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一旁拍掌称快，大笑着对同学们宣布：“博士的铁砂掌终于练成了！从今往后，谁敢调皮捣蛋破坏班规，就要尝尝博士铁砂掌的滋味。”

条子被喝令从地上颤巍巍爬起来后，还是不服气，哭着直嚷嚷：“你们都这样对我，我没犯什么错，是人家骗我去望风的，是他们抢了东西，我什么也没得到……我不想活了……”说完就一头狠命朝墙上撞过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响，条子的光头脑袋撞击砖墙的声音像铁榔头敲打在石头上。

令人意外的是，并没有出现人们想象的头破血流的惨象，而且条子既没有倒下也没有撞晕，他是给砖墙弹回来了。大概这一结果也颇出乎条子自己的意料，他被弹回后就安静地坐在地上，呆头呆脑不知所措，再也不嚷嚷叫唤了。

这一幕就发生在博士眼皮底下，博士惊骇之余，联想到一个生物老师说过的科学知识，说人的头盖骨比石头还硬，但一粒种子发芽生长的力量更大，可以将头盖骨撑裂。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尽其然，他觉得是条子求死的决心不够坚定。

大哥、二哥他们自然见识多了，始终带着观赏的神情看条子寻死觅活。

“再来过，继续撞啊，看你狗日的花岗岩脑袋能不能把墙撞出个洞来……”大哥语气中透露出快意和兴致来。看条子安静老实地呆坐不动，大哥继续调侃：“你怎么这么没用？连撞墙都不懂，还给弹回来，丢不丢人啊？”说着就顺手给了条子两巴掌，条子被打得东倒西歪。

“要找死还不容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找死？存心跟我过不去呀？你死了还要害我们大家不得安宁，跟我们有仇啊？他妈的！”大哥说到这里就来了气，语调陡然提高。

老二听了这话，就气愤得上前砰砰砰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条子一声声惨叫着倒在地上。老二喝令条子站起来，条子再次忍痛颤巍巍站起来，发抖的双腿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惨叫声引来了夜巡战士，战士站在半空中的巡仓道上恶狠狠问什么事什么事，大哥慌忙在床板上蹲下来报告情况，说来了个撞墙寻死的新同学，正在受教育。战士看看蹲在地上的条子，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对大哥呵斥道：“别弄出那么大响声来！”说完就离开了。

战士刚转背，老二就冲上去逮住条子又一顿狠揍，一边揍一边威胁警告说：“看你还叫！看你还叫！你竟然把战士引来找大哥麻烦！你自己没本事撞死我来帮你……”这一阵毒打后，条子就像条没了脊梁的狗瘫软在地板上，一边艰难喘气一边无力­干­咳。

事后，博士一直在观察自己那练得明显比左手掌厚实了三分之二的右手掌——老茧起得比橡胶和牛皮还粗硬，成了一团皮­肉­疙瘩，钢筋铁条般的骨头爪子，掌心开始微微发红。博士由此估摸着，要是再练下去的话，恐怕真要练成武林中的绝活——赤­色­铁砂掌，发功出招的时候整个手掌通红似火。

等条子喘息渐渐平静下来，二哥再次喝令他爬起来蹲好，从铺板底下的纸箱里拿出纸和笔来开始审讯记录，迎新班会进入新程序。

大哥这时发话了：“老二，交给博士来办。今后你是管家，博士当政委，负责班会、出­操­。以前你一身兼两职，辛苦啦！”

博士听后，马上意识到是铁砂掌帮他争取到了“政委”的职位。博士受宠若惊，慌忙将二哥递给他的本子接过来。二哥说：“今天我示范一次给你看，我审你记录，以后就得你自己单独审讯记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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