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兵笑笑,举手做了个瞄准的姿势,嘴里"啾啾"地叫着。
这期间,肖红军一声不吭,身子在被窝里一个劲儿抖。张一达被推出去之前转头深看了她一眼,肖红军连忙转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红缨枪"的人终于走了,屋里又安静下来。肖红军隐约听见林仪在里屋呻吟,便跳下床。
"姐,你干吗呀?"
肖红军瞪她一眼,"快上床,睡你的。"
肖红兵不敢再吭声,爬回床上。
林仪这时稍稍清醒了些,对着肖红军伸过来的耳朵轻声说:"去瞅瞅,张叔叔到底怎么了?"
肖红军望着憔悴的母亲,刚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点点头退出去。
她回到自己床边穿好衣服,拿起棉猴正要走,忽然看见肖红兵正盯着自己偷偷乐。
"干吗?"她警惕地问。
肖红兵没吭声,从被子里露出小手指指她的棉猴。
肖红军低头一看,只见棉猴上有一片焦煳的痕迹。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狠狠地瞪着红兵。那一刻,她觉得很冷,像被扒光了衣服似的。
"不许跟别人说,"她凶恶地逼到红兵跟前,"听见没有?"
肖红兵被她的模样吓坏了,一边点头一边往被窝里藏。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如此恼怒,但她看得出来,这回姐姐是认真的。
肖红军站在床前紧张地想了想,小心地把棉猴叠好,焦煳的一面朝里掖着,悄悄塞到床底下的一个洗衣盆里。然后她抄起林仪脱在椅子上的一件工装棉袄裹到身上,再次瞪了肖红兵一眼,这才开门出去。
在"红缨枪"的指挥部里,对张一达的审问已经到了裉节上。
"姓张的,今儿你甭想蒙混过关!老实说吧,拿什么放的火?"霍光德边问边用武装带的金属头敲着桌子。
被反绑在椅背上的张一达眼角已经被打充血了,高高地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