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说:惨了,解放军在上面看我们这样大鱼大肉,半点都不像灾民,估计不会来救我们了!
哈姆雷特说,生与死,这是一个问题。
对于四川人来说,生与死,这不是一个问题。生时怡然享受生活,死时从容淡定,早已是四川人的常识。
有一个故事,生动地说明了四川人与众不同的生死观念。80年代中期,有一个在四川成都经商的浙江商人,每天都在自己店铺前看见一些四川人神态悠闲地漫步。他对四川人工作生活的慢节奏大为不解。一天,他忍不住问一个路人:你们四川人的节奏为什么这么慢呢?反过来是这个四川人觉得奇怪了,他不假思索地回道:快又怎么样?慢又怎么样?我们都会到达同一个地方。
四川人说的同一个地方,指的是死亡,人的最后归属。
四川人这种视死如归,举重若轻的生命态度,是他们在巨大的灾难面前能够从容淡定的主要原因。《中国青年报》记者,四川人卢跃刚,在一篇描写地震中四川人的表现的文章中,举过一个例子,很能说明四川人的生死观:
一电视记者采访一老者,问去哪里,说回家。问干嘛,说家里还有粮食和菜地,回去看一下。问家里还有什么人,说除了他以外,一家四口人都压死了。老者说话的时候,没有情绪的波澜起伏,像是讲一个很宿命很久远的故事。
还有一个人,就是让许多电视观众感动不已,在映秀发电厂被埋了150小时的虞锦华。电视台的记者在成都陆军总医院采访时,惊讶地发现,被截肢躺在床上的她,正在愉快地大口吃饭。并说"早知道电视台要来,我就应该去化个妆"。
虞锦华让每一位生者必然去思索如何珍视生命与热爱生活。
既然死不是一个问题,那么只要活着就必须要快乐。这就是四川人。
作家洁尘认为,成都是一个注重世俗生活的城市。对于成都来说,安静、唯美、不易冲动,是不易改变的城市气质。5·12汶川大地震之后,她曾在《南方周末》上撰文说:地震中表现出来的成都人的精神状态与成都的地质结构惊人地一致,那就是以柔克刚,临危不乱,超常稳定。
5月12日那一天,对于大多数成都人,尤其是工作或居住在高楼里面的人来说,一定永生难忘。生死之间的瞬间来回,坠入黑洞的惊恐,会在许多人心理上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许多人的生命价值观与对待生活的态度也将由此发生改变。在后来的叙述中,大部分人都有共同的感受:就在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击的时刻,剧烈的摇晃戛然而止,接下来的号啕大哭是对死而复生的惊讶与庆幸。
5月12日,从地震发生的时刻起,四川灾区的通讯几乎全面瘫痪。有媒体报道说,原因在于中国移动基础建设差。中国移动四川省用户2000多万,仅成都地区就有800多万用户,几百上千万人同时打,大大超过了基础信息通道瞬间通话能力,形成了长时间的堵塞。尽管信息流完全断裂,许多人显得束手无策,但成都在短暂的惊恐之后,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混乱。很多商店敞开大门空无一人,但并没有发生盗窃抢劫事件;大街上人流拥挤,但秩序井然;公共汽车虽然缓慢,但仍然可以从容不迫地上下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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