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料到你那几分烂地一个破铺子养不好这仨小子,还是让我给你出个主意,”“牛打鬼”弟弟诡秘地对哥哥说,“他们三个不是长得谁也分不出谁是谁吗?就重点培养一个,让他上大学,大学毕业了,毕业证三人用,有了一个大学生,就等于有了三个大学生……让两个现在就开始给你看铺子打杂帮手,这样一举两得,你现在有了两个劳力,将来有三个大学生为你挣钱……”
“牛打鬼”弟弟越说越觉得有趣,就自个咯咯乐起来。
“那哪行呢……”一向在这个不成器的弟弟面前表情严肃的老兄,这刻也忍不住笑了。
事后老爹仔细琢磨,虽然这馊主意让人觉得怪异,但的确行得通;更严重的问题是,如果不牺牲两个,可能一个也送不到上大学。就是出于生活窘迫和对“牛打鬼”弟弟那个馊主意的幻想,老爹决定重点供养实诚的老大上大学,强制让最调皮的老三小学毕业就帮他打理铺头,老二读到初中也就算了。
这种粗暴武断的行为,自小就在老二尤其是老三心目中埋下了不平的种子。老二自打继承了老爹的铺头后,将生意扩大了几十倍,还开了两家分店,但对老爹和老大始终不冷不热;老三则一有机会就设法跟老爹和老大过不去。
博士从大妈的话中分析出,她一个劲责怪老头实际上也有逃避责任的嫌疑。当初老头将老弟的话当玩笑告诉她时,她也笑了,反应跟老头没什么不同,但当现在的恶果产生后,她就将当初老爹的话当成了直接原因,老爹自然就成了罪魁祸首。而老头子现在的态度,更坚定了老大妈对他这个祸根的认识。
“就让他们瞎胡闹吧,到了年龄就都明白啦。”老头子开导老婆说,一副无为而治的神态。
大家顺着老大妈的思路讨论了一阵,有主张盖派出所公章的,有主张用劳动局名义的,但都觉得不到位。
“最合适最权威的证明人应该就是大妈您了!”鸟博士突然兴奋地说,“您是生养他们的母亲,又有谁能比母亲更了解自己的孩子呢?哪个孩子哪里有块疤痕、有颗胎痣,您不是最清楚吗?由您来签字加盖私章做鉴定,谁敢怀疑呢?”
其他人听了也豁然开朗,都说博士长的才是人脑子,他们自己长着猪脑子。
大妈听后瘪了瘪嘴,露出了羞涩的笑意。“我没文化,不会签名,私章只有老头子才有。还有,他们早就长大了,身上的胎记变成啥样了我也不清楚;听老三说还去点过痣,他ρi股上那颗暗红色的痣不知道还在不在,老二头发里的那块灰斑不知道还在不在……”大妈自顾自在唠叨。
老三突然回过神来,悄悄将博士拉到隔壁一个挤满了许多木架子的房间,急切对他说:“搞偏向了!不对头啊!如果让她自己证明,那还有我们什么事?我们尽给她免费出点子,找谁收钱去?”
博士在自己的脑袋上胡乱摸了一气,后悔自己毕竟缺乏市场意识,只顾灵感到来一时痛快,忘了找谁收钱这回事。
老三和博士回来时,大妈还在唠叨。老三开始自圆其说:“大妈,刚才我同我们的博士专家认真考虑商量好了,您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要将您三个儿子鉴定到位,别人一看证明就相信明白,就能一眼将他们区别开来,光凭您或任何一个单位的证明都做不到,只有用联合证明的方法才能办到。我们决定,由派出所、医院、打假办、劳保局、指纹鉴定研究所、亲子鉴定专家和您共同来做这份最权威的证明……当然,您不需要签名,只要按个手印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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