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人包办了他妹子的婚事并没错。ww***那个陕北姑娘乔麦花来到川子沟,对这个地方和敬康这个人都很满意,成分不成分比屁淡!就这么着把咱心儿高的秋娃又一次撂到冷水盆去了。
秋娃跟她妈虽然也暗恨许敬诚,但面面儿不敢,郝知玲毕竟还当着妇女主任呢!
高秋娃家街门口那棵碗粗的榆钱树梢落了一只喜鹊,喳喳喳地对着她家叫着。秋娃她姨伯来了,是为生产队来换黄豆种子的,准备开春点在荒坡荒梁上,到秋天捞一茬子黄豆,顺便来走走亲戚。
在吃饭时,秋娃妈擦眼抹泪把自己的难场给她姨伯学说了,她姨伯也又当面征求秋娃本人的意见。秋娃说:“咱条件也不高,只要成分好,人样一般就行了,穷咧富咧都不讲究!”
没过几天,她姨伯领来了一个长相还算周正的小伙子,二十三四岁,家在毛竹坪公社熊脊梁生产队,家里成分是贫农。高秋娃虽觉得那里脊贫,日子苦焦,但根据目前自己的实际况也有心答应。在简短的谈话中,觉得这小伙儿人太老实,近日听说白有志落的地方就是毛竹坪公社,心里便另有想法,觉得他老实是好事,自己正需要棵老实的隐身草。为了试探他到底有多老实,就对他实话实说了:“我是结过婚的人,有了身子,男人死了,我回到娘家的,你要嫌弃,咱就不说了,要不嫌弃,今后决不许提我这方面半个不是。”那小伙说:“我不嫌,我那里人许多人一辈子连个寡妇都没办下,我还敢嫌弃!”这句话差一点把高秋娃逗笑了,她还是忍住了。
终于,高秋娃同意嫁给这个老实的贫农的儿子,实现了她非贫下中农不嫁的愿望。
正月二十六,熊脊梁一帮子男男女女拉着骡子、毛驴,提着花花馍迎亲来了。
出嫁时,高秋娃骑在披红挂彩的骡子上,脸上没有笑容,没有一丝喜悦,也没有留恋的忧伤。她要离开虽未生她但养了她近二十年的川子沟,心里很平静。
当这迎亲的队伍就要走出川子沟村了,她在骡背上一眼看到一帮子看热闹的人都立在坎塄上,人群中李青枣正骚地给许敬修拍身上的尘土,她不由得一阵伤心,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心怀恨怨地咬了一下嘴唇,暗暗咒骂:“夏如锦这狐狸精刚死,就把皮剥了给这小姆狗咧,啥时候也该轮到你这骚的小姆狗也死了,那才美呢!嫑看你这时日骚得能把蛋打咧!”
高秋娃嫁到这熊脊梁之后,现这里比她当时想象的还要苦要穷很多。正如她现在的“丈夫”薛小刚说的,村里许多人都是光棍儿汉,只有几个幸运的人娶到了媳妇或办到了寡妇。薛小刚是个百依百顺的木头人儿,就是人们说的婆娘叫尿一点不敢尿两点的男人。这就使高秋娃更加殷切地渴望见到白主任。对嫁给这样一个没出息的男人也不十分后悔。
一天毛竹坪公社一个女干部陪同省城的两个医务人员到熊脊梁村来查地方病。生产队把这个女干部和两个医务人员的午饭安排在薛小刚家里。高秋娃很高兴,也产生打听白主任最近况的念头。
吃饭时,高秋娃踅摸着问那位女同志:“咱们公社有个白主任是不是?”“白主任?主任中没有一个姓白的!”“是由红光公社才调来不久。”“噢!对了,一个勤杂工姓白,是从红光公社调来的。你说的是这个人吧,他叫白有志。”“对!就是他,他在那边当的是副主任,我常到公社开会,都叫他白主任。”“听说在那里犯了错误,才调到这儿当勤杂工的。”高秋娃沉默了,心想:那些上边的人心真够狠的了。
又过了一会,高秋娃又问:“他最近况怎样,在这里还有人整他没有?”“他来到这,谁都知道他在县上关系多,又会来事,一定能爬起来、爬上去的,谁还敢整他。”高秋娃听了后不由得眉开眼笑地说:“有本事人到哪里都一样,都能吃开的!”
“哎!好人,有本事人,运气可不怎么样!”那位女同志叹息地说。高秋娃急急地问:“他怎么了?”“你大概是才到这里的,才结婚吧?全公社都摇铃咧,谁不知道,他叫狼伤了。”高秋娃更紧迫地追问:“伤得重不重?现在身体怎样?”“命是搭救下了,目前走路、吃饭,一切行动都没问题,只是……”那个女同志扫视了一下旁边的薛小刚和那个男性医务人员不朝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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