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整个人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似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叫嚣著难受。尤其是大脑,就像是快要寿终正寝的陈旧机器似的,随时都有报废的危险。我从来没有试过喝这麽多烈酒,即使是再优秀的身体,也必定承受不住,何况是我这副已经被摧残得不堪一击的躯体。
昨晚的同学们来找我去食堂吃饭,我拒绝了。今天我只想呆在被窝里。可是,他们可真够锲而不舍的,下午的时候又来找我。说是上午已经为我跟老师请过假,让我不用担心。既然人家这麽热情,我若是再拒绝也太说不过去,於是我换了衣服精神委顿地跟著他们去食堂。
“没事吧?”一个男的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应了他一声。我不习惯与陌生人交流太多,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昨晚那个gay。
我不动声色地移开身体,拉开与他的距离。
我以为我做得很好,可惜他还是发现了。他苦笑著说了句:“对不起。”然後又重新回到那群男生的队伍中去。
我本想就这麽算了,可还是抽风似的走过去对他说了一句:“昨晚,谢谢你。”
他笑了出来。他的笑容平凡无奇,却给他的脸平添了一种别样的风采。
後来,他跟我并排著走路,没再跟那群男生一起。他喜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搭话,可惜我没那个闲聊的心情,只随便支应他。他也不恼,就这麽跟著我似乎也是有趣的事情。我干脆再不理他。
那时我的肚子已经是饿得狠了,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胃在辗转收缩著,很是折磨人的意志。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在**的面条里面发现的那只蜜蜂,立即有一股酸意涌上口腔,我捂著嘴匆匆退到路旁的草地上干呕起来。
跟我走在一起的同学都围了过来,纷纷表示他们的关心。我接过不知是谁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嘴角,鼻子里吸入了那纸上的人造香料的味道,又是一阵恶心呕吐,这回只能吐出一点黄疸水出来了。
我痛苦地蹲了下来。
几个男孩七嘴八舌地商量著要把我送去校医室,我只蒙蔽著眼睛,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很快,有个人将我背了起来。我挣扎著推开那人,全身剧烈地抖动。
“我……我可以走路。”我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很差,可是我还是尽量说服他们。因为我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尤其是男人。
洛澄-昨晚上将我送回来的那个男孩,他走上前来,默默地跟著我走。男孩们不再争执。
我们穿过我住的高级公寓式宿舍区,再穿过普通宿舍区,走到食堂前面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我烦躁地站在门口等著他们去找位子,无意中憋见对面篮球场上一个熟悉的、令我毛骨悚然的身影。
那人显然也看见我了,他领著几个人向我这边走来。
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迅速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