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皇上早已经看佟家不顺眼了。”
“那为何还要结交八弟?”他不解地看着我。
“结交阿哥,只要不谋权篡位,最后也只是斥责降官了事,不至于……”我没有往下说,以他,应该明白。佟家要避免家破人亡,只能是留了不大不小的错处让皇上寻出来。太大会灭门,太小又不当事。而结交阿哥就是个可大可小的事儿。皇上不会坐看自己的儿子势力太大,所以八阿哥永远没有谋反的机会,佟家不会担那么大的罪名。但是结交阿哥又是与谋权篡位衔接甚密的事儿,这罪名确实不小。
他脸上的疑云还未散去,“为何是八弟?”
“他是最有野心要那个位置,却最不可能拥有那个位置的人。”八阿哥,我心中冷笑。康熙最看重的就是母家的出身,以他娘的身份,康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他那个登上宝座的机会。可是,他确是对那个宝座表现出最大觊觎之心的人。
想起还在京城的时候,那天晚上二玛法、大伯、阿玛、三叔和舜安颜都在东府这边的偏厅坐定,看着白天八阿哥送来的拜帖。因为玛法让我收着姑姑的遗训,所以我也被叫到了偏厅。拜帖上的内容到没什么,但是送帖子的人意思已经很明显。
“以后不要理会这些事情了!”二玛法长叹一口气,像是做决定似的。
“但是八阿哥现在跟朝里的群臣都有来往,我们不理会仿佛是跟大家过不去似的。”大伯有些松动。
三叔和阿玛始终没说话。二玛法突然冲阿玛说,“老二啊,以后这事儿你就不要参与了。你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老师,自然可以不用跟八阿哥近乎。”阿玛点了点头。
“老三,你的看法呢?”二玛法又问三叔。
三叔摇了摇头,“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这盘棋真的不好走了。”
许久,大家都没有说话。思索良久,我示意三叔跟我出去。
“三叔,既然都是错,就让皇上找出这个错,一条可以给佟家留条活路的错。”
三叔注视着我,“你是说答应八阿哥?”
我点了点头,“八阿哥永远得不到那个位置,我们结交只是个错,但是不至于错得离谱。还有,二玛法和哥哥,还有大伯,谁都可以结交八阿哥,但是三叔不可以。”
三叔不明白地看着我。我理了理思绪,“京城步军统领的权利太大,如果八阿哥想硬要那个位置的话三叔怎么办?做还是不做?如果三叔也为他所用,那我们这个错就犯得太大了。”
三叔点头,“潇儿,今日这番话再不可对他人说了。”眼神中流露出浓浓地对我的担忧。
我点头,“这就是我叫三叔出来的理由。阿玛、玛法那里就有三叔去说了。”三叔点头答应,我也就先离去了。
胤禛注视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似的。“你怎么知道八弟不可能得到那个位置?”
我笑着拿起一杯酒放在嘴边,“你有一个太聪明的阿玛。他不可能让一个辛者库贱妇生的儿子得到那个位置。而且,结交大臣,无异于架空皇上。他不会坐视不理的。八爷的悲剧在于他争不是他的,不争也不是他的。”言毕,酒已经进腹。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触摸的微笑。“潇儿,我以前小看你了。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能懂我寂寞的女子,却不想你的心里居然装的如此之大。”
我仰身躺在他的腿上,“胤禛,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相信我。”
“你为何如此信我一定会得到?”他的脸凑到我的面前,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
“因为你这里……”我以手指着他的胸膛。“这里装着天下,装着苍生……”
他搂紧我入怀,“为何我以前没有发现,我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如此懂我志向的女人……潇儿,你让我如何是好?”
我反搂在他的腰间,“其实,还有一个理由……”我呓笑着,“因为你是我的胤禛。”
他哈哈大笑,“潇儿,若你是男儿,一定可以助我建大功,立大业。”
我摇头,“那你更愿意我是男儿呢,还是更愿意我是女儿?”
他坏坏地笑出来,“自然是女子……”言毕,已经覆上了我的唇。
庭院内,一轮清冷的圆月仍旧挂在天边,而月下的两个人,已经口齿相交。
床塌边他焦急地吻着我。“今晚你不回行銮去可以吗?”我突然想起他是随皇上南巡。“没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儿一整天,我都会陪着你。”
帘帐缓缓放下,烛花时不时爆一下。江南清冷的月色中,我们彼此相依相偎。感受着他的火热,羞涩地迎接着他的一次又一次冲击。
胤禛,叫我如何不爱你……
“潇儿,你想就这么一直住在杭州不回京城吗?”他一手紧紧地搂着我一手摆弄着我的头发。我安心地躺在他的怀中,身上还有丝疲累,贪恋他身体的温暖。“我没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如果回去就要面对很多,比如说舜安颜逼着我成亲什么的。”他笑着掐我的脸蛋儿,“怎么反倒似乎我叫你回去是我的错了。”我心里有些难受,本来就是你的错。哥哥他们都会顺着我的意思来,可是你,就不一定了。如果回京就必然会见到你府里妻妾成群的样子,还会看到你抱着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的情景,这一切,都让我心疼、难过。
“胤禛,舒裕知道我们的事吗?”我突然想到瑞琳以前的话。
“府里除了秦顺儿,其它人应该都不知道。秦顺儿又是一直跟着我的,信得过。”他淡淡地说。
“哦……”我答应着,脑海中却在不断想着事情的蹊跷。舒裕是如何知道的?德妃不会傻到告诉自己的儿媳妇自己儿子跟别的女人怎么样,那舒裕是怎么知道,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问这个干吗?”他终于放下我的头发。
“想起温宪公主以前说过她听到舒裕跟德妃娘娘说起我们俩个的事儿。”我不想隐瞒他这个问题。
“额娘跟她如何知道的?”他突然问我。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这么说他跟康熙求婚娶我的事连德妃也是不知道的了。
良久,开始剧烈地呼吸,伴随着愤怒。“她竟然暗中干出这种事情。”
瞬间,我也开始清醒,这个她,是舒裕。我们府中奴才认得她的很多,想要收买一两个易如反掌。可是她竟然一直对我装做毫不知情,还要故意让我去帮她准备婚礼,故意参观他们的府邸。我突然有一种被人暗算的感觉,还是被自己这么多年当作姐姐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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