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瞬息万变的风云,让许多人心底迷乱,不知道谁的妖云更大,哪边的社会能力更强?
地主分子许元华墨守一个成规,对任何事都持冷漠旁观,不议论,谨慎行事。ww***
今天,他在自己家里端着老碗,喝完一碗稀包谷糁子,把老碗朝桌边一推,打了个饱嗝,以一家之长的身份开口了:“这如今世事太难料了,那个知青,欢欢的一个年轻娃说死就死了还不是白死了?东头小伙儿又被白抓了,谁料到冒出了他个老舅,把他放了,还把那个白有志的主任又搂了,送到偏远地方改造。这世事跟打墙板一样翻上翻下的,往后跟头咋翻,谁也难料。”说了这番话后,缓了口气,轻咳了一声。儿子许敬康和女儿劳芳都估摸出来了,父亲在这前之后又要向他们训词了。
果然,许元华开口了:“敬康,劳芳!你俩听着,出门把你的狗嘴给我闭紧抿严,长话少说,少听闲话,记着!”许敬康听了一声不吭,推碗走出去了,他最烦饭后待在家里。劳芳却小声嘟囔着:“我说啥来着?我听谁说啥闲话来……”老婆子赶紧制止:“你爸也是教告教告你的,教你的出门少说话,祸从口出。”劳芳的嘟嘟囔囔的声音变得更小,几乎听不到。
村里那些好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娘女子在场沿,地头还三一堆两一堆地望着许敬修家门楼,或远远地望见和许敬修有关的人走来时,各抒己见地讨论着,激烈地争辩着,几乎把最近生在许敬修身上的事天天挂在嘴头子上,不说不议论肚子憋得难受了。劳芳听到后就躲得远远的,她知道自己是地主分子的女儿。
高秋娃本来是个对村上大小事都很关心,参与热很高的人,而今却对这桩惊天动地的事不议论。只是到处打听消息,时而在夜晚独自在被窝中出现惊怕,时而幸灾乐祸:“那个‘下不紧’死了,只等着瞅你小伙寻不下媳妇的热闹。又听说王青山到处告白有志,这人也太多事,是不是也跟那个‘下不紧’有一腿?”人都说上边做了决定:夏如锦和许敬修无罪,是清白的,被冤枉了。白有志的副主任也被搂了,党籍也没了,还送到偏远的地方去改造。这都是许敬修多年没来往的舅舅,现时的地区的革委会主任做的活。可恨!就这样把个公社领导毁了,人努力到这步容易吗,说声搂就搂了!她辄不说白有志有多大罪恶!
秋娃这段时间,操的闲心也太多了,竟把自己两三个月天癸未至给忘了。一次轻微的感冒,引起了恶心欲呕,饭量也减了,她心里很疑惑,想不来自己招了啥祸?她妈也现女儿怪怪的,嘴上说不出,只能冷眼旁观。背地里独自叹息:“女大不中留啊。”
不知足的许敬修心里还愤愤不平,认为没能把白有志绳之以法,没有为夏如锦报仇,内心实在不安。有必要去找老舅,再申冤屈,提出要求,把那个白有志狗日的彻底撂倒。
他拉上王青山又去了玉泉地区找老舅。这次王青山再不用请他三舅引荐,给门卫打个招呼,直接去了周书记办公室,马上就要下中午班了,周汉旭见他俩来了,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对他俩说:“要喝水自己给自己倒,要坐,先找合适的地方坐下。我马上就收拾好了,下班到家里去,不远!”许敬修说:“我看还是在这儿把我们的想法说说就行了,不麻烦老舅了,要去改天专门去!”周汉旭把眼一瞪:“麻烦?外甥不登舅的门,还说‘不麻烦舅了’,几十年寻亲,老舅好苦啊,有幸相遇相认,今天你还不登门,要是你妈在世能答应吗?”说着老人眼眨了眨,许敬修忙说:“去,我们去。”周汉旭一下眉霁目朗了。在这问题上,王青山不好Сhā,只是嘿嘿干笑着。
周汉旭走出办公室,向对面的小房子喊了两声:“小田,小田!”司机小田马上出来了,周书记说:“一会儿我回趟家。”又折身回到办公室。
“今日你妗子正好轮休在家,让她好好看看外甥人物多齐整!”王青山和许敬修都明白,今天去做客这差事是推不掉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