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如锦伤心地走出了许家街门,被女民兵排长高秋娃看见了,心中暗暗地说:“这个狐狸精今日个咋咧?还边走边抹眼窝,该不会是在给谁念啥咒呢。ww”
近日知青夏如锦常在许家出出进进,干这干那,许专政在多次看望王青山时也见到了。他对夏如锦很同,觉得这娃太老实,眼睛叫谁拿封条封了,咋就光瞅着个呆头呆脑,不求上进的许敬修呢?在他跟前还那么骚的,弄不好这娃非叫许敬修把她的好事耽搁不可!
高秋娃和许专政不同,她对夏如锦没有同,只有气愤,认为自己许多事都是因为她在作怪,才不那么顺利。
高秋娃原本是高坡村三寡妇的女子,六岁时她妈后走到川子沟许元杰门楼下。ww她也被带来了,按辈分和许敬修同辈。初中毕业回生产队参加劳动,泼辣能干,说话办事很有心计,每次运动中都是红人儿,多次评为运动积极分子,黑麦色脸庞黑得十分好看,外号叫“黑牡丹”。许多驻队工作组的组长都看上她,推荐她到公社妇联工作,不知咋的,就是最后没能成功。这么一来就把她跟她妈的心烘高了。谁给她介绍对象都搭不上錛子。她们放出话来:一要人物好,二要有文化,三政治条件、家境好,四还要……一时把一些农村的媒婆、媒汉吓得望而却步,至今日芳龄二十尚在待字闺中。女子大了,没个可心的对象,她妈心里也着急。如今许敬修从学校回来,虽然满足不了她娘儿俩的条件,但高的难觅,她妈和她才只能求其次了。高秋娃虽对许敬修在各项政治运动中表现得热不高,不太满意,但相信自己有能力将来把他改造教育好的。
先是她妈出动,找谢玉出面说合这事,谢玉贵贱先叫不到场。谢玉只是推着:“我啥都会,就是不会说媒,还是寻旁人吧!”她妈只得去寻办事热的妇女主任郝知玲,不知高低的郝知玲竟然应承了。可几天没见郝知玲回话,高寡妇就主动去打听,郝知玲却抱怨着说:“你说如今的娃瓜不瓜,过日子还说性格不性格的!”她又沉吟片刻说:“我元丰大还是蛮乐意的,就是敬修可能一时冲动说‘性格不合’,等他回思过来,咱再说。”这下把秋娃她妈给掉到冷水盆子里,看来没戏了。高秋娃知道况后,心里太气愤了,这个臭老九是架子太大呢,还是有人在作怪?在这十里八村,只有我挑人,谁还敢对我挑三拣四的。看来你娃也是个娶个猪八戒背稻草那类要人没人要行李没行李的媳妇命。
那天晚上,郝知玲推荐她去那里临时给王青山他们做饭,夏如锦给青枣使眼色,她看见了,心里彻底明白了,作怪的人就是那个夏如锦。她也多次推着看望受伤的知青王青山到许家去了,见夏如锦那股骚劲,轻狂的样子,汗毛眼都是气!更叫人受不了的是,她竟然摆出女主人的架子招呼人,让坐递水,这像啥话吗?简直比才结婚的新媳妇还大方。咱不是非要嫁给那小子不可,而是咽不下这口气!哼!这个欺人的夏如锦,哼!不!干脆叫她“下不紧”才对。就是这个“下不紧”作的怪,要不她咋敢这样对待我高秋娃呢?
高秋娃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脑子里升起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要是哪一天,沟里来个毛人或狗熊把那个“下不紧”的“活做了”才美呢!
这时,伤心、痛苦、天真的夏如锦根本不知道,女民兵排长高秋娃同志,对她这个普通知青存心有多狠多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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