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什么脑门儿呀?看着不好看,管用着呢。"姐姐扒到她耳边,"眼下你姐夫就离不了这个。"
就这样,林仪拎着用红军换回的半瓶药酒,忐忑不安地回了家。
晚饭时,林仪特意数出十几颗过年没舍得吃完的花生用盐水煮了,小心地剥了皮儿,又用茶缸子烫了一杯药酒,屋里顿时弥漫起一股香气,闻着就舒坦。
肖学方进家见这阵势便愣了,问:"你这搞啥?"
林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把他硬按到桌前,"别大惊小怪的成吗?一杯酒把你吓成这样?"
肖学方伸头到酒杯上闻了闻,还是不明就里。林仪觉得不好解释,连哄带吓地给他把酒灌下去。
肖学方很少沾酒,更没喝过药酒。那些枸杞、海马、蛤蚧、虎鞭之类的东西混在一起本就很厉害了,又经烧酒长年浸泡,药性凶猛无比。天刚蒙蒙亮,肖学方便从梦中惊醒,嗓子冒烟,眼珠发烫,连鼻尖上也蒙着汗珠。他摇摇晃晃爬起来喝了杯水,再回到床边时,却见林仪用被单遮着身子,两眼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正盯着他看。
肖学方觉着心里憋得慌,手伸进被单朝林仪两腿之间一摸,竟没碰到内裤。肖学方吓了一跳,却也明白她的心思。他褪下被撑大的裤衩,扑到林仪身上。
事后,林仪忍不住哭了,哭得既恳切又酣畅。在随后昏昏沉沉的睡梦里,林仪梦见很多只小海马在肚子里游来游去。那时她还不知道,其中一只就是她的二女儿,肖红兵。
肖红军对往事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有些她不情愿记住的东西,便忘掉了,有些她不得已记住的东西,便成了她的历史。
母亲把她送到大姨家,换回半瓶药酒,并因此弄出个妹妹红兵,这是她不情愿的,所以很快就忘了。但红兵从医院回到家便不分昼夜地"哇哇"大哭,而且她叫声响亮,很有穿透力,震得红军常常夜不能寐。这属于不得已,红军便记住了,并从此反感这个吵吵闹闹的家伙。
令红军反感的另一个原因是,自从红兵回到家,就霸占了那张带围栏的小床,自己只能睡在父母之间的夹缝里。距离虽然近了,但并不意味着就能得到更多的亲昵爱抚。每逢深夜,红军仰面望着父母在自己身上跨来跨去忙着给红兵喂奶、换尿布,心中便愤愤不平。她透过淡绿色的围栏,盯着里面那张号啕不已的脸,脑子一阵发热,就想上去狠狠抓一把,可她忍住了,憋足了一泡尿,痛快地撒在床上。
肖学方和林仪并未留意到红军的变化,他们心里着急的是,林仪产后无奶,每天定量供应的半磅牛奶远远不够止歇肖红兵日益高昂的哭声。
"怎么办哪?还是得想想法子。"
"有啥办法?家家都不够,哪里去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