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那句话本来中中恳恳的是道理,可乔书杰来了这一通在老头的耳里却成了拉偏手了,气得是嗷嗷直叫:“臭小子!气死我了,早知道就让你蛇毒发作死在周瑜城算了,也省得这么来气我!”
“你救大哥哥在前,还是大哥哥给你馒头和稀饭在前?”点儿皱皱鼻头,煞有其事的问着。
“当然然是我救他在前!要不然依他们家奸商的嘴脸,能给我那馒头和寡汤?”老头这会儿已经有些气极败坏了!
听了老头的话点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非常严肃地对老头讲道:“伯伯,我帮你算了一下,其实到根儿上,还是你赚了!”
正在给点儿绑绷带的老头手上就是一顿,望着点儿满脸的不相信:“你说什么?”
“你赚了啊!”点儿眨眨眼睛,非常认真的回答。
老头深吸一口气,望着点儿,做出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样子。
点儿咯咯一笑,接着往陈少均的怀里缩了缩,用还带着一些沙哑的小嗓音替老头吧啦吧啦地算了起来:“你看啊,你呢,无意中救了大哥哥。大哥哥后来为了报恩,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又救了你,你们前面的那一截基本上就可以揭过去了。再到后来城里有人中了蝮蛇的毒,大哥哥知道你这里有解毒的方子,便把你的方子偷了出去,在你这里就认定你亏了对吧?”
“难不成还是那个臭小子亏了?”老头脖子一梗,瞪着点儿。
“当然是大哥哥亏了!”点儿又是咯咯地一阵笑,“大哥哥偷了药方出去,可却说是你舍的。他一是给你挣了名,二是为让自己背了贼皮!可不是亏了么!”
“你怎么知道他是那样说的?”老头气极了,瞪着点儿吼道。
点儿瞅着老头眨了眨眼睛,然后小手儿一抬,指着乔书杰煞有其事地说:“你看大哥哥长得,哪里是那种昧着良心的人?”
“呵呵……”听着点儿这半是道理,半是胡扯地为自己说话,乔书杰笑了,还挑着眉得意地望着邋遢老头。
这老头也被点儿这套胡扯还真给说晕了,怔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挣得脸红脖子粗地叫道:“那他从那年起到现在,十来年了,年年都从我这里偷药出去,这算怎么回事?”
“那也是你做得太过了,明明有治病的药就是不给别人!”乔书杰靠在墙垛上,带着笑懒懒地说。
“按这么说,你就又赚了两笔!”点儿扳着指头数了数,比出两根指头给老头看,“一,给你得了名声;二,就像大哥哥刚才说的那样,为你积了无量的阴德!”
“天哪!!!我张邋遢造了什么孽啊!”老头蹲在地上,抱着头,眼睛在乔书杰与点儿两人的身上来来回回地转,那个痛苦的啊,就像有人逼他去卖媳妇儿一样。
“你才不是造了孽呢,你是上辈子修的福才遇着了大哥哥这么对你好。嗯,依我看,这种福估计不是一辈子修得出来的!老伯伯,你前几辈子肯定都是好人!”点儿说完冲着众人点了点头,那样子非常的肯定。
听着这稚嫩嫩的声音不遗余力地帮着乔书杰说话,众人终于忍不住放起大笑了起来,一个个笑得连腰都直不起了。
老头点儿说得又句句在理,老头是驳不得认不得,又气又羞,为了掩示尴尬只得干瞪着眼。
“老人家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这丫头,让我们给惯坏了!”见老头尴尬得不行,陈少均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话虽是赔礼的话,可那话音儿却满是对点儿一通道理的肯定。
张邋遢也不傻,陈少均的话音儿当然听得出来,脸上的羞愤之色更盛了。
陈少均向来宠溺点儿,做为弟弟的陈少庭自然清楚,他知道这时候让哥哥说点儿的不是根本就不可能。见张老头被羞得不行,便哈哈一笑,走过来攀着张老头的肩,神神秘秘但却很大声地说:“老人家,你别跟那臭丫头一般见识。那丫头,就一奸商!从小到大除了爱哭闹外,最擅长的就是算计!”见老头不明白,他在老头的耳边说:“她啊,从会拿东西起就是每日必把算盘摸一摸,如若不然非掀了房顶不可!”
“庭哥哥坏死了!”点儿在二人的身后暴怒了!
点儿如此强烈的反应,张老头知道,陈少庭说得定是真的了,心里顿出了一口恶气。恶气一出,又讪然一笑,他又何尝不知道小丫头说得是道理呢!
“少庭兄不必认真,我跟他向来如此,不揭揭这些老底吵上一阵他就不舒服!从来都不当真的!”
乔书杰也觉得差不多了,走过来对张老头拍拍肩,说:“我们今天不走了,就在你这里歇一晚。你这里有吃的吗?没我这就到邻家里买。”
“吃的喝的都有,不用买,不用买。”张老头一改刚才的嘻笑怒骂,很是正经地连连摆手。
乔书杰点了点头,便钻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又钻了出来直接出了院子,等张老头将所有伤患的伤处理好,他已经领着两个农村妇女回来了。
“又麻烦二位来给我家当厨娘了,米面瓜菜都在厨房里放着,自己去拿。”见着两个妇女,张老头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很显然这二人已经是他们家的常客了。
二妇人笑着客气了两句便一头扎进了厨房,不亏是农村里干惯活的,手脚很麻利,没多大的功夫一桌酒菜就做得了,待乔书杰招呼着众人上了桌,她俩将厨房收收拾拾就走了。
酒足饭饱,乔书杰为大家安排了住宿,昭然他才是这家的主人一般。
第二天,吃罢了早饭,乔书杰与陈家人都上路了,然后又在出了村头的岔路上分了手,当陈少均他们的马车在乔书杰的神野里渐渐离去的时候,那相逝一天的阴霾也随着那愈行愈远的马车渐渐地爬了上来。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