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动上手,大厅中刀光剑影,登时斗得凶险异常。薛霸王轻功甚是了得,在场内龙腾虎跃,店家都为冷风捏一把汗。胡啸见状,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观,运劲于手,力透臂肩,将茶碗掷出。但见茶碗忽忽而去,竟将薛霸王之剑打断。这一手非同小可,剑硬碗软,向来剑碗相碰,无一不是碗破。而此招力量,快慢无一不是恰倒好处,方使剑破。
薛霸王一怔,手腕发麻,暗自心惊这招的功力,自忖自己再累十年之功也未必能及此。便心升怯意。冷风见此,连连出剑攻击。薛霸王经此一折,哪里还敢再战,偏偏冷风短剑缠身。
薛霸王跳开,手一挥,示意手下来人对付冷风。薛霸王手下十来人一起喂攻冷风,冷风纵然勇猛,却也不敌人多。身中数拳,渐感不支。胡啸突地跃起,一招“天外神龙”,从上而下,众人但觉风吹欲倒,身体疲软,显然已经受了内伤,纷纷委顿在地。冷风在掌之正中,却没有受半点伤,可见胡啸掌力运用自如。
众人却没有一个人被打死,显是胡啸手下留情。薛霸王还算有眼力,自愧自己远远不如,欲要逃走,却怕胡啸背后偷袭,正面尚且不敌,何况背面。一时楞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胡啸道:“欺压百姓,不算好汉。有种和金兵打仗,那才是真英雄。”话一出口,但觉无味。心想薛霸王自称天海仙教教众,哪里会和金人作对。天海仙教是金帝手中教派,天下何人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等没见识的话。
薛霸王不敢逃去,但他手下的兄弟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溜烟的跑了个干净。薛霸王慢慢后退,胡啸跃起一掌,顿时将他震飞六尺。薛霸王捂胸口吐鲜血,但觉胸口堵塞,自知内脏受损。薛霸王此时却丝毫不像霸王,吓的跪了下来,连呼大哥饶命。冷风看不起这种没骨气的人,呸了一声,抄起短剑刺去。胡啸挥袍道:“风儿,住手!”胡啸对薛霸王道:“滚吧。”薛霸王连滚带爬的跑了。
冷风道:“他不该死么?胡叔叔,快杀死他。”胡啸向冷风道:“我与他无甚怨仇,杀他做什么。”冷风愤愤不平,道:“胡叔叔的做法,小侄不敢苟同。学武之人本应当杀恶除奸,拯救百姓。胡叔叔却放虎归山,纵容他继续危害世人,不知这是什么道理?”
胡啸心想这小儿投寄我处,不来讨好与我,反而直言我之不是,出言顶撞,与一般人大为不同。好生调教,或许能成一代高人。有听得冷风道:“我要是有胡叔叔你这般本事,遇到薛霸王那种人,什么话也不多说,直接一把捏死算了。”店家听他越说越气,心想这小子一副侠义之气,真当令人高兴。赞道:“小兄弟英雄少年,令人敬佩。想小人小时候也有你这般志气,但今天却是这个样子,小兄弟,莫要把天下之事想的过于简单。”
胡啸冷笑道:“天下习武之人都去除恶杀奸,那天下百姓便会永远的如奴隶般的受赵氏驱使。赵家官人不守天道,盗匪四起,让百姓无活路。这时百姓便会起来推翻赵家。我们若是帮助赵家,杀尽土匪,那百姓尚能如猪狗一般活着,虽如猪狗,但总能活着。那他们便永远不会起来造反,那赵家便会继续乱整。赵家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们去为他买单?”
这些道理即便当时有识之士也不一定能听懂,何况十五六岁的冷风呢。胡啸道:“你还小,你是不会明白这中间的无奈的。恩,不说了,我们上路吧。”
路上冷风心里不停的想:“我一定要练好武功,薛霸王,呸!从今天起,我记下他了,他注定要死在我的剑下,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很难看。”但又觉自己身中天师夺力功,终身不得修炼内功,要达到胡叔叔那般功力,恐怕是天方夜谈,不免有些气馁。
又行几日,便到胡啸的之家。四五十年前江湖闻名的三家四派中,洛阳李家,江西胡和蜀中唐门并称武林三大世家。少林派,华山派,蜀山派和血饮谷则并称江湖四大门派。三家四派的名声盛极一时,但时光飞去,盛况不在。洛阳李家和江西胡家先后败落,自从胡家老庄主胡威扬三十年前被群雄杀死后,胡家满门便受到江湖人士的绞杀。只因胡啸当时只得三岁,由仆人拼死保护,方得幸免。那事,那仆人,当然又是另外一件可歌可泣的传奇。
胡家庄,不小,七进七出,坐落在山腰。不过胡家只余一人,很多地方长年空着,都长着很多蜘蛛网,走到这破烂 末世修行sodu不堪地方,谁有能想到在这地方曾经发生过很多传奇呢?谁又能想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一段故事呢?看,那块石头,大侠胡威扬练功后曾在上面休息过,石头上还残留着胡威扬的体温。再看那棵断树,当时天下武工最高的两个人,蜀山残阳剑客和少林玄空大师曾在这里较量武艺,那棵树便是玄空大师一掌震断的。想当年这里也曾是武学人士的圣地,而如今却人迹寥寥,昔盛今衰,让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