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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小猪和他的室友们 > 602室内,却是一片惨重的低气压。

602室内,却是一片惨重的低气压。

炎炎挠著一头乱发,顶著两个大大的眼圈,试图理顺目前的状况:“也就是说,眼镜家里原本有一个从小就是问题少男的变态表哥,十年前犯了众怒,被踹到日本去自生自灭。现在回归了,在边车开了一个残害未成年人的PUB?”

眼镜坐在床边,低头给小猪押被子:“大致是这麽一回事吧。”

“也就是说,阿鞑的老爹原本也是一个超级问题少年,而且恰恰和那个问题表哥有过一腿?”

“你老爹才跟那个变态有一腿哩。”阿鞑­阴­著一张俊脸,周身一团鬼火。

昨天晚上的那个美人老板虽然一直保持著一副笑脸,但是隐隐散发出是阿鞑有生以来浸­淫­已久的同类的气息。这种味道,就仿佛是自家老头子身上的那股血腥,不,甚至比老头子更为浓烈。那家夥出手够­阴­狠毒辣的,偏偏下手的时候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冲著炎炎的那一刀,分明是要挑那小子的脚筋。要不是自己出手够快,今天躺著的就不光是只醉醺醺的小猪了。

想著昨晚,阿鞑心里又憋气。

论规矩,炎炎跟自己算是死敌,当时只要趁乱掳过小猪就好,炎炎的脚若是受了那麽一下子,必定是断了个­干­净,将来也算少了个竞争对手。可真到了紧要关头,自己居然多事到替那个臭小子出头。搞得连“万家”也被人家爆了出来。这下自己要潜伏也难。眼镜这人琢磨不透,而且显然跟道上有关联,只是不晓得是敌是友。炎炎这边可就麻烦了,虽然平日里也就是个热血小子,但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不知道会有什麽动作。

阿鞑在一边想的出神,炎炎心里倒憋了一窝火,敢情别人都心里有数,就自己是个愣头青。不免有点急躁,冲著冰山王子道:“反正你们家跟那变态也脱不了关系,他不是还抱过你麽?”

阿鞑愤愤地剐了那呆子一眼。心里还在琢磨,难不成自己已经把这个呆子天敌当兄弟了不成?

炎炎倒又想起什麽:“对了!那家夥是恋童癖呀。难道他当年要染指的是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万家是­干­什麽的啊?”

一句问完,剩下的两个人都是一愣。眼镜就算再怎麽沈稳,此时也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阿鞑的脸更是扭曲。

炎炎还道是阿鞑没听明白,又用标准普通话仔细重复了一遍。

“去死吧!”隐忍了半天的阿鞑终於也爆发了,深深觉得自己的担心对於这个头脑简单的家夥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浪费:“死了你的那个笨脑袋就不需要这麽超负荷运作了。还刑警世家的第八代传人呢?

你的那个名捕祖宗要是在天有灵,早早劈个响雷来砸砸你的脑子,他的血脉到了你这代,还赶不上路边一个买豆腐的。怪不得你不去学刑侦,跑来学化学,也是想炼个仙丹来升级升级IQ吧。”

炎炎突然被骂个措手不及,呆了一呆,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系长,虽然只管管分发教材和统计出勤,大小也算个管理人员,被阿鞑如次质疑智商,实在是有失颜面。两个人便又一如既往的杠上了。

眼镜坐山观虎,待到双方要动手了,才叹了口气:“要闹出去闹,小猪还睡著呢。”

正巧小猪嘴里喃喃自语著“神仙姐姐”之类的,一个翻身,迷迷瞪瞪地裹著被子就要往床下滑。被眼镜大手一托,又送了回去。

二人方才偃旗息鼓,坐在一边。

炎炎望著床铺上面­色­绯红,散发著淡淡酒香的小东西,痛定思痛:“我决定了,考试之前都弃文从武,做小猪保镖。24小时跟著,那个变态老板应该下不了手了吧。”

被褥里,小猪好像听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话,水水的小嘴一咧,一挂亮晶晶的口水就拖了出来。 更正:应该是梦到了什麽好吃的才对。

眼镜和阿鞑却沈默以对,两人心里均想:“只怕没那麽简单吧。”

诱拐少年

小猪平时就十分的能吃能睡,这次加上酒­精­的力量,更是睡得不亦乐乎,抱著被窝作茧整整三十六个小时。长时间的睡眠可吓坏了602的帅哥们,炎炎几乎要揪个校医来诊诊是不是酒­精­中毒。

好歹到了第3天,赶上光谱分析的考前复习课,小猪终於摇摇晃晃的爬下了床。还在云里雾里睡眼惺忪之际,就说肚子疼。一帮帅哥还没开训,就鞍前马後的打开水、搜刮肠胃药、打电话定病号餐。连住楼下的老校医都被惊动了,上来一探,才弄明白,肚子疼是饿的。

三个人大清早的就被弄的灰头土脸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著小猪眼泪汪汪地扁著小嘴,瘫在眼镜床上捂著肚子的可怜相,就是想训也没那个心情了。只怕小猪一下子暴饮暴食起来肠胃受不了,便押著这个神童喝了两碗粥,又勒令以後不许沾酒且不许和陌生人说话,方才由三人陪同著去了教室。

三个半小时的复习课,同学们上的­精­神抖擞,台上老师唾沫横飞,生怕自己漏说重点,误了奖金,台下学生奋笔疾书,更有甚者光明正大的拿了MP3现场实录。

眼镜依旧保持一贯的刻苦­精­神,兢兢业业的划著重点。阿鞑炎炎两人也是你争我夺的攀比速记,不过争斗中倒是带了一点“英雄悻悻相惜”的味道。

小猪本来恍恍惚惚,肚子又饿,待又习惯­性­的偷眇到静宜,一颗心才利落地“咚”的一声,正式开始工作。

远远望著静宜秀丽的侧面,时而颦眉,时而温婉一笑,小猪的表情也跟著变幻。一边胡思乱想著和神仙姐姐的第一次约会。想著想著,一张幸福的小脸又垮了下来。自己那天在静宜面前喝醉了吧,连怎麽回的宿舍都不知道,眼镜他们今天早上也都冷著脸,估计自己真是醉得厉害了。啊,自己平生的第一场约会啊!居然落得如此下场。都说喝醉的人会耍酒疯,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有没有做什麽见不得人的傻事。静宜要是因为这个看不起自己,那,那可如何是好?说到这个,今天进教室的时候,静宜好像没有冲自己笑呢?还把头撇过去跟别人说话了。啊,难道自己真的丢了大脸?我怎麽就这麽不争气?神仙姐姐岂不是以後都不要理我了?

小猪只对自己恨得牙痒,心里把那粉红­色­的果酒骂了个一百二十边,待又想到那“无极”里陪自己喝酒的大美人,却再也恨不起来了。满脑子尽是那一双含笑的凤眼和海浪一般的长发,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惊为天人。脑子里还残存著自己当晚霸在人家身上不松手的记忆,直觉得不如妈妈柔软,却也是温暖而且芳香的一处所在。那神仙哥哥的发丝凉凉滑滑的,甚是好摸……

炎炎在一边看著小猪时而傻笑,时而咬牙,一双小手还时不时地在空气中这麽一通乱抓,小脑袋瓜好比短路了一般,心里暗暗道:“这酒是万万不能让他再喝了。”

好容易熬到下课,小猪的脑子已然过载,能量消耗巨大,肚子一个劲儿的咕噜咕噜叫唤。阿鞑和眼镜一个冲去食堂占座位,一个冲去小炒部点菜。只留了炎炎和小猪在後面慢慢收拾。

光谱分析的讲师晓得班上有小猪这麽一个天才儿童特招生,又见他长得这麽一副我见尤怜的娃娃样,心里也格外疼爱。每每课後还拉住小猪,开上那麽十来分锺的小灶,生怕小家夥有个什麽不明白。这天自然也不例外,母­性­泛滥的讲师叫了小猪留下细细讲解。

炎炎抽空就奔洗手间,一盏茶的功夫再回来,小猪居然不见了人影。

这还了得?炎炎恨得头上青筋直爆,奔到外面四处张望,自然没有人影,又楼上楼下的搜了一回,还是一无所获。

而这头,小猪正舒舒服服的坐在真皮垫子的副驾驶席上,兴奋地享受著高级跑车空调里的徐徐暖风。

再看他身边这位浅金­色­的长发及腰风情万种,圣洁的微笑著犹如加百列的司机大人,不是我们的变态大野狼陈雪老板,还能是谁?

“陈轩呵陈轩,你那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教得晚了一点。我可是和这小鬼秉烛畅饮了一次的‘神仙哥哥’,已经不算是陌生人了呢。”

美人陈回想著刚刚和小鬼的谈话,心里憋到内伤。保持著大天使纯洁的微笑,顺便把马力加到160,远远的离开了大学的领土。

巧舌如簧

比约克空灵如女仙的歌声环绕在设计­精­巧的朦胧灯光里,这个餐厅的布置充满了爱尔兰的风格,独特的格子布上,­精­致的金属雕像里安然静卧著拥有百年历史的威士忌,墙壁凹凸不平的折­射­著梦幻的光芒,加上冰岛歌後的优美歌喉,欧洲古典的雅致呈现出用餐者的感官享受。

侍者奉上的是淋著细滑­奶­油的两只粉红鲜­嫩­的大虾,配上蝴蝶式的意大利面,浓香扑鼻。因为小猪拒绝酒­精­,所以高脚杯里的液体只是加了柠檬的蒸馏水,散发著与众不同的淡淡果香。

美人陈微笑著支起瓷器一般的下巴,水­嫩­的嘴­唇­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泛著月­色­的长发被松松的编成辫子,优雅的从颈窝穿过,垂在左胸。

美食当前,美人在侧,可是小猪却怎麽样也提不起胃口来。在宽大的席位上临危正座,紧紧盯著桌面,眉毛拧在了一起。虽然还处在很容易被人贩子拐卖的年纪,小猪这时候也终於隐隐觉得跟美人来这里实在是大大的失策。

“怎麽了?”美人陈伸出纤纤玉指,抚上小猪微颦的眉头:“有心事?还是……”美人眉头一转,“这麽快就想你的那三个兄弟了?要不要我再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听你的话,都来不及跟他们说一声,就和你来吃饭……”小猪憋了半晌,终於委委屈屈的嘟著嘴巴:“可是,这里都没有饭!只有被压得扁扁的烂面条。……

美人陈完美无缺的脸蛋登时出现了信号不稳而产生的屏幕扭曲。

“而且都发黄了……”小猪尽职尽责地补充道:“肯定是摆了好久。”

美人毕竟是久经沙场,功力了得,定了定神,吩咐下去,厨房里的爱尔兰大厨便哭著去米市扛他人生的第一袋大米。

餐厅里的这两位也闲聊开来。

“咦?你是眼镜的表哥?”

“没错。”美人笑眯眯的啜了一口香醇的咖啡:“难得回来一次。没想到这个城市变化这麽大。”

原来神仙哥哥是眼镜老爹的表哥。眼镜那麽婆婆人,给人的印象不是书虫就是保姆,居然会有这麽漂亮的一个表哥啊。那等眼镜长到他表哥这麽大,会不会也跟他表哥一样漂亮啊?黑框眼镜是不能戴了,头发也要留起来。不过眼镜现在已经比他表哥高大了,那他表哥是美人的话,眼镜以後就是更大的美人啦(choir:什麽逻辑?)……小猪在脑海中替眼镜老爹打扮著,兴奋的满脸通红,陡然想到一个问题,回过神来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你怎麽不跟眼镜来吃饭,反而请我呀?”

话音刚落,小猪就後悔了。因为神仙哥哥那双一直微笑著的美丽的眼睛,犹如月光下的湖泊一般泛出了淡淡的忧伤,甚至很快湿润了起来:“十多年前,我和轩轩发生了一些误会,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他乡漂泊,这误会犹如梗骨在喉,利刺在胸,时常折磨得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唉,人生能有几个十年?我的日子是过一日便少一日。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跟他解释清楚。可是,可是他好像并不愿意见到我,而那天晚上,你我把酒言欢,似乎又让轩轩误会了去。我纵使有那三头六臂,巧舌如簧,他也不肯听我解释。我只恨自己命苦……”

美人说说停停,生怕用词太晦涩,小孩子听不明白,待说了半天也不见小猪有个表示,不免抬起朦胧泪眼,却见小猪撇著小嘴,不时打两个响嗝,脸上已经是鼻涕眼泪糊在一起,亮晶晶的煞是可爱。

刚想伸手过去捏一把,却反过来被一把拽住手腕。

美人霎时愕然。

偷袭偷袭

美人霎时愕然:“哎?怎……”话没说完,人已经被小猪跌跌撞撞的拖出餐厅了。

“你千万不要难过。得了绝症最怕的就是有心结。心情不好,吃吃就好了。你不要怕,吃完了我晚上带你去见陈轩!”小猪卷起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信誓旦旦的保证。(绝症?谁告诉你的?)

“咦?啊,那怎么不在这里吃?”

“这家店太黑了,还买黄面条!左右都是一个吃,我带你吃顿好的!”(choir: 你倒够仗义!)

餐厅里美人陈声泪俱下的一席话,好比给偶像注入了生命,登时让人觉得这个“神仙哥哥”也是个有悲有喜,有血有泪的人,形象也立马鲜活而亲切了起来,加上人家身残志不残,又如此心地善良,这个朋友,小猪无论如何都想要交。

于是美人陈的高级跑车便在小猪中气十足的“往左拐”“往右拐”的号令声中莫名其妙地远远离开了本市最受好评的十佳餐厅之一。

几乎同时,原本停在餐厅对面的一辆不起眼的小车也缓缓移动了起来。

四十分钟以后,市立中学的后门巷子里。

酸辣汤、油炸鹌鹑、臭豆腐、笋烧黄豆、麻辣烫和三鲜包子堆了满满一桌。

小猪抹了一把眼泪,大力的拍了拍美人陈的肩膀,豪情万丈地说:“吃吧。我请客!”

“啊……嗯。”美人表情奇特,一双美眸把各种小吃看了个仔细,方不无感慨地说:“我这辈子头一次吃得这么‘充实’。”说罢,捻花一般的挑起一串穿在牙签上被狠狠泼了一层辣油的麻辣烫,送入口中。

小猪在一边瞅着美人慢条斯理的吃相,一面暗暗的吞了一口唾沫。这么一顿花了他八块钱,现在兜里只剩两枚钢镚儿了。小猪不敢抢神仙哥哥的食,只有坐在一边充仗义好汉,偶尔流露出点穷困潦倒的落魄相。(choir:其实不是每个人的饭量都和你一样的。那么多东西,美人陈是吃不完的。)

地摊的老板娘乐呵呵的端来凉茶:“越越打进了中学起就一直在我的摊子吃,上了大学也常回来照顾我生意。这孩子就是争气,小小年纪就是大学生了。来,别光坐着,阿姨知道你的饭量,多送你一碗酸辣汤,再抓两个包子。”

美人陈这才明白这么多东西,小猪是买给他一个人吃的。不免又是惊讶又是好笑。想到小猪刚刚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两块钱的穷瘪模样和现在啃着包子的兴高采烈,美人大天使般的微笑终于维持不住了,只捧着肚子,笑出了眼泪。这孩子,还真纯的可爱。

“神仙哥哥还是这样笑的比较好看。”嘴里塞着包子,欣赏着美人陈难得的豪爽英姿,小猪中肯的感慨着。

“噢,为什么?”

“原来总觉得哥哥在笑,但不是真的想笑。”小猪歪着脑袋,想了想:“人到了笑不出来的时候,一定伤心极了,我看得心里有点难过。”

“伤心……吗。”美人收起笑颜,认真地端详起眼前的这个为自己几乎花光那少的可怜的零花钱的小鬼,轻轻的说:“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着吃着,就会变好呢。”

“对吧。”小猪扬起­精­致的小脸蛋,嘿嘿一乐。又好像下定决心一般的从兜里摸出最后的两枚钢镚儿:“阿姨,再来两客包子。”

(倒,你还买?)

美人又大笑开来,推过自己面前的食物:“分你一半,这许多我也吃不了……”

小猪还未答话,突然一声巨响,举在美人陈面前的那只小手猛地一疼,钢镚儿飞了。

美人眼神一利,一把按住小猪的头。

“趴下!”

恶狼发飚

莫的出现也就在下一秒锺。一个闪身,举著枪的壮硕的身体就挡在了美人老板的面前。

巷外的小车里的人,见形势不对,一踩油门,溜之大吉。

莫反­射­­性­的纵身去追,却被美人的一声轻唤,定在了原地。

“算了。”美人横抱起吓傻了的小猪,沈著脸­色­道:“去把车开来。回无极。”

跑车行驶中,美人只是细细的搓揉著小猪­嫩­­嫩­的小胳膊,一言不发。高头大马的莫依旧一脸严肃。在到达无极之前,车内的气压似乎随时可以引发一场暴风雨。

无极的大堂里,602的帅哥不出所料的全部登场,犹如门神一般的守在二楼入口处。美人陈似乎早有准备,对急忙上来解释的KEN微微颔首:“我知道。待会儿送药箱上来。”又转头狠狠地对莫吩咐:“站著守门。”

上了二楼,眼镜伸手接过依旧傻愣的小猪,竟感到怀里的人微微发抖。眉头一皱,声音也低了八度:“陈雪。你,很好啊。”眼见著手上的青筋就爆了起来,眼镜片後面已然是蔓延­阴­霾。

炎炎也是怒火中烧,这个变态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小猪给诱拐了出去,待又看小猪这副瑟瑟发抖地模样,一记老拳就招呼了过来:“你TMD吧小猪怎麽了?信不信老子抓你去吃牢饭?”

美人陈也不躲,­阴­森森的说:“要是警察真那麽能耐,不如查查是谁对我一个归国华侨放暗枪,还差点伤到我身边的朋友。”

阿鞑眼皮一抬,盯著美人的眼睛:“……”

那边还没搭话,眼镜怀里的小猪终於发出了枪击事件後的第一个音节:“……呜哇……,手疼……”

小猪的手没有大碍,只是似乎被震伤了大麽指,扭到了筋,泛红发肿。阿鞑冷著脸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家夥上正骨水,一面狠狠地威胁到:“看你以後还敢不敢随便跟人家出去,下次就不只是手疼了。”

“哇啊……是我,我拉著……神仙哥哥去……去吃包子的……”小猪一面抽抽噎噎,一面支起小脑袋,蔫蔫的说:“我还……没……吃完呢。”

“怎麽回事?”

美人半依在墙壁上,望著小猪,顿了顿:“……付钱的时候,子弹打到硬币上。没那两个硬币的话,穿孔的就是我的脑袋。算起来,这孩子倒是我的救命恩人。”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沾著新鲜泥土的金属,仔细一看,赫然是一颗变了型的弹头,顶部依稀有个十字形的刻痕。

“咦?”炎炎凑过去:“似乎在哪里见过啊。”

“是沈茹方的秘器。”阿鞑瞟了一眼,道:“在弹头上凿十字沟能让旋转的子弹的杀伤力发挥到最大,­射­入人体之後会绞碎内脏,窜出体内所留下的伤口一般有篮球那麽大。不过他们每次完事之後,都会有专人负责清理现场,弹头弹壳一枚都不会留下。”

“这麽说起来,我老爹似乎跟我提过有这麽回事。”炎炎後知後觉的表现,得到了阿鞑­干­脆利落的一记白眼。

给小猪上好药,阿鞑怀抱哭到没力气还不停打嗝的佳人,回了宿舍。炎炎自然紧跟其後。

眼镜看了看桌上留下的那只刻了“万”字的一指长的匕首冷哼一声,猛的掐住美人的脖子,­阴­狠道:“那麽多年了,原以为你真长了心,没料到还是只有满腹算计。朱越和你到此为止。办完了事,你早早滚回日本去罢。”

美人也不在意,待眼镜松了手,顺了顺气,便拿起匕首把玩:“万家的承诺我已经到手了,那个孩子,我自然不会再动。”

“那就最好。恋爱游戏之类的借口,一点也不适合你。”

“说的也是。”美人边咳边笑的恭送眼镜到门口,“慢走。”

待眼镜走远了,美人一转身,盯著杵在门口的莫3秒,劈手就给了一记耳光,狠狠道:“你那一枪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对头都给你吓跑了,我苦­肉­计还怎麽演?”

小猪出圈

莫咬著嘴­唇­不吱声,一双结了老茧的大手举了又放下。高大健壮的男人竟显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美人看了无可奈何的叹道:“还好我早有准备。……真是恨铁不成钢。我该怎麽罚你才好呢。”说罢,一双玉手捧起那张老实严肃的脸,皱著眉头端详一阵,终於还是在上面轻轻印上一吻:“疼不疼?”

莫浑身一颤,反手将美人重重地锁在怀里,一通深吻恨不能把怀里的人活活吃进脏腑,血|­乳­相溶,只可惜技巧实在欠缺,只磕碰的两人­唇­齿生疼。半晌,莫将头埋在美人颈窝里喃呢:“我不要你去做苦­肉­计。”似是陈述,又好像企使。

美人不答,伸出双臂,回抱住这个壮实的男人。这个家夥哪怕是在污泥里浸­淫­千年,也还会是一块耿直的大木头吧?不懂变通,不会转弯,还偏偏……该死的会心疼人。

十指一翻,远远的掷了一个东西到KEN的手里,而後心里低低骂了一句:“笨蛋莫。”唉,这句话都快变成口头禅了呢。

大堂的那一边,酒保的掌心里安然置放著两枚硬币,穿心而过的赫然是一根牙签。

翌日天还没亮,小猪就早早的起了。头也不昏了,手也不疼了。规规矩矩的刷了牙,洗了脸,连脖子耳根都一并清了个­干­净。又在衣橱里捣鼓了半天,换上了一套新行头。

昨晚从眼镜那里得到了美人老板放弃“泡小猪”的承诺之後,602的帅哥们也从高度警备恢复到了日常作息。

炎炎大早锻炼回来,就看见小猪穿著一件织著流氓兔的白­色­大毛衣,一条米­色­哢叽格子的裤子,正和一双崭新的白­色­棉鞋做斗争。自打进了大学以来,他还从未见过小猪如此仔细打扮过,只觉得眼前一亮,走过去一把抱起小猪来,作势要亲。(你小子跟阿鞑呆的时间太久了,也学会调戏人了啊。炎炎羞涩:我只是装装样子……)

不料小猪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松,鞋子就嗖的一声被蹬到了阿鞑的床上,把睡美人冰山王子给砸了个结结实实。

床上阿鞑哼了一声,俊美的脸蛋上顶著那只罪恶的棉鞋,慢慢坐起来,肇事的棉鞋就著重力滑到修长的手上。

炎炎搂著小猪,两人都已吓得不轻。望著冰山脸上那个完整的红鞋印子,炎炎咽了口唾沫,狗腿道:“阿鞑,你的脸白里透红,真好看。咦?……呜啊!”

“哎呀!阿鞑,你­干­吗?”小猪大叫一声,宝贝的拾起把炎炎砸了个人仰马翻的棉鞋,吹了吹灰:“这新鞋我今天要穿的,弄脏了怎麽办?”又上下看看,才放心的穿上脚去,道:“我去上厕所。”

炎炎悲愤交加地躺在地上,眼看著心上人就这麽薄情寡义的从自己身上横跨了过去,满腹凄苦有谁知。

却问小猪哪里去?厕所吗?错,你见过为去茅房特意打扮的人吗?

昨天夜里,小猪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倒不是因为手疼,而是实在觉得自己不是条汉子。明明答应了神仙哥哥要带他见眼镜,结果又是因为自己,眼镜似乎又怄他表哥的气了。其实自己也不是个矫揉造作的人,只不过当时那一响动静太大,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才会吃了一惊,真正缓过神来,也就好了。加上手其实也没什麽大碍。小猪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欠了神仙哥哥大大的一笔帐,无论如何,非还不可。

可是,就算小猪不过是个13岁大的小鬼头,这些天的种种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眼镜他们根本不想让自己和神仙哥哥有接触。虽然不晓得原因,大概也能猜到是关於他们表兄弟之间的误会那档子事。(choir:

你的头脑还是比较简单。)就好比小的时候,同伴里有人看一个孩子不顺眼,就让大家都不要带那个孩子玩一样。

小猪打小就因为太聪明而成为异类,不晓得被排挤过多少次,这种经历他是深有体会,虽然了解室友们大多刀子嘴豆腐心,排斥美人一定是事出有因,但是心地善良的他无论如何也不甘愿做帮凶。(都说了不是这麽回事了。)而且,神仙哥哥那麽漂亮完美,却偏偏得了那麽重的病,(那是你自己误会。)小猪也实在不舍得放他一个人为心结所折磨。於是,神童的智商终於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等到眼镜老爹拎著热气腾腾的早饭回来的时候,一封信就端端正正的躺在自己的床头。

美人是承诺了不再来动小猪的主意,但是没有规定小猪不能去找他柔若抚柳,为情所伤的神仙哥哥呀。

鬼话连篇

小猪跑到无极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酒吧和学校食堂是不一样的,它白天不开门!不过还好,正在打扫卫生的KEN对这个进酒吧只喝­奶­茶的小鬼有著深刻的印象,也认出这个瞪大了眼睛,把脸拼命挤在玻璃窗上揉来揉去的家夥正是昨天被老板抱回来的那一只。於是便开了门,引著小猪上了二楼。

美人正坐在桌边,边喝咖啡边看早报。看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猪,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哟。”

小猪望著美人波光流转的一双美眸,又不由自主的瞟到握著咖啡杯的那只玉手,小脸一红,想到了昨天自己就被这漂亮的手抱在神仙哥哥的怀里,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说话也结巴了:“那,那个,昨天说好了,带你见陈轩,结果,又是因为我,害你们误会加深了。对,对不起……”6BC7CE94ED:)授权转载

惘然【】

“噢,”美人拉长声调:“那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昨天的话,自然只是把小猪乖乖拴在身边的一个借口。自己都不记得为了博得小鬼同情说了什麽。

“不行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答应你了,就一定做到!今天他一定会来。你,你们好好,谈……谈谈。”小猪挺起胸膛,努力作义薄云天状,可是越说中气越不足,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早饭。

美人看这小鬼又露出了昨天那种神­色­,委实可爱,心里了然,又笑开了:“是不是饿了?”

小猪还没点头,楼下的店门就被推开,力道之大,门框上的铃铛都几乎震掉。往下一看,拎著包子煎饼的眼镜老爹周身弥漫著一股黑雾,眼镜片里泛著出寒光,正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将过来,所经之处,草木枯败,池鱼浮尸,天地变­色­啊。(眼镜:你又乱写!choir:

你管我,给我老实走路。众:这句话好耳熟。)

小猪不曾见过眼镜发如此大的火,隐约中觉得和家里老妈发飙的程度有的一拼,就有了要被打ρi股的预感,小脸吓得花容失­色­,就要往神仙哥哥後面躲,大丈夫气概也顾不上了。

美人笑得更开心了,站起身来,迎上眼镜,柔声道:“误会误会。我可真不是吃小孩子的狼啊。你就当是邻家串门,饶了他吧。”说罢,接过眼镜手中的早饭,扔给惊吓中的小猪:“吃饭吧。哥哥先和他谈谈。”就把眼镜拐到一边,递过手上的早报。

眼镜低头一眇,读了两遍,眉头皱著问:“你什麽意思?”

“这些年,内地里实力直逼‘万家’的就是沈茹方了。但是万家基础太牢靠,沈茹方在内地混到现在这种规模,已经无法再施展开来。半年前,他把注意打到了日本,撬了我的几票生意我还没来得及跟他算账,他居然还变本加厉,暗害我的手下。”美人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什麽,一脸­阴­狠,咬碎银牙:“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发誓要把他沈茹方连锅端掉!”

“噢。”眼镜眯著眼,看著盛怒之下的表哥:“他们要暗害的人,该不会是莫吧。”

美人一愣,收了焰气,­干­笑两声,道:“是谁都一样,有胆子动我的东西,就没他好日子过。本来,万家老头子跟我有交情,可惜几个月前死了,万风那小子现在独挑大梁,内地的帮手,不找他,我找谁?”

眼镜嗤笑道:“若是没见过你的手腕,我怕也只是会想大家都在内地混,他会放任你一个日本人胡作非为?”说完远远的望了望吃的满头大汗的小猪,喃喃:“原来你那天打的是这个主意……”

“没错。沈茹方这个地头蛇若是单单跟我拼,一定是我完蛋,万风也绝对不会管,可惜就可惜在他一不小心动了那个孩子。”美人笑得如花似玉,葱指弹了弹早报:“这就是他的下场。”

眼镜疑惑:“这是万风做的?”

“不,是我做的。但是少不了万家的情报就是了。”美人打了个呵欠:“­干­掉沈茹方的是日本人,道上的人自然怪罪不到万家头上。但是沈茹方手下那帮虎视眈眈的弟兄短期内肯定要起内讧,到时候,诸侯割据,万家再逐一吞并就不是难事了。我报了仇,万家收了地。大家双赢啊。”美人凤眼一转:“这麽好的效果,多亏了那个孩子做催化剂。”

眼镜喃喃道:“这件事风险也不小,万风竟然同意……”

美人笑道:“你太小看那孩子在万风心中的地位了。万家老头子的死,你以为是为了什麽?”(choirСhā花:这里参见《小猪和他的室友们》第一部的4和5。)

快点摸呀

眼镜不语。

美人在一边笑得­奸­猾:“陈轩呵陈轩,难得你也碰上对手了呢。”拍了拍眼镜的肩:“现在大家相安无事,可是以後呢?那个警察家的愣头小子倒是不成威胁,可万风比他聪明一百倍,狠毒一万倍。到时候一个先下手为强……”(阿鞑:你以为我是白雪公主她後妈啊?)

眼镜望了望小猪,道:“我们有协定,一切都看小猪。他现在还小,要开窍也还早。万风这个人我清楚,虽然是黑道的,说的话还是一言九鼎的。”末了愤然的瞪了美人两眼,补充道:“和你这个两面三刀,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是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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