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十几里的山路，回到山脚下的市集。

这个市集交易的商品实在种类不多，几乎每个摊档都卖的是同一种东西——罂粟。因为当地种植罂粟不但合法，而且是这一带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罂粟集散地之一。

装满全副武装军人的吉普车和装甲车，耀武扬威的穿行于市集，远处还不是传来零星的枪炮声。

看到如此景象，萧东来开始相信观音的话了，战争于人类中从未停止过，而且不断的升级。

费了好大的劲，萧东来终于弄清楚现在的时间。距离他被红孩儿踢落凡尘已整整一年。

他现在发现阎罗王没有弄错，他显然已经得到了观音的知会，才把萧东来送到这的。因为根据金禅子东归路线图的指示这是他第二个落脚点。

当萧东来决定找个可以喝酒的地方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国家是禁酒的。所以只好找了个茶馆。

茶馆里很热闹，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若茜虽然觉得这茶不堪下咽，但毕竟饥渴难当，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一口：“人间的茶怎么这么难喝？”

萧东来笑了：“你应该听说过此曲只应天上有，意思是说所有好的东西都在天上而不是在人间，所以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大可以去找那些和尚认个错，重返天界，叹你的香茶。”

若茜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我麻烦，不想带着我闯江湖？”

说到闯江湖，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在天上的时候自然也看过很多有关人类的书籍。只是对于真实情况并不了了。因此虽然她知道只羡鸳鸯不羡仙、闯江湖等人间名词，但对于个中含义却是一知半解。

萧东来居然并不否认：“第一，人间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好；第二，你所犯天条并非无法挽回；第三，我此行危险重重远非你所能预料。所以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向佛祖说情，网开一面，让你重回天上。”

这几点是他一直想告诉若茜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被阿修罗、血罗刹误会他还俗，他都未曾计较，但现在他觉得不得不说了，他不能再被师父和八戒沙僧误会。

若茜悠悠的叹了口气：“我早就猜到你会抛下我的，但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闪动的明眸已经湿润，她立刻转过头望向窗外。

萧东来忽然有种歉疚之感，毕竟未曾见过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流泪，他有些不知所措：“我说的都是实情，……”

若茜忍住泪水：“实情？我说你在说谎！”

这句话声音有点大，旁边的茶客纷纷望向他们。

年轻的情侣吵架并不出奇，但若茜天仙的容貌还是令茶客们多看了几眼。

若茜压低声音继续：“第一，人间并不比我想象的差；第二，我知道天庭的处罚从来不可挽回，就算是错的；第三，你不记得是谁带你度过了重重危险的么？是谁带你出魔界，是谁把你从悬崖拉上岸，是谁斥退了阿修罗，你以为你真的是他的对手？……”

萧东来语塞。若茜没有说错，的确自从第一次被阿修罗击倒，每次关键时刻都是若茜令局势转危为安。自己居然未曾知觉。他不得不承认，若茜非但不是累赘，反而可以说是他的救星。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又何尝真的想让若茜离开，这个纯真而又机敏，充满童趣的无邪天女能够令他枯燥的旅程平添多少愉悦，他很清楚。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修为实在未能了却尘缘，一直担心定力不够，执着于我，距离究竟无我的境界竟然如此遥远。

从来不会在人前认错的萧东来居然向若茜道歉：“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这句话虽然比蚊子叫声还小，但出自自己口中实在是做梦也想不到。

若茜立刻破涕为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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