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如锦这些中肯的话反而把吕春激怒了她竟咬牙切地说:“于官司说散,于婚说合这道理懂不懂?”“我是一片真心为了你好,愿背恶名,只要……”“别说了,要我去川子沟Сhā队,去当电灯泡?咱俩从小耍大,我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什么鲜花不鲜花的,有人在背后称我校花也是真的,只是经过“文革”,这校花散不出香气,而是臭味。ww***Сhā在牛粪上就Сhā在牛粪上,总比叫人踩在脚底下好,我扇过人的耳光……”
夏如锦十分吃惊,心想,这姐们事到如今依然对好朋友、同学耿耿于怀,更多的是对自己往昔的作为耿耿于怀,在她看来,我不该和许敬修走得那么近,但又怨谁呢?都是你亲自逼迫得许敬修要跟我接近,这能怪我吗?关于这些话此时此地,她此种心态就是又一百个理由也说不出口,只能痴痴地睁着双眼,望着她像条蹦在沙滩上的鱼儿,痛苦地挣扎。
四只眼睛相对许久,吕春轻声叹息:“哎!锦,别怪我,我也是急糊涂了,说了一通不着边际的话。说实话,如锦,我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的事到底该咋办,让我再好好想想,现在只能诚心诚意希望你和那个许敬修都有个光明的前途,我常常回想咱小学时候那阵子,是多么愉快开心啊,三结义的游戏玩得多有趣,当时打下了那个马高尿的气焰,咱仨竟成了小学生的核心……”夏如锦也感慨地说:“是啊,人长不大该多好啊!”“我再重复说一遍:只有一个祝愿就是你和许敬修都有个光明的前途,就是我吕春的光明前途。到如今我还敢自信地说:如锦!不管啥事我要和你争,你真还争不过我!你信不?”吕春还不无得意地说。夏如锦知道她现在脑子很乱,也不想和她争论。
一片秋冬的枯叶,随风飘飘荡荡落在了吕春的肩头上,有一片落在如锦膝盖上,继而一阵风又把两片枯叶吹到水面,随水沉浮,吕春说:“姐们儿,看到了吗?我们就如这两片枯叶,身不由己啊!”夏如锦说:“只有随水漂流,也许会碰上机遇被冲上沙滩。”吕春又咬了一下嘴唇疾呼:“不!要抗争,要喊一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要是我能在城市稳住脚跟,绝不忘了你俩。”如锦心里暗说:好个心强的姐们!
吕春固执己见,是要在城市夺得一席之地,决定赌一把,牙子一咬,心一横就跟李松来结婚了,户粮关系、工作在省城顺利地解决了,铁路信号加工厂仓库管理员这个工作并不十分洋活,也算可以将就。
她有个卑鄙而天真的念头,坚守青春,相机而动,在省城根扎深扎稳扎牢后,就离婚,来个金蝉脱壳。虽然现在跟李松来同室同床,但她防范严密,心想只有混过一个月!他就得到建设工地去,自己就安全自由了。
李松来对她百依百顺且胆小怕事,她一句话就能把他唬住不敢动了,这便让自己放松了那根所谓“阶级斗争的弦”。
一次感冒热,服了药后,她昏昏熟睡了,李松来不知受了何方高人的指点,剪开了她的裤头……最后她大哭大闹,家中大小不宁,她**娘带老子地哭骂,谁也不敢吭气,李松来吓得躲得远远的,她愤怒、痛苦向谁也说不出,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国法律上还没有婚内强奸一说,只能是哭呀、闹呀来泄痛恨,过后她提出离婚,街道居委会司法组调解员说:结婚,离婚是个人自愿自由,但你们况特殊,你再考虑一下,搞不好对你很不利……这就给她了一个很可怕的暗示,取消城市户口,退回瓮城知青办另作安排,如果后果这样,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考虑再三,这省城的根还没扎稳,日后在省城根扎牢扎稳了再说,为了不乱大谋只好是小忍了。
仅一次她就怀孕了,她决定要拿掉,医院却要这证明那证明,单位街道居委会都不支持她。她跑步、做剧烈运动都没达到目的,她这人身体太强壮了,越运动胎孕越是更牢,这个小生命在和她赌气,执拗的他一定要来到人间。认命吧,算是我吕春赌输了,既是赌博就有输赢,就跟这窝囊男人过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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