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的，还是由我带领索溪和玉泉两寨的弟兄打头阵吧。”达尔猫着腰走到波日特跟前：“索溪寨主，我们走。”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波日特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后：“到了这个时候，就别争了！”见达尔不再坚持，波日特接着说道：“出去后，一场恶战是免不了的。索溪寨主，出口前的那条山涧通向何处？”

“直接通向山外，到快要出山的时候被蜈蚣岭前伸的一道绝壁所阻。”索溪寨主仔细解释着：“如果幸运的话，我们可以顺着这条山涧悄悄潜行到进入九岭十三寨的第一道山口前，然后翻出山涧，越过一小片与进山官道相连的灌木丛，出其不意地冲出去。”

“这倒是一个办法。”波日特点着头：“就照索溪寨主刚才说的行动。达尔执事，出了暗道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带领青城、桂平、独秀三寨的弟兄冲出九岭十三寨。出了九岭十三寨后，你们……你们直接前往紫蝶幽谷去找武圣人西蒙先生，我想他……他会收留你们的。今后光复九岭十三寨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大当家的！”达尔喊了一声，本想再说点什么，但哽咽了好几下后，他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我们一定能安全地冲出去！”

“但愿吧。”波日特说着，把脸转向玉泉和索溪两位寨主：“转告大家，出暗道后动作要轻，行动要隐蔽，一旦被敌人发现，我们立刻发起进攻。能不能冲出九岭十三寨，关键就看我们能不能在第一时间杀出一条血路。走吧。”说完话后，他第一个走出暗道。

已是黎明时分，要不是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就是暗道出口前的那条山涧里的荆棘长得再生机勃勃，也无法藏住波日特身后这大队人马的行踪。山涧里的荆棘大概是由于久无另类的­骚­扰，长得异常茂盛，幸好这是在春天，是在生命轮回的初期，荆棘上的刺虽然长得很长，但软软的，扎在身上并不觉得疼痛，只是有点儿痒痒的。

借着雾气的掩护，波日特他们在山涧中缓慢潜行着。他们与进攻九岭十三寨的敌人只隔着一小片灌木丛，敌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他们在路上幌来幌去的影子，就在他们的耳里，在他们的眼里。“谁！”突然间，路上幌动的影子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波日特和他身后的那一大队人马本能地停了下来，将身子紧紧地贴在山涧的涧壁上。“我们被他发现了？”玉泉寨主将嘴贴到波日特耳边，悄悄问着：“要不要立即发起进攻？”

“嘘——”波日特单指压­唇­，制止着玉泉寨主说话：“先看一看，说不定他这是在放空炮。”

果然不出波日特所料，那个一惊一咋的家伙就是在放空炮。“怎么回事？”这一声空炮使一个影子快速地向发空炮的家伙靠了过来：“发现了什么！”

“没有。”那个家伙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似的。

“那你——”靠过来的影子显然是在埋怨那个家伙。

“我这是在打草惊蛇。”那个家伙解释着：“说不定找到几个漏网之鱼哩！”

“算了吧！自作聪明。”那个靠过来的影子又回到原处。

虚惊一场。波日特长长地出了口气后，小声地对玉泉寨主说了一声：“继续前进。”

波日特他们继续前进着，他们的腰压得更低，步子迈得更轻，眼看着就要快到出山的山口了，突然之间，他们最怕也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谁！”

这一次不仅是玉泉寨主，就连其他人都仿佛有了经验似的，把身子贴在了涧壁上。“又在放空炮。”玉泉寨主轻声说着，从他说话的语气中看得出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时的那种紧张。

“做好战斗准备！”波日特小声命令着。

“谁！出来！”那个声音又喊了一声后，朝山涧走来，走到一半处，他又退了回去。就在波日特他们把提吊着的心放回原处时，一声响哨冲天而起，随之在空中炸出一朵五彩飞花。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波日特大吃一惊，知道再躲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于是大声喊道：“弟兄们，杀！”说着，他第一个杀出山涧，手起手落，一棍砸在了那个刚退回到官道上的敌人的脑袋上。

“玉泉、索溪寨主，你们带领玉泉、索溪寨的弟兄负责断后！”波日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最要命的就是时间：“达尔执事，你带领青城、桂平、独秀三寨的弟兄以最快的速度杀出山口，不要恋战。”

一阵冲杀之后，达尔执事带领着青城、桂平、独秀三寨的弟兄冲出了山口，波日特和玉泉、索溪两寨的弟兄也来到了山口前。天越来越亮，敌人是越杀越多，波日特知道自己和玉泉、索溪两寨的弟兄再也没有撤出战斗的可能，如果不发生奇迹，他们最后的命运就是战死沙场。“好！”波日特突然大声喊道：“弟兄们，杀身成仁的时候到了！为了给达尔执事他们赢得更多的时间，我们一定要堵死这个山口，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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