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道进去容易,出来却实在是个难题,不是没法出来,而是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哪里。楚楚踌躇了半晌,还是下定决定,将石壁奋力一推,眼前骤亮,差点刺痛了她的眼睛。无论她怎么撑着,都抵不住要合拢的石壁,只得收了手。奈何眼前盏盏宫灯高悬,照得到处都有如白昼,竟然没有一个合适躲避的地方。只闻得脂粉腻香,飘萦满屋,低头一看,地面石板晶莹如玉,宛如冰砌雪雕,左面翔鸾,右面栖凤,到处精雕细琢,宝珠镶嵌,流光溢彩,精美绝伦,宛如置身九重宫阙。她还在那里犹豫不前,突听一个慵懒的声音笑道:“嫂子既然来了,便没有躲在角落的道理罢?隔墙花又低,迎风户半拴。小弟为了等候嫂嫂,每晚明灯高悬,门户大开,好容易盼得嫂嫂芳踪,怎么嫂嫂尽在那里彷徨犹豫,不怕小弟望穿秋水,蹙损春山?美人儿,你们都下去罢!”
楚楚身子便是一顿,真个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已听很多个娇媚的女声纷纷嗔道:“三公子好没良心,奴婢们都陪了三公子一宿了,还没--正主儿一来,就这般把奴婢们便宜打发了!”雷子谨轻笑道:“还没如何?那么这样那样?”有女子跺脚娇笑道:“三公子还是那么坏!”雷子谨扬声长笑,似乎在两旁的粉腮上连亲了好几口,才道:“去吧去吧,女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才算得善解人意。乖,回头再过来罢。”最后一句语调虽然柔和,声音却已渐冷。女子们都不敢再作声,只听环佩叮咚,已然去得远了。
楚楚百般奈何,明知道无用,抵了墙角不敢作声。雷子谨呀了一声道:“嫂嫂不肯移步,莫非要小弟亲来相请不成?”只听衣裳悉嗦,似乎他将要起身。
楚楚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得将面具收回袖中,慢吞吞走到花厅中,但见厅中铺了张藤榻,雷子谨仰躺在那里,足上拖了一副木履,连脚趾都颗颗精美犹如未熟的榴粒,只披了件云纹花缎金绡,半敞开着,胸前风光隐约可见,右眼下蝴蝶痣妩媚招展,飘过来一个妖娆的眼风,引得她心都跳快了一拍,警醒过来,不觉怒道:“你自搂你的美人,非要找我作甚?本姑娘既不知情,也不识趣,白白浪费了你炼就的一副好皮相,还是就此别过,不要打扰你的良辰美景了!”到底还不便全力施为,提了半成真气,脚踏云步,便向门口溜去。
突听几道劲风,向着自己下中上三路,直扑而至。楚楚蛮腰一扭,先避过了顶上这个,将身体弯成大弓,让过中间那枚,樱口微张,将下面这个一口咬定,只觉甜香生津,低头一看,原来是颗紫红的葡萄。雷子谨抚掌笑道:“好一招嫦娥窃药,只有嫂嫂这样的美人使出,才觉得娉娉婷婷。这玛瑙葡萄专为嫂嫂所备,不知滋味如何?”指向一旁一个水晶盘,果然满满堆放着紫红葡萄,色如云霞,芬芳馥郁,又捧心呼道:“嫂嫂自己逾墙而入,寻访小弟,怎么转眼便翻脸不认人了?小弟这颗心七上八下,被嫂嫂拨弄得没个着地,伤痕累累了!”
美食当前,又加之昨晚被老毒物拉着先吃了颗什么内丹,据说百毒不侵,她哪里会惧,张口咽下,果然入口便化,脆甜爽口,大觉欢喜,倒将厌憎之心去了大半,将那水晶盘一把夺到手中,喝道:“那是我有夜游之症,喜欢晚上到处逛逛,又有什么不对?好了,这里我也来过了,东西我也拿了,多谢三弟盛情,就此告辞!”方要举步,突觉口中又多了一物,色呈金色,外凉内软,从舌尖香到喉口,几乎是狼吞虎咽般吃了下去,只觉意犹未绝,刚咽完一口口水,雷子谨在旁又递过一块,柔声道:“这水晶枣糕开胃健脾,益气补血,对女子再好不过,我特地为嫂嫂亲手制成,觉得味道如何?”
楚楚平生最难抵挡美食佳肴,明知道面前人毒若蛇蝎,奈何这水晶枣糕金黄澄亮,酸甜爽口,润而不黏,竟是平生仅见,一时忘形,就着他的手,连吃了好几块。雷子谨一双桃花眼都笑得有如弯月,低低道:“慢些吃,还有呢。怎么嘴角都脏成这样?我替你擦擦。这里还有蜜瓜酥,清新爽口,要不要也来一块?”只听她口中咀嚼不停,不觉暗暗发笑,垂首替她将唇角的残屑拂去,只觉丝帕下红唇柔软棉和,唇线优美如画,眼光渐转幽深,看着那金色水晶枣糕被她小巧玲珑的香舌一卷,慢慢拖进两片樱唇中,只觉自己喉咙口渐渐发紧,右手一挥,连点她曲池、神门、太渊等|茓,不等她反应过来,俯下身去,一口含住她还没来得及缩回的丁香小舌,吮吸不已。楚楚全身都被制住,只有嘴巴还能发声,心中恨极,奈何此人技巧高杠至极,明明知道应该推开他,怎奈他每一次碾转,都简直要吸出对方的灵魂,让她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反倒被他越吻越深,只觉得身体飘飘荡荡,如随长风,浮沉于云霞之间。直到腕上银铃嗡嗡急响,她才宛如当头棒喝,狠狠将他舌尖一咬。雷子谨哎哟一声,松开了她笑道:“嫂嫂好狠的心,莫非要将小弟分拆下肚么?”眼中满是笑意,将她搂定,从蛾眉、眼角、鼻端一一吻将下来,然后埋在她脖项之间,宛如小鸟啄食般,半咬半舔。楚楚面上带了个人皮面具,到底隔了一层皮,还没觉得怎么样,此刻被他缠住脖颈,不觉身子软了半边,又羞又怒,骂道:“无耻淫贼,偷香窃玉还不够,居然连窝边草都不想放过?无非就是想寻个法子夺了我的权,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你到底又和那断袖又勾搭筹谋了什么阴招,不妨直接使来,姑奶奶今日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意,但休得如此轻狂,坏了我一世清名!否则我宁可咬舌自尽,也不会任凭你们污辱!”
雷子谨怔了一怔,出指如风,点了她的下颔。楚楚哪料得他这般卑鄙无耻,气得差点呕心沥血,眼睁睁看着他手臂圈着她,宛如孩童般俯在她胸口,隔了锦缎,张口便咬在她的胸峦上。她浑身都是一震,只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好掐死眼前这个狂徒。那人眼中犹有沉迷之色,怅惘地抬头与她对视,低低道:“怜儿,你倒忘记了,我却为何渐渐想起来了?我这算是污辱吗?当初是谁给我下了一瓶子的翘头乌?又是谁解了自己罗衫,玉体横陈,还说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不愿交到别人手里,只可惜即便千金倒付,也换不得我回头一顾?”
楚楚呆了一呆,脱口道:“那才不是本姑娘呢,本姑娘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唇上已探进来一条湿漉漉的舌头,含着她不住缠绵,喘息了半晌才道:“我说我师门戒律清严,不得破此色戒,怜儿,你当时怎么做的,果真忘得干净?”拉了她的手,缓缓移到自己腰下,已触得鹿角尖尖,初露峥嵘。楚楚惊呼了一声,全身都如火烫,雷子谨拉着她按了上去,在上面反复摩挲,呼吸渐渐急促,哑声道:“你就是这般翻来覆去,折腾得我无法忍受,只得开口求你--你害我被逐出师门,不得已浪迹天涯,为了生计所迫,只得--好,我也认了,谁叫我定力不够,把持不住?总算皇天怜见,机缘巧合,一朝身登龙门,摆脱了风餐露宿的日子,可是怜儿,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竟然不惜散尽千金,向蝉门买我行踪,这还不够,先是逼我来见你,既然不得,又用尽心机,非要潜入此地,与我同在一个屋檐下,拿我的秘密来要挟我。怜儿,你如此步步紧逼,怎能倒怪我心狠手辣?”
楚楚失声道:“原来”突觉腰上一松,玉带已被他挑落下来,只听他轻笑道:“我约你见面,本来给你喂的应是鹤顶红,但是不知为何,临到头来,我又改了主意,递了常春去,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这样都拦不住你。好了,穷途末路,只得拦路截杀,看到你们的青凫舫被大火焚烧,我心里不知为何抑郁得很,也没派人察看,心里就知道,说不定还得跟你再碰上,想到这个,我竟隐隐有些开心。果然,狭路相逢,怜儿,你手下可曾留情?”
埋在心头的疑惑,终于一一开朗,楚楚想起当日种种,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和欧阳恐怕都被这应怜摆了一道,怪不得她似乎一直在等什么人,还那么殷切想到雷家,又为何在重重看护下,还坠河自尽,蹊跷中毒,心里委实有些愤懑,但想起此事归根结蒂,都出自应怜对眼前男子的一片痴心,不觉深深叹息。谁知白纱内裤被一点点往下拉去,臀线上爬过来一只手,缓缓抚摸过她挺翘的丰臀,那人喘息道:“怜儿,你以为我还想害你?只是雷家现在是千钧一发,老太君装聋作哑,实则韬光养晦,拿人家当刀使。你去问问哪家送来的媳妇,谁不是得过她千般宠爱,又何曾有人可得善终?”
楚楚不觉一呆,一个失神,他的手已滑到前面,抚到了肚脐眼上,又慢慢往下移去,她失声尖叫,又被他吞吮下去,知道无用,只好扭转头躲避他的亲吻。雷子谨毫不气馁,手指在她躯体上轻拢慢挑,专选她敏感部位,引得她浑身都起了一阵战栗,在她耳边轻轻吐气道:“我本想赶你出门,是认为女子重情,男子重业,若是留你在此,难免要首当其冲,只怕成为我的软肋,还不如拉你下台,留在一边等我宏图得展的好。谁知怜儿你有如醍醐灌顶,脱胎换骨,已经可以和我分庭抗礼。既然你一心要上我的战船,我又岂能薄情寡义,一味推却美人恩?怜儿,如今实情都已说与你分晓,只要你我双剑合璧,何愁大业不得成就?良宵难得,不如鸳梦重温。”手指悠悠,已抚上了她腰下原野莽莽。
楚楚吓得险些魂不附体,喝道:“不,不!你弄错了,我根本不是应怜!”见他眼光骤冷,情知不好,连忙改口道:“你不懂的,我落水之后,早就将前情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这种有个说话,叫做穿越,哦,这你不懂的,用你们的话,就是借尸还魂。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对你没有兴趣,所以你的千秋大业,真的跟我毫无干系。不如这样,我实话对你实说,我就是想要雷家堡的火器,若你能分我一半,合作当然没有问题。别的歪歪叽叽就不用废话了,放开你的手,我就当今日没发生过。”
雷子谨呆得一呆,用另一只手挑起她鬓发,放到鼻尖一闻,轻轻笑道:“借尸还魂?我管你是什么魂,只要还是这具令我销魂的身体就好。不,不仅如此,现在似乎更加紧 窒了,险些让我把持不住。-分你一半哪里能够,我的就是你的,来,身子不要绷得那么紧了,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像飞到天上去-”
突听门上重重扣了几下,有人声音颤抖,在门外战战兢兢道:“三公子,二公子强闯了进来,已经到了回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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