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32吓哭,吓尿
( 季铭斯一字不漏地把黎邀和胡主任的话听在耳朵里,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震惊慢慢变成疑惑,再慢慢地被一种无以言明的恐惧代替。ww
他看着黎邀,眼神近乎呆滞,语气飘乎而颤抖:“小邀……你说什么……双胞胎、脐带血……什么意思?”
黎邀闭上眼,扭过头不看他。
刘主任见状扶了扶眼镜:“……我去安排脐带血的事,两位……慢聊……”说着就走出了办公室。
季铭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直直地盯着黎邀,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闭眼的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种认命的无奈。
他心跳的节奏顿时平静得像一条笔直的线,强势地掰过她的肩,让她面对自己,深黑的眸子瞪得老大:“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是不是?儿子还是女儿?他/她在哪里?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他/她在哪里,嗯?”
黎邀仍旧闭着眼不答话。
“你说话啊……你快告诉我……他/她在哪里……为什么不说话……”季铭斯摇着她的肩不停追问,语气越来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低吼出来:“你快说啊!”
黎邀像木偶一样站在那里任何他摇晃,额上的刘海因为动作过大而散乱,挡在脸间,直到他停了下来,她才缓缓睁眼,语气死一般沉寂:“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季铭斯身体一僵,眼底血红而以潮湿,恍惚而又难以至信地看着她,声音低弱得只剩下气息:“没……了?”
黎邀再次闭眼,轻轻地点头。
季铭斯整个人瞬间像被抽走了三魂六握魄再被冰封保存起来的尸体,面色呆愣,眼神空洞。
足了足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才使劲地不停地摆头:“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摆着摆着又忽地扣住黎邀:“什么时候?我的孩子什时候没的?怎么就没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季铭斯你冷静一点。”
季铭斯却越发激动,红着眼低吼:“我不要冷静!我的孩子没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不是色色生病,你要瞒我一辈子是不是?你要一个人憋在心里一辈子是不是?”
黎邀别过脸:“已经过去了,你知道又有什么用……”
季铭斯却不依不饶扣住她的肩再次摇了起来:“那是我的孩子,我当然有权利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你凭什么不说,你凭什么一个扛,你以为你三头六臂吗?你把我当什么?你说啊?”
黎邀沉默不语。
却见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敞开,新泽少爷破门而入,瘸着个腿猛地扑向季铭斯,一挥揍了上去:“你这个混蛋,你干什么,放开她,你凭什么这样对她!”
虽然那一拳力度不是很大大,但季铭斯却被揍晕了头,连连后退几步,差点跌到地上。
新泽少爷更是胸膛起伏,脸和脖子都是涨红继续怒吼一通:“你有什么资格凶她、吼她,你要是男人就不会让他们母女流落在外受这么多苦!你知道她当年一个人怀着孩子手又不方便多可怜,多危险,差点没命了吗?”
吼着又要扑季铭斯扑去。
黎邀一把抓住新泽制止:“新泽,住手!不是让你守着色色吗?你来做什么?”
但这一次新泽却完全不听她的号召,甩开她怒吼:“我不来你会告诉我实话吗?我听见了,我什么都听见了,小色妞身体这么差,会得那种病都是他害的!他把你和小色妞害那么惨,你还要护着,还要为他着想吗?”
黎邀再次上前抓住泽新:“新泽够了!别说了!我说了跟他没关系!”
季铭斯却直起身神情呆愣道:“你让他说!”
“说就说!”新泽恨恨地盯着季铭斯:“你知道她当年怀着孩子手又不便,差点一尸三命吗?你知道她拼命把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却死了一个有多伤心吗?她得了产后抑郁症,整天痛不欲生差点抱着小色妞跳楼你知道吗?小色妞动不动就生病,在医院一躺就是十天半个月,她整天呆在床边连眼睛都不合一下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嗯?她们母女饱受折磨煎熬的时候,你却每天搂着不同的女人寻欢作乐、风流快活,这就是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孬种、懦夫,人渣!你有什么资格当小色妞的爸爸,有什么资格让她叫你爹地,有什么资格霸占她们不让他们回去,你究竟凭,什,么?”
季铭斯再踉跄地后退几步,后背噌地一声抵上桌子的边缘,久久不话。
黎邀抚额,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好了新泽,要听的你都听到了,要说的你也说了,现在回病房看着色色,我很快就回去。”
新泽少爷怒瞪:“你还要管这个人渣?”
“算我求你了,你先出去。”
“好!我出去!”
新泽少爷又冲出门外。
黎邀缓了缓,抬步走向季铭斯,还没开口,季铭斯却挥手先道:“让我静一静。”
“季铭斯,你别……”
黎邀伸手要去碰他的肩,也被他躲了开:“别管我,让我静一静。”
说着就起身朝门外走去。
黎邀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季铭斯,你去哪里,我们回病,出来太久,色色会担心的。”
季铭斯愣了愣:“你先回去,我去抽根烟。”扯开她的手大步走了办公室。
整个过程都低垂着头,没有正眼看她一下。
黎邀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只见他在走廊里越走越快,最后拐入洗手间嘭地一声关上门。
紧接着,小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伴着玻璃碎裂和墙面撞击的声音乍然而起。
“嗷嗷嗷嗷……嗷嗷嗷……杀人啦……妈咪救命……妈咪救命……嗷嗷嗷嗷……”
原本等在洗手间外面的中年女人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去推男洗手间的里,却发现被人反锁,怎么也推不开,急得她眼泪花直冒:“宝宝,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里面进去了个疯子,把我儿子关在里面了……救命啊,求求你们求求我儿子……”
黎邀急忙上前向女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朋友在里面,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孩子的,我保证。”
但里面传来的哭声却越发尖锐:“嗷嗷嗷嗷……妈咪呀救救我……好可怕……妈咪救救我……嗷嗷嗷嗷……”
女人更加惶恐:“宝宝……你没事吧……妈咪马上叫人来救你啊……快来人,快救救我儿子……”
随着女人的哭喊,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很快便冲了上来,用工具撬门。
门打开,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站在门口闭着眼睛嚎啕大哭,裤子腿到膝盖处,两腿儿一抖一抖,小jj还在细细地往外流冒着水:“妈咪救命……妈咪救命……”
...
“宝宝你没事吧,快让妈咪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呣子俩抱头大哭。
工作人员想要进门看过究竟,黎邀急忙挡在前面:“不好意思,里面是我朋友,他不是故意吓到孩子的,他刚受了一些刺ji情绪低落,你们让我进他,保证不会再吓到别人……”
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会儿,但是见黎邀满是又祈求,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黎邀松了一口气,走进洗手间并带上门。
再往里走,就见四处都是碎裂的玻璃渣子,而季铭斯瘫坐在洗砚洗下面的地板上,低垂着头,血肉模糊的扣里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顶端处一大截都是灰烬,正上方洁白的墙面上若大一个血团赫赫刺眼。
黎邀沉默了一会儿走了他跟前低声道:“好了,回去吧,色色等着你呢。”
季铭斯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黎邀又站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有挪窝的打算,叹了一口气,干脆在他旁边一同坐下,把他手里的烟头拿过来,含在嘴里重重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团烟雾:“是个男孩儿,比色色先出生2分零4秒,是色色的哥哥……两个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时都很虚弱,但相比之下,他的情况比色色还要好一些,他四斤零六辆,而色色三斤都不到,只是没想到色色留下来了,他却……”
黎邀又吸了一口烟,并抖掉烟灰接着道:“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说,如果你是,你也会同样瞒着我对不对?”
见季铭斯没反应,她又道:“新泽是个好孩,我情绪低落那会儿他才十一二岁,但他直守着我……我本来想离开龙家的,总不能在龙在呆一辈子,一直欠他们是吧,但是色色那个时候身子太弱,需要的医药费太多,我一个人承担不了,新泽的爸爸就跟我提了一笔交易,他说他得了绝症活不了两年,新泽还小,不能接手龙氏,我让以他妻子的名义打理龙氏,直到新泽长大,顺利交给他,作为条件,他为色色承担一切医疗费用,并给她龙家孩子的身份……”
顿了顿她怅然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觉得只要能让色色活下去,我什么都能答应,并且他还救了我和色色,对我们有恩,于是我答应了他的条件,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却逼我用色色的健康发誓,如果我对龙氏有任何私心或是任何疏忽害得龙氏经营不善,那色色就会……”
V033叫你耍酒疯!
( “如果我对龙氏有任何私心或是任何疏忽害得龙氏经营不善,那色色就会……”
说到这里,一直像流浪汉一样坐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季铭斯终于猛地抬头不可思异地看着她,可是没等她看到他的脸,他又很快垂了下去。
黎邀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半晌,继续道:“龙在天说,他是一个商人,不会相信任何人,在他眼里只有交易和利益,只有让我拿亲生女儿的性命作担保,他才会相信我不会把龙氏据为已有。我怎么可以发这种毒誓!我可以为龙氏死守一辈子,照顾新泽一辈子,不图一分一利,但绝对不能拿色色的健康做赌注对不对?但龙在天不信,他说如果我不答应他的条件,他就马上中断色色的治疗,色色很快就会死掉……我没有选择对不对?发了那样的毒誓,我只能死心踏地好好打理龙氏,直到交到新泽手里对不对?”
黎邀盯着季铭斯的发顶,像是在等他的回应,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发出任何声声音,
黎邀垂了垂眼,把吸完的烟头按在地板上灭掉,又道:“这个秘密连新泽连都不知道,我一个人藏了五年,现在终于一口气说出来了,你是季铭斯,你是色色的爸爸,你必须支持我,帮我,不能让我一个人太累知道吗?……好了,别坐了,快起来,色色等你回去呢。”
说着,便站了起来,而季铭斯仍站坐在地上,全身僵硬连指头也没动一下。
黎邀叹气:“你要是喜欢坐在这里吓小孩儿,那就一直坐下去吧!我去照顾色色,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抱着她跳楼……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一个……”
说到最后声音哽在喉咙里完全发不出来,也不知道季铭斯听到没。不等他反应,她就转身朝门外走,可没走两步,就突地有人从后面扑上来把她紧紧圈住。
他把她牢牢锁在怀里,两条手臂像铁笼一样大力、刚硬,下巴埋在她的肩上,嘴里不停地顺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声音模糊而又颤抖,语气里全是祈求。
黎邀被勒得快不能呼吸,而脖子也被一滴又滴冰凉的液体湿得不行。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他像复读机一样,反复重复这两个字。
黎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就振作起来,好好陪在色色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治好她,不要像个罪人躲在这城连头也不敢抬。”
“好……好……好……”他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你是有错,我也有,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们都对不起色色……所以一定要加倍地疼她,对她好知道吗?”
“知道……知道……”他又点头。ww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去,先去把手包扎一下,再打电话给刘助理给你送套干净的衣服来,色色喜欢帅哥,你这件衣服又红又绿会吓到她。”
“好。”
“我去外面等你,你清洗一下再出来吧。”
“好。”
季铭斯渐渐把手松开,黎邀抬步走了出去。
两分钟之后,季铭斯开门走了出来,虽然脸色还是有点白,眼底有点红,发梢上还吊着两滴水珠,但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两人对视一眼,黎邀淡淡道:“去医务室吧。”
季铭斯点头,跟在她身后。
护士小姐,一见来人是在boss,先是震惊,再是木愣,最后又在黎邀的提醒下乖乖处理伤口。
黎邀乘机在门外给刘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衣服送到医院。
刚挂了电话,打算往回走,就见走廊的另一头,白玫玖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搀扶下慢慢走来。
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白玫玖脸上血色全无,连嘴唇也是惨白的,而那个搀扶着他的男人竟是企图绑走他们的然是顾三。
白玫玖怎么了?
为什么会和顾三在一块儿?
薄焰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子里打转,直到白玫玖越走越近,哪怕虚弱得额头上的冷汗像豆子一样大,还不忘冲她扯起嘴角笑道:“哟,这不是黑莲花吗?这么巧,哪儿都能遇上你。”
顾三殷切地扶着她,一脸担忧:“能走吗?要不还是我抱你吧。”
白玫玖摆手:“哪有那么娇弱,不用,不用。”
黎邀皱了皱眉:“脸色这么差,没事吧?”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白玫玖又一笑:“什么眼神,我能吃能睡,能走能跳,能有多大事儿?”
“那你来医院做什么?薄焰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白玫玖再笑:“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跟他穿了连体裤似的,他是他,我是我,没事儿干嘛老绑一块儿。”
黎邀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电梯门开,薄焰人未至而声先道:“白玫玖!”
怒吼一声就冲出电梯,直直地盯着她的肚子:“你来医院做什么?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白玫玖厌恶地翻了个白眼:“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掉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玫玖毫不畏惧地盯着他一字一顿:“我说,我把你的种从肚子里拿掉了。”
薄焰顿时五官都膨胀开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你竟然就这么把我的孩子杀了,你tm良心被吃了是不是?”
白玫玖冷嗤:“我没心没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现在才来讨伐我你不觉得晚吗?要生儿子找别人吧,全天下女人多的是,又何必非要赖着我!”
薄焰深吸了几口气沉声道:“跟我回去,不管你生不生孩子,跟我回去再说。”
白玫玖却顺势挽起顾三的手:“谁要跟你回去,没有孩子,咱俩就没半毛钱关系,以后乔归桥路归路,井水不范河水。”
薄焰瞪上眼怒吼:“我说!跟我回去听到没!”
吼着就要伸手去抓她,却被顾三拦了下来:“薄天王不要激动,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愿意跟你回去,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薄焰眯眼:“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管,让开!”
白玫玖把头靠在顾三肩膀上亲昵道:“谁说跟他没关系,他是我男朋友,他有权利保护我不被不相干的人骚扰。”
顾三淡笑:“是的,麻烦薄天王让一让,我女朋友现在身体很虚弱,我要带她回家休息。”
薄焰咬牙齿:“白玫玖,你以为你随便找个男人来充数,我就会相信你?”
白玫玖冷笑出声:“呵,谁说我随便找的,我们六年前就认识了,我跟他六年的感情比跟你短短几个月深厚多了,别自做多情……还是不信?”
顿了顿她又冲顾三递了个眼色道:“来,你来跟他说说。”
...
顾三轻轻一笑,凑到薄焰耳边小声道:“知道她背上那道疤怎么来的吗?不知道吧……我知道。”
薄焰一愣,整个人都陷入虚无状态。
“我们走吧……”顾三笑着扶起白玫玖。
白玫玖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走。
黎邀一直旁观,虽然眼前的状况不是很了解,但是看看薄焰失神的模样,再看白玫玖和顾三已经快进电梯,又急忙追上去挡在前面:“白玫玖,你冷静一点,就算你气薄焰,也要跟他走,他不是好人,他前一阵子差点绑架我们,你知道吗?”
白玫玖望了顾三一眼淡淡道:“你不都说差点,不就是没绑上吗,再说就要绑,他要绑的是你,又不是我,关我什么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黎邀顿时无语。
顾三却又笑了笑道:“龙太太真会开玩笑,我只是想请你们做客,是你们太紧张了。”
黎邀冷言:“你请人做客的方式未免也太特别了,需要用枪杆子押着我们吗?”
“那是我手下不懂事,龙太太大人大量,就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吧。”
白玫玖不耐烦了:“黑莲花你快让开,别档道,医院的消毒水味闻着就让人恶心,我要回出去了。”
“白玫玖!”
白玫玖一声不坑和顾三走入电梯下线下降。
黎邀无力地多说什么,回头见薄焰还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绿色的筋脉赫赫刺眼。
她上前小声道:“薄焰,你没事吧?”
薄焰的手渐渐松了开来,面无表情地摇头:“没事。”
黎邀忍不住又问:“你们怎么会闹成这样……”
当初费了那么大劲才留下来的孩子,到最后竟然还是……
黎邀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已经不知道用话去安慰他,而就在这时,季铭斯右手裹得像白纱球寻了过来:“小邀……”
话音刚落,薄焰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猛地朝季铭斯扑去,一拳揍了上去,嘶吼:“都是你这个疯子害的!”
季铭斯被这么一揍整个人都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反应过来,薄焰又揍了过去,一连好几拳,硬是把他揍到地上,还整个人骑了上去:“叫你tm多嘴!叫你tm耍酒疯!害得老子老婆儿子都没了!你这个败类,人渣,老子今天就解决了你!”
V034不准打脸! 刃上舞
( “薄焰,你快住手,你干什么!”
黎邀吓得面容失色,完全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又打上了。
哦不,准确说来,这一场打斗,局势完全一边倒。
薄焰眉毛龇飞,就跟杀红了眼似的,完全停不下来:“疯子!神经病!让你乱说!让你说!陪我儿子……”
而季铭斯在薄焰连环拳的攻击之下几乎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他双手抱头,把本就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脸蛋儿死死护着。
“别打了!薄焰,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了什么?”黎邀吃力地拉他,可她一只手力量有限,完全拿薄焰一点只法也没有。
“黎邀你让开!我今天要揍死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昨晚把当年的事说出来,白玫玖了不会跟我翻脸,都是他害的!”
薄焰反手一挥,就把黎邀挥出了几步之外,继续往季铭斯身上凑。
季铭斯越是抱着头,他就越想把他的头揍得西啪烂,掰开他的手就要往脸上揍。
岂料一直沙袋似的任由他一拳一拳揍的季铭斯却又突地握住他的拳头:“不准打脸!”
“你tm还要脸?!”薄焰气得脑冲血,更加大力地挥他脸上挥。
季铭斯干脆一把将他推开,翻身而起:“叫你不谁打你还打!”
“老子就要打,老子就要把你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出!”
薄焰吼着又有冲向季铭斯,却又被几名赶来的工作人员牢牢抓住。
“放开我!老子要宰了他!”薄焰使劝挣扎。
刘助理也拿着季铭斯的衣服正好赶来,看着自家老板一身凌乱,再看薄天王简直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得张了张嘴:“老板,您……没事吧,需要我报警吗。”
黎邀急忙挡在薄焰跟前:“别,季铭斯,你先去换衣服,再去病房看色色,这里交给我。”
季铭斯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放开我!老子要宰了他!”薄焰盯着季铭斯的背影使劲挣扎。
“你们放开他!”黎邀对工作人员道。
薄焰得了自由又想朝季铭斯追去,却被黎邀档住:“对不起,对不起……薄焰,白玫玖的事都是我的错,他是被我气到了才去喝酒的……是我对不起你。”
薄焰莫名奇妙地瞪她:“黎邀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竟然还要替那个疯子顶罪?”
黎邀眼眶通红:“没,我很正常,你有什么气就出在我身上吧,他已经够难受的了……”
“难受什么!他就一个疯子还知道难受?!”
“他已经知道孩子没了的事……”
“……”
薄焰哑然,愣了愣又道:“早该让那个混蛋他知道……搞不懂你护着他干什么!”
黎邀沉默了一会,严肃道:“对不起,白玫玖和孩子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薄焰罢手:“算了……别说了……你说得对,隐瞒是不会好下场的……那个女人这么轻易就拿掉孩子还跟别的男人跑,tm压根没就有心!”
“她个性强,气头上的话不能当真。”
薄焰摇头:“黎邀你不懂,那个女人薄情寡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动不动就为那个劈腿的初恋失魂落魄我忍了,现在又冒出一个顾三……或许在她心里,任何一个男人都比我重要,我tm就是一根草!”
黎邀:“或许他跟顾三只是认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薄焰再次摇头,恨恨道:“不,他们绝对不只认识那么简单!你知道她背上有道疤吗?”
黎邀皱眉头不语,但眼前却浮现了六年前的那个幽黑的夜晚:白玫玖一个劲地在她有门前猛敲,威胁她收留她,不然就把他父亲在外面有私生女的事说出去。黎邀无奈只得放她进门,才发现她披头散发,衣着褴褛,手脚上一圈一圈被捆绑的淤痕和破裂的衣缝里露出的痕迹鲜红刺眼,而相比这些,更刺眼的是她后背上,一道巴掌长的伤口还在往外流着血……
那是她见过的白玫玖这辈子最狼狈的样子,没有之一。
当然,她也答应过白玫玖,这辈子也不会说出去。
薄焰见她无语,径自笑了笑嘲讽道:“呵……老子不只一次问她一那道疤怎么来的,她一个字也不说,我以为那是她的隐私,她不说我也不逼她,可现在才知道,她不是不说,只是不愿意对我说,别的男人他还是很开放的……”
“你有没有想过,她跟你一样,不说也是有苦衷。ww”
薄焰冷笑:“呵,苦衷,她的苦衷就是践踏我,不管我怎么对她,tm就是一块扶不热的石头含不化不冰!……好了,别担她了,小色妞是不是又病了,情况怎么样?”
黎邀吐气:“不好,急性白血病……”
“什么!”薄焰惊愕:“哪间病房,快带我去!”
——
刘助理笔直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对着镜子把原本全是灰尘的衬衣脱掉,露出好几个红团的上身,再把干净的衬衣套上,一丝不苟地扣扣子,整个过程都木着脸,一个表情也没有,连眼神都是空洞的,就像一个机器照着程序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板这么大方,他以为把薄天王送去警察局溜一圈是最轻的报答,没想到,人家老板一声不吭一点都不计较,大方得差点跌破他的狗眼。
想到这里,刘助理不由自主地扶了扶眼镜,再看季铭斯已经穿戴整齐,除了嘴角的淤青有点碍眼之外完全可以用高大上三个字来形容,要不是知道他早就在黎小姐这棵树上吊死了,还以为他打扮得像孔雀儿,又要花枝招展去勾搭女人呢!
其实刘助理一直觉得他家老板哪怕不是什么富二代富三代,光靠着他那张脸一样能发财致富,富甲一方。
当然,这话,精明如刘助理,只会憋在里烂一辈子,打碎牙,他也不会说出来。
季铭斯瞟了刘助理一眼淡淡道:“对了,海盗船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委托e国的造船公司,正在赶在,相信不出两个月就能完工。”
“那么久?”
“老板,船的造型独特,再加上是大型的,两个月已经很快了。”
季铭斯默了默:“以后公司的事交给老三全全负责,你跟我最久,我最信得过你,你好好辅佐他。”
“知道了老板……”刘助理低头,鼻子没来由地酸酸的。
不就是安排工作嘛,怎么感觉像在搞诀别或是立遗嘱似的。
季铭斯抬步朝外走,刚走两步他又突然回头,正好与紧跟在后的刘助理撞上。
刘助理惶恐万分,心道:完了!这下要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哪知季铭斯开口却道:“给我查件事,不管用什么办法,找什么人,一定要给我查出来!”
——
季铭斯衣冠 ...
(楚楚回到病房,发现又多了好几个人,不仅自家老母和老三来了,连把他打得关死的薄焰也守在床边,还跟他的宝贝女儿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天王叔叔,怎么你的脸上跟我爹地的一样,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你也跟别人打架了吗?”
薄焰扯了扯嘴角笑得自然流利:“小美人儿,这不叫打架,叫切磋知道吗,男人之间的较量。”
“哦?”小色姑娘眨眼,怀疑地看着她:“天王叔叔该不会跟我爹打架吧,他脸上比你还惨呢,他是不是输给你了?”
“咳……这个嘛……”
薄焰一脸尴尬,一时没答上话,小色姑娘以经望向门外望,满脸欢喜:“爹地你回来啦,人家等你等好久哦……”
季铭斯抬步走进病房间直到小色姑娘床边坐下,抬起她一只软软的,嫩嫩的小手捏在手里,微笑:“对不起宝贝,让你待久了,爹地临时有事耽误了一会儿,以后一直守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小色姑娘摇头:“不好,爹地还有工作要忙的呀不能一直守着我,爹地……你跟天王叔叔打架了吗?你们和好好不好,我好喜欢天王叔叔的,不能不理他,不能不跟他说话,我以前是想要海盗船才骗你的……”
季铭斯连连点头:“好,好,爹地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小色姑娘又看向薄焰:“天王叔叔,你也不跟我爹地生气了好不好,我爹地虽然看起来吓人,但他是好人,他不会害人的。”
薄焰:“……”
再次扯了扯嘴角:“咱家小美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天王叔叔都听你的好不好。”
小色姑娘高兴得一个劲点头:“和好要握手的,你们也要握……”
季铭斯默默地伸出手,先是右手,伸出一点点才想起裹着纱布,又急忙缩回去,换左手,薄焰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极不情愿地伸出手与他交握。
“哦……和好了,你们以后不可以打架了知道吗打架是不对的……”
季铭斯点头。
薄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放在身后使劲搓了搓笑道:“小美儿,叔叔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小色姑娘挥手:“嗯,天王叔叔再见。”
“小美儿再见。”
薄焰转身又对小声道:“我先走了,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黎邀点头:“路上小心,你也……别太难过。”
薄焰转身又对季夫人道:“阿姨我先回去了,再见。”
季夫人挥手:“小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大好,改天到阿姨家,阿姨你给炖点补品补补啊。”
“谢谢阿姨,一定会的……”薄焰笑了笑转身走出病房间。
季夫人挥完手又拉住黎邀一脸担心地问:“小邀,色色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发烧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病,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黎邀顿了顿微笑:“季夫人别担心,感冒发烧,很快就能出院。”
季铭斯和新泽同时看向她,很快又把目光错开。
季夫人一脸心疼地把季铭斯挤到一边:“让开,一把年纪还跟人打架,丢不丢……哎呦,我的小乖乖,你怎么好好的就感冒了呀,快点好起来好不好,奶奶要跟你一起做减肥操呢。”
小色姑娘点头:“奶奶乖,奶奶不要担心啊,色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咦,爷爷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呀……”
季铭斯和黎邀同时对望一眼。
“妈,爸什么时候来的?”季铭斯忍不住问。
季夫人不高兴地鼓脸:“哼!这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老头儿,别理他,明明自己把胡子剔光了,怕被外人笑话还弄假的贴上去才肯出门,现在好了,丢人,胡子一边走一边掉,还要跑去洗手间整理,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肯定是被马桶里淹死了!”
季铭斯皱眉,想了想道:“老三,你去洗手间找找,看老爸在不在。”
“嗯。”季三少点头。
季夫人又不高兴了:“找什么找,难道还怕他走丢不成,走丢了也是他没用!小乖乖,以后不要理这个没用的老头儿了知道吗,只跟奶奶一个人玩啊……”
结果季三少前脚出门,季老爷子后脚就走了进来,鼻子下面光溜溜的,一根假胡子也没有看到。
季夫人鄙视地笑:“咦?你的胡子呢怎么不见了?你不是不贴胡子不出门吗,现在怎么还有脸见人了?”
“对啊对啊,爷爷,你不是说只在家里不长胡子,外面都要长吗,怎么又把胡子剔了呀?”
季老爷子被这祖孙俩鄙视了好一会儿才眯眼笑道:“乖丫头,爷爷想通了,不管家里还只外面都不长胡子了,怎么样,爷爷是不是年轻多了,帅气多了,喜欢不喜欢?”
小色姑娘哈巴地点头:“嗯嗯,喜欢喜欢,爷爷最帅了。”
“那让爷爷亲一下好不好。”
“只亲一下哦……”
“好,只亲一下哦……”
“你这死老头儿,又跟我抢孙女儿是不是!”
——
除了电视上之外,黎邀还是第二次见季家老爷子本人。
第一次是在季二少的婚礼,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第二次,就是现在。
而他此刻的状态,除了少一条胡子之外,气场也和电视里那个庄重严肃的老头儿大相径庭。
黎邀沉思了一会儿走到一脸紧绷的新泽少爷跟前:“新泽,腿上的伤没事吧,有没有裂线?要不要让医生给你看看?”
新泽摇头:“没有,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