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乔书杰腹中闷笑起来,他自然知道吴氏并不是什么“君子”,所谓君子都是坦荡之人,哪会那样刻薄地咒骂自己的弟媳的,只是女人之间的争执他一个老爷们儿不好Сhā手罢了,再者家和万事兴,他刚刚安定心思在家过日子也不想多事。
点儿听得非常认真:“原来是这样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换成我刚才的话就是说,‘二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大嫂本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对吗?”不等乔书杰回答,点儿瘪瘪嘴,望着乔书杰又说,“可是君子不是指男人吗,大嫂又不是男人。”
“原来二奶奶还知道君子是指男人?”乔书杰摸着点儿的头,闷笑着。
点儿知道乔书杰又在笑话自己没有读过书,撅着嘴很是不满地抗议道:“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君子是指男人,而且还知道孔夫子曾说过君子有‘九思’呢!”
这倒让乔书杰大吃了一惊,很是不敢相信地望着点儿:“点儿,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读书么,怎么还知道这‘九思’!”
点儿咧着嘴咯咯一笑,扒着乔书杰的胸口,说:“这倒还要多亏均哥哥,他年轻的时候桃花债太多。不管去哪里回来都会带着一些手绢儿,也不知道那都是哪些姑娘小姐的,上面满是蝇头小楷字,就数那‘君子’二字出得最多。像什么,‘谦谦君子’、‘博物君子’、‘大雅君子’……,多了去了。”
“还哪些?”乔书杰瞧着点儿说得有趣,拂着她的脸笑着追问。
“还有‘未见君子,忧心忡忡。’,‘进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焉得偶君子,共乘双飞鸾。’……”许是想起什么有趣事,点儿说着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娘子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何不见你跟我说一两句?”不等点儿把脑子里的那些情啊爱的句子倒完,乔书杰便有些忍捺不住了。哪知点儿却茫然无知地望着他喃喃地问了一句:“大哥哥为何想听这些?难道这些比‘君子九思’更有意境?”
乔书杰的脸上顿时挂起了黑帘,心说自己还是期望过高啊。
这会儿点儿已经说到了兴奋之处,完全没有瞧见乔书杰满额头的黑线,兀自手舞足蹈地快乐说着:“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均哥哥说男子有了这‘九思’才有君子之德,神色虽衰也有如玉之美;临强势而不懦,有翠竹临风之气节;遇危之际而不乱,必避其锐利之害取仁厚而存;抑轻狂于外,守信义之礼,此为君子之性也!”
“你可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乔书杰听着点儿说着心里竟生出几分酸意来,忍不住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点儿,那你可遇着了这话里面的君子?”
点儿眨了眨眼睛,望着乔书杰觉得好不可笑:“大哥哥,你不就是有这‘九思’的君子么?”
乔书杰顿觉面上一热,好似有万千的蚂蚁在爬,慌慌地别过脸,又问:“那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哥又取笑我没有读过书!”点儿瘪嘴好不满,手指在乔书杰胸前的衣料上扭啊扭,娇嗔着道:“莫不是大哥哥在考我?”
“就当是吧。”乔书杰这会儿还是想知道点儿到底懂不懂。
点儿咧嘴一笑:“呵呵,你才考不住我呢!均哥哥和庭哥可早就教过我了!”
点儿说罢就趴在乔书杰的怀里不起来了,乔书杰被她挠得心痒痒,连连问道:“你表哥都教你什么了?”
“什么是君子。”点儿的声音从乔书杰的胸口闷闷地传来,捂在乔书杰胸口的嘴小心地吐了吐舌头,均哥哥说勤能补拙,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啊!
乔书杰额头上又挂起了黑线,这……,敢情自己的大小舅子都是些什么人啊,正经的书不教,偏偏教这些。不过乔书杰回头一想,倒发现了一个秘密,今日点儿与自己说的那个“周庄梦蝶”不就是自己那日在点儿写的梅花笺上看到的吗?这时他才感受到这几日点儿有些与往常不太一样了,点儿这是为了自己在改变,他深深地为点儿的努力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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