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少年赵家骏就起‘床’了。
家骏三蹦两跳来到院内,五月初的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外面显得清新而凉爽。家骏跑到院内的口井旁,伸手打出桶水,拿起瓢舀了半瓢,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不错,既清凉又解渴,他咂着嘴享受着井水的甘甜,‘早晨杯水活到九十九’,这是爷爷常说的话,家骏也想活到九十九,如果有可能他还想做个不死的神仙呢。
可是每天喝瓢清水的爷爷并没有活到九十九,他五天前就去世了,去世时才七十多岁,家骏哭了个天昏地暗,还是邻居帮忙埋葬的爷爷,如今家里只剩下家骏孤孤零零的个人了。
家骏的爷爷附近的人们都叫他赵老头,真实名字反而无人知晓了,赵老头身的病,最严重的是心肺病,又咳又喘,十二年前他就差点死去,谁也想不到他能活到这个岁数。如果不是十天前的次意外,赵老头应该还乐呵呵的领着他的乖孙子赵家骏满大街的跑呢。
十天前,赵老头到山上砍柴,脚滑,不小心跌下山坡摔成重伤,家里穷,连饭都吃不饱,更看不起病了,因此赵老头在家躺了天后终于还是不治身亡。
说起小骏,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就没了爹娘,跟着爷爷相依为命长到了十二岁,不幸的是爷爷在十天前也死了。爷爷就埋葬在后山坡上,那里有个小土丘,里面就是家骏爷爷薄薄的棺木了。
家骏唯感到欣慰的是,爷爷临死前告诉他,他是被爷爷捡来的弃婴,在包裹他的被褥内有他亲生爹娘留给他的个手镯,那是个翠绿‘色’的手镯,手镯上还刻有个‘张’字。爷爷告诉家骏,他或许应该姓张,他的爹娘也许还在人世,爷爷让家骏学好本事想办法找到自己的爹娘,旦认祖归宗,爷爷还让他换回原来的姓。
环顾四周,这是个破破烂烂的农家小院,低矮的院墙根本挡不住‘毛’贼,院内栽着几株歪歪斜斜的柳树,旁边的菜地里,郁郁葱葱的长着爷爷生前种的白菜,黄瓜等等。这里什么都是破破烂烂的,不过倒是有口井。这口井有年月了,听爷爷说这井早就枯了不知几十年了,是十二年前才突然冒出水来的,当时家骏刚被爷爷捡回来才不到半岁,没有‘奶’喝,他就是喝这井水长大的。这井水喝起来其实和其他井水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家骏却喝起来感觉不样,仿佛和母亲的‘乳’汁样,毕竟他和这井有了感情了。
今后的家骏如何生活呢?爷爷临死前直在镇上的福聚茶楼打工,临死前他托老东家孟飞虹——孟爷关照家骏,孟爷仁义,口答应了,说让家骏去茶楼当跑堂。今天是家骏第天去茶楼做工,所以他起的格外早。啃完了昨天剩的半个窝头,关拢柴‘门’,家骏就向茶楼跑去。他根本不用担心家里被盗,家里太穷了,再小的‘毛’贼也不屑于进来。
背着朝阳,沐着晨风,家骏昂首阔步的走,他长的瘦小枯干,‘乱’蓬蓬的黑发胡‘乱’在头顶挽了个结。咋看,这孩子其貌不扬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瘦’和‘小’是他两个最突出的特点,风大了视乎都能将他吹到。不过仔细看,你会发现,家骏的双眼睛特别的亮,双眸黑白分明,如同泓清水深不见底,那双眼睛多少为貌不惊人的他增添了些许可爱。除此外,这个营养不良的孩子还有个特点,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漆黑如墨,尤其那两道剑眉更是刀裁般的整齐,这使得他多少增加了些健康的颜‘色’。这个孩子是那么的平凡又是那么的弱小,可他却又偏偏带有丝出尘脱俗的气息,尽管这丝气息不易察觉。
爷爷在时,不止次的‘交’待家骏,让他做个有勇气,有智慧,有毅力的男子汉。‘勇气,智慧,毅力’六个字便深深扎根于家骏的心底。尽管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家骏却感觉这是个男人必须遵守的行为准则。
这里位于白下镇镇东头,往东是望无际的田野和麦田,往西就是镇上高高低低的房子,茶楼就在镇中心最繁华的路段,离这里不过几里路。
路两旁是歪歪斜斜的杨树和柳树,晨风吹‘乱’了家骏的头黑发,他昂起头,风中飘‘荡’的泥土味让他倍感舒服,活着的滋味真好,可惜爷爷却死了,他懊恼地望向远方。
嗖的下子,家骏丢出块石头子。
不偏不斜,家骏丢出的那颗石子打在了五丈远处树干上条草‘花’蛇的脑袋上,年仅十二家骏的眼力和准头委实不赖。
树枝上只小鸟被吓的扑棱棱飞走了,它还不知道是家骏救了它命呢。
那只草‘花’蛇的脑袋被打烂,翻滚着死掉了,它本来是要吞食那只小鸟的,可惜碰见了家骏功亏篑。
家骏最讨厌的动物就是蛇了,不仅仅因为蛇的‘摸’样吓人,还因为家骏曾经被毒蛇咬过,那次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因此,出于自卫只要见到蛇,家骏总是提高警惕,方面确保不再被蛇咬,另方面也不让蛇咬到其他动物。
不到袋烟的功夫家骏就来到了茶楼,他来早了,还没有开‘门’哩。
孟爷,大名孟飞虹,在白下镇可谓大名鼎鼎,孟爷出自华山剑派,是华山派外室弟子,擅使柄青钢剑,舞起剑来,风车般滴水不漏,他还会使飞剑,剑如飞虹,可于几十丈外取人首级,人送绰号‘飞虹剑客’。孟爷在白下镇是名副其实的第高手,附近黑白两道的朋友都给他几分薄面,连白下镇镇守大人刘永刚也让他三分。孟爷在白下镇经营着家酒楼和家茶楼,酒楼名为‘聚朋酒楼’,茶楼名为‘福聚茶楼’,平日他在酒楼照顾生意,老婆在茶楼账台收账,两口子夫唱‘妇’随广纳四方钱财,结‘交’八方朋友。因为孟爷广‘交’朋友,他的聚朋酒楼几乎成了附近习武之人的聚会场所。
刘永刚——刘镇守是白下镇第二高手,他也出身名‘门’,他是嵩山拳派的外室弟子,他的绝活是‘摧心掌’,据说刘镇守于丈外发掌能够打死头壮牛。
其实外室弟子只能学到‘门’派武功的些皮‘毛’而已,但是即使是皮‘毛’也可以威震白下镇了。因为有飞虹剑客和刘镇守,所以白下镇的人都对华山和嵩山的武功推崇备至,所有人家的孩子都梦想进入华山和嵩山学习武功。
二
这是五月下旬的一天,‘艳’阳炙烤着大地,天热的出奇,根本不像五月的天气,到像是六月的伏天。福聚茶楼内坐满了喝茶的人,南来北往的客人们都在悠闲地喝茶聊天吃零食。
小跑堂赵家骏忙坏了,身上已经被汗浸湿了,他才岁,单薄的身子,一身衣服已经打满补丁⌒细看家俊,他虽然瘦小枯干但脸上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加上那头飘逸的黑发,他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小骏,来过来歇歇吧,这杯茶,你也尝尝。”
是茶馆老板的‘女’儿宜兰,她比小骏大三四岁,从上次家骏出手救她后刁蛮任‘性’的她对这个男孩颇有好感。
“谢谢你兰姐,我不累,”小骏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露’出腼腆的笑容就要继续忙。
“过来吧,”宜兰硬是把小骏拉了过来,递给小骏一杯茶。
小骏只好接过那杯茶坐了下来,“兰姐,今天不出去了吗?”
“哦,下午出去,名达约了我到县城买些东西,我们快要去华山剑派学习上乘内功了。”
“哦,那要恭喜你们了,”家骏小心翼翼的坐在宜兰的跟前,他可不想得罪这位少东家。
“小骏,来吃点瓜子,”宜兰倒是热情。
“哦,谢谢,”小骏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瓜子。
小骏坐在那里有些拘谨的向窗外望去,对面正是最繁华的街道,此时路边好像围了一群人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小骏仔细看去,哦,应该是一堆人在围观一个老乞丐。
这老乞丐伏在地上一头白发在随风飘舞,那一头白发让小骏想到了爷爷,爷爷刚死一个多月,这是哪里的老人家流落到这里,天这么热,他会渴死的。
不行,我要。
想到这,家骏问到,“兰姐,这杯茶我可否给别人喝?”
“可以,给谁喝啊?”
“兰姐,我出。”
不待宜兰同意,家骏捧着那杯凉茶跑了出去。
原来真是个奄奄一息的乞丐,年约七十岁躺在那里人事不省,可能是逃难来的,也可能是逃荒来的,他衣衫褴褛,左脚上一双布鞋已经‘露’出脚趾,右脚不和谐的穿了一只草鞋,满头银白的头发已经掉了不少,大半个脑袋‘露’出了光秃秃的头皮。
“昨天看见他在镇东头,我还给了他半个窝头呢,今天爬这里来了,真可怜。”
“是啊,早上就在这里,当时还好好的,现在好像要死了。”
“把他埋了吧,哪来的乞丐真可怜,人们议论纷纷。”
人群中挤进瘦瘦小小的家骏,他将手放在乞丐鼻子处试了试。万幸,老乞丐还有救,搀起奄奄一息的乞丐,家骏喂了他一口茶水。
望着老乞丐苍老憔悴的面容,家骏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如果这个人是自己的爷爷赵老头,家骏也希望有人像自己这样喂他一口水喝。
“阿骏,你一个小孩子,别去管他,他要死了,”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说。
“王叔,他还有些气息,我想试试能否救他。”
“救他做什么,回去做你爷爷吗?”一个汉子嘲笑道。
家骏的脸有些红了,的确,他很想爷爷活转过来陪着自己,如果这个老乞丐能够像爷爷那样对自己,自己今后也不会太寂寞了。况且爷爷说过,救人一命是无上的善功,如若见死不救,爷爷在天之灵不会答应我的。
家骏不再管别人的议论将老乞丐扶起,这老乞丐满脸皱纹身上乌七八糟,家骏蹲下身子,掐了掐老乞丐的人中,又给老乞丐喂了些水,片刻后老乞丐竟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浑浊而昏暗,只是他看小骏的眼光视乎有些吃惊的样子,同时他的眼角留‘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感动。
“小骏,别管他了,你一个孤儿,自己都养不活!”茶楼的一个伙计善意地提醒家骏。
“牛哥,难道我们可以见死不救?”家骏抬起头反问道,他其实是想让那位伙计也来帮一把手。
“靠,你什么意思,哥是好意啊!”家骏的话让那个伙计到有些生气了。
“哪位好心的救救他啊!”家骏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救这老头,便向四处丢出求助的眼光。
根本没人管,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哎,家骏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这么热,会热死这位老人家的,别人不管他是因为他又老又丑又脏,我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只关注一个人的外表,我必须做一个真正的大丈夫。
“老人家,来,到我背上来,”家俊弯下腰将老乞丐扶起背在肩上。这老乞丐虽然老弱可是身材蛮高大,直起腰几乎是家骏的倍了,不过家骏依然轻松的背上了他,而且没有觉得一点沉。
在众人诧异的眼光里,瘦小的家骏义无反顾地背着老乞丐向家走去。
“啧啧,这这屁孩劲儿还不小,”还有人在后面说风凉话。
家骏把老乞丐背回了家安顿到爷爷生前的房间,在老乞丐旁边他还给老乞丐到了一碗清澈的井水。
“爷爷,您在这儿歇着,我去茶楼一会回来。”
此时老乞丐视乎气‘色’好些了,他无表情地点点头。
回到茶楼,家骏人在那里忙碌着,心里却挂念着那个老乞丐。
“小骏,你把那老要饭的背哪去了?”宜兰关切地问家骏。
“背到家里去了,”家骏平静地说。
“你!他脏都脏死了,你也真是!”
“兰姐,我去干活了,”家骏没有再理会宜兰。
望着家骏的背影,宜兰叹了口气,“好一个善良的孩子!”
今天,小家骏特意给老板娘告了假,老板娘本来没有准许,是宜兰过来帮家骏说了话,家骏提早回家了,他还给老乞丐带回了一个馒头。
家骏来到家里,爷爷房间里,老乞丐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那一碗井水他已经喝光了。
“爷爷,看您的气‘色’好多了,”家骏礼貌地说。
“哼,”老乞丐睁开眼睛只是面无表情地哼了声。
“呵呵,我家很穷,我爷爷生前就住这屋,您老就将就住这儿吧。”
老乞丐依旧不说话,只是翻着一双怪眼上下打量着家骏。
“对了,爷爷,您是何方人氏,怎么晕倒了?”
“哼,”老乞丐毫不理会家骏,只是细细打量着家骏,他那双昏暗的眼睛视乎想要看透家骏的灵魂。
“哦,也许您饿了,这是一个馒头,您先吃吧,”家骏把一个馒头放在了桌上。
老乞丐也不推辞抓起馒头就吃了起来。
等老乞丐吃完,家骏又说道,“爷爷,如不嫌弃您先崭住我家得了。”
老乞丐并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家骏无奈的摇摇头,这老人家该不会是个哑巴吧,他只得像往常那样,自己独自在外练习丢石子,练完丢石头就练习写字。水是生命之源,夏天,人可少不了水,因此每隔一个时辰,家骏都会为老乞丐端上一碗清澈的井水,老乞丐总是很受用的一饮而尽,他好像知道那是世所罕见的百‘露’仙泉。
三
为了照顾老乞丐,这几天,家骏每天中午都回家一趟,他给老板娘请了一个时辰的假,利用这个时间照顾这老乞丐。家骏很希望这个老乞丐能够好起来,像自己的爷爷那样陪自己度过每个静寂的夜晚。
随后的这几天,老乞丐也是整日不说话,不过他却好像有满腹心事,他每天都是忧心忡忡不言不语,他看人的眼光充满了戒备和敌意,仿佛整个世界都欠他的。
家骏每天送些馒头井水,五天后老乞丐原本苍白蜡黄的脸‘色’竟然慢慢红润了。
这天中午,家骏从茶楼跑堂回来,当他来到老乞丐住的那间房间,发现老乞丐盘膝坐在‘床’上,双眼望着窗外定定地出神。
“爷爷,您在看什么?”家骏礼貌地问道。
“小子,救人救到底,你再帮我一次,”几天来老乞丐终于说话了,他并不是个哑巴,他的还目光狠狠地望着家骏。
“爷爷,我,我,我该怎么帮您?”家骏被吓地退后几步,这位老人家和自己的爷爷太不一样了,他凶巴巴的到像个坏人,他的眼光是家骏见过的最可怕的眼光了。
“小子,很简单,今天是五月十,明天是六月初一,今明两天,是一年中阳气最盛的两天,白日日光最盛,晚上月光最暗,你将此物置于碗里注满井水放于外面石凳上,当清水变为血红后换一次井水,如此反复几次直到井水不再变为血红即可。”
说完后老乞丐从怀里掏出一个赤‘色’‘玉’扳指。
“爷爷,这是何物?”
“不用废话,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好吧,”家骏刚要往外跑。
“慢着,等扳指不再渗出血水,你就扳指套在我拇指上。”
“好嘞,”家骏答应的很痛快,救人救到底,这是他的原则,不管对方是谁。
“记住,一定要用外面的井水!”
“放心吧,您,”家骏感觉这个老乞丐不像爷爷那样温和,刚才他看人的眼光好吓人,可是爷爷也说过,救人一命等于结上莫大的善缘,因此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去救那个老乞丐。
家骏接过老乞丐的‘玉’扳指,将它放于一个白瓷碗里,打起一桶水,白瓷碗里面倒满清澈的井水,又放于外面烈日下。
家骏在外面忙,老乞丐则在‘床’上闭目打坐。
这是个暗红‘色’的‘玉’扳指,看那‘摸’样材质不错,上面视乎还刻有字体,家骏眼力很好,他看到了,那上面刻得是‘龙阳’二字,除此外还隐约有一条暗影在扳指上浮现,那暗影正好环绕这扳指一周。这‘玉’扳指应该价值不菲,家骏很奇怪老乞丐怎么会有这样贵重的物品。
家骏盯着碗里的那个红‘玉’扳指,他发现好像有血丝从里面渗出,片刻后那盆清水竟然成为一盆血水。
家骏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这个老乞丐该不会是个杀人的逃犯吧。
家骏满腹狐疑,不过他依然按照老乞丐的吩咐,将血水倒掉重新换上清水,如此反复六次,接近一个时辰过去了,此时血水越来越淡。第十次后已经彻底没有血水渗出了,‘玉’扳指也从暗红‘色’变为橘黄‘色’。这时,家骏终于看清了,环绕这扳指一周的暗影应该是个龙影,他吃了一惊,这扳指绝对不一般。家骏并没有见过龙,不过他听爷爷讲过龙长得什么样所以认得。当然赵老头也没有见过真龙,他活了一把年纪,年少时曾经去过上京,在上京城中心广场就有一条高大的神龙塑像,所以他认得龙。
家骏将扳指‘交’给老乞丐,老乞丐接过后点点头将扳指戴在拇指上。
“小子,如果明日午时我睡不醒,你就继续将我的扳指摘下,重复今天的过程,然后帮我戴上。”
说这话时,老乞丐的语气温和多了。
“好的。”
“还有,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被仇人追杀,告诉了别人,我怕他会连你也杀了。”
“您放心,我不告诉任何人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说完话后老乞丐到头便睡。
这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究竟是谁在追杀他?
家骏满腹狐疑地来到茶楼,好在有宜兰为他说话,老板娘也没说什么。
如此连续天过去了,家骏每天中午都在帮老乞丐做同一件事,那就是每天用井水浸泡红‘玉’扳指,然后帮他戴在拇指上,而老乞丐则一直埋头熟睡。这天,正是夜晚最短的时刻,空中月牙纤细,只有星光充盈,那个不断渗出血水的扳指让家骏老觉得心里不踏实。
今夜,天格外的黑,不仅没有月亮连星星都没有了,一片好大的乌云遮住了天空。
雨季到了,天要下雨了。家骏无聊的坐在井沿儿,爷爷的房间里,自己背回家的老乞丐还在熟睡。天又闷又热,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家骏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老觉的今夜可能要有事情发生。
这天夜里,家骏睡到半夜,五感超常的他被奇怪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家骏坐了起来,侧耳倾听,觉得老乞丐房间视乎有动静,不仅有声音厅堂东侧视乎还有金光冒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家骏赶忙下‘床’蹑手蹑脚走出卧室,厅堂内果然有金光在闪烁,那金光的来源就是爷爷生前的房间也就是老乞丐现在住的房间。家骏悄悄从‘门’缝往里望去,他一下子愣住了,老乞丐睡醒了他盘膝坐在‘床’上浑身冒出金光,几天的时间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黑白相间头发非常浓密好像一夜之间又长出不少,他不仅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不少,而且面‘色’红润,就像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这汉子双手做出奇怪的动作,他的身体缓缓上升离开竹‘床’,他盘膝坐在虚空里,黑白相间的头发在脑后披散着,那头发在金光里舞动着,仔细看他,浓眉凤目,高鼻阔口,那张脸刚毅而威严,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如果不是他穿着自己为他换上的那件衣服,家骏真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背回来的老乞丐,可是仅仅天老乞丐怎么会变了一个模样呢?
“不错,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五成,不错不错,”那个曾经垂死的老乞丐,不,应该是老乞丐变成的中年汉子在哪里自言自语地说着。
望着半空里的那尊神,家骏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想要跪下膜拜的感觉,他强忍着不想跪倒,他要保持清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人究竟是人还是魔亦或是妖?
“不错,好强的定力,外面的小子,你进来吧,”那汉子赞许地说道。
此时,金光散去了,那汉子缓缓落在‘床’上,应该是他收功了,家骏感觉身上的压力猛的一轻。
家骏推‘门’进去。
“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不是我背回来的乞丐爷爷?”家骏质疑道。
“哼,小子,过来看这是什么,”老乞丐变成的汉子伸出右手。
四
家骏呆住了,他看到了,那汉子大拇指上正戴着那枚橘黄‘色’的扳指,不是那老乞丐又是谁,家骏大张着嘴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不过来拜见正杰皇帝!”
“正,正杰皇帝?什么正杰皇帝?”
“小子,你枉为我大唐臣民,正德才即位三年就把我忘了吗?”
家骏一下子想起来了,正杰皇帝是正德皇帝前那位皇帝,也是大唐的第三十九位皇帝,如今的皇帝李正德是他的弟弟。只是,正杰皇帝不是三年前死了吗,三年前正杰皇帝被‘阴’月皇朝派出的刺客杀死,正德皇帝才得以即位,这都是众所周知的。
“正杰皇帝不是遇刺驾崩了吗?”家骏大着胆问道。
“哼,那是正德编造的假话,真正刺杀寡人的是他,他早就想弑君篡位!”
“您,您真的是正杰皇帝?”家骏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手上的扳指,正是大唐皇帝才有资格戴的龙阳扳指!”
家骏还在那里发呆,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人说的话,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还不跪拜!”中年汉子伸出右手来,掌心冒出淡淡金光,一股奇异的力量压制着家骏。
家骏不由自主地双膝跪下,“你,你真的是正杰皇帝?”家骏还在问刚才已经问过的问题。
“傻小子,你的确很难相信,堂堂的大唐天子,怎么会流落街头,饥渴‘欲’死,你听我讲完一个故事也许会相信我的话。”
十年前,我出生在大唐皇宫,母亲是父皇最宠爱的丽妃,父皇显禄帝赐我名正杰,其意是让我做一个杰出的人,两年后我的弟弟出生,父皇给他起名为李正德,意思是让他做个品德高尚的人,我和正德是亲兄弟是一母所生,我们都天资高绝,而且都勤奋好学,因此在父皇八个儿子中他最疼爱的就是我们两个。依我大唐皇室的规矩,武功第一者才有资格继承皇位,经过比武测试,在八个皇子中我和正德的武功最高,我两个武功不分伯仲,相互不服气对方。显禄二十八年,父皇遇刺身亡,凶手是谁至今没有查出,父皇死后依照父皇遗旨,我即位为皇,正德不服却也没有办法。不过那几年正德掩饰的很好,每次见了我都恭恭敬敬,三年后我对他的戒心渐渐没有了,我即位的第五年,我和独孤皇后去泰山祭祀泰山山神,回来的路上正德带人劫杀我们,他的武功和我不分伯仲,而且他又带来了几位顶级高手。
“那一天我永远也忘不了,”正杰帝目光中‘露’出了可怕的光芒,“他们的每一个人我都忘不了!”
那帮人,除了正德,还有沐王李正沐,司马世家的司马狂风,诸葛世家的诸葛烈武,黄山毒宗的宗主唐高明,还有一个‘蒙’面人,那‘蒙’面人使剑,武功极高。我寡不敌众,护驾的独孤方勇被杀死,我爱妃独孤皇后为救我也被杀。
没有我的爱妃独孤皇后,我也会死的。是她,独孤雪儿,我的爱妃,她舍命替我挡了一刀我才不至于登时毙命!
说到这里,正杰的表情有些‘激’动,“雪儿,我的雪儿,她就这样离我而去!我们曾经发过誓,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可惜一切都已成空!”
正杰已是泪眼朦胧。
“那个雪儿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是的,你没爱过,你不懂爱情!不是为了报仇我早就随她而去了!”
正杰的语含蔑视,他视乎很瞧不起那些没有真正爱过的人。
你没爱过!这句话让家骏无话可说,他茫然地望着正杰,他很怀疑,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大?真的可以让人生死相许?
我重伤后滚落山崖,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我落进泰山脚下的碧水湖里,没有摔死我,幸亏我水‘性’好,我爬上了岸,逃进一个山‘洞’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唐‘门’的剧毒,我耗费全身功力,拼着全身经脉尽断将毒*出一半,可是仍有一半留在体内。说实话,凭我自己的功力根本无法*出那一半的剧毒,幸亏龙阳扳指上的‘暗影神龙’为我护住心脉,我才得以苟活这三年。
当时的我浑身经脉尽断,武功尽失,体内还有余毒,我,我从一个绝世高手变成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我痛不‘欲’生!不过,我还不想一死了之,因为我要报仇!从此,我流‘浪’天涯,乞讨为生,我一边流‘浪’一边疗伤,然而我的伤太重了,而且体内的余毒还经常发作,我始终无法恢复功力。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变成一个被人任意欺负侮辱的乞丐,我的感受谁也无法理解。因为我死不见尸,正德即位后处寻访我的下落,流‘浪’的路上我几次都差点死去,正德的人曾经从我身边走过,他们也想不到我会变成这样。
乞讨流‘浪’,朝不保夕,我渴望有人帮我一把!
第一年我曾经发誓,谁救我,我愿送他黄金万两让他一生荣华富贵。一年过去了,没有人救我,我才知道世上人情淡薄。第二年我再次发誓,谁救我我愿意封他高爵,让他家世代为官,永享富贵。依然没有人救我,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嘲笑我,我恨世人怎么如此冷漠。第三年,我依然受尽侮辱折磨,我绝望了,我恨正德,我恨天下所有人,我发誓如果有人救我,我一定杀了他!
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救我!
那一天,我流‘浪’到双旗县白下镇,我饥渴‘交’加,即将死去,没想到天不亡我,是你救了我,还让我遇上千年才开启一次的百‘露’仙泉,就是你家的那口井。那井水让我的经脉全部复原,体内的毒也全部排出。这几天,我的功力逐渐恢复,在你出去时,我还炼制了一颗纯度为百分之百的水灵珠,就是用你院内的那口井里面的水炼制的。
那人伸手在空中一划,空间被他撕裂了,空间出现一个黑窟窿。
此刻,家骏突然感觉浑身一阵颤抖,是空间被撕裂时产生的时空‘波’让他一时难以忍受的。
那人从里面掏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在家骏面前一晃,这颗珠子是蓝‘色’的,晶莹剔透异样美丽。
空间再次闭合,家骏的不舒服感消失了。
“这就是可解世间万毒的水灵珠,有了他我就不怕黄山毒派的毒了!”
那汉子张口吞下那粒珠子,他得意地哈哈大笑,|“从此,我就是万毒不侵的人了,哈哈哈,黄山毒宗,看你们能耐我何?”
家骏看得目瞪口呆,这人简直就是神仙一般,而且自己家里的那口井竟然就是什么千年开启一次的百‘露’仙泉,他真的难以相信。
中年汉子继续说道。
流‘浪’的三年里我受尽苦头,生死两难,我体内的毒每半月发作一次,疼痛难忍,我才被折磨地像一个耄耄老人,我恨正德,是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可是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他假仁假义骗了全天下的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没想到你会救我,我真的没想到,我碰到那么多人,却只有你一个小孩子会救我。看来天下人真的该死!你也该死,因为我发过誓,谁救我,我就杀了他!
那人嘴角发出阵阵冷笑。
“你救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中年汉子眼中冒出凶光。
“好没道理,您也是一代帝王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救你的人,”家骏反驳道。
“让我不杀你也可以,你必须帮我,帮我杀了正德!”那汉子口气放缓。
杀正德皇帝,笑话,瘦小枯干的自己怎么可能办到?家骏环顾周,他开始做逃跑的打算。
“哼,想跑,你跑得了吗?”正杰帝发觉了他的企图。
一抖手,家骏丢出三粒石子,同时起身拼命往外跑,那是他的拿手绝技追风三宝,正杰帝微微一抬手那三粒石头即刻化为齑粉,同时他的人瞬间挡住了家骏的去路,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五
家骏这才见识到绝世高手的武功,他不打算跑了,他要考虑其他的对策了。
“皇帝陛下,不是我不愿意帮您,而是因为我根本就杀不了正德皇帝,”家骏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收你为徒,传你李唐皇族绝世武功,让你拥有最强的力量,等你神功练成就可以帮我杀死正德了!”
“什么是最强的力量?”
“真龙之力,我们李氏皇族的真龙之力就是世间最强的力量。”
“真龙之力,”家骏面‘露’希冀憧憬之‘色’。
一听可以学习绝世武功,可以拥有最强的力量,家骏有些心动了,“你说的是真的,我真能够学成李家的绝世武功,真能打败正德皇帝?”家骏忽闪着大眼睛。
“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
“可是,人家都说正德皇帝是个好皇帝,而且,而且正德皇帝还是我的偶像呢?我为什么要听你一面之词?”家骏可是个诚实的孩子,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哼,沽名钓誉之辈,你竟然崇拜这种垃圾!”
正杰皇帝登时大怒,“哼,你不知道,他是想收买天下人的人心,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否则他也做不出弑兄夺位的事情了。”
“好吧,这位大叔,为了证明你没有骗我,您可否再次发个毒誓!”
家骏咬着嘴‘唇’,眼里‘露’出坚决的神‘色’,虽然他想学绝世武功,可是也绝不想被骗更不想被人利用。
“你!”
正杰帝无奈的摇摇头,“好,好,我李正杰在此发誓,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愿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家骏盯着正杰帝,这位前朝皇帝眼角再次流出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定有很多伤心事。此时此刻,家骏忽然发现正杰皇帝很可怜,尤其是,当提到那个独孤雪儿,他是那么的伤心。
扑通一声,家骏跪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慢着,”正杰道。
“为什么,”家骏愣住了。
“我大唐李家绝世武功从不外传,你必须先认我为父,跟我姓李,我才可以收你为徒。”
“认您为义父可以,我却不能跟您姓李,我虽然叫赵家骏,可是我亲生父亲应该姓张,今后找到我的父母‘弄’清我身世后我必须改姓张。”
“你还有亲生父母?”
“是啊,我爹娘生下我时就把我抛弃了,是爷爷捡我回来的,我爹娘曾经留给我一个信物。”
“什么信物,取来我看看。”
家骏回到房间,从‘床’底下掏出一个棉布包,翻开一层层的棉布,取出那个碧绿‘色’的手镯,递给正杰皇帝。家骏希望见多识广的正杰能够认出这个手镯的来历,也好帮自己查明身世。
“喏,您看下,就是这个镯子了。”
正杰接过那个手镯仔细观察起来,这个手镯材质和做工都不错,可是除了上面镌刻的‘张’字外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张’姓实在是太普通了,在正杰知道的二十大高手中没有听说有姓张的以手镯为家族信物的。正杰只听说过‘阴’月皇朝的杨氏有一个手镯,那个手镯就如同他们大唐李家的龙阳扳指一样是家族的信物,可是手镯的主人是拥有凤凰之力的杨氏,他们姓杨不姓张,在家族信物上刻上别人的姓这是绝不可能的,因此他相信这绝不是手镯。虽然正杰没有见过手镯,但是他听说过手镯上刻有凤凰暗纹,正杰再次仔细看这个手镯,这个手镯很光洁上面根本没有什么‘花’纹,这的确不是手镯。
一千六百年前,李氏皇族将大隋朝杨千禧的人一举歼灭,只有大隋朝第一大将武天庆逃往海外,他在海外的孤岛重新建立了‘阴’月皇朝,可惜杨氏一族全被歼灭,连杨氏一族掌握的凤凰之力也因此失传。武天庆只有凤凰之力的半部秘籍,虽然他还有家族的狂蟒之力,可是他他依然不是拥有真龙之力的李氏皇族的对手,因此他远遁海外根本不敢来大唐朝管辖的地界。
这个刻有‘张’姓的手镯应该是一个一般的手镯罢,正杰帝初步下了判断。
正杰帝将手镯还给家骏,“我不认识这个手镯,不过这应该是个很普通的手镯。”
“哦,”家骏有些失望。
“来吧,认我为父,拜我为师,我李正杰曾经是华夏大陆第一高手,在我全盛时期即使正德也要对我甘拜下风,有我教导你,你一定会打败正德!”
世上所有男人都梦想拥有最强的力量,最高的地位,最美丽的‘女’人,这些正杰曾经都拥有,可现在他却一无所有,他丢掉的这一切有一个人可以帮他夺回,那个人就是家骏。正杰已经知道家骏具有脱胎换骨的半仙体质,他必须让家骏成为他复仇的工具,没有退路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正杰的话颇具‘诱’‘惑’力,他相信家骏会答应他的条件的。
“再说一遍,你必须姓李才可以学习我的绝世武功,我们李家是最优秀的家族,是拥有最强力量的家族,更是最受天神眷顾的家族,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梦想加入我们李家,更有多少人梦想成为我的徒弟,你还犹豫什么?”正杰的眼中‘露’出了‘诱’‘惑’的光芒。
“你们真的拥有真龙之力?”家骏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正杰点点头,“不错。”
“哦,看来天神真的很眷顾大唐李家。”
“你同意跟我姓李了?”
“不,不同意!”
“什么?那我只有杀了你了,”正杰很失望。
“那你杀了我吧!”家骏语气坚决。
正杰面无表情,他举起了右手,“你以为我不敢?”
家骏毫无畏惧,他莫名其妙地相信正杰不会杀自己,那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已经脱胎换骨他多出了其他人没有的第六感。
“恩将仇报,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家骏昂首望向正杰。
正杰眼中‘露’出一丝残忍的神‘色’,这个孩子体质独特,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杀了他,他抬起的手就要劈下,他的目光遇到家骏纯洁却又坚韧的目光,那双无邪的眼睛令他心里微微一震,“存儿,我的存儿如果活着,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正杰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的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翩翩美少年在那里用功读书,那个少年也有一双大眼睛,那双眼睛也是那么明,那么亮,那么纯。
少年昂起青‘春’明媚的脸,“父皇,孩儿将来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强的人,儿子的成就武功一定会超过您的。”
“呵呵,存儿,你怎么这么自信。”
“因为您说过,孩儿是‘命之源’拥有世间最强的生命力,孩儿可是世间少有的灵胎,资质和悟‘性’都超过您啊。”
画面消失了,正杰皇帝的思绪回到现实。
存儿,你在哪里?我和你母后已遭不测只怕你也难逃正德的毒手!不,不!你是‘命之源’,你拥有最强的生命力,你一定没事的!
正杰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慈爱。正杰的目光让家骏为之动容,他从小渴望得到父爱,在正杰的眼光里家骏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
望着正杰的眼睛,家骏感觉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个好父亲,如果有可能自己到真想做他的儿子。
正杰放下举起的右手,“也罢,念在你曾经救我一命,我先不杀你,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一天后再给我答复罢。”
“不用考虑了,皇帝陛下,我可以拜您为师也可以认您为父,可是跟您姓李实在是恕难从命。”
“哼,小小年纪竟然这么迂腐,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如此不识时务,将来绝难成就大事,”正杰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家骏爬起来,“未必,我只不过想坚持自己的原则罢了。”
“哼,迂腐,”正杰不屑地扭过头去。
局势就此僵住。
六
家骏陷入了思考,他知道如果答应了正杰,自己今后的命运将和这位前朝皇帝连接在一起,将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和当朝皇帝做对,这决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要杀头的,可是自己如果不答应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自己该怎么办?
真龙之力是世间最强的力量,目前这就摆在眼前,可是自己是不能够违背自己原则的,自己要么姓赵要么姓张,怎么能够姓李,家骏下定决心就是死也不能答应正杰,况且,他感觉正杰根本不会杀自己的。
望着家骏坚毅的眼神,正杰无比失望,如果家骏不帮自己,自己想要复仇太难了!他一个小‘毛’孩子,怎么这么倔强,不过,杀了他又实在可惜,怎么办?难道要我求他?
正杰懊恼地望着家骏,他一生孤傲,只有人求他,他从没有求过任何人,如今,他是绝不会开口求家骏的。
我的功力才恢复一半,为今之计,还是要先恢复自己的功力。等我恢复功力,再去联络以前的旧臣子,与正德的决斗或许也可以再次翻盘,可是如何恢复功力呢?
一声闷雷响后,大雨倾盆而下,闷热了一天,迟来的大雨终于下下来了。黑夜笼罩在噼噼啪啪的雨点声里,酷热终于有所消退。
雷声让正杰皇帝脑中一亮,我有龙阳扳指,何不利用天雷的力量让自己的龙阳神功完全恢复,可是这只有五成的把握,为了报仇,五成的把握也要一试!
“小子,我不用你帮我了,我要利用天雷的力量恢复功力了。”
说到这里,正杰皇帝一拧身化作一道残影,速度之快家骏根本看不清,正杰来到外面,沐在浓雨中。
家骏忙跑到‘门’口,只见正杰昂首立于天地间,任由大雨拍打着全身。
他要做什么?不如乘此机会一走了之,家骏动了逃跑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他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行,我要看看他到底做什么,如果有可能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问他。
我想问他的问题有这样几个,其一,怎样才能像他那样真正的爱一次,其二,怎样才能找一个像独孤雪儿那样肯为自己牺牲生命的‘女’子,还有,他的存儿几岁了,他的存儿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身材瘦小却有鸿鹄之志。
暗夜大雨中,家骏看到了正杰决绝的表情,这个人要做什么?家骏暂时放弃了逃跑的准备,他不仅想看看正杰究竟想做什么,他其实内心深处无比渴望有一个师傅像正杰这样,这个机会他真的不想放弃。还有,正杰眼中偶尔流‘露’出的慈爱,让他无比心动,从未得到过父爱的他何尝不想找一个这样的爹爹?
“苍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功,”曾经千万人之上的正杰帝跪在泥泞的雨水里昂首向天。
家骏站在‘门’口惊奇地望着外面,暴雨如注,冷风急吹,茅草屋视乎摇摇‘欲’坠。
抬头望去,苍穹如同无法逾越的巨网,天啊!你果然高不可攀,就是强悍而高傲的正杰皇帝也要在你脚下跪伏,家骏再次感受到了天的高和大。
一道巨大的蓝‘色’闪电划破夜空,正杰帝飞身而起,迎着那道闪电,他张开双臂,大雨之中他如同一个逆风而上的海燕,那么的无畏,那么的决绝。
一时,家骏很担心正杰皇帝,他决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正杰被雷劈死,如果他死了,那个存儿也会像自己这样无依无靠,尽管他曾经想要杀死自己,自己还是要想办法救他。
“喂,小心啊!你不想活了吗?”
半夜里,家骏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声音淹没在雷声和雨声里。暴雨和大风让家骏几乎站立不稳,风刮到他身上,雨打到他脸上身上,他感觉,天的力量太强大了,天,才是力量最强大的,估计谁也不敢和天角力。
半空里,巨大的闪电准确的击中了正杰帝,不,应该是正杰帝手上的龙阳扳指。正杰帝的身形停留在黑‘色’的夜空中,除了家骏谁也看不清他的状况,家骏眼力超出常人许多。
家骏看到了,正杰帝站在虚空里,那一道闪电将他浑身的衣裳都击碎了,他须发飞扬,右手指天,双目怒视暗夜,“天啊,我是你的臣民,我是真命天子!我是你的儿子!你让我成功吧,我有大仇要报,我要为我的雪儿报仇!天啊!”他的声音在暗夜雷雨声中是那么的渺小,他的身影在暗夜苍穹里是那么的柔弱。
“天啊,我正杰谁也不要帮,我只要天来成全我!因为,我是真命天子!”
正杰帝沐浴在空中的大雨里,天雷已将他的衣服全部击碎,他*着身体在空中奔跑着,他视乎在忍受剧烈的痛苦。
这一刻,家骏看呆了,空中的这人视乎就是天神,不是天神又怎能在空中漫步,又怎能承受天雷的一击。
他宁肯迎着天雷而上也不要自己帮他,他也是个好强的人,家骏感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所有人都在暗夜雷雨里沉睡,雷声雨声让熟睡的人更加惬意,没有人会关心这里发生的一切。即使有人想关心,他们也看不清,因为正杰处于高远的空中,除了脱胎换骨的家骏谁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雨更大了,夜更暗了,空中的正杰化为金‘色’长龙在乌云深处舞动着,金龙隐在暗夜了,普通人根本看不到。家骏紧盯着夜空,天空如此黑暗,他却看得颇为清楚,正杰皇帝看来是要成功了,他化成了两丈多的长龙耶!大唐李家果然拥有真龙的力量,家骏一时大开眼界,他浑身热血沸腾,他渴望自己也能拥有真龙的力量也能够像正杰那样在长空中漫步,飞舞。
这就是真龙吗?尽管有乌云遮挡还远隔近百丈远,家骏依然能够感受到龙的力量和威严,他强压住那种膜拜叩头的冲动,他努力观察着那传说中的神兽。
又一道闪电击中了正杰化成的龙,正杰帝惨叫一声,他被打回原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
他还是失败了,天并没有成全他,尽管他曾经是真命天子。
扑通一声,正杰帝重重地摔在小院里。
“啊,”家骏冲出小院,大雨中,他将正杰帝抱回茅草房,可怜的正杰帝浑身*,双目紧闭,嘴角有血流出。
“喂,喂,皇帝陛下?您,您怎么了?”
家骏大声呼喊着。
片刻后,正杰痛苦地睁开眼睛,“我,我失败了,我前功尽弃,浑身经脉尽断,功力尽失,我失败了,是天要亡我,我,我不怪你!如果明天我睡不醒,就把我埋葬了吧,,,,”他的眼角流出眼泪,再次痛苦的晕倒了。
我要救他,一定要救醒他!
家骏为正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将他放到‘床’上,他不明白正杰怎么敢迎着天雷而上,这一次正杰还能不能睡醒呢?是什么给他勇气,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迎接天雷的考验?是什么?是他心中的仇恨吧。天啊,为什么不再次给他一个机会,家骏感到正杰帝太可怜了,他曾经是皇帝,可是现在却连个凡人也不如,凡人还可以在暗夜暴雨里高枕无忧,他却要与死神再次搏命。
七
将正杰帝安顿到‘床’上,家骏在旁静静的等待着,缸里还有半缸井水,家骏试着给他喂了些。
天亮了,雨停了,碧空如洗。看东方,红彤彤的朝阳正冉冉升起,这一天,又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可怜的正杰帝还在熟睡,家骏发现,正杰帝正慢慢的变老,他的头发再次变得雪白,他的容颜再次爬满皱纹,他正变的和原来的老乞丐一样,或者,比那老乞丐更加苍老了。
如果自己答应他,他就不会冒险利用天雷的力量了,说来应该是自己害了他,有仇不能报,还奄奄一息,他真可怜,家骏有些后悔了。
今天,家骏打算不去茶楼了,他要等正杰帝醒来,他无论如何要等正杰皇帝醒来!如果正杰帝醒不来,家骏会后悔一辈子的。
还好,熟睡的正杰帝能够喝一些井水,家骏尝试着喂了正杰帝些井水。
接近中午时分,正杰帝终于睁开了苍老而浑浊的眼睛,“这是在哪里?你是谁?”正杰帝一脸‘迷’茫的看着家骏。
“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您好些了吗?”家骏轻声道。
正杰费力地坐起,他闭上眼睛摇摇头,“头好痛,我是谁?这是在哪里?我是谁?我怎么记不起来我是谁了?”
家骏吃了一惊,正杰帝被天雷击中,身受重伤,难道是失忆了?
“告诉我,我是谁?你又是谁?”正杰帝睁开眼睛摇晃着家骏的肩膀。
家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告诉我,快告诉我?”正杰使劲摇着家骏的肩膀,他的眼中流‘露’出焦急和恳求的神‘色’。
家骏猛地甩开正杰的双臂,他害怕武功超绝的正杰帝武功恢复会再次杀了自己。
家骏很奇怪,自己竟然轻松挣脱了正杰的双手,而且正杰被自己一拉,竟然跌倒在地。
看,自称武功天下第一的正杰皇帝趴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成了废人?”
费了半天劲正杰才爬起,他嘴里喘着粗气抱着家骏的‘腿’还是不停地问,“我是谁?麻烦你告诉我,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如今的正杰皇帝哪里还像掌握了真龙之力的第一高手。
家骏明白了,正杰帝再次重伤后武功全失已经和普通人无异,他不会伤害自己了。
“看看您手上的扳指,您仔细想想或许一会就会想起的,”家骏在旁大胆地鼓励正杰。
“好,我得好好想想,”正杰坐在地上抚‘摸’着手上的扳指皱着眉头费力地思考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正杰帝依然喃喃自语,他一会坐下一会费力的爬起,他还把扳指摘下,仔细的看来看去,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什么破扳指怎么会在我手上?”正杰索‘性’摘下扳指丢到‘床’上。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了,正杰依然坐在那里紧锁双眉。
家骏试探着问道,“那个扳指你真的记不起来了?”
“什么扳指,我哪有什么扳指?”正杰翻着一双浑浊的老眼反问?
家骏发现正杰不仅失忆了,而且还健忘的很,东西就放在后面的‘床’上,他一会就忘了,不仅如此,他还四肢无力,走不了几步便气喘吁吁,曾经强悍如天神的他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了,家骏替他感到难过。
“我真的想不起来,求求你告诉我,我是谁?”
蹲坐在地上的正杰再次抓住了家骏的手。
望着正杰恳求的眼神,家骏变得无比坚决,他跪下扶起正德柔声说道,“爹,您是我爹,您是我爹赵大宝,我是您的儿子赵家骏啊。”
家骏已经决定今后要和这个老而残废的正杰帝相依为命了,说起来,他失忆也是自己造成的,今后,自己有责任照顾他。
“什么,你是我儿子?”
“是的,我就是您的儿子,十几年来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昨天您不小心跌倒摔了一脚,怎么都忘记了?”
“是吗?我一定跌伤了脑子,”正杰‘摸’着脑袋半信半疑。
“是的,爹,来,您起来躺会,”家骏将正杰扶到了‘床’上。
“赵大宝,赵家骏?”正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正杰手上的龙阳扳指,家骏已经为他收好了,他怕正杰‘弄’丢了那个价值不菲的扳指,那可是大唐李氏皇族的象征。
“爹,您饿了吧?”家骏递给正德半个馒头和一碗井水。
“哦,是饿了,”正杰接过馒头就着井水吃了起来。
午时早过了,外面的‘艳’阳照的草屋厅堂内亮堂堂的。
“小骏?在家吗?”柴扉外响起清脆而动听的‘女’声。
“来了,”家骏迎出院‘门’,“大小姐,不,宜兰姐,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孟宜兰孟大小姐。
“老半天了,你不去茶楼,我以为你病了,来看看你,”宜兰一边说一边四下打量着这个简单而破旧的小院。
“哦,谢谢你,宜兰姐,不是我病了,是我爹,他昨天不小心摔伤了,我正想去茶楼找老板娘请假呢?”
“你爹?你哪来的爹,你不是只有爷爷吗?”宜兰有些不解。
“哦,忘了告诉你了,前些天,前些天我背回家的那个老人家,那就是我失散多年的爹赵大宝,”家骏胡‘乱’诌道。
“赵大宝?真的?”对于家骏的身世孟大小姐还真不清楚。
“当然是真的,宜兰姐,进来坐会啊。”
“好的。”
孟大小姐迈步进入堂屋,看着苍老而茫然的正杰,她有些纳闷,家骏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爹爹呢?真可怜。
“老人家好?”宜兰给正杰帝打了个招呼。
“好,好,你是哪位?”正杰依然是一脸的茫然。
“爹,她是孟老板的千金孟大小姐,第一次来咱家,所以您没有见过,”家骏抢着说。
“对,对,大叔您没事吧,”宜兰发现这赵大宝怎么这么老,这么邋遢。
“没事,我真的是赵大宝?”正杰帝问宜兰。
“这,”宜兰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宜兰看到了家骏递来的眼神忙说,“对,对,您是赵大宝,赵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