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朦胧中隐约听得他说了句也行,不觉大喜,笑道:“你想通了就好-”再仔细一想,猛然惊醒,连睡意都被打消了大半,结结巴巴道:“什么?!我-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应怜从未想过要自荐枕席。我知道用药这种手段委实是下乘了点,但出发点还是好的,大哥莫生应怜的气,更不能饥不择食。我也知道你现下难受,这就马上替你提人去--”摸索着想要掰开他的手,谁知无论如何都拉不开去,正在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跟他左手搏斗,突听他轻笑道:“并非饥不择食,只是既然有绝佳人物在我眼前,焉有退而求其次之理?”腰上绕上来铸铁似的一支手臂,还没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子腾云驾雾般不辨东西,慌忙中抓住了什么,好容易定过神来,发现自己赫然正跨坐在雷霆风腰上,一时魂都险些吓得飞散了开去。
他皱眉看了看,笑道:“先生恕罪,弟子误矣。”将她老鹰捉小鸡般一提,放到自己右侧,又摇头道:“也不对,这箕坐,到底算怎么个坐法?也罢,我看还是这样合适。”拎回至自己腰上,俯首下去,眼中流光闪烁,澄辉一片,含笑凝望着她。楚楚难得看到这张从来漠然的面孔上竟有了近似温柔的表情,不觉呆在那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面容,但见那高挺的鼻子挨近自己面上,孩子气地微微一皱,突然偏过头去,停在她面庞寸许距离,便不再动弹了,眉头皱成个川字,犹如碰上了极棘手的问题,眼睛巡视着,似乎在不断估量两者间的距离,却怎么都测算不请。楚楚心刚提起又放下,若不是眼前情形太尴尬,险些要当场笑出声来。突听他决然道:“也罢。” 果断地低头下来,极准确地含上了自己下唇。
楚楚一声惊呼全被吞咽下去,刚要挣扎,却发现对方又停住了,反反复复不轻不重啃咬着她下唇,除此再无其它动作。她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后来简直是苦笑不得地任凭他在她唇上黏糊了不知多久,直到他口中的唾液流淌了自己大半个下巴上,才忍无可忍别开头喝道:“别弄得我一脸的口水!”话刚出口,已见他眼中无限黯然,立时深深垂下头去。她大为不忍,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本来极坚定的立场,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低低道:“莫难过,第一次么,难免生涩。不要着急,更莫紧张,先深呼吸一下,调匀自己的呼吸,自然就能控制了。”看他还不肯抬头,更觉自己刚才太过残忍,自语般道:“反正他这方面最愚笨不过,我却不能太打击他了。至于想-不过是药效发作,难受坏了,也是常情,却不能就这么坏了事。”颤颤伸出手来,抚上他刚毅的下颔,咬了咬牙,慢慢低下头去,轻轻印上了他的唇角。
甫一相触,他全身犹如受雷击般,几乎是剧烈战栗了数下,有些不能置信地睁开眼来看她。她反倒闭上了眼,果然感觉那甜腻的津液又泉涌了出来,心内暗笑,毫不犹豫,一口吞咽下去,再慢慢探进他的口内,挑动他生硬的舌尖,勾留,搭连,直至拉引过来,随她共同舞蹈。她教得耐心,他学得用心,到后来,已根本不是在互吻,而是两人的心灵在慢慢吟唱、交流、倾听,直至终于融会贯通,娴熟地交替起舞,互相牵引,进入不可言说、只余彼此的温暖甜蜜地带。这一刻,她恍惚中觉得:虽然什么都将终成过往,可这一刻,将永恒留在她的记忆中,直至天荒地老。
然则这实在是个气力活,时间一久,非但头越来越晕,身子都快像缺氧的鱼般喘不过气来了,然则那人尚不自知,明明呼吸也越来越短促,却还不肯放松。当他再一次粘连住她小舌时,她终于忍耐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乘他发愣,出指如梭,连点他胸前大|茓,一个倒勾翻飞出去,自己心跳尚不平稳,面上红云未消,慌慌张张,扭头不去看他面色,喝道:“好了,为师已经尽力了。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稍待片刻,美人即来,你就自己好好琢磨罢。乘还有时间,你再好好看看屏风上的十修十节,以及女子九征之候,省得到时惊慌失措。”脚下一点,掠空而出。
今日不知为何身子格外绵软,好容易才凝起了五成内力,不过用来施展云中步,倒还绰绰有余。她毕竟有点心虚,一边运起步法,一边却偷偷留意雷霆风的动静,却见他将头半垂,霞光在面上潮起潮涌,嘴角弯着弧度,犹如一勾醉人新月,身子不见任何提气的迹象,似乎并非留意到她的离去。
她一时间不知是庆幸还是怅惘,脱口便是一声轻轻叹息,起步离去。谁知还没掠出湖面,突觉耳边似刮过一阵飓风,一刹时天昏地暗,万物无光,感觉有双手臂抱着她的纤腰,后仰,翻滚,倒转,复坐回椅上,简直犹如花豹猎食,动作刁悍、精准、迅速、敏捷,几乎是在一个瞬间完成所有必须的动作,没有任何不必要的花招,也没有多花一分力气,那种凌然气势,无端便令人胆寒,觉得在此人面前,任何抵抗都不过徒劳。耳畔贴过来温暖的唇,轻柔却不可抗逆般,一字一顿道:“不要别人,只要你。”一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楚楚浑身都不禁一抖,失声道:“你能自己解|茓?”无人回答,正对的那双眼睛光晖灿烂,向上一弯,往屏风略一流转,便回转过来,沿着她后颈慢慢流连下来。五指定在承光|茓上,不轻不重,轻轻按抚。她身子便是一软,醒悟过来,不觉大恨,咬牙切齿道:“雷霆风!”
他满眼都是笑意,还有些得逞后的狡黠自得,犹如狐狸享用到手的猎物,毫不慌张,慢条斯理,一口一口沿着她粉嫩的玉颈啃下来,不时贴面过来,试探她面部温度,其间无数次来撬她香唇,她恼恨交加,闭了唇不肯就犯,他亦不愠不恼,笑嘻嘻在上面印了下便作数,只是技巧熟练多了,绝不可能再打湿她唇角。明明他的动作既生涩又尚嫌笨拙,她竟格外敏感,还未如何,身体已像条软骨蛇般瘫软在他怀里,头一阵阵发晕,全身热得简直要透不过气来,发觉不对,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无,不由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只听他闷笑一声,往案上歪倒的酒盏含笑瞥了一眼,以指一弹,将其悄悄移回了自己这边,便肆无忌惮将刚硬的下巴搁到了她锁骨上,顺着她光腻的起伏曲线慢慢滑将下来。她身子一震,险些向后软倒,被他牢牢扶住后背,托了她缓缓举高,好配合他压下的节奏。他甚至都没有去解她胸衣,就隔着薄绡云缎,用洁白的编齿,一小点一小点描摹过来,待得攀到顶峰,意态绵绵,一再往返。楚楚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拿眼睨他。他却将头搁在双峰之间,脉脉吟道:“巫山巫峡高何已,行雨行云一时起。一时起,三春暮,若言来,且就阳台路。”吟罢,以手牢牢扶住她后背,低下头来,在峰峦间来回嬉戏,直到顶峰呼之欲出,才放开那早已完全濡湿半透的云锻,伸出双臂,将还在发颤的她紧紧抱拢。
每个步骤,都是自己适才所教,如今反运到自己身上,效果可称绝佳,简直叫楚楚羞愧得无地自容,正在懊悔间,突觉他在山尖用力便是一咬,她吃痛,不觉惊叫一声,刚张开嘴,他早在一旁等候已久,几乎是娴熟地滑了进来,舌尖一挑,滑过她舌面,深深一吸,将她口中玉液,悉数吞了下去。身体越来越滚烫,所有的挣扎,因其无力,都反倒像欲迎还拒的故作姿态,只令他动作越加粗鲁,呼吸越来越重,一手扶着她,一手已经从裙里钻了进去。
她惊呼了声,忙不迭去按自己的裙边,还哪里来得及?只听得底下绫罗在他手指下一片片破开,势不可挡,直摧就中要塞。花苞还没来得及盛放完全,已被这腾腾杀气吓得纷纷闭合,然则大势已去,箭在弦上,已成必发。娇弱的花瓣哪里经过这等阵仗,几番拉扯之后,隐隐作痛,刚才的花汁都渐渐干涩下去。他尚且懵懂不知,还在那里好奇地翻来拉去,直至逮到颤抖不已的花珠,喜道:“就是了!”一指下去,竟然用了不小的内力。剧痛和极乐同时袭至,她险些没有当场昏厥过去,尖叫一声,死死抓住他道:“好了,你别再闹了!我-我来,我自己来,总行了罢!”
他极不情愿地把手撤了回来,转为牢牢握在她腰上,似乎是防备她逃离(事实上她也确实想碰碰运气),眼睛亮晶晶的,极期待地看着她。她来不及痛悔自己引狼入室,为了不再引出更惨痛的后果,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移到了他腰下,闭了眼睛坐了下去。然则花瓣都不肯合作,就是不愿放他入关。她试了几次都是不能,倒痛得眼泪都险些下来了,正在无法,突然想到,此人反正对此一无所知,说不定还以为事情已经做完了,越想越有道理,低了头哄他道:“好了,可以放开我了,已经解了。”
他应了一声,居然没有提出怀疑。她大喜过望,顾不得腿还疲软无力,勉力便要从他身上翻滚下来,谁知腰上的手突然一紧,有锐器锋芒毕露,斩云披棘,一剑直指,正中靶心!
她痛得身子都蜷缩成了一团,呻吟一声,扑倒在他身上,一时间,只恨没有足够的本事,可以将这鲁男子一刀砍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不再动作,转为极尽温柔地抱住她,在她耳畔轻轻道:“得此良夜,死亦无憾。”而后便定住了。片刻之后,她实在难以忍受,怒道:“你又待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