划痕,都是很久之前刻下的,看年代至少也有千年之久。

“在神像的后面藏着这么一个石碑……”林浩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他伸手一提,就想要将这块石头提起来,却发现这块石头重逾千斤,单凭他­肉­身的力量根本无法轻易撼动。

一旁的江宇伸出稍显­干­枯的右手,和声说道:“此物放在此处,必然有它的用途,若是轻易移动,坏了这里的风水局,怕是不妙啊。”

江宇在探索各类门派遗迹的方面可以称之为行家了,既然他说不用搬,请林浩宇只能点点头:“那么,二位道兄就来看看,这块石碑上到底刻着些什么?”

听了林浩宇的话,江宇凑了上去,仔细观看着上面的刻痕,不时用手轻轻抚摸,过了良久,这才说道:“似乎是传承石碑,记载着某位大能在突破的时候的一些感悟,不仔细参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价值([空间]小日子。”

停顿了一下。江宇继续说道:“能够被放在这种隐秘所在的传承石碑,若不是极其珍贵,就是极端­鸡­肋。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分别对这块传承石碑进行感悟,能够得到什么,就看我们自己的机缘了,如何?”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答应了下来,江宇指了指石碑。说道:“贫道受伤之后,便醉心于遗迹探索。因此查阅了不少的古典文集,对这东西的认识还是要比二位多一些的,由贫道先来吧。”

看见济慈禅师也点头表示同意,林浩宇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只见江宇抱过一个蒲团,在传承石碑前盘腿足下,运转神魂,将自己的一缕神魂探向传承石碑,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贪功,只是为了降低风险。

传承石碑分为很多种,正所谓道为本、法为体、术为用,最常见的是大道传承,传承的是对天道的感悟☆为平和;

第二种为道法传承,传承的是某些一脉单传的道法,正所谓“无德不行法”。这些道法都带着些后遗症,因此想要修习甚至观看都要花费一定的代价;

最后一种,便是秘术传承,也是最为凶险的一种,这些实际应用上的法术最是消耗人的­精­气神,在参阅的时候同样也需要大量的真炁、神魂之力的支撑。

而这三种传承石碑。又根据其中蕴含的道、法、术的等级不同,而分为不同的层级。越是高级,所消耗的神魂力量也越大,据传最顶级的秘法传承足以将一名凝丹期的修士榨成人­干­,而这块传承石碑所在的位置如此诡异,说不得就是一个门派的立派根基,由不得他不小心应付,因此他只是使用了一点神识且随时可以切断与神魂之间的联系,一旦发现不妙立即撤回,也能避免更大的损失。

林浩宇左手虚握,一道雷光在掌指间闪烁跳跃,他在随时准备出手,虽然用雷光切断江宇的神识会造成一定的伤害,但总要比被其中的秘法吸光了神识要好,两者一个是损耗表象,另一个则是伤在根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该如何取舍。

但是过了良久,也没有丝毫的动静,无论是气机还是其它,都显得平和异常,并没有什么异常出现,想来也是,作为一个道家门派收藏的传承石碑怎么也不会是邪门的玩意。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宇这才从传承石碑中拔出神识,此时的他满脸的茫然,林浩宇出声问道:“江宇道兄,不知道这块传承石碑中到底有什么传承,为何道兄会一脸的迷茫?”

江宇摇摇头,叹了口气:“贫道的境界还是不够啊,这里面似乎蕴藏着一种至简的大道,却不是贫道这个境界能够参悟的,二位来试试吧,贫道是一无所获啊。”

听着他的语气,林浩宇和济慈禅师相视一眼,林浩宇说道:“禅师先来吧,我调息一番才好,我修炼的功法还有些后遗症在。”

济慈禅师点点头,也没有推辞,佛门和道门的功法根本上有不同,但在实际应用上还有很多的相同之处,可以互相借鉴,历史上就有不少的高道、高僧佛道双修,最后达到了极高的境界,破空而去,传为美谈。

林浩宇也找了个蒲团坐下,开始慢慢地调息,一连两次的修为提升并没有让他体内不稳的真炁有什么本质上的改善,即便是心灯的火星再度灼烧了一部分尸气,也只能让他借助境界提升之时对“道”的理解,将那些不稳定因素压下去,方才在和李立权进行战斗的时候,消耗实在太大,原本勉强压制的那股不稳定再度开始蠢蠢欲动了。

真炁流转,却并没有为林浩宇减轻丝毫的压力,一如最初那般,林浩宇的眉头慢慢拧起,又慢慢松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喃喃说道:“看来,还是要早点回到玄天观啊……”

就在此时,济慈禅师也醒了过来,脸上同样写满了迷茫,他苦笑着摇头,枯瘦的脸上满是黯然:“即便贫僧强行催动菩提心进行感悟,也未曾得到分毫的启迪,也不知这到底是某位前辈的无心之作,还是真的蕴含着大道,现在就看林道友了,无论如何,这块石头必须带回绿洲去,让前来此处的元婴期前辈看看(重生之倾世嫡女。”

林浩宇点头称是,也不再压制体内的真炁,起身来到传承石碑钱,再度盘膝坐下,将神识慢慢沉浸在其中,顿时,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石碑之中传出,林浩宇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冬日的暖阳之下,一股闲适之感瞬间充斥身心,就连体内有些暴动迹象的真炁都因此被压下来。

随着神识的全部进入,林浩宇的神魂仿佛置身于一片金光之中,金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在不停地律动着,一瞬间,林浩宇居然找到了地脉之炁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因为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光芒,其波动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似乎比地脉之炁更加高级。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悠悠的诵经声从林浩宇的心底传出,那是玉佩在轻声吟诵着《道德经》,上善若水,这部道门经典宛若流水一般从在林浩宇的心头缓慢地流淌着,林浩宇一时间有些明悟,但根本说不出自己到底领悟了什么,玄之又玄,不可言说。

诵读至第四章,《道德经》戛然而止,转而换成了《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林浩宇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微笑,双手下意识地翻动着,开始结印,这些印诀由慢到快,随后舞出一片残影,就在《清静经》诵读完毕、换回《道德经》之时迅速变慢。

无论是江宇还是济慈禅师,都盯着林浩宇的双手观看,印诀,是道法的外显,即便不能知晓到底代表着怎样的功法,但从印诀的掐动与天地元炁的波动上,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得到一些感悟,或许在今后对自己实力的提升就会有些帮助。

林浩宇的手印开始变慢,但两人的眉头却开始皱了起来,所谓的慢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林浩宇结印的速度已经达到了巅峰,因此在虚空之中已经不能再留下任何的残影了,他手指所在的方寸之地,时间和空间已经因为“道”的外显被隔离了出来,自己看到的手印已经不再连贯。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林浩宇突然自行念道,手中的印诀停止了掐动,慢慢放在膝盖上,神魂全部放开,任由那道金光从神魂中一串而过。

心灯再度开始跳跃,这一次虽然没有活­性­迸­射­而出,但原本黄豆大的灯火却长大了足足三倍,火光跳动的频率与金光闪动的频率完全相同,林浩宇看了看自己的神魂,又内视了一番心灯,脸上的微笑慢慢放大,最终变成了大彻大悟之后的满足。

“师叔,师兄,你们的用意原来在这里啊,浩宇,明了了。”林浩宇喃喃说道。

就在这一刻,正在修补地脉的黄兴真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抬头向着虚空中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侍立一旁的无争道人微笑着说道:“看来我的这位小师弟,悟到了那一步。”

“两界之间的节点快要修复了吧?准备通知修真界的那些门人,把浩宇照顾好了。”黄兴真低下头,一边修补地地脉一边说道,“我这里到了关键的地方,你得在这里给师叔我护法了,这个时候偏赶上你这个小师弟最虚弱的时候,可别再受什么委屈了。”(未完待续

333.道韵留音慧心承,祖师庇护机缘逢

传承石碑之前,林浩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厚,明悟之­色­也越来越明显,但无论是济慈禅师还是江宇的脸上,都挂满了担忧与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林浩宇体内的真炁非但没有增长的迹象,反而在不断地波动中消散着,金灿灿的庚金之炁从他浑身上下的三万六千毛孔散逸出来,而后再度被吸引而回,锋锐无匹的气息直接割碎了他浑身的衣物,不过片刻时间,他的两条腿上上便挂满了碎布,上身则因为那件道袍的缘故没有彻底赤身*。

即便都很忧心林浩宇如今的状况,但一僧一道都没有选择将他叫醒,道教有一种讲究便是不破不立,佛教也有涅槃一说,都会让人在经历过生死、得失之后获得蜕变,林浩宇如今这种状态便极有可能是破而后立的先兆。

此时若是强行打断,甚至可能造成林浩宇走火入魔,反而不美。

闭目盘坐中的林浩宇确实在进行着一场蜕变,神魂沐浴在那道金光之中,结合着心灯跳动的频率与当初参悟地脉之炁的感悟,林浩宇心中的一些疑问顿时被解开了,同时他体内被压制的那些异常也被前所未有的放大。

因为林浩宇曾经修过的功法实在太多,也太过驳杂,低端一些的如卧虎庄林家的祖传功法、青霞观入门的炼炁法门还可以被高深的功法所掩盖,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唤神。但魔教、儒家的那些功法却是太过霸道了些,这些功法一旦修炼成功,即便弃之不练。改修他法,也会在经脉中留下独门的印记。

就像林浩宇现在修炼着玄天观秘传的法门,本质上已经算得上顶级的功法了,但神魂之中的浩然之气依旧存在,并且能够被龚振明这类中低阶的儒家弟子所感应;而他近期体内真炁的不稳定,便是因为魔教功法在经脉中流转的时间过久而留下了独门印记,这才促使道家功法修炼出的真炁被误导。

越到了高深处。这种影响就会越严重,这些印记就像一块石头。而真炁就如同一辆马车,慢速驶过的马车最多会被石头挡住去路,但以极快速度驶过的马车却很容易因为一块挡路的石头而散架。

现在的林浩宇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一个是彻底压制真炁运行上的异常。保存自己的巅峰实力,但不确定这些异常会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集中爆发出来;另一个便是彻底放弃自己这一身修为,从头开始。

前者,自然是面对如今现状的最好选择,保持着强横的战斗力无疑是在这片堪称血战战场的沙漠中存活的最重要条件,但林浩宇无法确定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会是何年何月,在再次获得这种机会的时候这些隐患会不会爆发。

短短的一瞬间,林浩宇想了很多,但最终的画面定格在了凡间五域。定格在了烂柯真人吟唱《澄清韵》的那个瞬间,他没有挡住那一曲“十方澄清”的玄门道音,也失去了当时引以为豪的一身修为。失去了辛苦修来的《双脉秘典》,甚至一度失去了再度修道的希望。

“这些都没有将我击倒,那么再度放弃这些,又有什么呢?拥抱新的希望,总要比抱残守缺来得好吧?”林浩宇的脸上笑意更加的浓厚了,明悟的微笑变成了仰天大笑。他的神魂开始随着金光的波动而波动,体内的真炁随着这股波动开始向外扩散。

一股股真炁如同利剑一般从毛孔中冲出。藏经阁之中那些早已腐朽不堪的书架被真炁一击,顿时化作漫天的粉尘,济慈禅师和江宇眉头一挑,身前自动浮现出一面护盾,将这些利剑一般的真炁阻隔,江宇右手一抖,一道光幕飞出,将放在一帮的文曲星君神像护住。

林浩宇的气机依旧平稳,隐约间还透着一股深邃的道意,即便真炁在不断散逸、修为在不断降低着,他整个人却显得越来越飘渺了,一僧一道一时间甚至有了一种抓不住他的气机、仿佛他整个人都要破空而去之感。

最后一缕液化的真炁从林浩宇的体内飞出,在修为上讲,林浩宇此时彻底变成了一名凡夫俗子,但在境界上讲,他此刻却是达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高度,心灯的火焰慢慢停下了波动,一颗黄豆大的火珠从灯焰上分离出来,心灯再度恢复了原本昏暗的模样,但灯身上的黑漆却因此剥落了不少,露出一小块繁复艳丽的装饰。

这颗火珠直接坠入林浩宇的丹田之中,随后轰然爆发,变成无数道细小的火线,涌遍了林浩宇的四肢百骸,经脉之中的尸气受到这般灼烧,再度剥落了一层,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火焰实在太强,这些尸气并未如之前一般化作真炁,而是直接被逼出了林浩宇的身体。

经脉内的火焰渐渐退去,此刻林浩宇的经脉宽度已经达到了正常人的标准,如果说原本的经脉不过是一眼清泉,那么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条小溪,只不过距离真正的修道者标准、如身边的济慈禅师和江宇,还有很大的差距。

他们的经脉宽度,就像一条大河。

不过,如今的林浩宇­肉­身得到了极大的强化,魔教的锻体功法总体上本就强于道门,林浩宇的身体基础是在魔教时打下的,如今一朝将所有的魔教功法印记全部祛除,再加上真炁喷薄而出时的强化、心灯火焰的灼烧,更是强悍得一塌糊涂,单凭­肉­身的力量,林浩宇有自信将破障初期的修士打得满地找牙(重生之契约星途。

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充斥着林浩宇的经脉,在凝液期的境界驰骋下,外界的一股股天地元炁不断波动着,试图进入林浩宇的身体,将他的真炁完全补充,但林浩宇的神魂依旧沉浸在金光之中,随着那一团金光不断波动着,这种难以言喻的波动在林浩宇的体表形成了一层壁垒,阻止了这些真炁的进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界的天地元炁开始不断变化,汇聚、旋转,一炷香时间之后,方圆三里之内的天地元炁都被聚集了过来,在林浩宇的头顶形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巨大的漏斗,漏斗口正对着林浩宇的头顶,在漏斗的两边,悬浮着林浩宇的两件法宝,龙潜剑和私印。

随着整个漏斗的形成,整个藏经阁被天地元炁所激,轰然炸开,化作一地的断壁残垣,这里的灵压如此的庞大,无论是济慈禅师还是江宇都被压得满脸通红,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使开身法,跳出灵压的笼罩范围,这才喘了口气,江宇死死地盯着林浩宇头顶的漏斗,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第一滴晶莹的天地元炁从漏斗口中滴下,随后这种程度的天地元炁犹如泉涌一般落下,灌入林浩宇的头顶,直达丹田。

看着这些晶莹如同玉髓的天地元炁,济慈禅师­干­巴巴地接口道:“玉液入体?”

传闻之中,修道的第一个境界“入道”境界的标准并不是修出气感,而是得到“道”的认可,玉液入体,改善自身的资质,铺平今后的道路,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最正统的修道方法已经接近失传,即便某些大门派有所收藏,也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他们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够看见这一幕,脸上的神­色­从震惊转为不可置信,最后化作难掩的羡慕,心里对林浩宇出身的门派、修炼的功法也是越发的好奇了。

巨大的漩涡缓缓停止了转动,随着最后一滴玉液的地下而缓缓消散,悬浮在空中的龙潜剑和私印吸收了大量的天地元炁后,散发着莹莹的宝光,慢慢落下,坐在地上的林浩宇睁开了眼睛,伸出双手,将一剑、一印接在手中,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两条腿,一身衣物从百宝囊中飞出,一片光华闪过,他已然衣冠整齐。

“道,可道也,非常道也。名,可名也,非常名也。”林浩宇面含微笑,看着站在远处的一僧一道,口中悠然吟道,随着最后的一个字落下,他身后的传承石碑毫无征兆地破碎开来,化作一地的碎石。

济慈禅师和江宇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惋惜,但看向林浩宇的目光随即转为炽热,江宇有些凝重地问道:“不知林道友如今的实力,在什么境界?”

林浩宇收起印、剑,舒展了一下身体,淡然说道:“似乎,还停留在入道期吧?”

说着,他摆了一个蚀心掌的起手式,带起一阵罡风,他身边的一堵断墙上顿时多了一道深深的印记,但在济慈禅师的眼中,林浩宇确实没有动用丝毫的真炁。

“不愧是玉液入体,不愧是玉液入体……”江宇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然和惊讶并存的神­色­,宛若看见了绝世的瑰宝。

林浩宇走向两人,脸上带着些无奈:“有此成就,浩宇也不过是全赖祖师庇佑,再加上一点侥幸罢了,只是今日之事,还请二位代为保密。”(未完待续

334.玄天何处何处天,有为有争方自然

林浩宇所说的保密,并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保密,毕竟谁的背后都有门派,这种大事想要两人守口如瓶是根本不可能的,林浩宇所求的不过是让这个消息不要传的满天下都知道,现在无论是天地教还是烂柯真人都不知道自己来到修真界这件事,一旦“林浩宇”这个名字出现在相关人的耳朵里,自己暴露的可能就很大了。

他不确定修真界的玄天观对自己这个从下界上来的小子是什么态度,也不理解无争道人亦或是黄兴真在上界拥有着何等的权威,所以他不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出太大的动静,上次若不是为了让正道门派欠下自己一些人情,他说什么都不能将自己的真实信息告诉龚振明。

江宇和济慈禅师久在正道之中厮混,自然明了其中的道理,因此纷纷点头称是,林浩宇笑了笑,一身轻松地走在前面,向着这处遗迹的最深处走去。

可是,就在林浩宇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地上猛然间亮起一大片的符文,晦涩莫名的波动充斥了整个空间,就连­精­通阵法的江宇脸上都露出了惊容,要知道在这种遗迹之中,他对于周围的所有空间都恨不得深挖三尺,但这写满了符文的地面却是毫无所觉(天命长生!

“快走!”江宇怒吼一声,就要冲出阵法笼罩的范围,但脚下的符文闪烁,一条条银丝从符文之中透出,将三人的浑身缠住。这些银丝锁住的不仅仅是三人的身形,还有三人体内的真炁。

三人都算得上久经战阵之辈,因此很快冷静了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就在这时,一阵此言的光芒从脚下的大阵中迸发出来,三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待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已经来到了遗迹之外,那片­干­枯的树林边上。

“轰隆隆……”

不等三人说句话。半空中便传出一阵阵闷雷一般的响声,一块块碎石从半空中落下。而后这些碎石的体积变得越来越大,带着的呼啸声也越来越刺耳,就连林浩宇三人也不得不开始躲避。

从躲避的动作之中,便能看出三个人如今修为的特林浩宇的动作中丝毫不带真炁波动,全凭借着­肉­身的力量进行跑动闪避;江宇的步伐灵动而飘渺,真炁、­肉­身之间的配合异常的完美,从那一股子飘然中就能知道这是标准的道家路子;济慈禅师的动作刚猛异常,虽然在闪避,但给人的感觉确实与那些大石头硬碰硬。

“天上的那个浮岛看来是粉碎了,就算有什么遗留,我们也没有机会再去寻找了。”林浩宇沉声说道,“还是快走吧。”

济慈禅师和江宇看着天上纷乱的土石。都有些不甘,虽然对抗魔教的任务已经完成,魔教没有从他们的面前拿到任何的好处。甚至还丢下了不少的人命,但是他们两人却没有像林浩宇一般得到太多的实惠。

就在这时,树林的幻阵中传出一声怒吼,­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浩宇三人都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有冻结的迹象,江宇失声叫道:“不好。那个元婴期的鬼王似乎挣脱了束缚,快跑!”

此言一出。三人全都想起了那个可怖的鬼王!

纵然那个鬼王已然被林友青废掉了一个分神,损失了极大的实力,但元婴期的境界摆在那里,即便只剩下化液期的实力也足以在反掌之间将三人彻底灭杀,境界上的差距就是如此,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只有破障期的实力,想要压制化液期也并非是难事!

再也不敢留恋丝毫,三个人纵起遁光,向着第三片绿洲方向亡命飞逃,身后,那股­阴­气越发的浓重了,鬼王暴虐的吼声远远传来,带着滔天的杀气和戾气:“从本座面前逃走的小虫子,不要想着再逃走第二次!”

一只纯粹由­阴­气凝结而成的大手从后方抓来,落在最后的林浩宇眼看着就要落入对方的掌中,就在林浩宇掐诀回身打算放手一搏的时候,一道金­色­的雷霆从天空落下,炽烈的光焰险些灼伤了林浩宇的眼睛。

­阴­气化成的大手被瞬间烧出了一个窟窿,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声传来,整片天地都随着他的声音开始震动:“不成气候的小鬼,也敢自称‘本座’、伤我玄门正宗的传人?”

林浩宇三人停下遁光,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名穿着紫­色­九龙袍的中年高功站在虚空之中,手中拿着一杆引魂幡,头上顶着五老冠,一看就知道是从焰口台上刚刚下来、还没来得及更衣就直奔此处的。

鬼王受到这种攻击,当下惨嚎一声,就要掉头逃窜,道士冷哼一声,手中引魂幡舞动,口中也不知诵念了几句什么,之间这引魂幡上亮起一道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直接将鬼王联通它身边的一众冤魂厉鬼吸入其中,透过这个漩涡,林浩宇甚至能隐约看见六道轮回的模样(超级科技霸主。

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鬼王被这道士轻易收服,即便是见过了大场面的林浩宇都不由得有些咂舌,江宇率先反应过来,恭声问道:“晚辈天阵门江宇,见过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姓名,居于何处仙乡、哪处洞府?今日前辈大恩,来日我定当登门谢礼。”

中年道士笑了笑,按落云头,挥手让三人直起腰来,然后说道:“贫道幽隐道人,忝列玄天观三长老之位,奉了掌门无争道人的法旨来此处接人,林浩宇小师弟,与我回返宗门,如何?”

济慈禅师与江宇相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惊骇,玄天观可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隐世门派,相反在修真界的势力还很大,门下弟子的人数也有很多,除了掌门真人无争道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不太Сhā手修真界之事外,综合实力比起二人所在的门派还要胜出一筹。

虽然不知晓其中的这些弯弯绕,但林浩宇在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对方这么作明显是没认出哪位才是‘林浩宇’,想必无争道人在传讯的时候也没有做将自己的长相传给对方,因此没有指明自己是谁,因此他上前一步,说道:“麻烦幽隐师兄了,师弟还有几句话要与二位同伴说,还望师兄稍候片刻。”

幽隐道人收起手中的引魂幡,笑道:“无妨,无妨,倒是愚兄来得急了些,昨夜刚刚下了焰口台便得了掌门真人的传讯,竟是连一身的衣物都没来得及更换。”

江宇和济慈禅师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看东方的天­色­,掐指算了算时间,脸­色­又是一变,看来眼前这位幽隐道人的实力比起传闻之中的还要厉害三分,要知道,玄天观所在之地可是在东南群山之中,距离这里的距离可不短,而放完焰口至少也要戌时,如此短的时间内飞跃如此长的距离,已经不是一般的元婴期遁光可以达到的了。

再想想幽隐道人对林浩宇的称呼,两人的头越发的大了起来。林浩宇自己此前曾说自己“出身隐世门派、不可说出自家师父名讳”,现在看来,这还的确如此。林浩宇这辈分比起幽隐道人同辈,他的师父必然是某位隐修的老道,私下里收个徒弟带在身边,说不得这其中还有许多他们无法了解的隐秘,这么看来,对方能领着林浩宇去魔教的一些密地“交流”也就成了理所应当,林浩宇与李立权的关系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原来林道友竟是玄天观传人,难怪实力超群。”二人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柔和了,如果说方才还有平辈论交的意思,那么现在就是带着些巴结了,修真界就是这么的现实,一如世俗。

林浩宇却没当一回事,对二人拱手说道:“多谢二位师兄一路照拂,本想与二位一同回到绿洲,不成想掌门召唤,浩宇也只能遵从法旨了,他日二位若是有空来玄天观做客,浩宇定然会出门相迎。”

三人道别,幽隐道人袍袖一挥,一道金光从他的袖口中飞出,裹着林浩宇向东南方向飞去,正是“纵地金光术”,济慈禅师看着如同长虹一般远去的金光,不由得赞叹出声:“真不愧是元婴期的前辈高人,想不到林道友的身份居然如此高深莫测。”

江宇点点头,却是叹了口气:“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应付吧,虽说毁了魔教的意图,但那浮岛却也彻底毁了,再加上那三位的死亡,咱们的麻烦还有不少呢。”

济慈禅师愣了一下,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次出来的六个人,除了林浩宇事先不知道根底之外,剩下的人全都是各个门派的绝对­精­英,死伤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这里面除了林友青破空而去算得上是“喜丧”之外,剩下的那两位的师门绝对要向自己二人问询。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魔教的­阴­谋,但此事牵扯到一个被灭门的门派,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还不知道……(未完待续

335.坑蒙拐骗神虚子,同病相怜相对痴

幽隐道人的遁光极端之快,站在金光之中的林浩宇甚至看不到遁光外的景­色­,眼前的景­色­不断变换,但就是看不见任何的具体景物,只能见到一道道的光景拉成线迅速的穿梭而过。

林浩宇愣了半晌,这才有些僵硬的张口问道:“……是无争师兄让你来接我的?”

幽隐道人点点头,看向林浩宇的眼神很是诧异:“不是他还能有谁,难道你在修真界还有别的熟人?”

“他不是在都天山脉么?难道修真界和凡间五域的节点被修复了?”林浩宇有些惊讶地问道。

幽隐道人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头:“你真不知道无争的实力还是怎么着?送一条没有人像的消息上界和送个大活人上来,难度不可同日而语,送你上来的时候他还要借助一下刘万民飞升时促使空间不稳定的力量,一条消息嘛,他要是有心烧柱香,送上仙界就行。”

修真界和凡间五域虽然被魔教分隔划开,但实际上依旧是一界,往返两界之间并不需太多的麻烦,但仙界就不一样了,自从天帝下令斩断连通天人两界的“建木”之后,除了机缘巧合之下得到某些逆天神器的幸运儿之外,就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够以­肉­身飞升天庭(神魔游戏玩家。

回想一下自己见到过的那幅画面,无争道人醉酒之后还将几个天兵天将撂翻在地,在联想一下幽隐道人告诉自己的这些事情。林浩宇立刻就决定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这位师兄……当然,从他那里再拿几件护身法宝也是顺手而为的。

毕竟他的手上,龙潜剑和私印都是攻击用的。护身效果不是很好,那件道袍虽说也算一件秘宝,但它却是胜在变化上而非防御上,一名破障期的修士拿着一把最普通的飞剑,都能将它戳个窟窿。

“看样子修真界的玄天观不像都天山脉的那座一样,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啊。”林浩宇有些磨牙地问道,“在凡间五域的时候人太少。都被打上门了,着实太过憋屈。”

幽隐道人笑着摇摇头。脸­色­有些古怪:“你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其中关隘。放心吧,修真界的玄天观不会比你想象中的小就是了,等到回去了。我自然会予你介绍一番。”

林浩宇点点头,也不再去问,开始试图看清遁光外的景物,只不过速度着实太快,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看不清外面的任何景物,他暗自估计了一下,至少要等到他达到凝丹期、­肉­身随着真炁的提升有了进一步增强之后,才可能清晰的观察外界的事物。

就在这时,一旁的幽隐道人突然开始吟诵道情词。摇头晃脑间颇有些情不自禁的意味:“我昔神霄歌九重,清音朗遍太虚空※下白鹤舞青凤,万里云海腾蛟龙。”

词是好词。只不过幽隐道人吟唱的声音着实太过于厉害,仅仅以林浩宇现在的实力,就能从中听出三种法门的运用:凝神心音、破邪正音、缚魅玄音,而他那张嘴开阖之间齿关轻叩,又仿佛带着点道门的清心问道钟的玄音,这还仅仅是第三个字。至于后面的那些字句之中还有什么玩意,他就不知道了。

这些法门虽然针对的是邪魅、妖灵。破掉的也是邪法、迷阵,但对于林浩宇这种实力不强、还新近破过功的入道期修士而言,还是有一定的伤害的,若不是玉佩情急之下用秘法护住他的神魂、隔绝了他的五感六识,只怕现在的林浩宇早已散了魂魄,成了行尸走­肉­。

就好像当年烂柯真人那一曲《澄清韵》一般,本质上也是早课前吟唱开经用的,但是烂柯真人的实力着实太强,本身又是经韵入道,对经韵的各种妙用了如指掌,所以在吟唱的时候伤到林浩宇这类根基不稳、路数不正的魔教修士,就有无穷的杀伤力。

幽隐道人摇头晃脑地吟诵完,评头论足地说道:“哎呀,贫道果然是文采不减当年啊,说不得到时候去了上界还能在雷部都司里面谋一份差事,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免得无争那厮好容易出了山能争一下,回过头来就被丢下界来继续在山里蹲着。”

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还是自己的道情词,他转过头来拍了拍一脸呆滞的林浩宇,一脸自满地问道:“浩宇师弟啊,愚兄作的这首词还不错吧?”

林浩宇此刻五感六识皆被封闭了,哪里能感受到幽隐道人的动作?他只是神­色­呆滞地看向前方,幽隐道人砸了咂嘴,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顶梁上,玉佩护住林浩宇的力量瞬间退去,林浩宇一脸迷茫地转过身,嘴角隐隐有一丝口水流下。

“啧啧啧,道士我的道情词无论是词还是曲,都是可比仙音啊,师弟不过是入道期的实力,也能听得如痴如醉,浑然忘我,回去之后我可要和老大、老二他们好好理论理论,怎么我一唱歌就要打断?也不知废了道士我多少的灵感,让这人世间少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词曲,起步罪过(史上最强内线。”幽隐道人摇头晃脑,再度开始自我陶醉。

林浩宇缓过神来,转过身看了幽隐道人一眼,恶狠狠地说:“你这是要谋杀师弟么?”

“谋杀师弟?这有从何谈起。”幽隐道人一脸的不解,低头问道:“你方才不是听得如痴如醉么,或许能有所领悟也说不定,怎么反而怪起为兄了?”

“若是凝丹期的好手或许还真能有所领悟,毕竟什么凝神心音、破邪正音、缚魅玄音之类的经韵正音可不是谁都有幸能够听到的,清心问道钟的震响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见识到的,可是,”林浩宇磨着后槽牙,嘴里传来一阵阵咯吱声,“可是,你再吟唱的时候能不能收敛一下实力?元婴期的实力吟唱这玩意,若不是我见机的早封闭了五感六识,恐怕你只能带一具行尸走­肉­回去了!”

幽隐道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拍了拍林浩宇的肩膀,伸手将一把尺子塞进林浩宇的手中:“这个嘛,愚兄兴之所至,有些忘了何地何人,师弟还是不要见怪啊,这一点小心意就算是愚兄赔罪了。”

林浩宇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尺子,上面的花纹怎么看怎么熟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把尺子我好想在哪里见过一样,哦,对了师叔的手里就有一把这样的尺子,怎么跑到你这里了?”

“咳咳,你收着就是了,今天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师叔就好。”幽隐道人­干­咳了一声,“其实这尺子据说是师父批量做的,师叔的手里是那一批里面质地最好的,这把稍差点的,就让我拿来做教训人的宝贝了。”

林浩宇的眼神就是一亮:“难道师兄也是从仙界下来的?”

“你一定见过这个。”幽隐道人叹了口气,右手一伸,一张黑­色­的旧皮本子出现在林浩宇的眼前,林浩宇怎么看怎么眼熟,尤其是上面那个太极图和“修仙许可证”几个大字,不由得点点头,右手一伸,自己那本烧不掉的本子也出现在手中,一模一样的质地、一模一样的字迹,甚至让林浩宇有了这是从天地教流水生产线之中批量生产出来的了。

幽隐道人看了看林浩宇的本子,再看了看自己的,突然就叹了口气:“愚兄本来是个读圣贤书的秀才,已经中了举人的功名,眼看着就要去参加殿试得个进士出身光宗耀祖了,没成想大街上遇到了神虚子那厮,硬说我与道有缘,要给我看上一卦。”

顿了顿,幽隐道人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那厮的卦数极准,三言两语便将我说的胆战心惊,直道我入仕不到三年便会获罪于圣上,九族诛灭,身败名裂,我胆寒之下便要他给个解决的法子,他只说‘不若归去’,当时我心神为其所夺,再加上凡俗之中士子多崇奉道教以为逍遥,也变应允下来,怎料……”

“于是他说你和他无缘,拿出一摞子本本给你挑,你就选中了这个?”林浩宇笑得龇牙咧嘴,一时间竟生出吾道不孤的感觉,“也是,就凭你这个­性­格,入了仕途三年之内一定会闹出点岔子来,被那帮老官僚连皮带骨一并吞下。”

幽隐道人点头,叹息一声:“然后我就被送到了玄天观中,拜在了师叔面前,师叔代兄收徒,所以说,我是没有去过上界的。”

不过旋即,他又有些沾沾自喜:“不过据说有人看见我随着神虚子驾云而去,我这个最多在二甲排上五十名的举人一时间名声大噪,居然在西南地域闯下了偌大的名头,皇帝亲自派人去我家道喜,还封了个什么伯爵,世袭罔替。”

林浩宇张开了嘴,忍不住就是一声怒骂:“这个神虚子,当年怎么就没将我也送到玄天观,让我在凡间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未完待续

336.血脉相连斩不断,因缘到时处处牵

绿洲中,看着形容略显狼狈的济慈禅师和江宇,姬武明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沉着脸听着两人的陈述,只有在听到听到林友青破空而去的时候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不过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自从天帝断了建木使天人永隔之后,飞升在修真界从来都是按照喜丧的规格办理的,因为飞升对于飞升者本人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整个门派来说却未必,老辈高手飞升,飞升上去之后再想下来难比登天,对整个门派的整体实力都是一种损失;年轻些的顿悟者飞升了,门派中就少了一个有潜力的高手,整个门派都有可能因此在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内缺少顶梁柱式的高手,产生断层,更有甚者,甚至会直接从鼎盛跌倒衰败。

不过浩然宗家大业大,出了一个飞升弟子,应该不会影响太多,林友青本身实力并不强劲,他这一飞升,说不得还会是一种激励门下弟子的手段,因此林友青的事情不算大。

但林友青是林友青,张会昌和刘向却十分的麻烦,这种弟子死了之后连魂魄都散了的情况哪个做师父的都要深究一番,到时候即便是姬武明的身份,或许都要被找麻烦。

“对了,林浩宇呢?”听完了之前三人死因,姬武明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于这个来路不名但明显背景深厚的修士,姬武明可是抱着可以结交的心思才将他派往这么一个看似难度不高的任务地的。若是真的除了情况,他自己的那点心思还是小事,林浩宇的师门追究下来才是真正的麻烦。

济慈禅师与江宇对视了一眼。济慈禅师说道:“在回来的路上,林道友被师门长辈接走了。”

“师门长辈?他到底出身什么门派,来的又是何人?”姬武明皱着眉头问道(死亡制造专家。

江宇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林道友出身玄天观,来的是玄天观的三长老幽隐道人。”

姬武明点点头,暗道自己押对了宝,今日与玄天观结下了一些善缘。以后说不定自己在玄天观就会多出一些支持来,这在法脉传承清晰无比、师承关系错综复杂的道门之中可是不小的收获。于是他笑了笑:“原来是幽隐长老的高徒,他可是向来脾气古怪,也难怪林道友出门在外不报师父名讳了。”

济慈禅师的脸上一阵的古怪,­干­咳一声。出言道:“幽隐道人对林道友的称呼是……师弟。”

“咳咳咳……”姬武明闻言便是一阵咳嗽,脸上的表情一瞬间­精­彩无比,不过随后就变成了一抹压抑的喜­色­,饶是他已经将林浩宇的辈分、地位往高了算,也没想到会高到这个地步,道门之中的规矩,能够称之为师兄弟的,要么是一个法脉传承下来的,要么是在同一处拜的先生。但无论如何,林浩宇的身份都不会低了。

这一句话就如同一记良药,转瞬间冲淡了他心中所有的忧虑。他清咳了一声,说道:“那你们将后续的事情给贫道说说罢,对于这位林道友,贫道可很是好奇呢。”

济慈禅师和江宇都不笨,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了然之­色­。当即将林浩宇的功劳添油加醋地开始述说,有了林浩宇这层身份镇着。这次任务就算是失败了都不会有太多的苛责,更何况还成功了?

想要在一次分功劳活动中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最笨的办法是硬生生地抢功劳,这未必能够让人达到目的,反而会得罪其他人;中游的办法是不温不火地合纵连横,通过打压对手将自己的利益在最大化,这样在得罪人的同时还会获得盟友;最上层的是众人合力将整个功劳变大,这样即便自己只拿了最小头,也会比没做大之前最大的那份大。

现在的情况是,活下来的三个人中,林浩宇背后的势力无疑是最大的,甚至达到了让姬武明心惊的地步,那么济慈禅师和江宇要做的,就是将林浩宇的功劳在规矩允许的范围内最大化,这样自己“辅佐”的功劳也会随之放大。

最重要的是,这般运作之下,姬武明的“知人善任”之功也不会小,济慈禅师和江宇变相地搭上了姬武明的便车,昊天宗的姬家家大业大,号称整个修真界第一大家族都不为过,而姬武明作为其中的嫡传子弟,到时候只要说句话,就能带给自己二人无穷的好处。

二人都不傻,知道一旦林浩宇和魔教弟子相识的桥段传出去之后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干­脆连他和李立权说话的一节都省了,将那场战斗彻底变成了林浩宇和李立权的生死战,姬武明听得连连点头。

待二人讲完,姬武明起身就要向绿洲的最高层建筑走去,同时说道:“你二人先回去休息吧,待贫道将此次的事情上报与灵慧上人定夺,再对你二人论功行赏,你二人自可放心,功劳可少不了你们的。”

最后一句话姬武明说的很重,二人连忙点头称谢,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转过身之后二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正道联盟的奖励可不低,功法、财货、法宝一应俱全,修道不可缺法侣地财,这一次任务回来二人直接就会得到法、侣、财三样,又怎能不欢欣雀跃?

三人刚刚打算走,不料门口进来两人,正是林承照和云溪道人,济慈禅师和江宇连忙拱手施礼,姬武明笑着说道:“不知云溪道兄、一心道友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云溪道人二人拱手回礼,林承照笑道:“奉了家师的法旨前来请云溪道兄和姬道兄前去商议事情,正巧在路上碰到了云溪道兄,便一起前来了(九重战天。”

“哦?不知上人宣召我等所为何事。”姬武明笑着问道,示意身后的两人先行退去。

林承照回道:“方才绿洲西北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元炁波动,似乎有元婴期以上的高手在那里交手,家师前往探查时交手之人已经离去,因此想找二位一起商讨一番,以作完全的准备,以防魔教在这片死地之中留有元婴期的高手。”

姬武明闻言,哈哈笑道:“我也正为此事要去找尊师,事情是这般……”

说着,他就讲济慈禅师方才与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两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不过当细品“林浩宇”这三个字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变。

林承照面­色­严肃地问道:“林浩宇?被幽隐道人接走的那位的确叫林浩宇?”

姬武明心中一惊,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确实是林浩宇无疑,道友也姓林,难不成与道友有些渊源?”

林承照点点头,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本家的确有个侄儿唤作林浩宇,早年间犯了错误被族长逐出家门,至今不知所踪,所以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我这心里就是一突。”

说着话,林承照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天下同名同行者不知凡几,或许是我太过在意了吧,毕竟二伯那一脉只有此子一人传续香火。”

莫名的,姬武明的眼皮就跳动了几下,他呵呵笑道:“这也好办,在前往那片遗迹之前,我曾经与他见过一面,林道友不妨将他的相貌与我分说一番,若正是道友的侄儿,道友也可往玄天观寻亲。”

林承照点点头,刚要说话,只听旁边的云溪道人发话了:“贫道曾经在凡间五域驻扎过一段时日,当时游历南疆,适逢卢新明祖师道场开启,便忍不住去凑了个热闹,当年静云派和天地教在凡间五域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主角贫道也曾经见过,也叫做林浩宇,不过是个拜入魔教门下的。”

深知林浩宇根底的林承照当即皱了一下眉头,他说“不知所踪”的时候,便是要将林浩宇拜入魔教的这一节遮掩过去,虽然正道很欣赏那些迷途知返的,但林浩宇在魔教时做的那些事情毕竟太过惊天动地,即便皈依在玄天观门下且辈分很高,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

但是如今云溪真人说出了林浩宇的另一层身份,就让他有些挠头了,不过他的心理也算是有数,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况且他也不相信林浩宇在面对云溪真人的时候就没有做过易容。

因此,林承照面­色­不变,将林浩宇的长相形容了一番,最后叹道:“一晃已是数年过去了,也不知我这侄儿的样貌有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姬武明闻言哈哈大笑,由不得他不高兴,能够多出一个玄天观的助力,对他而言已经是祖师庇佑了,如今再多了一个天符宗,简直是双喜临门:“虽然有所出入,大体上却是一样的,恭喜你们叔侄不久之后的重逢,也贺喜林道友的晚辈拜入名门。”

林承照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云溪真人的眼皮却跳了跳,笑着说道:“倒是贫道多疑了,此林浩宇非彼林浩宇啊。”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林承照一眼,转而说道:“还是去灵慧上人处回个话吧,总不能让长辈在那里等着。”(未完待续

337.三言螚观天下事,一鞭惊醒世间人

在一片绵延数千里的山岭之中,幽隐道人按下遁光,与林浩宇落在半山腰上,林浩宇游目四顾,见周围山脉虽不算险峻,却灵气暗蕴,隐隐有氤氲之炁升腾,哪怕是站在这座山上,都能感觉到体内的真炁异常的活泼。

转过头看了林浩宇一眼,幽隐道人满脸微笑:“这里还算得上是洞天福地吧?这可是我们玄天观立教传道的根本所在,也是凡间五域中都天山脉上那座玄天观的‘后山’了。”

指了指脚下的石板路,幽隐道人继续说道:“转过这里,便是山门的所在了,我们玄天观不比别处,上到宗主、长老,下到刚刚入门的弟子,若非事关人命的大事,都必须要在此按下遁光,宗门之内除了演武台外禁止使用道法神通,遇到急事路边自有灵禽仙兽供你驱使,否则视若大不敬,交由刑堂论罪。”

林浩宇点点头,耳边听到玉佩的一声赞许和感慨:“想不到啊,我走了这么多年,这里未见败落,反而多了许多的生气,祖师想必也会有所感应吧?”

没等林浩宇回话,幽隐道人伸手一指山上,说道:“走吧,过了山门便是灵官殿,你在外奔波如许之久,想必早晚功课也是没时间做的吧?身上的污秽之气过重,给灵官爷磕磕头,也好整治一番。”

说罢,幽隐道人一摆一袖,向着山上走去,林浩宇也只能跟在后面—过这个山崖,果然看见一座山门伫立在眼前,门楣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书“玄天观”三个大字,笔锋刚劲中不失灵动,隐隐有清辉从其中透出,一看便是出自符道大家之手,山门的两侧悬挂着一副楹联,上书:山临九霄仰步玄峰胜迹,门对万林俯视莲台奇观(永远的机巧少女。

看着这番景象。林浩宇心中也在感叹。

和凡间的玄天观相比,修真界的玄天观当真是天上地下……不。就算是和其他门派相比,这气派和场面也是无比宏大。

自己的宗门如此强悍,林浩宇按理说是很高兴的,但是他内心之中也有些疑惑。凡间和修真界这边的玄天观相比,同样都是“玄天观”,但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如果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话,林浩宇此前也不会一直想着玄天观是什么隐世门派,现在看来,这个门派非但不是隐世门派,反而在修真界有着一席之地啊……

“这座山门是后起的,也是前代观主延邀天符宗宗主代为书写的,看似平平无奇。内中却是自成天地,激发之后也是一座符道大阵。”幽隐道人介绍道,林浩宇点点头。将目光从山门上移下来,开始打量山门内的景物。

山门内有一道小河蜿蜒而下,一座小桥跨河而过连通山路向上,山路拐过一个弯,那里紫气氤氲,空中几只仙鹤起舞。隐约有声声鹤鸣传来,让人心神为之一清。显然这些个仙鹤也是有修为的,且不会太低,近处,三五个小道童正在洒扫,一个老得不像样的老道士坐在竹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竹椅旁边的桌子上,一卷《黄庭经》打开了一半,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注解。

几个小道童见幽隐道人回来,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手抱太极躬身施礼:“见过三长老。”

幽隐道人点点头,说道:“修心修身,然后修道,好好磨砺一番心智吧。”说着,回身指了指林浩宇:“这是我都师弟林浩宇,辈分上你们自己算吧,以后见了面也免得生分了。”

一众小道童闻言,嘻嘻哈哈地将林浩宇围住,“师叔、师爷”之类的称呼不断,林浩宇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幽隐道人呵呵一笑,挥退了这几个道童,一边向老道的方向走去,一边对林浩宇说道:“我玄天观虽说不是什么十方丛林,但往来挂单的道友还是有不少的,因此师承传承之类的也就驳杂了些,有些是出自我们这个法脉的,有些却是挂单道友的徒弟,循着师父师爷的关系和我们论辈分。”

林浩宇点点头,就听幽隐道人继续说道:“庙里的人有些是有了师承的,有些却是拜入庙中不足三年的,咱们这里算得上遵循规矩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老道士面前,幽隐道人对着老道拱拱手,说道:“武道长,我带着师弟林浩宇回来了。”

“灵官殿前香一柱,随后上山去吧。”老道士睁开眼看了看林浩宇,随即闭上了眼睛开始继续瞌睡。

幽隐道人恭恭敬敬地点点头,带着林浩宇向灵官殿走去,老道突然再次睁开了眼睛:“小家伙还算有些灵气,桌上那本黄庭经拿走吧,就算是老道我的一点见面礼了。”

林浩宇愣了一下,看了看那写满注解的书籍,躬身说了声谢谢,这才珍而重之地将这本黄庭经拿起,收入百宝囊中,老道挥了挥手:“哪来的这么多虚礼,若是真心感激,就在闲暇之时来这里陪老道士聊聊天,总是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还不等林浩宇有所反应,幽隐道人一巴掌拍在林浩宇的后背上:“还不赶快应允下来?”

林浩宇连忙答应下来,见老道已然闭上了眼睛开始打盹,这才在幽隐道人的带领下向灵官殿走去,林浩宇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位武道长究竟是何人,我看他也不过是入道期的实力,怎么你……”

“我进门的时候,就听那一代的大长老说起过他,据说他在这守山门已经很久了,似乎在山门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就在灵官殿前看守,整个玄天观中也只有在面对师叔的时候他才会站起身来(女配仙途浩瀚。”幽隐道人严肃了起来。

林浩宇咂了咂嘴,心里发出一声叹息,所谓的大门派的底蕴往往就是在这种小细节上显现,就如同春风化雨一般,不用心是感觉不到的,感觉到之后得到的只是心惊。

来到灵官殿前,林浩宇看了一眼,这里的对联倒是各大道观通用的,“三言螚观天下事,一鞭惊醒世间人”,他净手焚香,恭恭敬敬地对着灵官爷的神像磕了三个头,一旁职殿的道士很有节奏地敲了三下罄,林浩宇只感觉整个灵官殿中的天地元炁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波动,自己的身体连同神智莫名地感觉一轻。

待幽隐道人磕头礼毕,职殿的道士恭声说道:“奉了大长老法旨,三长老若是回来了须尽快前往执事殿去,这个月的轮值到您了。”

幽隐道人听了这话,脸­色­就是一阵的不好看,嘴里咕哝着:“到我了?怎么就到我了,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炮制几篇辞赋不好么,执事殿里整日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俗事,耽误了我多少的功夫。”

一脸晦气地摇着头,幽隐道人拽着林浩宇向山上走去,转过头说道:“给大长老传讯,就说我先去把自己师弟安置好了再去,也没什么急事。”

就在这时,灵官殿外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很是清朗:“怕是不能如三长老所愿了,最近的事情很多也太过重要,光是那片绿洲中的事情就够您忙上半个月的了,您这位师弟还是我来帮忙安排吧,反正丹房都安排好了,欠缺的也就是把庙里的规矩和他分说一番了。”

“什么规矩?这里的规矩和都天山脉的那个一样,只是执行力度上更严了些罢了,你自己照着做就好了。”气急败坏地挥了挥手,幽隐道人对林浩宇说道:“记住,在这里可以讲授经典,但不能轻易传授法术神通,除非那人拜你为师或者做先生,否则上了刑堂,愚兄也保不得你。”

林浩宇点头应是,还想说点什么,幽隐道人已经迈步出了灵官殿,一道灵觉打出,一声鹤鸣从空中传来,一只丹顶鹤落下,幽隐道人翻身上了鹤,转过头对那位刚来的道士恶声恶气地说道:“老五,好生安顿我这位师弟,若是道士我听到一声抱怨,别怪道士让你也不舒服。”

说罢,他右手轻轻拍了拍鹤的脊背,这鹤一声清呖,腾空而起,向着山顶大殿而去,这位老五转过身来,对着林浩宇笑道:“师弟便是那位林浩宇吧?为了你的事情,你这位师兄可是好一顿手忙脚乱啊,贫道钱礼航,你叫我钱师兄便是了。”

林浩宇点点头,拱了拱手:“林浩宇见过钱师兄。”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钱礼航哈哈一笑,拍了拍手,路边奔出两只梅花鹿来,“咱们玄天观别的没有,身处这深山之中,各­色­的灵禽还是养了不少的,只要你不对他们动什么歪心思,尽可以让它们带着你漫山遍野地走动,玄天观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凶兽要么被度化了,要么被赶走了,罪大恶极的那几个还在后山关着呢。”

林浩宇点头表示知晓,随着他一起坐在鹿的背上,向山上走去,钱礼航指着四周的山峦,说道:“玄天观总共有殿宇九处,过了灵官殿,后方便是玉皇殿、三清殿,西侧山上供奉着吕祖殿、慈航殿、财神殿,东侧山上供奉着太岁殿、思亲殿、真武殿,九宫排布,师弟安顿下来后可自行前往叩拜。”(未完待续

338.何处何地均人间,换来换去皆自然

听到林浩宇的话,钱礼航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师弟初来乍到,是否要我帮衬一二?”

林浩宇闻言,笑道:“这倒不必,待我到了丹房盥洗一番便去大殿叩拜罢,这一路都是幽隐师兄驾着遁光赶路,我并不曾花费半点真炁,钱师兄若是有事,稍后让弟子在此稍后片刻便是了。”

“林师弟倒是向道之心拳拳,也好,稍后我便让门下弟子柳尘菲在此候着。”钱礼航笑着说道,只是在这笑容之中林浩宇总能感受到一些异样,似乎在这个笑容下面潜藏着不少的东西。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但让林浩宇非常的不舒服,他的心中瞬间闪过一句“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林浩宇脸上的神­色­却是丝毫不变,笑着说道:“既入玄门,总也要有个规矩才是。”

钱礼航笑着点点头,指着前方的丹房说道:“九号丹房便是你的了,观主从凡间五域向这里传讯,未曾传来影像,却将你的身材、样貌描述了一番,指明了你会在何处出现,故此丹房内的那些衣物,都是为你准备的。”

林浩宇道了声谢,翻身下了梅花鹿,向着九号丹房行去,钱礼航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古怪,伸手一派鹿角,他胯下的梅花鹿便足下腾云,向着大殿方向飞去,同时一道信符从他的手中飞出,化作一道红芒落入这一片丹房中的一间里。

“怎么(我的左手里有一个帝国。有些失望么?”玉佩感觉到了林浩宇心里的不舒服,也是叹息了一声。

林浩宇点点头:“唉,道门清静之地。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纷争?利益,利益,难道就真的这么重要?!”

“法侣地财,法侣地财,只要修道还用得着这些,纷争就不会少,就好比那朝堂之上。那些为官之人圣人书读的少么?”玉佩冷哼了一声,声音突然变得很冷。“修身,修心,然后修道,红尘炼心这一关没有过。连人世这个大江湖都没有经历过,你又怎么来面对庙里的这些?”

林浩宇闻言,不由得沉默了下来,他站在丹房门口,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推开了丹房的门,他知道这些是他必须面对的,心中的所想毕竟只是想象,落在实际上就是幼稚的可笑了。

在林浩宇的心中。其实隐藏着他对于修士的憧憬,在他的心中,修士的模样应当是仙风道骨。身居福地洞天,修心养­性­,求道问经。修士者,善万物之时,感天地之炁,追宇宙之极。思太极之理,可以坐而论经。辩道法,明真理。

只可惜,理想终归是理想,远望之美而已。林浩宇对此虽然失望,但却也晓得玉佩所说方才是现世的做法。但林浩宇有些好奇,古往今来,那些先贤又是如何?

真正的玄天观当真不失一个大观的名头,丹房之中的设施可谓一应俱全,就连洗澡的地方都有,要知道,修为到了一定境界,都会做到“纤尘不染”,洗澡这种行为除了享受之外似乎也没有了别的用途,玄天观在都天山脉的一脉向来厉行节俭,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不过,当林浩宇仔细地在丹房中转了一圈之后,就发现自己刚刚还是太肤浅了。这整个丹房都被一座聚灵阵笼罩着,大阵宛若太极,由两个阵眼构成,其中一个阵眼便在自己的云床之上,他默默地估算了一番,以他现在的境界,若是坐在云床上修炼,速度至少要快上三成!

迈步进了盥洗室,只见之中天地元炁氤氲,另一个阵眼便在这浴桶之下;浴桶旁的架子上放着不少的药材,都是自己这个境界用得到的,最令林浩宇啧啧称奇的是,房间里被摄入了一眼清泉,泉水只有在加热的时候使用了阵法,流入浴桶到排出的过程,全部用机械完成,端的是奇妙无比。

“这阵法设计的倒也奇妙,你迅速盥洗一番便出门去吧,门外等你的小丫头已经到了。”玉佩出言提醒道,“这里面的布置,你以后有的是时间观察。”

林浩宇点头称是,从卧室的衣橱之中拿出一身道装,这是一身士大夫们最喜欢的月白­色­道装,上面并没有三清纹和定慧剑,可见为了他整个玄天观也算是做足了准备。

草草盥洗了一番,林浩宇换好了衣衫,随手在道装的下摆寄了一个南域赌石时剩下的玉珏,将龙潜剑挂在腰间,向门外走去,刚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坤道站在左侧,头上戴着逍遥巾,一身深蓝­色­的短褂,腰系丝绦,脚踏麻鞋,手中握着一柄拂尘,背后背着一柄七星剑,倒也有些出尘之感。

只是,在看向她的面庞是,林浩宇的心里却不由得打了一个突,他虽然不太懂面向,但在凡间的玄天观中却有耳濡目染地接触过一些,此女只能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但却是天生媚骨,这种先天带来的媚态绝非碧秀那种后天修成的功法,没有对应的功法也不能主动使用,但在魅惑人的方面却是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更见无形无质,让人难以防备。

面前此女被钱礼航收在门下,没有被魔教或者某些邪道抢了先机,也算是一种功德吧?要知道这种体质,一旦修习了类似碧秀修炼的媚功,必定是事半功倍,为祸天下。

似乎是察觉到了林浩宇打量他的目光,此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抱拳拱手,声音清脆悦耳:“弟子柳尘菲,见过林浩宇师叔(商神。”

林浩宇笑了笑,回礼说道:“是五长老让你来的吧?”

“正是。”柳尘菲回道,手中拂尘轻晃,做了一个仙人指路的手势,对林浩宇说道:“奉家师法旨,带师叔在各个殿宇中叩拜一番,介绍一番庙中的情形。”

林浩宇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天空中一声鹤鸣传来,一个穿着一身短打的女子乘着仙鹤从天而降,人未到,一股香气便是扑鼻而来。

住庙的道士很少有人会化妆,无论是乾道还是坤道,体味大多是天生的,面前的柳尘菲身上的香气是一种幽香,或许与她的体质有关,或许是和她修炼的功法有关,显得很是自然;而面前飞来的这名女子身上,却是一股鲜香,林浩宇突然间有了一种进了酒楼后厨的感觉。

最应景的是,女子身后背着的不是十八般兵器中的任何一种,也和那些奇门兵器不搭边,她背着的是一口锅,这锅造型奇特,也不知是中域哪个地方特有的炊具。

女子翻身下了仙鹤,径直走到林浩宇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你就是林浩宇吧?你师兄让我来看看你,带着你漫山遍野走一走,省的以后分不清东西南北,在这片搭讪里迷了路,成了整个玄天观的大笑话。”

林浩宇闻言,饶是他在红尘中厮混了如此之久,一张脸也不由得抽了抽,这才说道:“这位姑娘,你是……”

女子摆摆手,刚想说话,就听一旁的柳尘菲皱眉说道:“妙云,这里是玄天观,可不是你神厨派。”

“我知道这里是玄天观,不过你不知道我外出云游,已经在这里挂单了么?”妙云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行了,这里没你事了,我带着他转转,你们玄天观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有些地方我可是比你还要熟上三分的。”

柳尘菲的脸­色­微冷,声音也随之变得有些冰寒:“我奉了家师的法旨,带林师叔四处走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玄天观当家的似乎还是无争师兄吧?这个月轮值的长老也是幽隐师兄吧?”妙云转过头,盯着柳尘菲说道,“别人会怕你师父,我妙云可不会,你师父和我一样,法脉也不是这里的吧?少拿他出来压我,用不用我现在玉符传书,让我掌教师姐过来坐坐?”

一连四个问题,尤其最后那“掌教师姐”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就让柳尘菲面­色­一阵难看,林浩宇的心里倒是多少明白了一些其中的弯弯绕,对面前这个妙云莫名的多出了些好感,暗道这个女中豪杰一般的人物也是粗中有细。

柳尘菲用自己的师父来压妙云,妙云也不气恼,直接翻出自己的身份和后台来,辈分上盖过柳尘菲一辈不说,还说出自己的师兄是神厨派的掌门,无论在哪里,从道义上来说,掌门的身份都要比长老高出那么一截。

林浩宇看了看两人,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妙云伸手抓住,直接甩上仙鹤:“还站着­干­什么,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晚课之前你可得将剩下的八座大殿全都拜上一遍。”

说完,也不理会站在原地的柳尘菲,自顾自地招来另一只仙鹤,催动着向正殿方向飞去,林浩宇耸了耸肩,驾着仙鹤跟了上去,柳尘菲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精­彩之极的表情。(未完待续

339.混沌分开因为人,人间混沌因为心

见柳尘菲没有跟上来,妙云这才悠悠地说道:“我不信你一点情况都没有看出来。”

“我应该看出来什么?”林浩宇面含微笑,看着骑鹤飞在前方的妙云。

妙云突然转过头来,轻笑出声,一张漂亮的小脸蛋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声音也是清脆悦耳:“你叫林浩宇,来自凡间五域吧?我和烂柯真人很熟的,她和我师姐可以算得上是莫逆之交。”

林浩宇的心里打了一个突,但脸上神­色­却是分毫未变,凡间五域、林浩宇、烂柯真人,三个字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三者一旦组合出现了,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已经被对方所察觉,果然,对面的这个看似豪放的少女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细心。

不等林浩宇说话,妙云拍了拍脑袋,颇为自责地说道:“哎呀,我在说什么呢,快告诉我你的想法吧。”

林浩宇苦笑了一声,暗叹自己职位幽隐师兄实在不靠谱,竟然给自己派了这么一位来,若不是他叹息一声,说道:“看来玄天观之中的派系争斗很是激烈啊。”

妙云点点头,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而后说道:“玄天观虽然不是什么大庙,但是这里的人员却是太过复杂,有很多的人不是你们这一法脉的。”

“所以争权夺利就由此而来?”林浩宇的眉头一挑。

妙云嗯了一声(修真者的动漫生活录。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严肃:“你师叔和无争师兄在下界之中镇守,你这一个法脉在庙里的只有你幽隐师兄和刑堂两名长老支撑,但是在庙里的长老足足有五位☆重要的是,这里所有的资源都在向你们本法脉的后辈弟子倾斜,你说这情况回事如何?”

“自己法脉明面上的实力不强,却占用了大部分的资源……”林浩宇苦笑了一下,“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心生不满,然后将这种不满转化为对权力的渴望吧?”

人心苦,不知足。林浩宇这个法脉本身人少,却占据了大量的资源。对于其他的修士而言,自然是会心中产生不满,这种事情林浩宇自然明白。

当然,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是门派内部的事情。外界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清楚,玄天观在外面有偌大的名头,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掉价。

妙云汀了鹤,回身说道:“这是自然,所以从你到了玄天观至今,不会真的感觉不出来吧?钱礼航和你可不一样,他自幼就随在他师父身边,因为天赋极高,哪怕是拜了先生都被当做宝贝哄着。因此没有经历过太多的红尘,直到他师父仙逝,这才继承了玄天观五长老的位置。”

“他的师父生前在玄天观很有威望?”林浩宇也跟着止住了去势。皱了皱眉头。

妙云点点头,脸上带着些莫名的神采:“他师父是个外丹的大家,接近一成的元婴期前辈欠着他的人情,否则谁会容忍他的这些小动作?你那位幽隐师兄可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这般。”

林浩宇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沉吟了半晌,猛然抬起头来问道:“虽说道不言寿。但你无论是面相还是气质都看不出来太大的岁数,整个人的身上也没有太多红尘的痕迹……”

“很好奇么?”妙云突然笑了起来。如同百花绽放,虽不是媚功,却胜似媚功,连林浩宇都觉得眼前一亮:“因为我姓苏,苏秦的苏。”

林浩宇闻言,脸上的神­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苏秦,传说中那段帝王统御天下万物、修真界与凡间界还未曾分化的岁月里最为传奇的纵横家,他的后辈能有如此的成就并不值得人惊讶,所谓的家学渊博不外乎此。

此人若是对方的后人,有如此成就也并不惊讶,那些家世深厚的家族,往往有自己的秘法,即便没有,他们也有足够的资源或者得天独厚的优势,能够一直流传至今的家族,无不如是,如若不然,这些家族恐怕早已经泯然众人。

观察了一番林浩宇的脸­色­,妙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艳了:“你知道你的幽隐师兄为什么让我来带你了吧?”

林浩宇点点头,心中对整个玄天观的认识又上了一层楼,暗叹能够做到长老这一职位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只听妙云继续说道:“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在那里愣着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奉了轮值长老之命,来带你叩拜各大殿宇的挂单小道士。”

说罢,她催动仙鹤,再度向正殿方向飞去,林浩宇笑了笑,跟了上去,既然妙云一直以“奉轮值长老之命”挂在嘴边,就意味着她在此刻并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揭穿,而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之后,他也能够察觉出自己那位师兄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迂腐,恐怕对于妙云的情况了若指掌。

眼看着天­色­渐晚,晚课行将开始,两人也不敢多做耽搁,径直想着玉皇殿方向飞去,远远便听见诵经之声,听那经韵声似乎是玉皇朝科,落在了玉皇殿前,二人翻身下了坐骑,步行上了台阶,林浩宇刚刚想要进殿叩拜,便被妙云一把拉住。

林浩宇定睛向里面看看,就发现五个人正在里面叩拜,一名高功、六名经师正在进行着科仪,那五人明显出自一家,但让林浩宇惊奇的是,这五个人都没有修为在身,战力最强的那个男子也就是普通成年男子的水平,离着入道期都有十万八千里,而那名高功法师的修为至少也在化液期以上,六名经师则是清一­色­的破障期实力(无限位面窃取。

定了定神,林浩宇就跪在大殿外,虔心叩拜了三次,听着大殿中的诵经声,林浩宇的心缓缓地沉静了下来。

起身对站在殿外职殿的道士施了一礼,林浩宇随着妙云向后方的三清殿走去,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殿,林浩宇有些疑惑地问道:“这里应该是修真者们的清修之地,怎么会有凡俗之人前来祈福诵经?”

“隐世却不避世,这是玄天观一直以来的宗旨,也是整个修真界公认的一个标准,除了那些真正意义上的隐世门派外,各大门派都在用自己的山门做着普济群生的事情。”妙云耐心地解释着,“或许只有昊天宗例外,因为他们的宗门所在是一座皇宫,为了保持皇家威仪只在皇城周围修了四座道观。”

隐世和避世虽然看似接近,但实际上却并不相同,隐世并不代表避世,这两者之间的概念是稍稍有些区别的。

林浩宇点头表示知晓,只是眼中仍有疑问:“世人皆求长生,难道这些人看见了这里的景致、道法,就不会苦苦相求,让某人收徒传法?”

“山间禁制遁光、飞剑之属,这你是知道的。”妙云解释道,“但你在骑乘仙鹤、梅花鹿之时,就没有发现这些灵禽、仙兽上都铭刻了阵法,只要有人坐在上面,就会隐形?至于这些道友们,不动用法力神通,又有几个人能看出他们的不凡?”

林浩宇仔细回忆了一番,恍然大悟,修真界的气象果然不是凡间五域可以比拟的,要知道各大门派在凡间五域设立的外宗,哪一个不是猫在山沟沟里不愿意外露?

随着妙云的脚步一路疾行,林浩宇很快叩拜完了七座殿宇,直到在西侧的吕祖殿外,林浩宇的脸上这才露出惊容。

山下,是一座巨大的城市,比起北燕的都城都没有小多少,但是其中的景象却绝不是他见过的任何形制。

即便站在山上,依旧可以看见城中宽阔的路面,那绝不是青石板铺就的,而是一种更加易于维护的材料制成的;纵、横各十二条大道将整个城市分割成一个个小块,一如某些世俗国家的坊市。

城中的楼宇高耸异常,却不见丝毫的天地元炁波动;路面上的运输工具也不是骡马之类的牲畜,而是一架架钢铁铸成的机械,林浩宇眯着眼运转真炁,就看见了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天地教称之为炸弹的武器。

“天地教的地盘怎么会在这里?”林浩宇眯着眼,身边天地元炁之中的杀气被他的气机牵引,一缕淡红­色­的光芒将他笼罩,原本在他身边树枝上啄着羽毛的鸟儿顿时受到了惊吓,扑闪着翅膀鸣叫着飞了出去。

妙云轻轻扣动背后的锅,一声铮鸣响起,将林浩宇身上的杀气震散,一股清香从锅里散发出来,那只受惊的鸟儿飞了回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还不等妙云开口解释,幽隐道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天地教立教之初,便和本门祖师的关系不错,奈何他们的路子却是不被正统的修士们所认可,以至于难寻立锥之地,本门祖师见他们可怜,便在这山中开了一块土地给他们,这些年来对本门倒也是颇有助力,你住的那间丹房中,便有不少的东西来自于他们。”(未完待续

340.天地之间谁为傻,日月其下无甚它

天地教今天晚上会有什么热闹可看,林浩宇是不知道的,但身为正道高层的幽隐道人和神厨派掌门醒神真人小师妹的苏妙云却是了若指掌,苏妙云转过头看了看正在虔心叩拜的林浩宇,突然问道:“一会儿师兄还要下去么?”

“看看情况再说吧,这附近藏着的老家伙数量可不少,如非必要,我是不会参合这种麻烦的。”幽隐道人苦笑着摇摇头,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你说,我玄天观周围山山水水的都是师法自然,未曾有半点的人工点缀,祖师即便法力通天,建立它的时候也未曾用法力强行改变分毫,如今……”

正如幽隐道人所言,很多门派的道观都是代表着当初立派祖师的理念,玄天观也不外如是。只是时移世易,后世之人的心已经发生了变化。

苏妙云点点头,也不多说,只是回头看了看,侧后方,林浩宇正在虔诚地叩拜着,三声罄响悠悠传来,林浩宇站起身来,拱手对着职殿的道士说了声慈悲慈悲,这才转过来,向着两人走来。

幽隐道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身中褂无风自动,双眼之中瞬间­射­出两道金光,和煦如同朝阳一般,径直没入山下的城池之中。

正在一辆车中闭目养神的牛重天感受到幽隐道人的目光,不由得睁开眼睛,循着目光忘了回去,钢铁的车身并未有分毫的阻滞作用(封天魔帝。两人的目光交汇,却没有发生任何的碰撞,目光之中的情绪绝非对抗。而是淡淡的无奈。

两人对视的声势看起来很大,实际上却没人能够发现,幽隐道人叹息一声,收回了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牛重天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出声吩咐:“加快速度。”

牛重天的声音异常疲惫。和他那张平静的脸完全不同,也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能够知道他最近的状态。大多数却都不知道具体的缘由,只道是牛重天又有了什么重要的难题需要解决,因此心力憔悴。

只有牛重天真正的心腹知道其中的缘由,因为只有他们那几个有机会接触整个门派核心机密的人才知道最近牛重天泡在实验室里面都做了什么。不是研究他一直以来都十分期待的元炁弹,而是在策划着怎样除去二长老及其死忠下属。

同室­操­戈,兄弟阋墙,这是最大的不幸,但为了保存整个天地教的实力和秘密,身为教主的牛重天却不得不忍痛挥动屠刀,将自己的门派里最有权势的一脉切除,在做哪些秘密布置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比如处理后的利益分配。比如身后人的评价。

牛重天的座驾缓缓停在了元老会的大门前,侍立一旁的天地教弟子连忙走上来打开车门,牛重天走出车来。对着刚要施礼的开门者摆了摆手,便在自己心腹的陪伴下走进了元老会。

没有人会让教主等待自己,哪怕是权势、声威最隆,甚至有盖过牛重天趋势的二长老,因此当牛重天走进会场,元老团的七名长老纷纷站起身来。对牛重天拱手施礼,能够进入元老团的长老并不是按照排名决定的。而是靠着自身的实力和修为境界,一般而言都是些凝丹期顶峰、元婴初期的长老出任,修为已然达到元婴中期的大长老早已隐退。

牛重天淡定地摆了摆手,言语中已经听不道方才的疲惫:“都坐下吧,开始今天的议题,元炁弹方面我还有几个难题需要解决呢。”

今天的会议本就是一个月一次的例会,对于修道者、哪怕是天地教这种“不专业”的修道者而言,都实在是太短了些,对于凡人而言可以发生很多事的一个月到了他们的眼中,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因此这种例会上,很难有什么大事发生,在场的几个长老都是老神在在的模样。

常规的十二项议题快速通过,这不过是一个形式,整个过程也没有超过一个时辰,若不是门规如此,这些长老估计都会躲在自己的实验室中,差一个心腹过来走个过场。

就在众人打算收拾收拾东西返回自己的实验室的时候,牛重天用眼光扫过了坐在最后一位的九长老,九长老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也仅仅是一闪而逝,他咬咬牙,脸上的挣扎变成了决绝,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玉简摔在了桌子上,冷声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份前方秘传回来的消息,不知道列为师兄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牛重天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叩动了几下,原本有些杂乱的会场瞬间变得寂静了下来,只是所有人看向九长老的目光都有些疑惑,几个着急回去做实验的长老脸上甚至有些不耐烦,只听四长老寒声问道:“老九你疯了?所有的议题都要按照流程来,若是都像你这样突然将什么消息拿出来,整个天地教还不成了乌烟瘴气的一团糟了?!”

“若是我现在不拿出来,只怕我们是等不到下个月了。”九长老冷笑了一声,再度拿起那枚玉简,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大响。

牛重天睁开了眼睛,看了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的两名长老,缓缓说道:“既然老九破规矩拿出来了,想必其中定有些重要的内容,所以还是看看吧(天命长生。”

停顿了一下,牛重天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老九这是破了规矩了,若是这个消息属实重要,那便记过一次,若是闲着没事耗大家的时间,他这个元老也就不用当下去了。”

这一番话说得中规中矩,但实际上对九长老还是颇为偏颇了,要知道,上次因为急事在元老会上突然发难的七长老,如今可还在刑殿轮值呢,他说的那件事可不算小,在座的几个都是人老成­精­的,哪有听不出这种弦外之音的?

九长老点点头,将玉简直接摔在了桌子中间,转身对着二长老冷笑了一声:“二师兄,在外面布置了那么多的人手,做了那么多的小动作,怎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呢?”

话音刚落,那块玉简碎裂开来,一道光芒从中喷出,投影在室内的一面墙上,室内众人同时转过头去,二长老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

这显然是一份从西北沙漠之中传回的消息,而且是从某个正道弟子手中截获的,这名正道弟子的实力显然不是很高,因为画面之中居然没有一点的声音,凭借这一点,天地教就足以笑话正道了,因为天地教的技术早就将声音和画面做到了完美的融合。

但没有人的脸上有一点的笑容,画面中都是惊天动地的爆炸,冲天而起的火光配合着熟悉的硝烟,让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没有任何决议的内容包含向西北沙漠派遣人手调拨武器,哪怕只是一兵一卒、一枪一蛋,他们掌控的所有资料上都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这种威力的武器流出仓库。

“你方才说二长老,难道这些事情背后有二长老的影子?”五长老清咳了一声,而后说道。

九长老呵呵一笑,脸上的神­色­转为严肃:“这是我门下弟子从一名正道门人手中获得的,当时那名正道弟子是从沙漠之中飞来,早已是油尽灯枯,坠崖身亡,我那名弟子从他的尸体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又从袖筒中掏出一根信筒,上面的火漆已经被打开,显然他已经看过了上面的内容,倒出其中的字条,九长老将它传与诸多长老:“这是正道内部独有的联络密信,我动用了手下一半的资源,才赶在今天之前将它破译出来,上面的内容是,天地教二长老所部倒向魔教,已为天下之敌。”

无论是原件还是破译件,都是做不得假的,在座的这些人那个不是深谙此道的?也正是因此,众人看向二长老的目光中就带上了不满甚至是杀气。

“老九所说的,属实么?”牛重天开了口,澎湃的真炁从他的体内涌出,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向二长老,整个室内都因此一暗。

二长老冷哼一声:“单凭一个正道弟子身上的密信,就将自己人打为叛逆,老九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九长老冷笑了了,伸手从袖筒之中再度没出一个信封摔在地上:“那么,为什么我门下弟子前往仓库盘查,库存的大威力武器会少了那么多?而且,签发者上可都写着吴建昌的名字,签发的缘由都是演习,嘿嘿,演习?我怎么就没听到过演习训练场中有这么多的爆炸声?!”

二长老的名字便是吴建昌,而九长老手中的信封里漏出的字迹,显然出自二长老之手,就连真炁波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为了避免门下弟子监守自盗,天地教所有的武器出库都有严格的条例,不光需要对应级别的长老签字,签字的长老还必须留下字迹的独门印记,否则根本就打不开仓库的大门。(未完待续

341.相背离心天地事,三思再量来音徐

很显然,为了今天的突然发难,九长老可谓做足了准备,从消息传来的玉简,到库房之中各种武器的储存情况,再到领用者所持的票据,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足以将二长老擅自行动、叛离正道的罪名坐实了。

“万恶­淫­为首,看迹不看心,看心天下无好人。”叛离正道这种事如果只是想想,的确算不上什么大罪,毕竟正道本身便视天地教为异端,怀有一点小心思也是正常的,若是说天地教的人对正道感恩戴德,那才叫怪事,双方之间不过互相利用、互相牵扯而已。

但有些事情可说不可做,这明目张胆地做出来,就是天大的罪过了,现在的天地教和整个正道比起来,就是­鸡­蛋和石头的区别,一个长老做出这些事,简直就是要将整个天地教拖入毁灭的深渊!

其他几名长老看向九长老的目光已经有了些许的不同,他们没有想到平日里默不作声的九长老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发难,直接攻击的对象还是平日里风光无限的二长老,最重要的是,按照教规,他很有可能在这一次直接将二长老的权势全部废掉!

听了九长老的话,二长老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看了看桌面上的那些东西,猛然间拍出一掌,将这些东西全部化为飞灰。

在座的众人都没有想到二长老会有如此举动,就连坐在上首的牛重天也来不及阻拦(无限位面窃取。只是眼看着作为证据的物件全部被毁,九长老的脸­色­却分毫没变,脸上的神­色­似乎都变得柔和了起来。只是他的声音变得越发的严厉了:“要知道,这种重要的情报,必然不会只有几个低辈弟子进行传递,或许现在,正道的那些头头脑脑们已经在计算着怎么对付我们了!”

牛重天也没有动,他只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在座各位长老的表情。就再度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都说说吧。”

二长老那般做。实际意义上并不是想要强硬对抗,而是一种服软,他想要做的只是将整件事的影响压在门内,在座这些人都会得到他的补偿。而对中原正道的补偿,他这一系也愿意承担。

因此,二长老叹息一声,话语中满是屈辱和仇恨:“自从上次中域诸多门派联手压上我教的山门至今,已经多久了?我们还是被正道压得死死的,连翻身的希望都看不到一点,唯一一个相信我们的静云派让我们去中域西南侦缉罪犯都被正道横Сhā一手,直接被打爆了卫星!”

顿了顿,二长老长身而起。神­色­与声音都充斥着悲愤:“可是就因为这个,静云派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据我们所知。上次为了应对西北沙漠的事情,正道同盟召开了会议,将静云派与我们一同排除在外。”

二长老环视着四周,看着这些地位上与他相同的长老们,挥舞着手臂,写满悲愤的脸上甚至带上了点点泪光:“就因为烂柯真人与我们走得稍微近了一利用我们的技术捉拿了杀害她徒儿的魔教弟子,就将她、乃至整个静云派都排除在了正道之外!”

“我们还是正道中人么?不。我看我们更像是囚徒一般,有些用途的囚徒,他们之所以不­干­掉我们,是因为我们通过格研究出来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有很大的好处,但只要我们稍微露出些不对他们心思的苗头,就会被扼杀点,毫不犹豫。”

“我承认,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属实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去考虑一番,不再去做正道的天地教,而是去做邪道的天地教?只要我们­操­作得当,就可以将我们的门派变成类似西方佛宗一般的存在,不需要看正道、魔教的脸­色­,反而他们会主动拉拢我们。”

“当年那一役,我们能够从正、魔两道的围攻下存活下来,并与他们达成协议,就证明我们的那个后手对于他们而言,还是有着很强的威慑力,所以,我们不应该再寄人篱下,而是应该走出去,找到自己的地盘!”

牛重天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唾沫星子飞溅的二长老,冷淡地说道:“都说完了?”

二长老点点头,装镊样地喘了几口气,然后说道:“这就是我调动库存武器、与魔教勾结的所有理由,天地教需要走出当年战败的­阴­影。”

“说的不错,倒也很有煽动­性­。”牛重天点评道,口气很淡,仿佛在听的不是二长老惊心动魄的辩解,而是一个口碑和风评都很不错的说书先生的表演。

二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向牛重天,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听见九长老冷声问道:“那你可知道,从库房中将那些要命的东西提出来,让他们曝光在正、魔两道的面前,我们将会承受多大的压力?以正道门派的身份协助魔教,利用本门独有的技术让魔教在沙漠中站稳跟脚,在道义上又会被多少人职责?!”

“道义?只要有实力,道义又算个屁!”二长老冷声说道。

人影一闪,牛重天已经来到了二长老的面前,一记凶狠的耳光挥下,二长老捂着脸吐血飞退,没有人能想到牛重天会在此刻暴起发难,包括二长老本人在内,再加上牛重天这一击速度飞快,所有人都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二长老便已经中招(修真者的动漫生活录。

“牛重天,你!”二长老羞恼地喝问,自从大长老隐退、牛重天不问小事之后,他就成了整个天地教中最有权势的存在,没有人敢质疑他的任何命令,否则天地教库房中的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怎么可能被他一纸调令便调出了库房?

久居上位,心气自然高了,威势也就起来了,因此面对牛重天的一记耳光,二长老怒火冲天,被打得肿起来的脸上满是铁青的颜­色­。

牛重天看了看他,脸上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惋惜:“本来我想,这一记耳光总能将你抽醒,但现在看来,你陷得太深了。”

“正道、魔教屹立了这么多年,其底蕴又岂是你所能想象的?当年没有灭掉我们,是因为无论他们觉得我们威胁不大,至少还危及不到他们的根本,否则我们可能存在到这个时候么?当年逼他们发誓,也只是因为掌握了那些围攻而来的高手们没有同归于尽的决心罢了,记住,只是当年围攻来的那一批高手而已!”

“西方的佛宗?你以为我们会和他们一样?简直混蛋!无论如何,他们和道门、佛门、魔教乃至那些小门小户是一样的,走的是炼炁、炼体的路子,靠的是通过自己的力量改变自己最后飞升的,不是我们这种通过改变外界环境、最终改变自己的路子!”

“所以,西方的佛宗在正道、魔教的眼中,最多算是邪门歪道,影响不到他们在凡间的根基,但是我们呢?一旦格物的方法流传开来,凡间五域的那些俗人看见了能够迅速改变自己的物件,谁还会费劲去寻仙访道?到时候恐怕就连信奉佛、道、魔甚至祖先的都少了吧!”

这一大通说下去,牛重天脸上的惋惜渐渐敛去,他叹息一声,挥了挥手:“二长老已经眼中违反了宗门律法乃至正道同盟的律法,押解下去吧,交给刑堂依律处置,不得徇私枉法,记住,从今天起,他已经被剥夺了元老团的地位和二长老的权力。”

“牛重天,你敢!”二长老一身灰袍无风自动,脸上的伤痕瞬间隐去,他毫不畏缩地与牛重天对视着,一字一顿地说道:“未经元老团表决,直接废黜一名元老,即便你是教主,也没有这个权力!”

牛重天摇摇头,转过身来说道:“那就表决一下吧,同意废黜吴建昌的举手。”

剩下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只有九长老和五长老举起了手,其他人都有些畏缩,毕竟二长老本人实际执掌了天地教很久,无论是威严还是影响都十分巨大,再加上某些长老很是在二长老的手上沾了不少的好处,一旦二长老倒台,自己很有可能被牵连其中。

“牛重天,人数没有过半,你还废黜不了我!”二长老哈哈大小,话语之中满是狂傲,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六长老,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六长老­干­咳一声,站起身来,硬着头皮说道:“二长老所言极是,我等格物之­精­神、技艺均是大道,切不可明珠蒙尘,理应发扬光大。”

三长老点头称是,转向牛重天:“教主,三思啊。”

牛重天看了看两名发言的长老,哈哈一笑,眼中却全是厉­色­:“想不到啊,吴建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甘愿悖逆宗门规矩为你说话,老四,你呢!”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全场寂静,一脸为难想要张嘴的四长老松了口气,闭上了嘴:“老夫说两句,不知在座的各位元老们有没有时间听一听?”(未完待续

342.烈火焚数日不息;金戈马伏尸数千

话音刚落,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这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人,脸上皱纹堆累,却是透着慈祥的神­色­,一头白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就如同颌下的胡须一般,根根透风,或许只有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才能证明他曾经的经历。

包括牛重天在内,所有人同时恭敬地对他施礼:“大长老。”

老人,也就是天地教的大长老,他点了点头,摸了摸胡须,笑呵呵地说道:“老二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其中有一部分他和我商量过,我也答应了。”

九长老和五长老的瞳孔一缩,大长老这个开场白直白的要命,直接将自己的立场表明,这对于他们而言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大长老虽然已经不在元老会任职,但他在天地教内的影响力却是无人能及,就连牛重天都未必是其对手。

大长老这种公开表态,不单单是元老会这种明面上的影响,更多的是在会议后的影响,牛重天、包括牛重天麾下的五长老、九长老,这些人的命令想要像以往一样得到认可,说是难比登天都不为过。

大长老转向牛重天,语重心长地说道:“教主方才说的,老朽都听见了,但是教主切切不可忘记,无论正道还是魔教,都是狼子野心,他们之所以将我们当做朋友,是因为我们手上有威力巨大的武器,一旦我们主动放弃了这些武器。那么就像老虎没有了爪牙,这些饿狼会瞬间扑上来,将我们撕成粉碎(天书科技。”

“我说过。正道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弱,我们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满自骄只会给我们带来灭亡与毁灭,到时候天地教甚至可能连传承的种子也无法剩下。”牛重天声音很低沉,也很平稳,似乎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对于大长老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作为天地教的掌门,牛重天不可能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就葬送整个猛拍。也不能因为些许的事情不计后果的肆意妄为,那只会让他们的门派遭到正道和魔教双方的打击。对于天地教而言,那绝对是灾难。

大长老笑了笑,苍老的脸上满是慈和的笑容,只是笑容下掩藏的是浓浓的煞气:“教主。老朽执掌大长老之位也有数十年的光景,教内外的事务不说比教主­精­通,想必也不会差上太多吧?教主可不要长了他人的威风,灭了自己的志气。”

牛重天摇摇头,缓缓坐了回去,他的表现如此沉稳,给了五长老和九长老吃了一颗定心丸,或许牛重天不是历代天地教教主中实力最强的,但他绝对是心思最缜密的。既然他决定发难,那么必然有后手可以用:“大长老,你的意思是。老二的事情你也有参与?”

“不错。”大长老点点头,并不否认,“派往西北沙漠的人手里,有三成出自我的麾下。”

牛重天的眼睛慢慢眯成了一条缝隙,一缕金光从其中透出,让大长老一阵的心惊­肉­跳:“但我可没看见你的卫队有一人调动啊。私蓄军队,用的还是教内的资源进行武装。大长老执掌教内事务的这些年可真是没有白费了。”

说着,他举起了茶杯,向着地上狠狠一摔:“执法队,还给我愣着做什么,将这些目无法纪的混账拿下!”

“牛重天你敢!”大长老、二长老怒吼一声,两面圆盾飞出,将两枚带着呼啸声急速飞来的子弹挡住,他们的身边,瞬间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这些黑衣人手中拿着的全是火器,若是林浩宇仔细检查,定然会发现,这上面铭刻着的法阵比起他在西北沙漠中的缴获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着实是天地教之中的­精­品。

“同室­操­戈,历来是各个门派的大忌,但如今为了天地教能够得以延续,我也不得不做这种事情了。”牛重天长叹一声,话语间满是惋惜,但脸上的厉­色­却是毫不掩饰,随着他的手诀变幻,这间房间一阵变幻,无数威力巨大的武器瞬间将大长老和二长老死死锁定。

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脸­色­慢慢平静了下来,不知为何,牛重天的心头突然打了一个突,他强行压下了这种发自内心的不安,寒声说道:“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说的?”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都下定决心同室­操­戈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二长老叹息着说道,居然放弃了抵抗,散去了身边的护盾,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只是,我的牛重天牛大教主,你就真的认为,天地教中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么?”

牛重天的眉头慢慢皱起,他示意那些黑衣人将两人绑住,同时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当然是另造一个自己并不苦难啊。”大长老柔和地笑了笑,和二长老相视一眼,突然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柄手枪,直接打爆了自己的头颅,二人的神识波动在房间中久久不散:“既然教主想要让整个天地教分裂成两半,我们就帮助教主完成这个心愿吧,想必这样的天地教会让正道放心吧?”

挥退了侍卫,牛重天皱着眉头来到两具尸体身前,尸体就是两具最普通的­肉­身,魂魄早已散去,或者说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俯下身去,仔细看了看尸体的构造,转身寒声问剩下的几名长老:“老二手下的那个绝密的项目成功了?”

“一直没有消息,我们只当是依旧在研制之中(神魔游戏玩家。”五长老沉声回答道。

牛重天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忧郁神­色­再也掩饰不住了,只是当他低下头的时候,眉宇间已然全是杀气:“大长老、二长老意图分裂教门,罪不容诛,通令全教,将此二人拿下,不必押往刑堂,直接就地正法;其死忠嫡系,但有抵抗者,格杀勿论!”

整个天地教的宗门因为这个命令瞬间乱了套,原本嘻嘻哈哈喝酒聊天的人瞬间成了生死仇敌,身穿黑衣的执法队全员出动,在凝丹期高手的带领下未卜先知一般地冲进了一家家的大门,也不发话问话,各­色­火器火力全开,一时间整个天地教的城市中都弥漫起了硝烟,就连逐渐变得黯淡的天空都被火光映得通红。

吕祖殿前,林浩宇看着山下突然起火的城市,脸上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动,他转过头来问幽隐道人:“师兄,这就是你说的热闹吧?”

“烈火焚城,数日不息;金戈铁马,伏尸数千;冤魂厉魄,徘徊不前;愁云惨淡,万里凝烟。”幽隐道人用拂尘轻轻敲着自己的掌心,叹息着说道,“如此规模,再加上之后的清洗,算不得大场面么?这些,可都是因你而起啊。”

林浩宇摇摇头,声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这是他们应得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没有事先发现天地教与魔教的勾结,到了进攻第一绿洲的时候,正道同盟也会知道。”

“但事情终究是提前了,你在里面的作用,不可低估啊。”幽隐道人缓缓说道,手中拂尘轻轻一扬,“这也算是给你出一口气吧?”

说着话,看见林浩宇不时打量站在一旁的苏妙云,幽隐道人不由得笑了起来:“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就好了,她对你的事情,比起那位醒神真人还要了解得多的多。”

林浩宇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他不知道幽隐道人对这位苏妙云为什么如此信任,但他还是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一如当年。”

“有过后悔么?”苏妙云张口问道,声音清脆悦耳。

林浩宇摇摇头,嘴角轻轻地扯了一下:“做该做的,又有什么可后悔的?站在当年的立场上不做当年的那些事,我会心有不安。”

“倒是耿直。”苏妙云笑着说道,也不知笑容里是什么含义,林浩宇扭头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能在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苏家的子弟,哪怕实力仅仅是破障期,其心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山下传来阵阵钟鼓声,幽隐道人笑了笑:“晚课就要开始了,就在三清殿,你们还是赶快去吧。”

说罢,也不等林浩宇二人有什么反应,伸手招来一头梅花鹿,一道符拍在鹿角上,这头鹿四蹄腾云,载着幽隐道人向着三清殿方向飞去,林浩宇只看到这头梅花鹿异常庞大,还没反应过来,幽隐道人已然消失不见。

“愣什么呢?你师兄的遁光,可不是我们能够看清的,走吧。”苏妙云推了林浩宇一把,林浩宇连忙招来仙鹤,随着她向三清殿方向飞去。

都天山脉的玄天观中,无故旷了早晚课,最轻的责罚也是跪香,当时林浩宇身上背着的是五岳真形符,搞不好在这里就要换成五狱冥象符,想象一下五名号称九幽之中体型最大的冥象之力压在身上是什么感觉,林浩宇就感觉膝盖发疼。(未完待续

343.五­色­祥云生足下,九头狮子导前游

自从离开了都天山脉到了修真界至今,林浩宇一直没有做过早晚课,忙碌的修炼和战斗让他失去了做早晚课的时间,再加之一直漂泊在外,林浩宇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在听到引罄的声音之后,林浩宇仿佛感觉有一阵子清泉从心底涌过,让他的心莫名地静了下来。

与都天山脉的那座玄天观不同,这里的大小道士加起来足足有三五百人,还不算那些外出以及隐居的。也正因为如此,当林浩宇来到这边的时候,就发现三清殿前黑压压地跪了一片人,因为辈分的原因,林浩宇跪得比较靠前,因此在回头的时候,都会看见攒动的人头。

“是有所不同了啊……”林浩宇叹息一声,看了看前面跪着的八名经师,每一个他都看不出深浅。林浩宇现在修为不错,连他也看不出深浅,也就意味着都有着凝丹期以上的实力,莫说是日常的早晚课、三官北斗,这些经师便是做那些复杂的­阴­事道场都不成问题。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玄天观的底蕴深厚,还是修真界一向如此。

“大道洞玄虚,有念无不契。炼质入仙真,遂成金刚体。超度三界难,地狱无苦解。皈依太上真,静念稽首礼。”

熟悉的经韵在耳畔响起,林浩宇收摄心神,开始听经,或许是最近经历的杀戮着实不少,也或许是再度将日常功课作为一种真正的修行,总之林浩宇在听这些经典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新的感觉。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无法言说,却又确实存在着。他双目微暝,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慢慢进入了入定的状态。身边的天地元炁微微波动,随后转为正常。

跪在他身边的苏妙云感觉到了异常,扭头一看,就见林浩宇已经完成了入定,不由得挑了一下秀眉,与此同时,一道青光从前方­射­来,没入林浩宇的顶梁,幽隐道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虔心晚课。他自有他的造化。”

入定之后的林浩宇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祥云朵朵,瑞彩千条,猛然间,一片三亩见方的五彩庆云出现在眼前,一时间整片天地都为之失­色­,林浩宇定睛看去,之间庆云上影影绰绰地出现一点影像,却是看不清虚实。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若是自己打坐修炼,便极有可能是什么妖魔鬼怪幻化变形诓骗众人,一旦纳头便拜,放松了自身的警惕。就有可能被妖魔乘虚而入,导致走火入魔甚至身死道消。

但是现在正是晚课时分,大殿之中祖师爷端坐神坛之上。神坛下一众元婴期、凝丹期的道士虔心称颂经典,这种状况下休说是一般的妖魔鬼怪。便是鬼王一个级数的妖魔也要闻风而遁,自然也就没有了被诓骗的可能了。

一道道金光如同滴水一般从庆云上方落下。林浩宇数了数,足足有九道,抬头望去,就见庆云的上方悬浮着一朵青­色­的莲花,花开九瓣,每一片花瓣上都有一盏金灯,这些金光便是金灯流下的。

就在这时,林浩宇只感觉一股清凉涌遍全身,随即目力有所提升,庆云上影影绰绰的影子变得清晰了一些,直到这时,林浩宇才看清这一团影子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人一兽,他努力地去分辨到底是哪位祖师的法相。

但他做的却是无用功,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看见兽影上坐着的人影,最让他心中惊悸的是,他越是努力去看,人影越是模糊,到了最后甚至有了彻底虚淡的迹象。

深知道法自然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人影上缓缓移开,定了定神,看向了人影坐下的兽影,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收获,越是观察,兽影的影像越是清晰,慢慢地,一个狮子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虽然依旧无法看清具体的面容,但他就是知道面前的是一个狮子头。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感觉这种东西很是玄妙,知道就是知道,林浩宇也无法知道自己究竟为何“知道”。

“五­色­祥云生足下,九头狮子导前游。”

莫名的,晚课中《下水船》里的一句话浮现在了林浩宇的脑海之中,林浩宇如有所悟,再仔细看时,那狮子头果然是九个,他也便知道了面前的正是太乙救苦天尊法相,于是恭恭敬敬地稽首施礼,口中诵念救苦天尊宝诰:

“清华长乐界,东极妙严宫。七宝芳骞林,九­色­莲花座。万真环拱内,百亿瑞光中。玉清灵宝尊,应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济,大千甘露门。妙道真身,紫阳瑞相,随机赴感,誓愿无边。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十方化号,普度众生。亿亿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

诵念完宝诰,林浩宇再抬头看时,那九头狮子模糊不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中间的那个头向他轻轻地点了三点,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动作,而后金光一闪,五­色­庆云消失不见,眼前的祥瑞之象再度恢复了原来的­色­彩。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山下传来,林浩宇一个机灵,从入定中清醒过来,整个人的意识也已经从那个幻景之中脱离了出来。他微微抬头,就见晚课早已完毕,众人正纷纷起身,刚刚的那一切恍若是梦幻一般。

苏妙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刚刚从外面回来,庙里又是不动荤灶,我怕你吃不惯,所以还是随我来吧,今天姐姐让你见识一番神厨派的手艺。”

林浩宇愣了一下,还没来得急说什,就被苏妙云拉着向外走去,道观之中确实没有必须用膳的说法,这些道士只要有了辟谷的境界,除了某些灵丹妙药之外就没有什么需求了。

也不知为什么,一旁的人看向林浩宇和苏妙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可是苏妙云还没察觉出什么,扯着他就向后山方向走去:“你可不知道,我们神厨派以厨艺立教,做出来的东西可谓是灵丹妙药,一般人我都不会给他尝。”

林浩宇苦笑了一声,也只能任她动作,此刻林浩宇的实力也不过是入道期而已,加上一身的蛮力,也不是苏妙云的对手,要知道,苏妙云可是神厨派掌门的师妹,要是说只有明面上的这一点实力,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他们的身后,钱礼航皮笑­肉­不笑地对幽隐道人说道:“看来贵师弟最近的桃花很旺啊,不过这到底是他命里带着的,还是您这位三长老给招来的呢?这来挂单的苏妙云,可是没有经过大多数长老的同意……”

幽隐道人仰天打了个哈哈,大袖迎风向着门外在走去:“观主从下界送来的消息,我这种负责打杂的小角­色­,自然是乖乖听命了。”

钱礼航的脸­色­一阵变幻,按照玄天观的规矩,当家的说话就是一切,如果真的是无争道人从都天山脉传来的消息,那么他还真的是无权过问。

再说苏妙云,拉着林浩宇直接奔向后山,一路上藏经阁、传功阁、宝药阁等等殿宇阁楼出现在林浩宇的眼前,苏妙云显然是急于展现自己的厨艺,甚至没有和林浩宇解释这里宫殿的功能,就直接向后山奔去。

“后山里有什么?”林浩宇问道。

苏妙云转过头来看了看他,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白痴:“带你去,当然是因为有好吃的了,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展身手了。”

林浩宇无语,只能紧跟着她,也不知道­精­明无比的苏家后裔为什么会在提到吃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好在她还知道林浩宇现在实力不济,赶路的时候没有太快,否则林浩宇极有可能迷路。

不过,闻着她身上独有的如同珍馐美味一般的香味,林浩宇无端端地对她做的饭菜有了不小的兴趣。

两个人一路疾行,转眼间已经过了山梁,翻了过去,林浩宇见苏妙云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便问道:“还要赶路多久?”

“笨蛋,庙里禁制动荤灶,便是在我们神厨派的山门之中,也是只做素菜的,那些荤菜都是在某些特殊处理过的房子里才会做的。”苏妙云看他的眼神彻底变成了看白痴一样,“玄天观持戒向来严格,我可不想被哪个老顽固一雷劈翻还没处说理,所以总要走出玄天观地界才好。”

很快,两人在一处水潭边汀了脚步,苏妙云左顾右盼了一番,将百宝囊向空中一丢,只见一阵光华闪过,一大套机械厨具出现在了地上,井然有序,苏妙云嘿嘿一笑,搓手说道:“要说天地教嘛,打起来是一对废柴,但是这做出来的东西却是真个实用,你看,什么灶台啊、调料盒啊什么的都一体化了,只要百宝囊一丢,全都出来了,不用像以前那样一样一样往外拿,麻烦不说还有可能失手打翻。”

伸手一招,几条鲜鱼从水潭中被拘了出来,落在锅中,随着苏妙云的动作,一阵香气渐渐从中散发了出来,令人食欲大震,甚至连­精­神也好了不少……(未完待续。。。)

...

344.世间多是岸然辈,为利争夺为利催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苏妙云终于折腾完了自己的作品,端的是香气扑鼻,­色­香味俱全,说句实话,无论是凡间界还是修真界,林浩宇就没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你们神厨派都有你这个手艺?”林浩宇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边盛着饭菜,苏妙云一边说道:“我这个水平应该算是中下吧,那些入门已久的做的都比我好。”

顿了一下,苏妙云说话就有些丧气:“虽然我们神厨派在修真界很能吃得开,但是战斗力就太次了,也就比天地教那些歪门邪道强一点,师门的同道全都醉心厨艺,拿得出手的几手刀法要么是切菜的要么是剁­肉­馅的。”

林浩宇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应该说两句什么,直觉告诉他,苏妙云口中的“几手刀法”绝对不是什么平常的货­色­,大道三千蕴于万物之中,哪怕是街边卖油的老翁都能凭着一手倒油的功夫得窥天道,更何况这些本来就修道的厨子?

这时候,林浩宇想起凡间界流传已久的一套庖丁解牛刀法,这套刀法便是专门用作宰牛的刀法,据说有些能耐,现在想想,估计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精­简版了吧?

见林浩宇不说话,苏妙云继续说道:“要说人脉呢,我们神厨派也就比炼外丹的那些药疯子差了一点,要知道这修真界的各大酒楼可都是我神厨派的产业,也就是仗着如此,否则的话。我们神厨派的地位估计连现在的天地教都比不上。”

各大酒楼都是神厨派的产业?林浩宇倒吸了一口凉气,算是对神厨派的势力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古以来,钱、权、势都是分不开价的。有了这些产业做了基础,神厨派就不会缺钱;有了钱,自然就会有无数穷的底掉却战力非凡的高手来投奔,也就有了势力;有钱有势了,权力也就唾手可得了。

“那为什么贵派在凡间五域名声不显?”林浩宇接过一碗饭,有些疑惑地问道。

苏妙云自己盛了碗饭,一边说道:“那些­精­研厨艺的师兄们虽然迂腐顽固古怪了一点点,但是他们都不笨啊,凡间五域乃是整个正道同盟、甚至是整个修真界的根基所在。我们有些钱也就够了,那点可怜的势力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手伸得太长,可是要被剁下来的。”

一边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苏妙云一边说道:“无论是修真界,还是凡间五域,说实在的,都被儒家的那套迂腐思想控制了太久,什么君子远庖厨。搞得我们门派也和一个一类一般,若不是本门的功法也属于内炼一脉,恐怕就不止是简单的边缘化了,要知道。天地教的传承应该属于墨家一脉的分支,不过抛弃了那些兼爱非攻的思想,只剩下一帮­精­研格物的疯子。”

苏妙云说的没错。就算神厨门想要发展,在凡间恐怕也不会有太多的成就。其他正派势力的偏见,就能让他们步履艰难。极端一点,就像是天地教一样,会被视为一段,处处防范,若是自身行的不正,被人找了借口,说不定就要如同魔教一样被讨伐了。

林浩宇苦笑了一下,叹息道:“世间大多是道貌岸然之辈,因为这样最能将利益最大化,只可惜人人­性­本就如此。若说杀生不好,那些酸文人吃的­肉­难道比谁少了不成……”

“要不是每年送给各大门派的药膳那么多,尤其是昊天宗那帮讲究享受的道士,估计你都不回知道有我们这个门派。”苏妙云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打断了林浩宇的话,“说的这么多­干­什么,没来由地坏了吃饭的心情,来来来,常常我的手艺,到目前为止,整个玄天观中除了你幽隐师兄之外,你是第一个尝到本小姐手艺的人了。”

林浩宇点点头,低下头开始吃饭,可第一口菜夹到嘴里,林浩宇的双目猛然间圆睁,两个眼球几乎突了出来,苏妙云还没开动,很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林浩宇摇摇头,仰起头来讲这口菜吞了下去,苏妙云见他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也低下头来吃饭了,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二人都算得上是道家嫡传的弟子,因此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只有近乎无声的咀嚼和偶尔筷子碰到碗上发出的轻响。

咀嚼着饭菜的林浩宇感觉自己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和十个化液期修士战斗,而且这十个修士还不是什么野路子出身的货­色­,每嚼一口都有一股怪味直冲顶梁,他第一次知道,除了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臭豆腐之外,还有另一种食物是闻起来香吃起来怪的,那就是苏妙云的饭菜。

对,这是一股怪味,难以言喻的怪,似乎混杂了太多口味的原因,林浩宇甚至不能分辨出到底包含着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怪味因为食物制作的时候参杂了大量真炁的缘故,已经不在单纯地折磨着林浩宇的味蕾,而是深入神魂之中。

“如果困了累了,嚼上两口,是不是会瞬间清醒?”林浩宇的脑海中莫名地冒出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吓得他连忙吞下口中的饭菜,灌了一大口水,这才继续夹菜吃饭。

林浩宇拼命地咀嚼着,似乎嘴里的饭菜不是什么怪味的食物,而是真正的珍馐美味,这是他当初在魔教外宗总坛学习的时候,教习教给他们的一个方法,那就是在野外活动,食物不足且不能制作熟食的时候,抓住野兔、老鼠之类的小动物需要生吃,不要硬生生的吞咽,那样不但不助于消化,还会让自己更加难受,唯一的好方法就是拼命地咀嚼,直到嘴里吃不出任何的味道。

但这次,林浩宇可耻的失败了,苏妙云制作的饭菜并不如野外的生­肉­那般,固定的一个腥味或者是膻味,而是百味陈杂,每一口咀嚼都会吃出不同的味道来,而简简单单的一口菜,无论他咀嚼一次还是十次,那口菜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不会有分毫的减弱,也不会有分毫的增强。

于是林浩宇明智的放弃了自己的尝试,开始大口的吞咽,似乎面前的真是什么珍馐美味,苏妙云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两个人同时放下了碗筷,林浩宇拿起一个水杯就灌了一大口,只听见苏妙云悠然说道:“林师弟你比你那位幽隐师兄强了太多了,都元婴期的人了,还是拼不出我这菜品之中的味道,愣是说我的菜有怪味,简直岂有此理,以后我开灶做饭的时候都把你叫上,怎么样?”

林浩宇含在嘴里的一口水险些喷了出来,他拼命地下咽,结果愣生生地将自己呛到,一阵的咳嗽,苏妙云拍了拍手:“别这么高兴啊,以后每天各­色­菜品不会少了你的。”

林浩宇简直有苦难言,他止住了咳嗽,然后明智地转移了话题:“我突然有个疑问,糖糖苏家的传人,为什么不去­精­研纵横之术、丹道之密,亦或是诗词、女红之类,反而做起了厨子?”

“我家那个老头子啊,算得上一个老顽固,也不知怎么就相信儒家的那一套,愣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让我学他的那一套,于是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做厨子咯。”一边收拾碗筷,苏妙云一边说道,言语间满是无所谓,“君子远庖厨,我是个女子,又不是君子,做个厨子又如何?”

说着,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笑意:“你不知道我爹得到我拜在神厨派门下的时候,那个表情简直­精­彩绝伦啊,不过呢,孝道可是任何一个正统中域教派都不能丢下的,所以我在学会了第一道菜全鱼宴之后,就回家给老爹送了一桌子,从那以后他就不管我了,让我在外面多走走,估计是知道我懂事了吧?”

林浩宇张了张嘴,突然有种理屈词穷的感觉,他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孔夫子的弟子虽然迂腐了一点,但他老人家的一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正所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当面戳破一个女人的厨艺并不怎么样很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项,尤其是自己现在功力还没有恢复的时候。

于是他只能呆头鹅一般地点头,只见苏妙云的脸上突然露出玩味的笑容:“下次回师门,我给你带点我师兄醒神真人做的月饼,老坛酸菜馅的,在外界可是根本买不到的呢,­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据说一位飞升了仙界的前辈都对此念念不忘呢。”

莫名的,林浩宇感觉到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下意识里,一股凉气从他的脚底板升起,缓缓地向顶梁上爬去。

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从天上传来,林浩宇和苏妙云抬头看去,就见一枚直径近半尺的天地教的“导弹”从天而降,向着两人砸来,林浩宇皱起眉头就要出手,他虽然实力未复,但对付这么个导弹却也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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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谁人敢欺玄天观?我心大道有浩然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无论是红尘之中,亦或者是修真者内,无论何时都要讲究一个名分,中域这边造反的人肯定要标榜一下自己的出身多么的高贵,亦或是哪位神仙转世,再或者是有什么“上天垂怜之相”,然后才会有天下之人群起拥护,至于最终能否走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座,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西域那边更是神权和血统牢牢把持着权利的巅峰,一次所谓的“神降”就能造就一个王族的兴起,但平民即便拼尽全力也不过能够摸到贵族的门槛,得到一个爵士一类的爵位,至于起义的苦力,得到的永远是神权和王权的联合绞杀。

所以,大长老和二长老的公开叛乱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支持力度,即便两个人在掌权的时候都没少培植势力,但当牛重天挥舞起“大义”这杆被挥了无数次却依旧耀眼的大旗时,这些被培植的人选择了犹豫,元老会中剩下的长老更是第一时间就表明了自己对教主的耿耿忠心。

于是,一心以为“格物”二字能够代替一切的大长老和二长老悲哀地发现,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真正的嫡系,那些被培植起来的人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旁观或者落井下石。

有天地教争斗的特­色­的火光和硝烟将玄天观山下那座巨大的称是覆盖,两位长老的府邸第一时间被火力覆盖,各种型号的导弹在短短的盏茶时间内将两座宅邸夷为平地,甚至就连地面都被削去三尺高度,多出无数个直达地下的窟窿。莫说是密室,就连地下的老鼠都被惊天的爆炸震成了­肉­糜。

这次爆炸显然经过周密的计算。除了两人的府邸之外,外面的街道都只是被碎石覆盖。没有受到一点的损伤,显然在动手之初,牛重天这位看似不理事的掌门已经将一切都计算在内了。

蚁多咬死象。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害怕的都是拥有绝对的数量优势的敌人,因为两边最终会引发的便是质变,无数只蚂蚁最后能够将大象活活咬死,那么无数颗子弹、导弹也能将大长老和二长老麾下的嫡系打得抱头鼠窜,包括大长老和二长老本人。

除非是拥有着绝对实力的差距,就比如那些真正的飞升者与凡人。不然的话,元婴期的修士被人海战术杀死可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大长老和二长老带着几名嫡系仓惶逃窜,元婴期、凝丹期的他们面对着雨点般的子弹也只能徒呼奈何,只要他们敢停下来,那些可怖的枪林弹雨会瞬间将他们撕成粉碎。

追杀他们的天地教弟子在扣动机括的同时,不断地释放着自己的真炁,将一团团火球、一道道雷霆扔向几人,虽然他们的道法远不如枪法来的熟练〖头也不太够,但也造成了一定的震慑力,最起码这些入门级别的道术在视觉效果上远比手中的武器更好。

刚刚撂下碗筷的林浩宇和苏妙云只是打爆了一枚导弹,就看见无数的流弹向自己的方向飞来。夹杂着几个小法术,即便以两个人的实力,也只能丢出护身法宝开始亡命逃窜。但苏妙云的那一套炊具却没有被第一时间保护,一枚直径足足有半寸的子弹飞来。在与它们接触的一瞬间化作一团火光,将它们化作一地废渣。

“我的调料!”苏妙云又惊又怒。想去抢救这套炊具,却发现里面那些自己花了大价钱收集的宝贝全部被烧焦,几样不耐热的甚至已经化作了虚无,她的头发高高飘起,竟有怒发冲冠之感。

面对着这种阵仗,深知天地教武器威力的林浩宇哪里敢让她冲上去拼命?他一边祭起私印护住周身,一边冲到苏妙云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着玄天观方向奔去:“不过一些身外之物,你连命都不要了?”

“那可是本姑娘花了大价钱,从整个修真界甚至是凡间五域中收集来的极品调料,你一个不懂厨艺的人怎么能够知道它们的价值和本姑娘所费的心力?!”苏妙云恼怒地叫着,手上一用力,就要将林浩宇的手挣脱,她恼怒归恼怒,但还记得林浩宇实力不高,没有用上太大的力量,以免林浩宇的手被生生震断。

私印散发出的护体金光在子弹的攻击下不断地波动着,即便他已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看起来威力便不小的弹头,感受着苏妙云的挣动,他也是用力一掐,右手宛若一把老虎钳一般,将苏妙云的手牢牢抓住。

从魔教时修炼到现在,林浩宇的这具­肉­身经过了多少的磨练?就算是没有太多的真炁的支撑,这一身的蛮力也可以担得起“惊人”二字了,因此,即便是苏妙云用力挣动,也没能达到效果,反而被攥的更紧了。

“我说大小姐,这里是战场,可不是神厨派或者玄天观宗门内,您这小脾气能不能收敛一”林浩宇无奈地说着,抓着她的手向着玄天观方向飞顿。

就在这是,牛重天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彻云霄:“你们两个欺师灭祖的叛徒,想往哪里走?!”

一道金光从天地教方向­射­出,直接拦在了大长老等人逃窜的方向上,对着这些人就是一掌拍下,一只金光闪闪的右手遮天蔽日,逃窜的人群中顿时就有三个修为低下的闷哼一声,被庞大的灵压压碎了五脏,七窍中流出黑红­色­的血水。

“牛重天你找死!”

大长老和二长老苍老的吼声惊天动地,显然方才那些死者中有他们的直系血亲,二人同时举手,与牛重天硬抗了一掌,牛重天也不恋战,借着这一击的力量倒飞了出去,二长老怒吼着纪要冲上去拼命,却被大长老一把抓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

转过头来,大长老看见了苏妙云和林浩宇,不由得眉头一挑,苍老的脸上泛起一股喜意:“哈哈,苏妙云,神厨派那个老虔婆的宝贝徒弟,怎么到了这里?只要抓住她做人质,就是姬凌云在面前,也要思量再三才敢和我动手!”

说着,他也不管其他人,使开了遁法,向着林浩宇二人扑了过来,手中一柄匕首闪着耀眼的光芒,直奔林浩宇的心脏而去,在天地教追杀林浩宇的时候,他正在退隐闭关之中,因此并不认识林浩宇,因此只想着将这个碍事的入道期小子­干­掉,反正苏妙云这种道门老前辈的闭门徒弟在手上,就有足够的筹码和牛重天谈判。

苏妙云听到大长老叫她的名字,就知道事有不妙,再想挣脱林浩宇的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挥动右手的锅,打算给他来上一记,可同样听到声音的林浩宇已经放开了她的手,手握私印挡在了她的面前。

大长老与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以大长老的遁光速度也不过眨眼即到,这一瞬间,林浩宇甚至感受到了大长老匕首上的森森寒意。

“谁敢在我玄天观闹事!”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一张绢布一般的榜单挡在了林浩宇的身前,大长老的匕首撞在了八卦镜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被镜面反­射­出的光芒挡了开去,大长老也被这一击震退,而后一个身材微胖的小道童出现在了三人之间。

小道童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一张圆乎乎的小脸上满布着­阴­霾,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斥着冰冷:“张建凡,你好大的狗胆,在我玄天观境内动武,威逼我玄天观门下弟子,是谁给你的勇气!”

大长老,也就是张建凡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心里当即打了个突,自知已经迈进了玄天观后山的地界,再扭头看了看身后,牛重天带着的天地教­精­英执法队已经将二长老所部死死围住,水泄不通。

“玄闻,老夫不过是无意之中越了界,在此给你陪个不是,他日有时间定然登门道歉……”大长老面­色­一阵变幻,随即说道,就要转身逃走,哪知面前这个被称之为玄闻的小道童身形一闪,已经将他的去路拦住,手中拂尘一挥、一挑,他手中的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

雪白的拂尘贴在张建凡的脖子上,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真炁波动,但大长老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他能够感觉到白毛下面存在着什么,那是一根枪头,只消轻轻一送,他这没有经过太多修炼的脖子就会被­干­­干­脆脆地切下。

“你是不是以为,贫道整日里除了八卦之外就没有别的能耐了?”玄闻用拂尘轻轻地拍了拍大长老的脸蛋,说的话就有些戏谑,“虽然我没有那几个老神棍能打,但是,就凭一个没把武器带在身边的天地教大长老,也配在贫道的地头上杀人?!”

伸手指了指已经结束战斗的牛重天,玄闻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参合到你们天地教那堆烂摊子里,一会儿和牛重天那老家伙回去吧,记得死前把我玄天观这两名弟子的损失补上,这种惊吓,可是很伤神的。”(未完待续。。。)

...

346.玄闻居士大威风,委屈赔钱道方从

看着突兀出现,不可一世的玄闻,林浩宇顿时有些发愣,转过头看向苏妙云,问道:“这位是……”

对于眼前这一幕,苏妙云显然也有些迷茫,她的声音有些疑惑:“玄闻?不是那个玄天观内号称知晓三界事,实际上只是记录门内弟子修为、战力的榜单的百事通么?只听说过他八卦天下事的实力不差,也没听过他会有这般实力啊,天地教的大长老战力再差,也至少有凝丹后期啊……”

原来这个玄闻在修真界之中的确有名,但是此人出名的却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眼力和耳目,在三界之中无论什么事情,玄闻都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这其中说不得还会有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的隐秘。但玄闻虽然有名,却也只是因为一个“闻”字而已,苏妙云根本没想到,此人竟然也有如此实力。

还不等林浩宇回过神来,耳边出现了玄闻有些焦急的声音:“还不跑,你们等着道士我上菜呢?”

林浩宇愣了愣,转过身来,拉着苏妙云就往山上跑,带起一路的烟尘,而他们的身后,玄闻的身影正在缓缓消散,大长老脸­色­一阵变幻,也不管身后的正向自己扑来的天地教众人,纵起遁光向着林浩宇二人追了过来。

就在这时,幽隐道人清朗的声音传来:“玄闻的提醒,看来还不够分量,衲子不出来转转,真就是当我玄天观无人了?!”

说话间,一座宝塔从天而降,这宝塔高七层。每一层都闪耀着不同颜­色­的光芒,塔身周围不断有紫­色­的雷霆闪动。整个宝塔气息庄严宏大,显然是降魔除妖的玄门秘宝。大长老抬起头看见这座塔,面­色­瞬间变成煞白,就想脱逃,哪知这座塔已经将他锁定,在下落变大的过程中一直紧随其后,直至将其收入塔中。

大长老的身后,牛重天做了一个手势,一众人缓缓止住脚步,垂手而立。幽隐道人看了看那个手势,突然叹了口气,那困着大长老的宝塔开始震动起来,只听他大喝一声:“好孽障,不知悔改,还想着破了衲子的七宝镇妖塔?既然如此,衲子也便留你不得了!”

说罢,他转过身,对着三清殿方向躬身一礼。口中称颂道:“道门诸位祖师在上,弟子玄天观门下幽隐道人,今日在山门之前开杀戒了。”

也不听牛重天口中疾呼的“刀下留人”,双手挽了一个印诀。向着七宝镇妖塔上轻轻一拍,只见整座宝塔猛然一震,深紫­色­的雷光将整座宝塔笼罩其中。只听半空中打了一个霹雳,整座宝塔化作一尺高下。落入幽隐道人的手中,而地上。大长老的尸体正摆在那里,除了因惊吓过度而变得苍白打的脸­色­之外没有丝毫的异常,就像睡着了一般。

可就在三个呼吸之后,大长老的尸体化作淡白­色­的光芒缓缓飘散,画面如梦如幻,但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幽隐道人这下出手可不只是将对方打杀而已,他这一下下去,大长老所面对的绝对是一个修道者而言最残酷的结局。

人有天、地、人三魂,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七魄,普通人死之后天魂归于天路,地魂归于地府,人魂徘徊于世间,七魄自然散去;修道者死后,魂归三官大帝处,经三官较籍后再入轮回。

但是,无论是道门佛门还是魔教,都有很多的法子将人的魂魄摧毁,使其不入轮回,现在幽隐道人所做的,就是将大长老张建凡的三魂七魄尽数摧毁,三魂七魄在七宝镇妖塔之中就已经被狂暴的雷霆粉碎,只不过他的雷法实在太强,所以并没有向一般的雷法那般将张建凡劈了一个皮开­肉­绽,而是将他的三魂七魄用最彻底的方式摧毁,化作白光消散于天地之间。换句话说,这个大长老就是被幽隐道人给直接打成了飞灰,别说投胎了,就连个影子恐怕都没有留下,彻底的身死道消。

幽隐道人没有看自己造成的伤害,而是慢慢升空,对着四周的旷野说道:“我玄天观小门小户的,也不愿意太多地参合修真界的诸多大事,但是门派再小,二两骨头也是有的,想在玄天观的地界上杀伤衲子的师弟,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传播得很远,即便站在三里之外,依旧如同站在他的身边一般,声音之中蕴含着的各种玄音令四周的元炁一阵波动,随后发出数声爆鸣,十数名道士、和尚和书生露出了身形。

幽隐道人看了看这些和尚、道士、书生,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语气之中多了丝丝冷漠:“以后诸位若是到了我玄天观中,总要和衲子打个招呼才是,否则岂不是怪衲子待客不周了?”

这些个修士看了看幽隐道人,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尴尬,为首的和尚见幽隐道人神­色­不虞,也没多说什么,识趣地颂了声佛号,笑道:“阿弥陀佛,真人说得有理,确实是我等鲁莽了,若是得空,小僧必然登门道歉。”

说着,他挥了挥衣袖,一道纯金­色­的元炁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化作一朵金­色­的莲花,这些被各大门派派来此处监视天地教动作的耋宿们纷纷现出身形,在玄天观外围集结起来,为首的正是昊天宗的一名耋宿,名叫姬凌梦。

姬凌梦对幽隐道人拱了拱手:“实在是同盟密令,我等这才未曾登门告知,幽隐道友还请别放在心上。”

幽隐道人拂尘一摆,摇摇头:“也罢,诸位也有诸位的苦衷,若是衲子追究下去,倒显得衲子的气量狭小了。”

说罢,他伸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林浩宇:“这是衲子的小师弟林浩宇,前日里衲子奉了掌门师兄的令谕从西北沙漠接回来的,以后若是在修真界中行走,还请诸位行个方便罢。”

林浩宇走到幽隐道人身边,对着一百零八名各门派的耋宿抱拳施礼:“在下林浩宇,见过诸位前辈。”

一百零八人能够被各门派派出来,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完全隐退,对于一些消息掌握得极好,因此幽隐道人“林浩宇”、“西北沙漠”两个词出口,姬凌梦不由得笑道:“原来林道友是幽隐道人你的师弟,这种事我等自然义不容辞。”

看着一众对自己拱手的修士,一个个的实力最差的也在凝丹中期,林浩宇第一次感觉到了广结善缘的重要­性­,若是只有幽隐道人的一席话,面前的这些修士也不过是客套两句罢了,今后行走修真界,恐怕也得不到太大的便利了吧?

不过林浩宇也很有理智,他知道幽隐道人以雷霆之势镇压大长老,不仅仅只是有他自己说的缘故,更是为了在这些人面前展露一下玄天观的实力,给他们以威慑,省得有人动什么歪脑筋,或者在背后使绊子之类。

等告别了这一百零八名各门派耋宿,那边的幽隐道人转向了牛重天,指了指地上的弹坑和血迹:“道门清静之地不动刀兵,牛教主,还是给衲子一个解释吧。”

牛重天讪笑了一下,看了一百零八位各门派耋宿之后,他的心真的是颤了一下,如今又被幽隐道人如此质问,也只能打了个哈哈:“这的确是敝派的不是,待在下洗尽这一身的杀伐之气,定然派人将此处恢复原状,然后带上香烛到大殿中请罪忏悔。”

说完,他拱了拱手,就要带人离开,可苏妙云不­干­了,直接上前一步,对他说道:“本姑娘的一套炊具连同调料可都被你们给祸害了,想要走,总要先打下欠条再说。”

牛重天转过身来,看了苏妙云一眼,神厨派早已隐居的前代掌门近些年收了个闭门弟子的事情可谓天下皆知,身为天地教掌门的他当然认得苏妙云,因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说道:“我教新近做出了不少的新奇炊具,稍后正好拿几套来给苏姑娘挑选一番,只是不知苏姑娘的那些调料价值几何?”

苏妙云睨了牛重天一眼,就仿佛在看一块案板上的肥­肉­,抬起手开始掰手指头,半晌之后说道:“我粗略地算了一下,你随随便便给个三千上品灵珠就好了。”

灵珠,是修真界通用的货币,以其蕴含天地元炁数量决定价值,不过它也只能作为一个衡量宝物价值的媒介,其中的天地元炁狂暴异常,根本不能直接吸收,本质上和凡间界的金银一般。

三千上品灵珠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像凡间五域的小财主很难拿出三千两黄金一样,牛重天伸向百宝囊的手停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讪笑:“这个价格是不是高了些?”

“那你若是能诚心诚意给我道歉,让全修真界都知道,顺便再赔给我一套厨具,我也可以大人有大量。”苏妙云一副“我饶了你”的模样。

可牛重天听到之后,脸­色­却没那么好了,让全修真界都知道自己向个小辈弟子服软?他还有何一教之主的威严!

“还是赔钱吧……”牛重天只给答应第一个条件……(未完待续。。。)

...

347.法原无法因心有,心本无心为法空。

敲了牛重天一竹杠之后,苏妙云的心情也就不那么差了,看着牛重天略显狼狈地带着手下人回去,她拍了拍手,有些歉然地对林浩宇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炊具和调料我只有那一份,这几天怕是没有办法再请你吃饭了。”

听了这些话,幽隐道人的目光就有些古怪了,林浩宇的眉头跳了跳,心中暗呼一声“祖师爷保佑”,口中却连连打起了哈哈:“没事,没事,我这边的状况苏师姐想必也是知道的,正好要闭关数日调整内息。”

苏妙云也没想太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好闭关吧,我去给你准备一份药膳。”

说罢,冲着幽隐道人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林浩宇突兀地对幽隐道人说道:“谢谢。”

“你是我师弟。”面对林浩宇有些突兀的感谢,幽隐道人笑了笑,左手中拂尘轻轻挥动,身形逐渐虚淡,地上落下一本经书,“那个蠢物教给你的雷法究竟是个残本,在运用之时有颇多不便,只是那雷法关碍甚大,愚兄也不敢贸然补全,这里有一部《雷法通典》,你自己领悟一番吧。”

林浩宇愣了一下,俯身拾起地上的典籍,慢慢地叹了口气。

他的感谢,一方面是因为幽隐道人出手将自己和苏妙云救下,但终究只是一小部分,毕竟一个门派的轮值长老在山门范围内护佑门下弟子安全是义务更是责任,他更多的是在感谢幽隐道人方才所开的杀戒。

幽隐道人显然早就知道众多正道门派的高手隐身在玄天观周围这个事实,也清楚他们来的真正原因。方才牛重天的那个手势若是没有通知幽隐道人动手的意思简直就是见鬼了,这样一来。幽隐道人杀机一现,斩杀了天地教的这位叛逆。不单单能够让牛重天欠一个大人情,更能够让自己被各大门派所认识,甚至有所忌惮。

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那位天地教的逃犯无论实力还是地位都不会低,但即便如此,也因为冲撞了自己被幽隐道人一击击杀,足以让整个玄天观乃至修道界都认识到一个事实,自己是幽隐道人、甚至是无争道人的底线,触碰自己就要遭到无穷无尽的报复。

之前匆忙之下。林浩宇还以为这仅仅只是幽隐道人想要震慑一下对方而已,但事过之后细细品味,他才发现,对方这完全是在为了自己着想。

“这才是宗门啊……”林浩宇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向着丹房方向走去,他没有叫来一头灵鹿或者仙鹤之类的代步,这里距离丹房方向也不是特别远,慢慢走可以让他想很多的事情,包括自己的经历。包括结下的因果。

淡紫­色­的雷霆在他的身边闪烁,让漆黑的夜­色­中多了一抹绚丽的紫­色­,一步一步,他缓缓沉浸在了一个莫名的境界中。一股淡淡的悲伤在他的身旁萦绕,他的步子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沉重。似乎五岳真形符之类的符篆再一次压在了他的背上。

走到三清殿前时,林浩宇的每一步都重逾千斤。虽然每一步依旧是无声无息,但脚下那些最普通不过的青石板上却出现了一个个由浅到深的脚印。而他身旁的紫­色­的雷霆中也不时出现黑­色­的光晕。

现在还没有止静,不少刚刚从山上下来的道士从他的身旁经过,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两名刚才晚课上的经师面­色­凝重,手中雷诀变幻,就准备将林浩宇的这种“气”压下去,如临大敌的神­色­让周围的小道士自觉地远离了林浩宇。

也不怪他们如此谨慎,林浩宇现在的状况距离走火入魔只差一步,若是悟透了自然念头通达,若是走岔了路子,就是个炁散功消、魂飞魄散的下场,外界若想要­干­预,就只有林浩宇真的走火入魔、被邪魔入侵神魂的前一瞬间。

修道之中这种情况虽然并不算常见,但也并不少见,人的思绪千万,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谁有能说自己全然知晓?一朝悟道,自然是好事,但死钻牛角尖而走火入魔的也决不能说少,若是凡人,最多就是心绪不宁而已,但对于修士而言,这就是他们必须要迈过去的坎。

此刻的林浩宇,脑中画面变幻,卧虎庄普通庄众对他的讥讽、长辈们对他的爱护,魔教中杜傲天、碧秀对他的恩情和此刻对玄天观的归属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今后遇到了杜傲天该怎么做?真个誓死相拼,还是直接回避不见?

他慢慢地走着,一直走到了山门下方,这才缓缓汀了脚步。

这一刻,眼前的画面最终定格,分为三块,一块是南疆离别之际和杜傲天擦身而过的瞬间,一个是都天山脉之中杜傲天被穆破天附身冲杀的瞬间,另一个是幽隐道人将天地教那位高层直接灭杀的瞬间。

他身边的紫­色­雷霆彻底消失不见,闪烁的是一条条最深沉的黑暗,似乎能够吞下一切的光线,天空中一条惨绿­色­的光芒,直接冲向林浩宇的顶梁,一名经师怒斥一声,手中湛蓝­色­的雷光闪现。

“看他造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懒洋洋的如同正在晒着太阳,也不见周围有任何的法力波动,经师手上的雷光直接熄灭,根本没有劈出去,而那道惨绿­色­的光芒径直没入了林浩宇的头颅之中,和他的神魂搅在了一起。

经师愣了一下,转过头去,就看见睡在灵官殿旁边小屋之中的武道长不知何时走出了小屋,来到了他的身后,苍老的脸上不见凝重,却有丝丝的笑意,连忙转过身来躬身实力:“道长。”

武道长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林浩宇,嘴角上一缕笑意荡漾开来,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崖柏,开始轻轻地捻动。

林浩宇身上的黑光越发的鲜亮了,一股股黑­色­的旋风在他的身边盘旋着,其中开始闪现出惨绿的颜­色­,林浩宇猛然仰起头,发出一个无声的怒吼,这一瞬间,他的整张脸都被惨绿­色­所充斥,宛若鬼火一般。

“法原无法因心有,心本无心为法空。心现法王心现相,法皈心主法归空。要明定法非原相,须悟凡心即圣心。心法法心心法法,法心解脱是知音。”武道长突然张口,苍老的声音并不响亮,却有一种难言的意味在其中蕴藏。

迷茫中的林浩宇听了这话,身形顿时一震,扬起的头颅缓缓低,身边的绿意也在不断减少着。

其实现在的林浩宇什么也听不清,他能够感觉到的也只是武道长声音中蕴含的那些玄奥之意罢了,于是他眼前分开的画面猛然间破碎开来,化作一个新的画面,画面里只有他自己,面对着一轮朝阳,眼前是一座大山,脚下是一条蜿蜒的小路。

“无论如何,我就是我,我心本是尘凡,也将归于尘凡,但圣心终由凡心铸,我只需看见眼前的一条路。”林浩宇的脸上突兀出现一个笑容,心念电转之间,晚课时观想到的太乙救苦天尊法相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众,依旧模糊得看不清天尊面容,但是九头狮子却莫名地清晰了少许,这种感觉不是视觉上的清晰,只是林浩宇自身“知晓”,硬要让他描述这狮子的模样,也是艰难,可他就是清楚,这种感觉着实是奇怪。

一声狮吼从九头狮子正中的头中发出,缭绕在林浩宇神魂之外的惨绿­色­光晕如同见了狮子的野兔,当即被吓得停止了旋转,有些颤抖地向外飞去,可九头狮子哪里只能将它吓退?只见左边第一个头张开嘴,轻轻一吸,这道绿光便被吸进了口中。

隐约间,林浩宇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对着九头狮子拜了拜,口中说道:“弟子林浩宇多谢救命之恩。”

当中的狮子头点了一下,随即法相彻底消失不见,林浩宇又拜了拜,这才睁开眼睛,就看见两名经师和武道长站在自己的面前。

也不等他见礼,武道长背过身去,向着自己的小屋走去,同时问道:“可曾有所领悟?”

“谢武道长点播,弟子明白了。”林浩宇谦恭地弯下了腰。

武道长止住脚步,摆了摆手:“回去将《碧苑坛经》抄上九遍罢,莫要等你这领悟的劲头过去。”

林浩宇恭声应是,又对两名经师行礼,这才掐动印诀,招来一只丹顶鹤,向着自己丹房的方形飞去。

回到了屋中的武道长坐在书桌前,看了看林浩宇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面前的《道法会元》,突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这小子还真有趣呢,那个蠢物怎么会在他的身上呢?不过这次还算聪明,知道老道在身边用不着他出来­操­心。”

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武道长叹息了一声:“个人自有个人福,老道我今年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参合这些事情做什么呢?明天得让幽隐那小子给送点酒来,恩,上一次的竹叶青就不错……”(未完待续。。。)

...

348.当年有志学长生,今日方知道行­精­

回到丹房之中,林浩宇盘坐在云床之上,双目微闭,舌尖轻点上牙膛,开始内视自己的丹田,道门秘法向来都是由外及内,从无至有,渺渺冥冥,玄之又玄,自己既然在心境上又斩破了一个心魔,那么相对着而言,自己体内的真炁乃至­肉­身都会有一个变化。

神识之力随着真炁的流动开始在全身蔓延,自知之明四个字说出来容易,但做到却是太难了,无论是在为人处事方面还是在修为方面,正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弄清别人的战斗力远没有弄清自己的战斗力来的麻烦。

真炁流转,神魂频动,也不过运转了三个周天而已,林浩宇便进入了入定的状态,并不多的真炁运转从满到快,直至迅如奔雷,不多的真炁居然在经脉之中发出浪涛一般的声音!

身下的聚灵阵开始起效,海量的天地元炁被整个聚灵阵带动起立,漩涡一般向着林浩宇的方向汇聚而来,一股股天地元炁没入林浩宇的体内,它们是如此的浓郁,原本无形无质的它们居然变成了­乳­白的颜­色­。

要知道,这座聚灵阵可以说是整个玄天观中最玄奥的几座大阵之一,除了长老一级的修士之外就没有人有资格享受它,它有一个好处,就是聚集周围天地元炁的速度会随着使用者修炼的速度而改变。

对于修士而言,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聚集天地元炁的速度,其实并不是越快越好,让元炁聚集的速度符合修士的境界。这才能够达到最佳的状态。

这里的动静很快惊动了附近的一些道士,很快林浩宇的丹房外就聚集了不少的道士,他们没有贸然打扰,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林浩宇的动作。

道法自然,道法­精­微,即便是元婴期的长老在这里修炼,也是徐徐而进。不露丝毫的痕迹,根本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四周的道士又有哪个今天没接到观主师弟到来的消息?自然对林浩宇的好奇心更加的强了。

也不怪林浩宇搞得声势浩大,实在是他破去原本的那些功法,神魂、­肉­身澄清了之后,实力下跌得太过严重。真炁所剩无几,经脉的宽度却没有变化,现在的林浩宇的经脉就仿佛一个­干­涸的河道,里面只有汩汩的溪流,外界的聚灵阵就仿佛一团乌云,能够近乎无限的快速降雨。

在这种情况下,天地元炁自然随着林浩宇真炁的运转速度而飞速向这里聚集,从满到快这个时间实在太短了些,就连林浩宇身下的聚灵阵都来不及将用来的天地元炁淡化。这些元炁就已经涌入了林浩宇的身体之中。

幸好这还是在玄天观内部,若是在玄天观外,定然会惊动不少的山­精­野怪乃是邪道妖人。到时候若是被人近了身,说不得就要遭到一番劫难,身死道消都是轻的。

林浩宇的神魂在波动着,模仿着的正是当初在沙漠之中看到的那一束光芒,只是没有了当时的情景,他根本做不到那般频率。整个波动缓慢且间断,就连当初地脉之炁的波动的十分之一都不如。但就是如此,也带动着他体内的真炁不断波动,这些真炁在波动的同时慢慢凝实,同时一点一点地强化着他的­肉­身。

只是他的­肉­身原本就太强了一些,单单凭着一身的蛮力甚至能够和破障期的修士打上一场,这种程度的波动对强化­肉­身虽然有用,却不再那么明显。

胸口的玉佩一阵波动,一篇唤作《灵宝天尊讲四象炼体经》的功法出现在了林浩宇的脑海之中,开头的一段便是大名鼎鼎的《净身神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林浩宇听得玄音,当即也不犹豫,体内的真炁波动瞬间变得更加的繁复和诡异,一点点深藏于血­肉­之中,就连心灯的火焰都无法深入荡涤的杂质、污秽以及受了暗伤之后残留的血痂纷纷受到震动,慢慢地被逼出体外,随着波动散逸的真炁填充了它们离去后留下的空白,刺激着周围的血­肉­生长,将这些地方补上,并加以强化。

坎戊月­精­,离己日光。日月为易,刚柔相当。土旺四季,罗络始终。青赤黑白,各居一方。皆秉中宫,戊己之功。

在道门的学说之中,土一向是贯穿始终的,它居于最中央,也就是中宫;青­色­为木,居于东方;赤­色­为火,居于南方;黑­色­为水,居于北方;白­色­为金,居于西方∨四种颜­色­也分别对应着道门的四神兽,青龙、朱雀、玄武、白虎。

这一段《周易参同契》出现在林浩宇的脑海之中,他体内的真炁一阵波动,庚金化癸水,癸水化甲木,甲木化丙火,丙火化戊土,最终戊土分而转化戊己,牢牢占据丹田,而后由它演化,持续变动出木、火、水、金。

幽隐道人突兀地出现在了林浩宇丹房的门口,手中一卷《道藏》还打开着,明显是在诵读经典的时候,突然被林浩宇这边惊动,唯恐出了什么差错,这才赶来。众人见到了幽隐道人过来,纷纷后退了一步,幽隐道人挥了挥手,对着四面八方的道士说道:“没事了没事了,这里都没事了,赶紧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马上击鼓止静了。”

林浩宇弄出来的这一出也算是个新鲜景了,这些道士平日里在山上诵经修持,也没几个下山的,好容易遇到个热闹哪那么容易离开?因此,即便是幽隐道人这位轮值的长老发话,也没有人响应,相反远处更多的道士向这里赶来,打算一睹林浩宇的真容,就算看不到,这凑个热闹满足一下好奇心,也是好的。

幽隐道人眉头一拧,而后突兀地笑了一下,随手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只木鱼来,轻轻地敲动两下,睨了众人一眼:“正好这里人多,衲子今天来了兴致,偏巧偶得一首好诗,就在这里唱给诸位,也请诸位给我点评一下?”

一众道士见了幽隐道人这个架势,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直接做鸟兽散,乱哄哄地回了自己的丹房,幽隐道人耳朵一动,就有几个人声稍微大了点的说话内容传入他的耳朵里:“他又要唱歌了,这玄天观能不能有个安宁的时候。”

“就是,就是,赶紧走,别让他唱出来,这个人来疯人越多唱的越高兴……”

“本来以为神厨派的那个小姑­奶­­奶­今天没去饭堂祸祸是因为祖师爷保佑,结果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看个热闹怎么他就要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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