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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时光交错的预言书

裴绫起得早,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太多人。住宿生三三两两地来了几个。他们都是优等生,正在安静自习。裴绫怕打扰他们,于是踮起脚,像小猫一样溜到自己的座位上,从桌洞拿出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裴绫觉得无聊,便四处瞅瞅。她透过后门,看见仲亦儒拿着表格在走廊里记录什么。仲亦儒察觉到裴绫的目光,轻轻点头示意一下,就转身朝下个班级走去。

仲亦儒是学生会纪检部部长,听说昨天官屯镇的事情,便借由职务的便利来探望裴绫。见到她没事,便安心离开了。

仲亦儒走后不久,一个身材修长的女生在门后轻声招唤裴绫,把她叫了出去。

这个身材修长的女生叫韩涣月,是海城大学文学系的学生。韩涣月是上海某一贵族的千金,因为厌倦了浮华的生活,所以来到海城重修学业,寻找真实的自己。

韩涣月身材高挑,举止优雅,兰质蕙心,一身玉骨冰肌。不过出身豪门,身上难免散发高傲冰冷的气质。再加上常年探讨文学,身上带有文人的反骨,所以常常弄得别人不敢接近。

在海城大学,与韩涣月要好的朋友不多,裴绫便是其中一个,反之亦是如此。两人­性­格相和,虽然社会地位悬殊,但是韩涣月不在乎这些,裴绫也不因此而自卑。

“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裴绫刚走出门口,韩涣月就把她拉到身边,一面打量着她,一边关心地问道,“今天报纸上报道官屯镇的事情了,你没受伤吧?”

裴绫摇摇头,微笑地说道,“我没事,放心吧。”

“那就好。”韩涣月有拉出她的胳膊,看到上面没有伤,才放下心来。韩涣月主要就是为了裴绫而来的,既然看到她真的没事,于是便暂别了裴绫,回到教室。

一阵急促地铃声过后,十年见不到一次的班主任竟然站在了讲台上。他双手拄着讲桌,轻咳一声,说道,“今天我们班级转来一位新的同学,大家热烈的欢迎一下。”

讲台下敷衍地响起零零碎碎的掌声,就如同班主任说话的情绪一样平淡。裴绫也心不在焉地鼓掌,她想,会是林野吗?

班主任对门外说道,“你可以进来了。”

那人轻轻的走了进来,教室的地面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阳光,窗帘被一阵风吹动了起来。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响起了女生窃窃的讨论声音,裴绫没有参与到讨论之中,而是唰地把头低下,脸颊一直红到耳根。

那人正是林野——身穿一件明亮的蓝白格子衣服,外面套一个灰­色­的马甲,头带一顶黑­色­的贝雷帽,样子比昨天岂止只是帅了一点点?

林野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写了两个方正的汉字,动作­干­净利落,颇有军人的风范。他深深的向大家鞠了一躬,说道,“我叫林野,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虽然自我介绍的方式比较特别,带有东瀛特­色­,然而林野谦逊的态度得到了班里同学的认可,讲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裴绫听到雷动的掌声,脸­色­不知为何变得更红了。她抬头打算偷偷地看林野一眼,没想到目光却与他撞个正着。原来林野一直在讲台上注视着裴绫,而裴绫却没有发现。

她慌乱拿起桌上的书,随便翻了一页看起来,遮住自己的脸。心脏砰砰跳着,感觉脸颊就要红到爆掉,问自己怎么办。

班主任的目光在教室中游移着,忽然眼前一亮,指着裴绫身后的座位说道,“你就坐到裴绫的后面吧。北边第二排倒数第一个位置。”班主任推推眼镜,对林野说,“裴绫同学的专业知识很扎实,尤其关于古代史部分可以找她探讨。”

林野收到班主任的指令,向裴绫的座位走去。

来到裴绫座位前时,林野微微向她鞠一躬,说道,“请多多关照。”

裴绫立刻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点点头说,“你也是。”

林野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十分不羁,然而又很温柔。他点点头,侧身走过的时候,同心结的流苏露出来一些。

原来他还带在身上……

裴绫坐下来,稍稍转过头,只是一个很小的角度,目光还触及不到林野,不过已经十分满足了。

这时候,林野突然把脑袋靠到裴绫身后,俏皮地提醒道,“你的书拿反了。”

裴绫听到后,立刻将书调转过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林野。

林野回到座位后,班主任说道另外一件事情,“下面这件事非常重要,关系到整个历史系的荣誉,所以请大家听好。”班主任打了个官腔,说道,“经过学生会提议,校领导决定在两周后举行一场话剧表演。每班一个节目,题材要积极向上,鼓舞人心。有没有人主动要参与这项活动?”

班主任巡视这讲台下的同学,学生们的目光能躲就躲,就是不肯直视班主任的目光。过了一分钟,没人应答。于是班主任咳了咳说,“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就交给文艺委员吧。具体事项都写在宣传单上。”

裴绫叹了口,走去讲台接过宣传单。看着通知单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要求,裴绫无奈地揉了揉脑袋。

班主任又零零碎碎地讲了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他竟然就这样离开了……

裴绫从没组织过话剧排练和演出,一时间心里也摸不着头绪,真是叫苦不迭。她回头看看林野,谁知道林野无奈地一摊手,脸上扬起一阵­奸­诈的窃笑。裴绫心里绝望地呐喊起来,整个人也随之石化,变成粉末飘走。

第一堂课,教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裴绫手中转笔,自顾自地想着话剧的事情。首先,话剧一定要有好剧本,可以拜托韩涣月帮自己。其次,话剧需要演员,不过看其他人刚才消极的表现,估计只能靠自己挑大梁了。剩下的只要准备好道具,再动员几个群众演员就可以搞定了。

就这样想着,一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声打响,林野刚想要靠过来,裴绫就向楼上的文学系跑去,丢下一句话,“我一会儿回来。”

林野愣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教室里其他女生都像饿狼一样围了上来……

文学系的课间要比历史系安静得多,有些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讲讲话,有些人到窗前向外边­操­场远眺。韩涣月正在读最新一期的《新青年》。

裴绫绕到韩涣月背后,想吓唬韩涣月一下,没想到韩涣月淡淡地说道,“动作真慢,我已经发现你了。”

裴绫从韩涣月身后把双手搭在她肩上,搂着她,讨好地说,“涣月涣月,我知道你最好,有一件事情帮帮我好吗?”

韩涣月放下杂志,伸着懒腰,慵懒地说道,“不要。”

裴绫眼巴巴地望着韩涣月,“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韩涣月盯着裴绫,突然笑起来,拿起桌角的一摞稿纸塞到裴绫手里,说道,“你啊,当真以为我不帮你?”

“嘿嘿,原来你都写好了……”裴绫无语地笑了一声,拿起剧本。剧本扉页写了两个娟秀的行书大字——《远城》。裴绫大概翻了翻,跟通知单上的要求差不多。裴绫随口问道,“你们文学系不参加话剧表演吗?”

韩涣月得意地说道,“文学系这次担任大众评审的工作,就不参与了。”她拿回剧本草稿,说道,“剧本还没有写完,等下午你再来拿成稿吧。”

“好。”裴绫点头,然后就往回走。

韩涣月叫住裴绫问道,“你们系是不是转来一个叫……林野的人?”

“对啊。”裴绫转过头,问道,“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是不是值周检查的时候看见他了?”

“哦……是啊。”韩涣月的表情变得稍显凝重,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你没事吧?”裴绫触碰了韩涣月一下,把她吓了一跳。韩涣月摇头,说道,“没什么。”她见裴绫还想追问,于是看看教室前的钟表,说道,“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就赶不上下一节课了吧。”

裴绫回头一看表,确实已经不早了。下节课的教授可是学校里除了名的老顽固,只要晚一分钟,不论男女,就要留双倍字数的论文。裴绫已经尝试过三次了,现在是万万不敢再迟到了。

她安慰地拍了拍韩涣月的肩膀,希望她不要有事,之后就匆匆离开。

上课铃急促地打响,紧接着教授就走进来。他正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眼睛一瞪,围在林野周围的女生不情愿地都散开了。

教室里一片安静,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着气息,生怕被老顽固的眼神逮到,一个半小时的大课就这样拉开序幕。

历史系的大课是最难熬的。裴绫昨天没有预习,没多长时间就跟不上讲台上的进度。再加上刚才韩涣月的表情,裴绫就彻底没有心思听讲了。

与韩涣月相处的三年中,其实开心伤心都是很常见的情绪。两人偶尔也有磕磕绊绊,但是韩涣月实际上是很情愿和裴绫交心的,有不快乐的事情都愿意找彼此倾诉。

只是裴绫从来没见过韩涣月像今天一样焦虑的表情。如果把人的悲欢比作花开花败的平常事情,那么透过韩涣月刚才的表情,裴绫看到了一种很强烈的负面情绪,不是那么容易就化解的。

裴绫手中握着笔,将下把搭在桌子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个纸团忽然掠过裴绫肩膀飞到了桌子上。裴绫回过头看着林野,林野一边装作认真听讲,一边向裴绫眨眨眼。裴绫转了回去,打开纸团。

上面写着:被我抓到了,没好好听讲。在想什么呢?

裴绫下意识地想到,要你管?于是伏身写下:你给我扔纸条,不是也没听讲吗?你又在想什么呢?

裴绫将纸条又握回一团,不经意地扔回去,只听见后面响起一声轻轻的微笑。林野想了一下,在纸条上写下几个字,又扔了回去。

裴绫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到:我在想,你中午是不是有时间呢?

有……?还是没有呢……?

裴绫转转笔,最后在纸条上写到“有”,然后把纸条传回去。

没一会儿,纸团在空中划过一条婀娜的曲线,安全地降落到了裴绫的桌子上。不巧的是,这一切都被讲台上的老顽固捕捉到了。裴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纸团抓起来,随手扔到座位里,对教授讨好地谄笑一下。

教授不吃这一套,他把裴绫叫起来,挑了一个简单的问题问道,“唐朝经历了多少个皇帝?国祚多少年?”他后面有补充了一句,“这是历史常识。”

裴绫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说道,“唐朝共经历了二十一个皇帝,国祚应该是……多少年呢?”裴绫吃过老顽固两次亏,光是看到老顽固瞪她的眼睛就已经吓出心脏病了,别说是历史常识题,就是历史小儿科的题也不知道答案了。

“唐朝国祚289年,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老顽固推推眼镜,淡淡地说了一句,“坐。”

裴绫坐下后,教授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厚重的镜片在太阳下反­射­着渗人的光。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教室里所有学生都低下头等待“聆听”接下来一大段长篇大论的教诲。

果然,他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就不知道他们天天说新文化运动,新文化运动的,提倡新道德,反对旧道德,好在哪里?你看吧,十几年过去了,把学生都忽悠傻了。现在学生没尊重科学就算了,反而弄得连老师都不尊重了。这是学生该有的表现吗?”老顽固劈头盖脸就批到裴绫,“你的古代史部分学得很好,但是怎么能骄傲呢?研究社会,研究历史,应该有一种孜孜以求的上进­精­神,怎么能如此轻易就满足?”

老顽固重重地叹了口,又好像自尊心受伤了一样,从学校扯到了风俗,“你们说说,这才过多少年的时间?男生穿得越来越花哨,女生也穿得越来越不三不四。你们要是在古代,男的都被送去当俳优,女的都被送去当红倌!”

老顽固似乎不解气,目光游移到林野的蓝白格子衬衫上,于是把他叫起来,“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简述一下唐朝时期,我国与扶桑的文化交流。”

这个问题说是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想要把这个问题完整地回答出来,不仅要对唐朝时期中国文化相当了解,而且要对当时日本的文化有一定了解。看来老顽固是看不惯林野的现代装束,想要故意为难他。裴绫回头望了林野一眼,对他只有祈祷。

谁知道林野的嘴角钩动一下,似乎带些嘲讽,不过那充满反叛的样子很帅。

他直视着教授的眼睛,仿佛背书一样回答道,“唐朝与扶桑的友好往来和文化交流达到空前繁荣的时期。这时扶桑正处在奴隶制瓦解、封建制确立和巩固的阶段,对唐朝的昌盛极为赞赏,因此向唐朝派遣的使者、留学生和学问僧数量很多。奈良东大寺内正仓院所存放的唐代乐器、屏风、铜镜、大刀等珍贵文物,就有一部分是遣唐使带回去的。为了吸收唐朝的文化成果,扶桑选派了不少留学生来唐学习,他们被分配到长安国子监学习各种专门知识。同时扶桑教会了唐朝更先进的造船技术,更加充分的利用了罗盘。”

答案非常完整,语气灵活生动,与其说是经过­精­心准备的演讲,不如说是信手拈来一段熟稔碎念。林野轻轻鞠了一躬,坐了下来。

老顽固目瞪口呆了三秒钟之后,带头鼓起掌来,顿时教室内掌声再次雷动,甚至比早晨林野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要响亮。

“太完美了,详细而周到。不仅答出了唐朝文化对扶桑文化的影响,而且答出了扶桑文化对唐朝文化的反作用,简直如­精­心整理过的论文一样。”教授在讲台上没把持住,激动地唾沫横飞。

老顽固让林野坐下,对裴绫说道,“你应该多向林同学讨教才对。”

裴绫在座位上谦虚地对老顽固点点头,然后回头对林野小声地埋怨道,“就怪你刚刚打扰我,要不是我也能答出来。”

林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刚刚也在写纸条哦。”

看着林野那种带点坏坏的表情,裴绫一时无语。这个林野,怎么说他好?

裴绫鼓起嘴,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服气,还是因为刚才丢了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不知不觉地脸就红起来。

后半节课,老顽固没有再为难裴绫和林野,而裴绫和林野也乖乖的,不敢再传纸条。

经过一场漫长的鏖战之后,下课铃终于急促地打响。裴绫的肚子不争气地叫着,时钟的指针已经停在午饭时间。

裴绫从提包中取出一张饭票,抬起同,却看到林野站在眼前。他说道,“走吧。”

“去哪?”

裴绫眨眨眼,林野没有解释,只是不由分地拉起裴绫的手,飞快跑出教室。

林野牵着裴绫的手跑在走廊,疾风呼呼地向耳边涌来。裴绫踉踉跄跄地跟着跑在后面,长发随着飘动在风中。

班级的牌子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掠过,世界在跑动中已看不太清,只能偶尔认出一两张躲避林野与裴绫惊慌的脸。

路过哲学系的时候,仲亦儒恰巧从班级走出来。裴绫本来想跟仲亦儒打个招呼,于是拼命地拽着林野的胳膊,让他停下来。谁知林野的手掌好像铁钳一样,任裴绫怎样都掰不开。裴绫的脚步已经不受她自己控制,只好挥挥手向仲亦儒示意一下,便匆匆地在仲亦儒怪异的眼光下划过去,像一颗流星一样。

一直跑了很久,直到把裴绫带进了一个无人小教室中,林野才松开手。裴绫双腿变得软绵绵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这是学校最顶楼的活动教室,平时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很少有人来。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顿时整个屋子都变得亮堂堂,桌上的油漆跳动着金­色­的光辉。

林野拿来墙角的竹竿,把天窗打开。清风顺着天窗吹进屋子,带着些早春的凉爽,然而有阳光洒在肩上,并不觉得寒冷。

裴绫深呼吸一口,接着徐徐吐出来,五脏六腑都舒畅了好多,一种由内而外的幸福悄然酝酿在他身边。

“喜欢这里吗?”林野转身,向裴绫这边看过来。

“喜欢……”裴绫点点头,这里好像糖果屋一样。可是……浪漫能当饭吃吗?裴绫想到午饭,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咕噜噜……

裴绫立刻捂住独自,抬起头来,与林野大眼瞪小眼。

林野绕绕头,说道,“其实我有准备便当的。”他说着,就从暖气旁边拿来一个餐盒。他说道,“我早晨来的时候放上去,现在应该还暖着。”

裴绫见到有吃得,立即忘记了软绵绵的双腿,腾地站起来。林野打开饭盒,鼻子在上方轻轻地嗅了一下,显出很满足的样子。裴绫只看到琳琅满目的寿司饭团都安静地躺在饭盒里,等待被吃掉。

裴绫刚要伸手去拿,突然间“咣当”一声,小教室的门被推开。

仲亦儒从门外冲了进来,推开林野,把裴绫拉到自己身后,饭盒中各式各样的小点心洒了一地。仲亦儒踏在上面,一拳将毫无准备的林野打倒在地。

裴绫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原地。

林野斜着眼睛狠狠地瞅了仲亦儒一眼,抹着嘴角的鲜血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仲亦儒又要上前打出一拳。裴绫恍然回过神,连忙拦在仲亦儒面前,张开双臂把林野挡在身后。

“仲大哥,不要!”

仲亦儒立刻收回拳头,在距离裴绫一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一阵猛烈的拳风从裴绫耳畔袭过,就像冬天打哨儿的寒风一样。

裴绫见到仲亦儒停下来,于是转过头去扶林野。林野从地上爬起来,小牛布偶蓦地从兜里掉出来。林野立刻弯下腰,不顾疼痛地呲着牙,把它捡起来。他掸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宝贝似地揣进口袋里。

仲亦儒认得那只小牛布偶,因为裴绫无时无刻不把它带在身边,甚至连自己原先跟她要过几次,她都不肯给。仲亦儒紧紧地握住手,然后又松开了,似乎没有力气去抓紧什么。他一时间无语,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原先,仲亦儒以为,裴绫的身边没有其他男生,他还有机会。甚至他以为,即使裴绫的身边有了其他的男生,但是凭借着自己与她的交情,他依然有机会。可是谁知道,那个男生一出现,就彻底把裴绫夺走了。

仲亦儒实际上有些不服,他想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裴绫会把自己苦苦索要都得不到的小牛布偶给他?他凭什么?

然而仲亦儒不能问——他不是那种人,裴绫也不是。

小教室死寂,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呼吸都困难。裴绫在林野身旁,抬头望着林野,又转头偷偷地望着仲亦儒。而仲亦儒和林野对视着,他们两人的表情都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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