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弄几碗面,我跟‘秦营长’在这儿吃个饭后,你寻一掛牛车把他们送回去。***”部长对乡长说。“这儿有灶,厨子手艺还行,弄点酒菜?”乡长说。部长说:“不用,坚决不要,敢上酒菜,我就处分你!现在刚刚建立人民政权,都困难着呢!”元丰说:“车就不用了,我们走回去,路又不远。”部长说:“知道!我是让人知道,**绝不是不讲理的党,是给全国人谋福利的党,对谁都公平,错了就改,绝不霸道。”元丰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主要是为自己宣德宣仁,咱咋好扫人的兴呢?
后来,这个部长和方怡庵结婚了,他们便和川子沟的“敌伪军官”许元丰、周汉婉往来不绝,直到一九五八年全家调到太原为止。
许敬修幼时就聪明灵醒,活泼可爱,谢玉从抱着到引着,都舍不得丢开。闲来比划着教他几招几式,认为男娃娃学上几手,将来总不会吃亏的。可他就是不贪学,大人再搞摸他也不听,一味地按自己的玩法去玩。汉婉教识字他倒是很听话,五六岁就能认识近千个字。ww谢玉恨着、爱着说:“你呀,你真真不是块跟我学的料,以后叫人欺负,想学也迟了。”
汉婉认为儿子该上学了,正熬煎送他到那里去上学呢,方怡庵就来看望她,提起了孩子上学的事,又把儿子叫到当靣,夸儿子如何聪明灵醒,敬修当下就给方阿姨背了几十唐诗。方怡庵笑着说:“光会溜口歌不行,字还要认得,字要搬了家也能认得才行。”敬修便说:“考考我,考考。”方怡庵说:“行!”顺手掏出来个自来水笔,又问:“有纸吗?”汉婉说:“有,为教他认字,我在县城买回了些单道林纸,常写些字教他认,咋能没纸呢!”随后从八仙桌大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方怡庵趴在桌上写了好一阵子,拿给了许敬修看。他立即念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了,主席是**,朱总司令是解放军的总指挥,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打美帝,野心狼……”整个一大篇全念完了,没有一个不认得的,方怡庵高兴得把他搂在怀里说:“好,好娃娃,跟方阿姨上学去。”
方怡庵结婚后,夫妻同在一个单位工作,不太方便,就调到城关小学工作。这城关小学是利用原城东南角伪县政府保安团的营房改造而成的新学校。地方宽展,房舍较多。组织上同意方怡庵把家就安在这儿,离县武装部较近,丈夫上下班也方便些。方婚后几年没有孩子,两个人的生活就显得孤清了,他们很乐意把汉婉的儿子放在身边上学。
汉婉在犹犹豫豫中同意了方的提议,又明儿子的生活费由自己出,方怡庵说:“甭提生活费的事了,咱姊妹俩说这话叫人恶心。”汉婉说:“如果你不要生活费,秦营长断乎不同意的,我也不敢把孩子送到你跟前。”方怡庵笑了,又说:“你拿这话戗住了我,生活费不生活费以后再说,这个暑假一完我就来接孩子,或者我这回走时就把娃领上都行,你要不放心,每两星期来检查一次我的工作,咯咯咯……”汉婉也红着脸咯咯咯笑着说:“我忘了,现在解放了,一个**营长已经一屁不值了!”方怡庵说:“看你说的,谁跟谁呢,咱只说姊妹,不管别的。”
方怡庵在这件事上,事事都依着汉婉,她生怕把这事搅黄了。
暑假结束,方怡庵就领许敬修到城关小学上学了。给他在小套间支了小床,放了桌凳。他离开了父母简直就像个懂事的大人,一切听方阿姨的安排。对那位叔叔既怯怕又很尊敬,没过多久就熟悉了,认为这个叔叔比父亲还要随和可亲,便安安心心地在这里上学了。
许敬修被送进城关小学读书。人小个子矮,坐在前头第一排。他左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右边也坐着一个小女孩。上了半学期课,他从不多说一句话,要不是课堂上他回答老师的提问,同学们还以为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左右两边的女孩上课时常隔他互相小声说话,往往引起老师的误会,把他叫起来罚站,他很讨厌她俩,但不抗议,也不向老师揭,甘心而不愿地被罚。她俩都知道他的名字,他也知道右边的女孩叫夏如锦,左边那个圆盘脸、大眼窝、黑眉毛、碎嘴白牙的女孩叫吕春。这俩女孩都爱说爱笑,尤其是老师不在的自习课,她俩就像他不存在一样大声说笑争吵。当他露出不满的表后,她俩就立即住声。对他这个败兴的同学她俩好像都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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