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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恩怨两分明

睁眼看去,只见常明和公孙成,正在指指点点,低声交谈。

江晓峰顺着常明的手指望去,只见三条人影,正对着古柏方向行了过来。

因为相距过远,无法看得清楚那些人的形貌,但目光下,隐隐可见那三人佩带着兵刃。

只听公孙成道:“这是第三批吧!

常明道:不错,他们似是编组的很有规律,每一批三个人。“公孙成笑道:“今日够那蓝福忙的了,方圆二十里大概要被他们搜查个天翻地覆。”

常明道:“蓝天义千虑一失,他选择这样一荒凉的所在,筑建砖一座在院,虽然十分隐密,但这四周都是荒草,随便在那里藏上一个人,够他们找的了。”

公孙成笑道:“如若是蓝福主持这次搜查,必然会放火烧去这十里方圆的野草。”

常明道:“如若蓝天义主持这次搜查呢?”

公孙成道:“如是蓝天义亲自主持那就很难说了,唉!这是一次考验,如若是蓝天义不放火烧去这数十里的野草……”

话未说完,突见人影一闪,上岗下草丛中,突然跃飞出一个人来。这一着大大的出了三人意料之外,公孙成顿然住口。

江晓峰授目望去,只见那太白髯飘花,身着长衫,正是老管家蓝福。

公孙成暗暗吁一口气,付道:好利害的脚­色­。无声无息找到了这里。

只见益擅目光转动,四顾了二眼之后,目光落到那株高大的巨柏之上。

公孙成突然用极低微的声音说道:“江世兄,你能够动手么?”

江晓峰点点头,道:晚辈勉强可以。“

常明摇摇头,低声道:“他伤势未愈不能和人动手。”

公孙光点点头,不再说话。

但见蓝福举手一语,道:“你们上来吧!”

随着蓝福招动的手势,两条人影,飞燕一般跃上了上岗。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那跃上上岗之人,正是血手门的高文超和千手仙姬祝小凤。

蓝福望着那高大的古柏,道:“高世兄,你爬树的本领如何?”

高文超道:“老前辈可是怀疑到那株古柏之上有人生?”

蓝福道:“老夫早就该发觉这株古柏了,登上古柏,可见方圆四十余里之内的景物,如是有人在树上……”

祝小凤接道:“老管家说的……”

蓝冷哼一声,接道:“祝姑娘,你已是本教中的人,对老夫还是如此称呼么?”

祝小凤呆了一呆,道:“总护法教训的是。贱妾叫顺了……”

诸福冷冷接道:“那就罚你爬上那株高大的古柏之上查一下。

蓝福说话的声音甚大,江晓峰等都听得清清楚楚。

常明轻轻的一扯那公孙成的衣角,低声说道:“老前辈如若他们要上这株古柏,咱们是否要动手呢!

公孙成心暗暗盘算道:蓝福带了两人,我方也是三人,如若是一对一的动手,我们就算不能胜得对方,但至少可以脱身逃走,但如今江晓峰伤势未愈,我方只有两人,和对方三人动手,先天上已经吃了大亏……“心中念转,低声说道:”如是今日局面,非要动手不可,出手一击,必要使对方一人,完全失去迎战抗拒之能才成,但此乃下下之策,非必要时不可动手。

常明微微一笑,道:“好!第一次自老前辈出手,晚辈等候吩咐就是。

公孙成点点头,不再答话。

只见千手仙姬祝小凤缓步行到古柏下,拾头望望那距地十余支的高大树­干­,缓缓说道:

“总护法,这古柏高近二十丈。就算是天下第一等的轻功,也无法飞上树去。”。

蓝福和高文超,快步行了过来。抬头打量那巨柏一眼,蓝福冷笑一声道:“不错,这株巨捶够高,天下第一等的轻功,也无法飞跃而上,不过,他们可以爬上去阿!”

祝小凤道:总护法,可是要属下爬上去么?“蓝福道:“就算这株巨柏之上没有敌人,老夫也要在这株巨柏上,设下一座了望台哨,身居其上,可见方圆十里内所有的敌人,好所在啊!好地方!可惜,老人过去竟未能发觉。”

江晓峰听得暗暗叹道:这蓝福平日里装得老朽昏庸但临事却是­精­明无比。

但闻祝小凤叹一口气,道:“属下是女儿之身,这高大的古柏,既非轻功所能跃登,要凭爬树的本领爬上去,那实非属下所长,还望总护法赐予谅解。”

蓝福皱皱眉头,道:“高世兄会爬树么?”

南文超道:“区区幼时,家教甚严,很少在外面野过,这爬树一道,实非所长。”

篮福一捋前胸白髯,道:老夫已白发苍苍,总不能叫老夫爬吧?“常明心中暗自言道:他们个个自持身份,看来这树是爬不成了。

但闻高文超道:“总护法如若觉着那江晓峰藏身于大树上,晚辈倒有一策。”

游相道:“愿闻高论?”

高文超过:“咱们用兵刃把这株巨柏砍倒。”

蓝福摇摇头,道:“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祝小凤接道:“就属下所见,那江晓峰的潇洒文秀,也不似擅长爬树的人物。”

蓝福点点头,道:“好吧!回头咱们再带人来,在这株巨柏上,设下一座哨台,再放几只信鸽,就可以监视方圆十里之内的人物行动了。”

言罢,举步向前行去。

三人去势甚快,片刻工夫,已走的踪影不见。

公孙成目睹三人的背影消失之后,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人听到了么?’”

常明点点头道:“听到了。”

公孙成道:“这是很大的教训,不能当机立断,只因他心有贪念。”

常明笑道:“晚辈明白。”

江晓峰却不明所以,微微一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公孙成道:“那蓝福追寻至此,发觉这株古柏上,很可能是阁下藏身之地,他的判断正确,是证有过人的才智,但他不该心存贪念,他们既不愿爬树又舍不得把这栋巨柏砍倒,因为他一心想在这株巨柏上建立一座哨台,致使判断动摇,所谓一念之差,给了咱们一个很大的机会…”

常明接造:“这还是公孙叔叔才智胜过蓝福,才使他一错再错。”

公孙成微微一笑:“你什么都明白,说说看他失误何在!”

常明道:“公孙叔叔临危不乱,先行遗走了家师、天灯和尚师伯和王大侠,已减少了冲突的可能,照晚辈的想法,如若他们三位中,有一个人在此,刚才蓝福下达爬树之命时,恐已引起冲突了……”

公孙成点点头,道:“还有么?”

常明道:“公孙叔叔一把火烧去了所有的痕迹,使他无法查出咱们遗留的蛛丝马迹,也使游福认为咱们已走,也是引他们误人歧途之因,使蓝福一心只想到追查江兄。”

公孙成道:“这古柏之高,非轻功所能跃登,又认为江兄不会爬树,如是知晓你小要饭时也在此,那就大不相同了。

常明道:“说来。我真要感谢一个人。

公孙成道:“什么人?

常明道:“蓝家凤姑娘。

江晓峰奇道:“感谢她什么?

常明道:“她未把见着小要饭的事,告诉蓝福。

江晓峰道:“这很重要么?

常明道:“错,如果那蓝福知道小要饭的和你在一起,必然要接查这株古柏不可了。

公孙成道:“咱们虽逃过了他们这次搜查,但这古柏已。非久居之地,咱们先得找个容身之地,使得江世兄把伤势养好。”

语声一顿,目光转注在江晓峰的脸上,接道:“江世兄的伤势,大约几时可以好?

江晓峰道:“照那高文超的说法,大约还要一两天的时间。

公孙成道:“那很好,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养息伤势。

等作完全复元之后,咱们再设法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常明道:“小要饭的和那蓝家风订好之约,是否还要去呢?

公孙成沉吟了一阵,道:“当时情形,我不太了然,你觉着是否该上呢了”

常道:“小要饭的觉着这是一柱很重大的事情,蓝家凤已和我约好了,由她单身赴约,但她却未限制小要饭的一个人去。”

公孙成道:“为什么呢?”

常明微微一笑,道:“蓝家风虽然有钱,但一万两银子,并非是小数目,她不疯不傻,为什么要拿一万两银子,买半只烤熟的野兔?就凭我小要饭的这副德行,一两银子她也不­干­啊!”

公孙话有所悟的望了江晓峰一眼,微微一笑,道:“你们约好什么时候见面?”

常明道:“后天中午时分,在那座祖师庙中。

公孙成道:“好,论心机,你小要饭的不在公孙叔叔之下,你觉着应该去,那就去吧!

常明微微一笑,道:“你老夸奖了,小要饭没着,你老人家也该去一趟。

公孙成微微一怔,道:“我也要去么?”

常明道:“你老人家先躲在神禀之下,小要饭的和她斗咀蓝家凤虽然慧黠,但她终是小女孩,小要饭的自信,日以激地说出一些隐秘,你老人家也许能够听出一点子蛛丝马迹来。

公孙成道:“江湖上争传玉燕子蓝家凤之美。我却始终没有见过…”

常明道:“不妨去见识一下,江东第一娇,那是名不传,小要饭的行南走北,阅人多矣!确也未见过蓝家风那样的美人。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转到江晓峰的脸上,接道:“江兄,也要同往一行?

江晓峰道:“唉!我想在下不去了。

常明道:“不成,江兄不去,小要饭的再有三头六臂,也是要不开了。

江晓峰道:“在下自知口不善言,去亦无法帮助常见。

常明道:不用你说话,只要你在场,那就行了。

江晓峰道:“好吧!常兄觉着去了有益,兄弟自是不推托。”

常明微微一笑道:“江兄的用处可大了。

三人计议停当。离开古柏,找了一处僻静所在,让江晓峰调息养伤。

常明不仅会吃,而且善于烹饪,不论瓜果野味,经他烧烤后,无不香脆可口。

日夜匆匆而过,第二天一早常明就请公孙成先走了一步。

将近中午比常明独自转来,并带回了食物,先让江晓旗峰饱餐一顿,一起动身赶往祖师肩。

那是个很小的庙宇,总共只有一座大殿,积尘满地,殊同处处,至少有一年没有人进过香火了。

常明先在四局查看了一阵,不见有何埋伏,才带着江晓峰行人队中。

蓝家风早已在庙中等候。江晓峰转目看去,只见那蓝家凤装着一身玄­色­丽装,外罩玄­色­披风,立巾包发,中级明珠,玉辆全镇的剑把,透出被风之外,娇媚中别有一种刚健之气。

蓝家凤似是已等的不耐,冷笑一声,道:“小化子,现在什么时刻。”

常明道:“午时未过,我们约订午时,个叫化准时而来。”

蓝家风抬头看看天­色­,果然还未过午时,冷笑一声,道:“我的指环呢?”

常明道:“带在身上,姑娘的银票呢?”

蓝家风道:“交出指环,我自会给你银票。”

常明摇摇头,遣:“不行,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江晓峰目光转轨,扫掠了蓝家凤一眼,只见她全神贯注在常明的身上,似是根本未发觉自己也在大殿之中,一脸不察暗暗一叹,转过身子,悄然退出大殿。

他转过身子后,蓝家风两道清泪的目光,立时投到江晓峰的后背之上,瞧着他步出商外。

一只待江晓峰转过门角消失,蓝家凤才收回目光,缓缓取出一张万两银票,向常明一扬道:“银票在此。你拿去瞧过吧!”

常明接过银票,仔细瞧了一阵,也取出指环,送了过去。

大约是蓝家凤觉着了常明手胜,不肯伸手去接,向后援退了两步,道:“丢过来。”

常明右手一抬,抡出指环,微微一笑,道:“蓝姑娘可是觉着在下的手脏么?”

蓝家民接过指环,冷冷说道:“你讹了我一万两银子去,也该换换行头了。”

常明仰天打个哈哈,道:“姑娘瞧我满手油污,不登大雅,但我心地却是明净晶法,纤尘不染,你玉燕子笑美若娇花,但论心胸光明磊落却未必强过我小要饭的。”

蓝家风娇美绝伦,绝光四­射­,任何男人见了她,无不惊其为天人,但得玉人顾,无不大感荣幸。从未有人这般当的数说过她,不禁听得一惊道:“你骂我?”

常明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不过说的实话而且。”

蓝天风冷等一声,道:“你亮兵刃吧!”

常明哈哈一笑道:“怎么?姑娘想打架?”

蓝家风道:“你讹我一万两银子,又出口伤人,今日我非要教训你一顿不可。”

常明笑道:“姑娘错了,有道是漫天开价,就地还钱,姑娘乃是心甘情愿的买,怎么能谈到讹诈二字?”蓝家凤一抬玉婉,长剑出鞘,缓缓说道:“我既付了银子,又是单身赴约而来,已是守了信诺,但你出口伤我,我杀了你那是另当别论了。

常明刁钻古怪思虑周密。但却未想到蓝家凤会突然相逼动手,怔了一怔,道:“姑娘一定要打一架么?”

蓝家风道:“嗯?怎么样?”

常明道:“江湖上盛传你为人刁蛮,今日一见,果是不错……”

蓝家风长剑一振,唰唰连攻王剑。

剑如电闪,闪化一片银芒,迫的常明连退了三步……

常明正待探手取出兵刃迎改,心中突然一动,急急叫道:“江兄快来。”

江晓峰闻得常明呼叫之声,急奔而人,道:“什么事?”口中问话,两道目光,却已投注在蓝家凤的身上,看她持剑而立,心中早已了然,当下一横身,拦在常明身前。

蓝家凤冷笑一声,道:“你替他出头?”

江晓峰道:“咱们这次会晤,旨在交易,似是用不着动手吧!

蓝家风道:“他出口伤人,我教训他一顿,那里不对了?”

社晓峰淡然一笑,道:“来日方长,以后再打不迟。”

蓝家风道:“关你什么事?给我闪开。”

江晓峰摇摇头,道:“姑娘一定要动手么?”

蓝家民:“你可是觉得金蝉步当真是天下绝技么了”

江晓峰道:“在下未作此想。”

蓝家凤道:“那你为什么强自代人出头?”

江晓峰道:他对我有救命之思,在下自是不能不管了。

蓝家凤一振腕,道:“你一定要管,那就请亮剑吧!

江晓峰缓缓抽出身上佩剑,道:“姑娘一定要动手,在下只好奉陪了。

常明心中暗道:“金蝉步乃传诵武林的绝技,江兄弟就算不能胜她,但足足可以自保,只不知他的伤势是否痊愈他为人虽然­精­明多知。”但却颇具快气,他并非是真的害怕蓝家凤。

常明道:“蓝家富可敌国,一万两银子在你蓝姑娘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小要饭的却付不起。”

蓝家凤道:“你如舍不得银子,还有变通办法可行。”

常明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玉燕子花样,还是真多。”

蓝家凤冷冷说道:“你不听那就算了。”

仗剑硬向唐外冲击。

常明右手一场,五指若钧,硬向那蓝家凤的握到右腕上抓了过去。

蓝家风冷笑一声,反手一剑,削了过去。

这一剑势道甚峰,若点若劈,使人无法预测她剑势的去路。

常明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两步。

但见寒芒一问,唰的一声,长剑掠衣而过,划破了常明身上的衣服。

蓝家风如若再借势攻击一剑,虽然未必能把常明毙于创下,至少可以使他受伤。

但蓝家风却及时收住剑势。

这当儿突闻金凤破空,一道筹芒。由常明和蓝家凤之间,疾闪而过。

原来,江晓峰生恐那蓝家风再攻一剑,伤了常明,及时发出一剑。希望能拦住蓝家凤的剑势。

蓝家凤及时收住了剑势,江晓峰一划落空。

常明脸­色­凝重,道:“姑娘剑势诡异,果非幸致。”

蓝家凤还剑人鞘,道:“客气,客气,我走了吧!

常明道:“姑娘刺了在下一剑,就这样走了么?”

蓝家民道:“那还要怎么样?

常明道:“两条路,任凭姑娘选择。

蓝家民道:“说说着。

常明道:“一条路是,姑娘凭籍武功,冲出此庙,咱们如是拦不住姑娘,只怪我们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蓝家凤笑道:“我不希望打架,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么常明道:”第二条路么?那就要请姑娘说明内情,我们放姑娘离去。“

蓝家凤望望天­色­,道:“我的行动,早已在蓝福监视之下;我如不走,他很快就会追来了,计算时刻,找我之人,只怕已在途中了。

常明沉吟了一阵,抱拳说道:“姑娘请吧!适才开罪,还望鉴谅。”

蓝家凤幽幽一叹,欲言又止,转身向庙外行去。

江晓峰望着蓝家风的背影消失后,缓缓说道:“常明,你相信她的话么了”

常明微微一怔,反问道:“你呢?”

江晓峰道:“我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事先经过了­精­密的算计。”

常明道:“不错啊!她如不是事先计算清楚,怎肯用一万两银子,买半只烤免呢?”

江晓峰道:“照常兄的说法,那日的巧合,今日相约都是她预计之谋了?”

常明道:“可以这么说吧!”

江晓峰道:“她既是经过仔细的计算,如何可以信她的话呢?

常明道:“这个么?兄弟倒也想出了一点原因,王燕子蓝家凤有意帮助咱们,不过,公孙叔叔在这里。小要饭的不敢卖弄,再说,我心中亦无把握。”

但见人影一闪,神像之后,闪出了一身术家装扮的公孙成,道:“察其颜,观其行,她说的一点不错,此时此情之下,咱们还犯不着和蓝福照面。”

一面说话,一面大步向外行去。

第十四欲擒故纵

常明、江晓峰紧迫在公孙成身后,一口气行出了七八里路,才找一处隐密所在,停了下来。

公孙成目光转动,望了两人一眼,笑道:“可惜!可惜!”

一连两个可惜,不仅江晓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连那一向­精­明的常明,也被弄得直抓头皮,莫名所以。

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的问道:“什么事如此可惜?”

公孙成道:“你把我藏在神像之后,窝了半天,实是有些难过,但却是不虚此行,收获颇丰。”

江晓峰仍是听不明白,问道:“老前辈收获什么?”

公孙成道:“玉燕子蓝家凤。”

江晓峰造:“她怎么样?”’公孙成道:“她对蓝天义的作为极是不满,不过,那是她生身之父,尽管不满,但却不敢抗拒。”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常明道:所以,她送给江兄解药,暗中相助咱们。“公孙成道:“蓝家凤虽然不满父亲的作为,但她此刻,还不敢背叛父亲……”

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她颇具侠气,又能明辨是非,可怕的是,她本身……”

话到此处,一顿而住。

常明奇道:“她本身怎样了?”

公孙成道:“是一股狂流,如若善加运用,是一种很大的力量,如是一个处置不当,极可能泛滥成灾,这就是俗所谓的祸水了。”

仰起脸来,望着天上一朵朵不停变幻的白云,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本是不应该的事情,正人君子。武林使上,都会痛骂我公孙成有失忠厚。可是,怎么办呢?武林中杀机弥漫,苍生涂炭,这一次,武林的大变,如不能及平平息,牵连的又何止限于武林中人呢?”

常明道:公孙叔叔,你好像感慨很多啊!

公孙成苦笑一下,道:“小要饭的,你说公孙叔叔我是好人呢,还是坏人?”

常荫道:“你是忧天下之忧,乐天下之乐,是一位大大的侠人。”

公孙成叹道:“我不配作使人,因为一个侠人,要有坦坦荡荡的胸怀,正正派派的气度,你师父王大使,还有死去的闵玉祥,他们才被尊为江湖上的大侠,而且是当之无愧。”

常明道:“我师父杀过人,只怕不会少过公孙叔叔。”

公孙成接道:“那不同,他们杀人,一则那些人是该杀的十恶不放之徒,而且,你师又杀人,是凭籍武功,杀的正正当当,我却和他们有些不同,施用权谋,借刀杀人,有时,使用的手段,甚至近乎卑下,怎能和你师父相提并没呢?”

常明道:“虽然手段不同,但用心则一,只要心怀大仁,通权达变,用些手段,亦无不可,杀一人而救千万人,小侄感觉到并无不对,而且道高一尺,魔高一文,降魔卫道,也不能全凭武功啊!”

公孙成微微笑道:“你小要饭的不用安慰我,你转弯抹角的只不过想从我口中问明内情,是么?”

常明尴尬一笑,道:“公孙叔叔,难道您觉着不该告诉小侄么?。

公孙成神情肃然的说道:“蓝家风是一个可怕的力量,她如全心全意的协助蓝天义。不惜以­色­相诱人,武林中人,能够过得美人关的。只怕是寥寥无几。”

常明低声说道:“一个女孩子的力量,当真有那样大么?”

公孙成道:“不错,我研究过星卜之学,虽然不敢说论断必中,但自信可看它个八九不离十,那蓝家风不但生的美,而且具有一种魁力,她只要接近一个男人,就具有着极大的征服力量。”

常明道:“小要饭的听公孙叔叔的口气,似乎是你老人家胸中已有对付之策。”

公孙成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必需要事先下些功夫才成。”

常明道:“公孙叔叔可否说清楚些?”

公孙成不理常明,却转望着江晓峰道:“江世见和那蓝姑娘很熟么?”

江晓峰道:“彼此相识而已。”

一公孙成道:“你救过她的命?”

江晓峰这:“曾有此事,但那蓝家风不肯受人之思,早已还报于我了。”

公孙成沉吟了片刻,道:“如若那蓝家风肯于弃暗投明,世兄是否愿助她一臂之力?”

江晓峰道:“王燕子如果真肯弃暗投明,在下自然愿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她和蓝天义有着父女之情。只怕此事不好。”

公孙成微微一笑,道:“如若江世兄肯和在下合作,也许咱们能够设法促成王燕子大义灭亲,至少可使她不满父亲所为,不愿全力助他。”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晚辈一切听候老前辈的吩咐。”

公孙成道:“等在下找出适当时机时,自会借重世兄……”

语声一顿,道:“故著敌‘隋,大致如斯,咱们也犯不着再冒险去探那座庄院了。”

常明道:“公孙叔叔之意是?”

公孙成道:“咱们好好利用这几日休息一下,也不用和他们斗着玩了,等到江世兄和方姑娘约定之日,看看方姑娘是否能平安离开在院,如是方姑娘能平安离开,对那在院中的情形,自然了解甚多。”

常明道:“这法子也好,咱们躲起来,给他们个避不见面,使他们莫测高深。”

三人计议妥当,就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时光匆匆,六日时间弹指而过。

这回,到了江晓峰和方秀梅约定的时刻。

这是个浮云掩月之夜,江晓峰提前了半个更次,赶到了一预定的相约之地。

公孙成、常明都同行而来。

但两人都隐身在附近的草丛之中,以作戒备。

江晓峰身体已完全康复,佩带着长剑,准备万一方秀梅被人发现生擒被迫降敌后带着强敌回来。“

突然间,一条人影,疾奔而至,带起了一阵衣袂飘风之声。

江晓峰闪身隐于一丛野草之中,凝目望去。

只见来人一身深蓝­色­短衫长裤的婢女衣着,正是笑语追魂方秀梅。

方秀梅停下脚步,四顾了一眼,不见人影,立时探手人怀,摸出夺命金剑,握在手中。

江晓峰吃了一惊,忖道:“此物中藏细针,恶毒无比,常明和公孙老前辈都隐身在近,如若方秀梅­射­出剑中毒外,必将伤人。”

心中念转,急急叫道:“是方姊姊么?”

跃出草丛迎了上去。

方秀梅已听出江晓峰的声音,喜道:“江兄弟,你无恙么?”

江晓峰道:“小弟还好。”

方秀梅抢前一步,把手中金剑还给江晓峰道:“那花树之下,未见兄弟留下消息,可把姊姊担心死了。”

江晓峰接过夺命金剑,收人怀中,说道:“姊姊智慧过人,才能在他们严密的防范之中。安住了数日之久,小弟就不成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就被人家发觉了……”

语声一顿,接道:“妹姊在那在院之中,潜住甚久,定然,深得了不少院隐密。”

方秀梅点头道:“可怕的很,咱们得以最迅速的方式,把蓝天义的­阴­谋,转告给武林同道……。”

四顾了一眼,接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咱们得先找个静僻地方,再行详谈。”

江晓峰道:“姊姊,咱们并不孤单;蓝天义虽然智点深远,也不能一手遮天下英雄的耳目。在咱们之先,”已经有很多武林中豪侠人物,对他怀疑了,而且已经有所行动。“方秀梅道:“有这等事?”

江晓峰低声说道:“小弟已经和他们碰过头了,而且这几日中,都和他们守在一起。”

方秀梅道:“什么人?”

江晓峰道:“公孙成老前辈,妹姊认识么?”

不待方秀梅答话,回目望着两人隐身之处,叫道:“公孙老前辈,常兄弟,请出来吧!

但见草丛分动,人影一闪,公孙成和常明一先一后行了过来。

公孙成一拱手,道:“方姑娘别来无恙,还记得区区么?”

方秀梅道:“五年前咱们在金陵见过。”

公孙成微微一笑,道:“姑娘好记­性­。”

回望着常明接道:“这一位是小要饭的常明。”

常明出道不久,方秀梅并未见过,当下点头一笑,道:原来是常少侠。“公孙成道:“常明出道不久,姑娘也许不认识。但他的师父李五行,姑娘也许见过了。”

方秀梅道:“失敬,失敬,原来是‘铁面神丐’的传人。”

公孙成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换个地方再谈。”

语声甫落,突闻一阵冷厉的笑声,传了过来,道:“生死判官摘星手,公孙兄,咱们久违了。”

方秀梅失声叫道:“蓝天义!”

但闻一阵呵呵大笑,道:“不错正是老夫。”

江晓峰转目望去,星光淡月下,只见蓝天义身着长衫。

卓然而立,左面站着一个七岁的劲装小童,手捧长剑,右诺是身穿玄­色­劲装。背Сhā长剑的蓝家风。

身后并排站着四人,依序是老管家游福,金陵剑客张伯松,少林高增无缺大师,和武当名宿玄真道长。

双方相距,也不过一丈多些。

公孙成暗暗吁一口气,忖道:蓝天义一个到来,已我们对付了,带着这多高手同来,如若闹翻动手。我们实无半分取胜之机。

他为人冷静多管,强敌当前,心神仍然不为所动,暗分析敌情,等思对敌之策。

只听蓝天义缓缓说道:“方姑娘在我们庄院中时,老乡已经发觉,但我们故作不知,任你瞧去庄院中的隐密,因为,老夫相信,在姑娘身后,必然另有着主谋之人,这就是老头虽然发觉了你,仍然不肯揭露的原因。”

方秀梅冷笑一声,道:“果然是老好巨滑。”

蓝天成道:“但我想不到你身后主谋之人,竟然是公孙成!”

公孙成道:“客气,客气,蓝大侠太夸奖兄弟了。”

原来,他暗中分析今日之局,实已全无生望,胆小畏怯设法逃避,也是难免一死,倒不如死的坦荡,有英雄气概。

想通了生死之关,心中反而轻松了不少。

只听蓝天义哈哈一笑,道:“公孙成,玄真道长,无缺大师,在江湖上比你的声望如何?”

公孙成道:“如要我报实而言,两位僧、道高手,比我高过甚多。”

蓝天义道:“这就是了,他们既然能够身为老夫属下你如投在我教之中,大约也不会辱没你的身份吧。”

公孙成冷冷说道:“在下相信无缺大师,玄真道长,都是世外高人。他们决非自甘为你手下。

蓝天义道:“眼下情形昭然,你不信也得信了,你今日如不肯答允老夫好言相劝,老夫就让你死在无缺大师的手下。

公孙成心中暗自想道:想那无缺大师,乃是少林高僧,极为武林同道爱戴,不知何故,竟然甘为那蓝天义的爪牙,这一点,倒真叫人思解不透,难道这位少林高僧,当真是一个贪生畏死之人,遇到了­性­命交关之时,就变的全无骨气,甘愿为人所役,今日倒是要问他一个明白,了然此事,死了也少一桩心愿。“

心中念转,目中说道:“在下倒想问明详情,如若是无缺大师,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归为你的属下,在下倒要认真想想这件事了。”

蓝天义回目望了无缺大师一眼,道:“你去劝那公孙成投我教中,如其不允立予搏杀无敌。”

大师一欠身道:“敬领法渝。”

僧袍飘飘的行了过来。

距离公孙成三尺左右时,停下了脚步,一挥手,道:“公孙施主。

公孙成一皱眉头,道:“大师素为武林同道敬重,想不到竟然会自甘为人之奴。”

以那无缺大师在江湖上的声望,公孙成相信这几句话必然激怒于他。

那道事情竟然完全出了公孙成的意料之外,无缺大师竟然毫无愧告之­色­,而且也全无恶意,淡淡一笑,道:“投效蓝大侠,又有什么不好呢?”

公孙成呆了一呆,道:“大师是否疯了?”“无缺大师道:“老纳很好啊!”公孙成双目神凝,仔细的打量了无缺大师一眼,缓缓说道:“大师望重武林,难道就不惜一世英名么?”

无缺大师谈谈一笑,道:“老袖行心之所欲,世俗如何评通老袖并不重视。”

孙成怒声喝道:“少林寺清现森严,想不到党会有这等弟子,难道你不怕少林门规惩罚么?”

无缺大师平静的很,不论那么孙成说出如何难听的话,都无法激怒他。

只见他淡然一笑,缓缓说道:“老袖在少林寺和在蓝大侠的手下听命,不知有何不同……”

公孙成接道:“天下武林豪杰,一向都把那少林寺看作武林中泰山北斗大师可以不为自己想,难道那少林寺的清名,大师也一点不顾虑么?”

无缺大师冷冷说道:“这是老油的事,和你无关!”

公孙成冷冷说道:“想不到我们一向敬重的无缺大师,世外高僧,竟然是一个善变、险诈的无耻小人。”

蓝天义哈哈一笑,接道:“无缺大师乃是江湖上名重一时的高僧,但他却愿意列身老夫属下,不惜背弃少林,如若老夫待人不好,岂有此等事情?……”语一顿,声音变得十分冷漠,道:“公孙兄请他细的想想,如若不肯投人老夫教中,只有死亡一途。

公孙成心中一直在推敲那无缺大师背弃少林门墙,投入蓝天义手下之事,只觉此事疑云重重,令人费解。

蓝天义久久不闻公孙成回答,不禁冒火,冷冷说道:“公孙兄既不愿投入我教,那是选择死亡一途了?你一向敬佩无缺大师,那就让你死于大师手中吧!”

无缺大师接道:“敬领法偷。”扬手一掌,劈向公孙成的前胸。

公孙成身躯一闪避开掌势,右手一翻,反向无缺大师右之上扣去。

无缺大师乃少林有数高僧之一,功力深厚,劈出掌势中,带有强烈的劲风,一击不中,身形一转,招数早变,公孙成反击之势虽快,但仍然落空。

但见无缺大师随着转动的身躯,又是一掌劈来。

公孙成久年在江湖上走动,对敌经验,丰富无比,目睹无缺大师幻变的身法、掌势,竟然无法知晓他攻袭之处。当下不再反击,一吸气,疾快的退后八尺。

但见人影闪动,蓝天义身后的游福、玄真道长和金陵剑客张伯松,已然分别抢站了三个方位。团团把几人围了起来。

无缺大师却追踪而上。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掌势幻起,重重波波的攻了过来。

公孙成不善拳掌之学,准备抄出兵刃迎敌,但那无缺大师的掌势一招连接一招。攻势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迫的公孙成连取兵刃的时间也是没有,只好施展擒拿手,混人点|­茓­手法,突|­茓­斩脉,封阻那无缺大师的连绵攻势。

转眼之间,双方已恶斗了数十把。

无缺大师掌力雄浑一招快过一把,力道也一把强过一招。

公孙成一开始,就陷入被动之局,全无还手之力,数十招过后,已是不支状态。

常明低声对江晓峰道:“小要饭的虽然没有见过无缺大师,但却知晓这位和尚的大名,乃是少林寺中高僧,公叔叔已呈不支之状,小要饭上去替他下来。”

江晓峰道:“小弟心中早有此意,只是不便开口而已,既是可以替代,小弟去替他就是。”

常明自知武功跟那公孙成尚有一段距离,更逞论胜过那无缺大师了。

是以,听到了江晓峰要出手,立时接道:“江兄的金蝉步,至少可避开他的掌势,不可和他硬拼,这和尚内力深厚,恐非我们能够及得。”

江晓峰眼看公孙成巴斯不支,连忙上前数步,跃人战圈,把公孙成替换了下来,他仗着“金蝉步”法,和无缺大师周旋,双双打成平等。

无缺大师功力深厚,掌风虎虎,若以真实功夫比斗,江晓峰决非其敌,但他那“金蝉步”法神妙新奇,往往在最危急的时候,闪步而过。

蓝天义见无缺大师久战无功,渐有力不从心之感,且江跷峰身怀绝毒兵器“夺命金剑”,深恐无缺大师有所闪失忙高叫一声:“住手”

公孙成唯恐江晓峰有失,忙上前一步道:“蓝大侠有何指教?”

蓝天义道:“像这样比斗下去,何时才能分出胜负,这样吧,只要你们有人能接老夫三招,你们就可全身而退,老夫决不愿多造杀革!。”

他哈哈一笑又道:“老夫一生作为,有目共睹,但武林中恶人太多,老夫一人之力,也无法斩尽除绝,因此成立天道教,使武林统一,永绝杀伐。”

公孙成淡淡笑了一笑,道:“原来,蓝大侠快成立了天道教,兄弟孤陋寡闻,不知故名天道的用意何在?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公孙兄是当真不知呢?还是明知故问!”

公孙成道:“兄弟自然是当真的不知。”

蓝天义道:“替天行道。”

公孙成道:“好一个替天行道,武林中近年之中,原本是一片平静,但蓝大侠这大道教一成立,就揽一个天翻地覆,天道二字,蓝大侠不觉着用的很惭愧么?”

这几句话,说的很重,在江晓峰想像之中,那蓝天义定然要恼羞成怒,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江晓峰的意料之外。

只见蓝天义淡淡一笑道:“千百年来,武林中门户纷争。从没有停息过,一时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安宁而已。”

公孙成接道:“蓝大侠组织这天道教,可算得一阵狂风暴雨,整个武林。都为之震荡不已。”

蓝天义笑道:“霹雳手段,菩萨心肠,老夫这天道教,用心在统一武林之各大门派,虽然在起事之初,难免要闹出几场流血惨局,但一劳永逸,一旦各派各门,统纳入天道教之后,那就永远不会再有纷争了。”

公孙成道:“如若益大侠确实这般用心,兄弟倒有几句奉劝之言。”

蓝天又似是有着无比的耐­性­,淡然一笑道:“松孙兄尽管畅所欲言,老夫洗耳恭听。”

公孙成心中暗道:“好一个­阴­沉、被猾的物。”口中却笑道:“蓝大侠言重了…”

轻轻咬了一声,接道:“各门各派,争雄江湖,千百年杀伐不息,诚然是一大憾事,但它也有它的好处,……”

蓝福冷哼一声,接道:“胡说八道,既是杀伐不息,还有什么好处可言!

蓝天义摇摇手,阻止蓝福接道:“让他说下去。”

公孙成道:“门户纷立,互为牵制,一门一派中,纵然出了一两个不肖弟子,谋得掌门权让,但他也不敢大过胡作非为。恐引起武林公愤,往事昭彰,并非区区掐造。如若各门各派,统纳一教之下,万一有不肖之人,窃得权位,茶毒所及,就非止限于武林了,何况千百年来,不少奇才枭雄心存武林霸业之愿,但却从未有一人能够心愿得偿。蓝大侠如肯听区区良言相劝。日下时犹未晚,解散天道教,还一你侠誉,你仍是武林中,最受敬慕、爱戴之人。”

蓝福想道:“票教主,此人词锋犀利,满胡言,留下多终是大患,不如由老奴出手,立时搏杀。”

蓝天又摇摇头,道:“我答应过只要有人能接我三招,就可全身而去,岂能失信于人?”

目光一掠公孙成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公孙兄既不肯听我良言,都只有动手一途了老夫一诺千金,接下我三招,老夫决不再下令追杀,公孙兄请准备,老夫要出手了。”

一面说,一面举步向前。

方秀梅大声喝道,“慢着!”蓝天义微微一笑道:“方姑娘是女流之辈,老夫破例优容,只要你接我一招。”方秀梅道:“你身挟金顶丹书、天魔令中正邪两道绝技,一击杀我,并非难事。”

蓝天义道:“哈哈,姑娘是明白人,此刻曾允入教,老夫还愿收留。”

方秀梅大义凛然的说迢:“我方秀梅虽然是一个弱女子,但还能明辨是非,生死早已不放在我的心上了。”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方姑娘很有豪气。”

方秀梅道:“称蓝教主亲身到此,大约我们是死定了。不过,在死去之前贱妾想请问两件事,不知篮教主是答允?”

‘蓝天义虽然心机深沉,仅喜爱听人奉承乃人之天往,方秀梅那两项高帽子、又戴的不着痕迹,蓝天义甚感受用,敬微一笑,道:“姑娘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气,也有着判论事务的聪明,你既知必死,老夫自也不吝归答你问的事情了。”

方秀梅嗯了一声。道:“蓝大侠组成天道教,志霸武林,筹备了二十年不着痕迹,这份心机,险森可怕、也叫人佩服,我想蓝大使在这近二十年中,除了暗中训练了那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以及庄院中那批怪物之外,定然早已在各大门派中置有内应眼线了。”

蓝天义沉吟了片刻,道:“方秀梅,老夫如若告诉你内情,那你就非死不小除非你能投入我教之中。”

方秀梅道:“如是当其面对着死亡之时,也许我会改变心意,答允投入天道教中。”蓝天义仰天打个哈哈,道:“没有,目下江湖上人才鼎盛,各大门派中,都有才慧很高的人,老夫如若在各大门派中广布眼线,此事只怕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揭穿了,那里还能等到老夫选择发动的时机?”

公孙成怔了一怔,道:“蓝大侠的­阴­沉,倒非古人能及了。”

蓝天义微微一笑,道:“老夫默察历代武功才能绝高之人,竟未能有一人完成霸统武林之愿,他们的错误……”

方秀梅道:“什么错误……。”

蓝天义道:“事不机密,他们只管罗致人手,广布眼线,雨未至,雷先响,那无疑告诉了别人,所以同,还未发动,已使武林中有了警觉,迫于情势,提先发动,终于落得个一败涂地。但老夫的准备,一直限于镇江蓝府,直到此时,江湖上也是没有几人知晓。”

公孙成冷笑一声,欲言又止。

方秀梅心中暗道:“今日情景的确是生机茫茫,唯一有机会逃离此地的,只有江晓峰一人,他凭仗夺命金剑,和金蝉步的奇幻武功,我如能再连络公孙成等,舍死掩护他,更可增进他逃走的机会,但在他离此地之前,必得使他了然大部份内情,始可把此事传布于武林之中。”

她心中有了一套完美的设想,便显得气定神闲,格格一笑,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笑道:“阁下的保密工夫,可算得前无古人,直到你蓝大侠发动大变之前,我方秀梅还在费尽心机的替你卖命。

蓝天义道:“就凭这一点,老夫对你也应该破例优容。”方秀梅道:“蓝大侠盛情心领,但我在江湖上的声名,一向不好,投入天道教下,实也无助你蓝大侠……”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一生之中,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最怕被人装入闷葫芦中,所以,我希望在死去之前,能够死的明明白白。蓝大使如若对我方秀梅,还有一点顾措,希望你能够让我偿此心愿。”

蓝天义笑道:“老夫尽量答你所问。”

方秀梅道:“贱妾一直想不明白,想玄真道长,无缺大师这等人物,怎会甘愿为你役用,这其间必有一种很特殊的手段。贱妾细察他们,又不似仿一种药物控制,这就贱妾想不明白了。”

蓝天义笑道:“如若用药物控制他们,那将使他们心智大受损伤,而且体能、武功,都将会随着时间,日渐萎缩,终致辞成无用之人,老夫岂肯如此。”方秀梅道:“所以,贱妾就想不明白了,有什么方法,能够使两个世外商人,一夕间­性­情大变,甘为所用。”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甚高,希望能使无缺大师和玄真遍认,能够有所反应。

但细查两人形态,一片沉静,恍如未闻。

只见蓝天义淡淡一笑,道:“这是魔道中移情神通,昔年魔道中第一高手,勾魂真人,创出此法,还未在江湖上用过,但他却留在了天魔令中…”

公孙成骇然问道:“那天度令,当真落在你手中了?”

蓝天义哈哈一笑,道:“何止天魔令,就是金顶丹书,也在老夫手中。”

方秀梅接道:“唉!如若世间没有金顶丹书和天魔令蓝大侠也许能常保侠誉,留给后人无限的钦敬。”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没有金顶丹书和天魔令,世间也就没有蓝大位,也许我早已死于别人的手中……”语声微顿,声音实转冷厉的接道:“那移情神通,博大深奥,老夫纵然愿意告诉你,也非短时间所能了然……”

方秀梅点点头,接道:“不用解说了,贱妾再访问一事,然后就可受死了。”蓝天义道:“我希望你能在死亡之前,改变主意,投人我天道教中。”

方秀梅嫣然笑道:“那要看你蓝大侠的手段了。”轻轻吁口气,道:“你养了那许多似似猿非猿的怪物,不知是何作用。”

蓝天义笑道:“老夫要仰仗他们之力,除去老夫谋霸武林的阻力。”常明低声说道:

“夺命金剑,乃武林中第一的绝毒暗器,百年以来,从未听说过有人逃过剑中毒针,咱们既有此物,何不用它除去蓝天义?”

方秀梅低声道:“只怕是伤不了他。”

只听蓝天义冷笑一声,道:“方秀梅,你可是认为那夺命金剑,真能够伤得老夫么?”

公孙成道:“百年以来,从无人能逃过夺命金剑的毒针,蓝大侠虽然练有正邪两道中的绝高武功。但也未必能够逃过夺命金剑。”

蓝天义冷冷说道:“如若夺命金剑,当真有那等利害,老夫今宵非得把它毁去不可。”

回顾了蓝家凤一眼,道:“凤儿,去把那金剑夺回来。”

此语一出,蓝福大为震骇,低声道:“教主,凤姑娘……”蓝天义道:“我知道,民儿只管出手无以……”

蓝天义应了一声,缓步向外行去。江晓峰似是来料到那蓝天义,竟然狠心到让自己亲生的女儿,以身相试这种绝责暗器,不禁一呆。就在他一怔神间,蓝家凤已经向前行进了七八步,唰的一声,抽出背上的长剑,护住前胸,缓步向前行来。

江晓峰心头大急,道:“蓝姑娘,这套针恶毒无比,见血封候,而且细如牛毛无声无息,剑中弹簧力道奇强。可及两丈以外,就算是统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工夫,也无法挡这毒针。”

蓝家凤凄凉笑,道:“我知道。”口中说话,人却仍绝向前行来。

江晓峰疑目望去,谈月星光下,只见她脸上笑容凄迷,衣袂在夜风中微微飘动。那是一幅绝佳的图画,充满着凄凉的美,幽暗的夜­色­、使得凄凉中又增加一分迷蒙。

江晓峰双目盯住那张美丽无伦的脸儿,执着金剑的右手,微微在发抖。

蓝家凤那凄迷的笑意,有如一道闪光电流,使得江晓峰全身酸软,无力按动剑柄上的机簧。其实,木然发呆的又何止是江晓峰。就是公孙成、常明、方秀梅亦被那蓝家风凄迷的笑意所惑。

突然,一声夜来长鸣、方秀梅的神智陡然一清,伸手从江晓峰手中抢过夺命金剑,高声说道:“江晓峰也许下不得手,但我方秀梅人称笑语追魂,什么事都能够作得出来。”她口中大声呼叫,二人却微微偏过脸去,不敢和蓝家凤的目光相融。

但闻蓝天义高声说道:“凤快回来,功败垂成,能怪你。”

方秀梅突觉脑际中灵光一闪,右手微微加力,按动机簧。

只听蓬然一声,蓝家凤突然倒掉在地下。那金剑内细针剧毒,见血封喉,蓝家凤一声未哼,倒掉在地上,显然已经中了剑中毒针。

江晓峰啊了一声,叫道:“蓝姑娘中了……”

他心中一直深印着蓝家风那娇婚绝伦的音容,虽然彼此敌对相处,这印像仍然是这样鲜明,目睹蓝家凤中针倒在地下。不自禁惊呼出声。

方秀梅低声,说道:“镇静些。”

这时,瞥见人影一闪,疾如电闪一般,直向场中扑去。

他动作太快,快的方秀梅无法分辨那人的身份。

但方秀梅却知晓那人决不是蓝天义,因为她一直在留心着蓝天义的举动。

那人影快如电光石火一般,一掠而过,探手间,抓起了倒掉在地上的蓝家凤。方秀梅急转手中金剑,正待按动剑柄上的机簧,打出毒针,突觉一般暗劲,无声无息而至。

这暗劲来得十分奇异,事后全无痕迹,但一和方秀梅身子触接之时,威力突发。方秀梅如受重击一般身不由主的向后退了三步,手中的夺命金剑,也不由自主失手向地上落去。江晓峰一侧身,右手疾块绝伦的一抄,抓何寿命金剑就在出手的同时,一条人影也疾冲而至。

江晓峰距离较近,动作亦快,先那人影一步,抓住了夺命金剑。那人未抢到夺命金剑,伸出的右手,原式不变。一翻手背,易抓为掌,拍向江晓峰的右臂。

江晓峰双肩晃动,使出金蝉步法,身子一转,灵巧绝伦的闪避开去。

那人影一掌未中,呼的一声,疾掠而过,直飞三丈开外,这些变化衔接绵密,也不过是刹那的工夫,当真迅如奔雷闪电一般。江晓峰转目过去,才瞧出夺剑之人,大袖飘飘,正是武当名宿玄真道长。

救去蓝家凤的却是曾合又已对过掌的老者管家蓝福。常明虽然常随师父在江湖之上走动,见过了不少凶杀恶斗,但也未见过这等武林顶尖的身手蓝福抢救篮家凤的身法固然如迅风快箭,玄真道长出手抢剑的身法,亦是如狂飘忽至,但江晓峰身法更妙,竟能在间不容发中避开地击,只看得暗暗赞道:“盛名不虚传!玄真道长身手不凡,但那传诵武林的金蝉步,更是奇幻绝伦。”

但见方秀梅啊了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双肩摇摆,似是站立不稳!

常明一伸手,扶住了方秀梅,低声道:“姑娘伤的很重么?”

方秀梅渗然一笑,道:“伤的不轻。”

只听蓝天义冷冷的说道:“方秀梅,你已被老夫五相神掌,击伤内腑,老夫虽非全力施为,但相信你也受不了这一击,迟则十二个时辰,快则三个时辰,必将呕血而亡。”

江晓峰避过了玄真道长一击之后,双方又成了一个对峙之局。

蓝天义口中虽未提夺金命剑,但他对那江晓峰手中的绝毒暗器,似是也有着几分惮忌,一直保持着两支左右的距离。

江晓峰相度一下形势,暗道。“今日之局,全仗这夺命金针,保持微妙的平衡,如果他们能够想出对付夺命金剑的办法,我们将立时伤亡在他们的手中,但相持下去,总非结局。”

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说道:“蓝天义,你想不想救你女儿之命?”蓝天义对女儿受了重伤。即将丧命。心中悲忿已极,但他乃一代枭破,虽然在极度悲痛之中,仍然保持表面的镇静,心中却在筹愿对付那寿命金剑之策。听得江晓峰说出女儿有救,心中大喜,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平静,冷冷说道:“据老夫所知,这夺命金剑中人无救……”

江晓峰道:“有救,不过,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而且,武林中也极少有人知谋施救之法。”

蓝天义微微一笑,道:“你知道么!”江晓峰道:“在下自然知道!”

蓝天义回顾蓝福怀抱中的爱女一眼,冷肃的说道:“你要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了。”

江晓峰造:“方姑娘的伤势是否可医?”

蓝天义道:“那要看什么人医了。”

江晓峰道:“蓝大侠呢?”

蓝天义道:“老夫既然能够伤他,自然也有救他之能。”

江晓峰道:“那么你救方姑娘,我教令媛,谁也不吃亏。”蓝天义点点头,道:“很公平。”

方秀梅突然接口说道:“不行。”

江晓峰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方秀梅道:“你救活了蓝家凤,蓝天义就没有顾虑的杀害咱们了,他武功高强,你手中虽有夺命金剑,但亦不可久持。”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低声道:“姊姊之意呢?”

方秀梅道:“我和蓝天义谈谈……”她气血未平,勉强说得几句话,又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江晓峰道:“你伤势很重,简略把心意告诉小弟,我和他谈吧”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我十条命,也抵不过蓝家凤一条啊!”

她嘴角间血迹未­干­,笑起来摸样十分难看,也十分凄凉。

蓝天义道:“我如果加上二分气力,你此刻就没有法子说话了。”

方秀梅道:“我为蓝大侠可惜,为什么不多加一分内力、不过,现在已经太晚了,蓝大侠后海也迟了。”

蓝天义道:“你说吧!还有什条件?”

方秀梅道:“很简单,只要蓝大侠放我们走,三个时辰之内,不许派人追踪。”

蓝天义略一沉吟,笑道:“那是说诸位相信三个时辰之内,就可以逃往安全之区了?”

方秀梅道:“那是我们的事了,用不着阁下担心。”蓝天义道:“好吧!就此一言为定。我先为你疗伤。”右手一拍,道:“接着疗伤丹药。”

一点黑影,直飞过来。

江晓峰右手一伸,接在手中,疑目望去。只见那是一颗鹊蛋大小的白­色­丹丸。

蓝天义道:“服法很简单,吞人腹内,调息一刻即可,这是对症之药。立竿见影,很快就可以复元了。”方秀梅道:“我相信蓝大侠不会谎。”

伸手从江晓峰手中取过丹丸,吞了下去。

江晓峰转对蓝福道:“放下蓝姑娘。在下管她疗伤。”

蓝福满脸激忿的望了江晓峰一眼,缓缓向前行了五步,放下了蓝家凤,又向后面退去。

江晓峰缓步行到蓝家凤身前,蹲下身子,抬头望了蓝天义一眼,道:“蓝大侠,天­色­太暗,在下需要灯火。”

蓝天义一皱眉头,道:“荒野之中,那来的灯火?”

江晓峰道:“我只要找出她受伤的地方,一支火折子就可以了。”

蓝福接道:“我这里有。”

缓步行近蓝家凤,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迎风一晃,亮了起来。

江晓峰低头查看了一刻,低声道:“在这里了。”

抬头望了蓝天义一眼,道:“令媛伤在左肩之处,必须挑开她的衣服。”

蓝关义沉吟了一阵,道:“救命大事,那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了,你觉着应该如何,只管动手就是。”

江晓峰点点头,伸手撕开了蓝家凤的左肩衣服,火光之下。只见雏蓝家凤雪白的玉肩上有一块绿豆大小的青点,江晓峰连出数指,点了蓝家凤“肩井”“会|­乳­”“铁盆”四处|­茓­道,接道:“在下就要动手起出她身上毒针了。”

蓝天义道“好!”

这时,蓝福手中脱火折子已经烧完,一火光一闪而媳。

江晓峰望了方秀梅等一眼,道:“他们可以走了吧!”

蓝福冷冷说道:“教主答应了放你们,一言九鼎。不过,那该是疗治好蓝姑娘伤势之后的事,目下蓝姑娘伤势还未疗好,这承诺还未生效。”

江晓峰道:“在下留在这里,如若我医不好蓝姑娘,替她抵命就是。”

蓝福冷冷说道:“你可是觉着你那金蝉步一定能够活得出去么?”

江晓峰道:“在下并未存有逃走的打算,我既然承认了为她医伤,自然是医好了才能够走。”

蓝天义挥挥手,道:“蓝福,让他们去吧!”

蓝福欠身道:“老奴领命。”江晓峰提高了声音道:“方姊姊,你伤势怎样了?”

他掌握着蓝家凤的生死,蓝福虽然就在他身侧站着,出手可点及江晓峰全身的大|­茓­,但他却不敢出手。只听方秀梅道:“蓝教主给的药症之药,已觉着大见好转。”

江晓峰道:“那很好,你们可以走了。”常明道:“只有你—个人留这里么!”

江晓峰道:“我要替蓝姑娘医伤,那是非贸此地不可。

公孙成道:“咱们走吧!”当先举步而行。

常明知他心计多端,常人难及,也不多问,低声对方秀梅道:“小要饭的手很脏,姑娘不要嫌弃才好。”

着方秀梅,紧迫在公孙成身后而去。

江晓峰目睹几人背影消失不见,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磁铁,左手紧抓蓝家凤肩上肌肤,右手磁铁缓缓在蓝家凤伤处移动。大约有一刻工夫,江晓峰举起手中磁铁,道:“那一位还有火拆子?”

蓝福一声不响,又挥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迎风晃燃!江晓峰举起手中磁铁一瞧,随手在草中一试道:“毒针已然起出,目下只要设法除去她身上所中之毒了。”

蓝天义道:“你没有药物么?”

江晓峰道:“她毒针起出,三五个时辰之内,不致于再有危险了。”

蓝福怒道:“你没有药物,竟敢承诺为我家姑娘疗伤。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然是一个十分诡作的人物。”

江晓峰道:“但我胸有疗毒之方,淬针之责。十分复杂,除我之外,天下再无人知此药方。”

蓝天义道:“好吧!你开出药方吧!”江晓峰摇头望望天­色­,道:“明日午时之前,配好解毒之药,还来得及,要请蓝教主代在下备匹快马,赶往市镇中药店配药。”

蓝天义仰天大笑两声,缓缓说道:“如是市镇药店中能够购得之药,老夫那别庄之中都备得有,只要劳驾同往别庄一行了。”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听说教主那别庄之中,养了很多人猿,在下也很想去见识一下。”

蓝福冷冷说道:“胆子不小。”

蓝天义探手从怀中摸出一粒丹药,投向江晓峰,道:“接着这粒丹药,让小女服下?”

江晓峰依言接过丹九丸,放人了蓝家风的口中。

蓝福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事一般,低声说道:“就老奴所知,那夺命金剑中的毒针,一向中人无救,不用听他的鬼话了。”

江晓峰冷冷说道:“那只怪你的见识太少了。”

蓝福道:“武林传言如此,难道是老夫捏造的不成?”

江晓峰道:“夺命金剑中的针上之毒,虽然见血封喉,但他却并非无救之毒,最恶毒的还是这枚细小的毒针,随着血行,在身体之内运行,十二个时辰之内,这毒针就随行血刺中心脏,那时,纵然是华陀重生,也无法疗治,中针如不在一个时辰之内,设法取出毒针,那毒针随行血移动,就不易再行找寻了。”

蓝福道:“你刚才用以吸出毒针,可是一块磁铁么?”

江晓峰道:“不错,但要最好的磁铁,才能收效,除此之外,还要截住行血才成。”

蓝福冷冷说道:“老夫只要知晓它用磁铁取针,那就够了。”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你得了金蝉子的武功,就目下武林而言,也算得第一流顶尖的人物,如是肯和老夫合作,日后不难担当一方雄主,如是还要和老夫作对,那是自取灭亡,再一次咱们相遇之时,老夫非取你之­性­命不可。”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这个晚辈自有主意。”

蓝天义道:“你若相信老夫能为你保密,那就为小女留下药方。”

江晓峰道:“晚辈觉着,这药方并无不可告人之处。”

蓝天义道:“很好,老夫像你这般年纪时,倒也有你那样的豪气。”

江晓峰道:“现在呢?”

蓝天义道:“存大义不拘小节,老夫志在消会今后千百年的武林纷争,自然就要用一些厉害的手段了。”江晓峰知晓多言无益,改变话题道:“此地无有笔墨,如何写出药方。”

蓝天义道:“用枯枝燃烧,可烧成墨。”

蓝福就地抢了几根枯枝燃起。

江晓峰取过一根枯枝,道:“不知要写在何处?”蓝天义道:“就写在小女的衣衫之上如何?”

江晓峰略一沉思,用柏枝在蓝家风衣衫上写下药方,道:“照方服用两付,一日内其毒自解。在下就此别过了。”

蓝福举手一挥,玄真道长和金陵呀尖刻剑客张伯松,已双双跃出,并肩挡住了江晓峰的去路。

江晓峰一举手中夺命金剑,冷冷说道:“两位如若再中一剑中毒外,想在下不再施救了。”

蓝天义道:“我们已知疗救之法,纵然中针,也并非无救,三大高手,分由三方攻袭,最多你只能伤得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听老夫相劝,还是放下兵刃,也依我教,既可保全­性­命。

江晓峰暗暗吸一口气,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蓝天义。竟然无信无义,你们只管出手……。”

蓝天义哈哈一笑喝道:“你们闪开。”

蓝福微微一怔,道:“放虎容易捉虎难……”

蓝天义冷冷接道:“我要你们让开。”

蓝福不敢再行多口,右手一挥,张伯松、玄真道长立时又返回原位。

蓝天义道:“江晓峰你去吧!有时间,好好想想老夫的话。”

江晓峰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而去。

蓝天义目睹江晓峰背影消失之后,低声对蓝福说道:“加派人手,监视他们的行踪,然后,集中人手,一网行尽。

蓝福一欠身,道:“老奴遵命。”

蓝天义抱起蓝家凤,转身而去。

且说江晓峰行约十丈之后,正待加快脚步,前奔去,突闻一个极低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江兄弟么?”人影一闪,常明已奔到身前。

敢情他就隐身在不远一片草丛之中。

江烧峰正待答话,常明已牵住了江晓峰的衣袖。向前奔去。两人联袂而行,一口气奔出了六七里路。

常明停下脚四下打录了一眼,举步向一座高大的古墓行去。

那大坟四周古柏环绕,四周生满了长约数尺的青草。江晓峰低声说道:“常兄!这是什么所在?”

常明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们第三个存身之地。”江晓峰啊了一声道:“常见才慧过人,未雨绸缨。”

常明道:“别赞小要饭的,这叫做狡免三窟,对付蓝天义那种明恶人物,不得不用点心机了。”

谈话之间。已然行近巨墓旁侧。

只见从草启动。灯光透出,公孙成探出一个头来,道:“快些进来。”

常明一把牵住江晓峰,钻了过去。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几根木桩。支在地上,原来,他们竟在这巨坟一侧,挖了一个大洞,用木柱撑持,外面责或覆盖,不知内情之人,实是无法瞧出。

位土洞不大,不过几尺方圆,克可容得四五个人。

公孙成笑道:“挖人坟地,用以存身,实是不大该为的事常明接道:”这周围十余里,很少有人家居住,咱们如不经营几处存身之地,如何能逃避那蓝天义的耳目“。

公孙成微微一笑,道:“听你口气,似乎是还有几处障密歇脚地方了?”

常明道:“小叫花在这片荒野中,经营了七八处避身之地,就算他蓝天义手下众多,也够他打上十天半月了。”

公孙成长长汉一口气,道:“今宵一会,使在下感觉到事态严重,咱们机会不多了……”

方秀梅道:“不错,凭咱们几人之力,实无法和蓝天义抗拒。”

目光转到江晓峰的脸上,道:“兄弟,你怎么离开了他们?”

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把经过之情,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公孙成点点头道:“蓝天义表面上虽然镇静,但他内心很明白,他的武林霸业,和女儿有着很大关系。”

方秀梅摇摇头道:“这个么?贱妾不敢苟同。”

公孙成点点头道:“姑娘如此说,必有卓见了。”

方秀梅道:“过去,我也这么想,觉着那位蓝姑娘,对蓝天义的武林霸业,定然有着很大的作用,但我在那庄院中住了几日之后,觉着其中大有问题。蓝天义的霸业,不一定要抑仗女儿。”。公孙成道:“姑娘可否说的详尽一些?”

方秀梅道:“要很详尽的说给诸位,蓝天义不知在何处找了那许多巨大的人猿,而且又寻得了深港猿语的人物。把人猿都训练成了身负绝技的怪物……”常明道:“身负绝技?”

方秀梅道:“不错,我亲眼看到人猿和武林高手相搏,看到它们生裂活人的手段。”

公孙成道:“方姑娘所谓的武林高人,不知是何许人物?”

方秀梅道:“南岳三英,公孙成老前辈知道吧!”

公孙成点点头,道:“不错,南岳三英,算得是武林中第一流局手。”

方秀梅道:“蓝天义以三头人猿,和南岳三英动手。结果在一百招内,南岳三英被三个人猿生裂而死,并且吸食了三英身上的鲜血。”

常明道:“小要饭听人说过的古怪事情不少,但却从未听过人猿学成武功,还能搏杀武林高手。”

方秀梅道:“如非我亲眼所见,别人说出来,我也不相信。”

常明道:“人猿生裂了南岳三英之后,是否已发了兽­性­呢?”

方秀梅道:“可怕的就在此了,那三头人猿,生裂了三英之后,竟然仍听从号令,自行进入铁笼,似乎是那些人猿,都已被训练的通了人­性­,听命令行事,而且奋不顾身。”

公孙成道:“那南岳三英和人猿动手之时,是否用有兵刃了。”

方秀梅道:“用了兵刃。”

公孙成点点头,道:“那别庄之中,一共有多少人猿?”

方秀梅道:“贱妾没有仔细的数过,约略的估计一下,大约有五六十头。”

公孙成任了一怔,道:“那的确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五六十位第一流高手,绝对忠心不变,不辨是非,不受名利之诉,除非能找出一个­精­通猿­性­的人,找出兽­性­的缺点,加以利用,否则对蓝天义毫无办法。”

方秀梅道:“一时之间,到那里去找这样一位人物呢?蓝天义准备了二十年,他有着足够的时间,没法去找出­精­通猿语兽­性­的人,这些人物,不是被他所用,也已经被他杀死了。”

公孙成道:“姑娘虽说的不错,但古往今来,不乏具有绝世才意的枭雄,但又有那一个成就了武林霸业呢?”

方秀梅道:“神算子王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罗万有,无所不能,不知他是否通解猿语?”

公孙成道:“这方面在下也不清楚,不过,如若能找到他,至少他可以告诉我们一个办法。”

方秀梅道:“就目前形势而言,那蓝天义已有着足够的实力,蓝家凤似乎并非是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了。”

公孙成长长吁一口气,道:“就方姑娘所见,蓝天义那些人猿是否已经完全驯教成功了呢?”

方秀梅道:“就贱妾所见,人猿似是已驯教成功了。”

公孙成道:“那是说,近日之内,江湖即将发生大变了?”

方秀梅点点头,道:“就贱妾的看法,蓝天义近日内,似是就要有所行动,只是贱妾无法预料他行动的确实日期,和从何着手。”

公孙成正待答话,突闻一阵凄厉的怒啸之声,传了过来。

常明霍然站起身子,一口吹熄了灯火,低声说道:“公孙叔叔,来人很像是马主呼延啸。”

公孙成奇道:“那呼延啸已然息隐江湖二十年,你怎么会知晓此人?”

常明道:“小要饭的有一次随师父同行,在鲁南境内,听到这种啸声,只觉它凄厉无比,叫人听来心悸,小要饭的在江湖行走很久,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等怪异的啸声,因此问起师父。”

公孙成道:“你师告诉你的。”

常明道:“师父又很详细的告诉我鸟王呼延啸的往事。”

公孙成道:“你们师徒,和地照过面么厂!”常明道:“没有,那也是一个无月天星之夜,我和师父,宿住在一座小庙之中,那厉啸之声,似是很遥远,一声之后,就不再闻。”

公孙成道:“距此有多少时间了?”常明道:“大约半年。”

公孙成道:“半年前,鸟王呼延啸,又行重出江湖了。”

方秀梅道:“贱妾也没有见过呼延啸,但却久闻其名据说此人能奴役百鸟。”

公孙成道:“不错,他­精­通鸟语,能役百鸟,说起此人。也算当代一大魔头,一店纵横江湖,武林人闻啸退避……”

语声一顿,接道:“难道鸟王出山,也和蓝天义有关不成!”

语声方落,又是一声尖厉的怪啸声传了过来。

这一声听得极是清楚,显然,来人又行近了几人停身之处。

方秀梅低声说道:“此人除了役使百鸟之外,不知他武功如何?”

公孙成道:“第一流的身手,当年蓝天义,曾和他动手相搏公平一次,两人力拼三百招未分胜负担鸟王却未败而退。”

方秀梅道:“公孙兄可能确定来人是鸟王呼延啸么?”

公孙成道:“错不了,天下再无第二个人,会发出这等啸声。方秀梅道:”呼延啸院陡然在江湖之上出现,只怕个中另有内情。“

公孙成道:“在下如甚怀疑,如若他当真是受蓝天义邀请出山,咱们又多了一个强攻,而且他善役百鸟,咱们决无法逃过他的搜查……”侧耳静听了一阵,接道:“日下咱们对蓝天义企图已明,那庄院中的隐密他已知晓,实也再无留此必要。”

方秀梅道:“只怕蓝天义早已在各处要道之上,设了埋伏,咱们逃走不易。”

常明接道:“小要饭的自信安排的几处落脚处十分隐密,就算他们人手众多,也未必能很快找到,不如在此多留几日,让他们追寻不获之后,防守松解之时,咱们再走不迟。

公孙成道:“我本也有你这等想法。但鸟王呼延啸突然出现,情势已然大变,如是他帮助蓝天义。必可很快找到咱们的行踪,因此,咱们要走的愈快愈好,据我所知,那鸟王虽能役百鸟,但夜间群岛目力不济,咱们彼伏发现行踪的机会减去不少,不过,此刻处境,步步杀机,咱们四个人。只怕很难完全走脱,只好走一个算一个了。”

望了江晓峰一眼,接道:“江兄怀有金蝉步的绝技,又有夺命金剑,在咱们四人中,走的机会最大。”

江晓峰道:“晚辈江湖阅历,不及诸位甚多,单凭武功,走脱的机会,只怕难及诸位。”

公孙成道:“蓝天义实力强大的出人意料之外,咱们谁能逃出他们围困,一大半要靠运气,不论何人能够脱身,都请赶往黄山一行。”

方秀梅道:“赶往黄山作甚?”

公孙成道:“我对天立过重警,不泄露他们藏身立地,十几年来,我一直未对人说过,但此刻情势不同,武林大难,迫在眉睫,就算日后身应誓言而死,那么顾不得了。”

方秀梅道:“公孙兄说的什么人?以蓝天义目下实力的强大,小妹倒想不出,武林中还有什么人能和他颔族。”

公孙成沉吟了一阵,道:“方姑娘请恕在下卖个关于,咱们四人之中,还无法确定,那一个能够脱身离此,在下实是不便在说出来。”

方秀梅道:“你如不肯说出,就算有人逃离此地,那也是没有用了?”

公孙成道:“在下写好三封书信,诸位各带一封,谁能逃离此地,钱赶奔黄山盘龙谷去。。,…”

方秀梅道:“盘龙谷,小妹在黄山住了数日之久,怎么从未听过盘龙谷?”

公孙成低声对常明道:“小要饭的,你出去瞧瞧看,那呼延啸是否停在附近。”

常明点点头,轻启草门,缓缓探出头去,四下打量一阵,不见人踪,才回退室中道:

“目力所及,不见人踪马迹,大约是不在此地了。”

公孙成晃燃火折子,点起烛火,就地画出盘龙谷的形势,并指点两人住的地方,但却始终不肯说出两人的姓名。

江晓峰造:“这两个老前辈可有姓名么?”

公孙成道:“姓名自然是有,但在未见到两人之前,诸位最好是不用知晓。一则可保隐密,万一咱四个人都未能离此时,在下未说出他们身份,也算没有违犯立下的誓言。”

江晓峰心中暗道:“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如此神秘。”

但闻公孙成道:“三位记牢那盘龙谷的形势,这是救目下武林大劫唯一的希望了。”

方秀梅道:“地形已熟记胸中,但此地没有笔墨,公孙兄如何修书呢了”

公孙成苦笑一下,从身上取出一方白­色­绍帕,撕成三份,咬破右手中指,写了“垂怜苍生”四个血字。

三份血书,写的一样。

一种悲壮,凄凉的气氛,使每个人都有着负重千斤的感觉。

公孙成缓缓把三份协书,折叠起来,分交三人收好,神­色­肃穆的说道:“诸位万一不幸被擒,只要不说出地名,血书落人蓝天义的手中,他也无法猜出血书作用。”

方秀梅道:“公孙兄但请放心”如若无法逃走也决不让他生擒,我曾自作了断。

常明道:“小要饭的身上带有一粒毒九,一遇拦劫,我就含毒口中,那毒丸药­性­奇烈,咬破人口,必死无疑,宁叫毒发身亡,也不会损你公孙叔叔的台。”

公孙成点点头,道:“很好,很好。”

目光转到江晓峰的脸上。

他口虽未言,但神情之间显然是要那江晓峰,也许下承诺。

江晓峰乃极端聪明之人,岂有不知之理,当下说道:“晚辈如若遇上拦阻,定会尽夺命金剑中的毒针,和他们一决胜负,尽我所能破围而出,如是力难从心,唯死而已。”

公孙成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们四人中,你的被围希望最大……”

语声一顿,道:“咱们该走了。”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常明低声说道:“公孙叔叔,咱们一起走呢,还是分开行动?”

公孙成笑道:“走在一起,实力要强大很多,事非得已时,再行分散,咱们都有破釜沉舟之心,只要不是遇上蓝天义和蓝福拦截,足可和他们一战。”

常明道:“先置死地而后生,小要饭的开道。”

身于一侧。抢在公孙成前面而行。

方秀梅嫣然一笑,道:“我瞧咱们几人,都不是早夭之相,也许一个也不会死。”

几人心怀大仁,反把生死之事看的谈了,千古艰难唯一死,“但几人笑谈生死大事,轻描淡写,全不放在心上。

公孙成撕下一块蓝衫,一包起伤指,紧随在常明身后。

方秀梅居三、江晓峰断后而行。

第十五群鸟袭击

这时,天­色­迷来到五更,夜­色­正浓,几人借夜­色­掩护放步疾奔。

常明­精­明无比,记忆之能,更是人所难及,凡是他行过之处,地理形势都能熟记于胸,走起路来,有如轻车熟道。

四人一口气奔出八九里路,到了一处杂林外面。

常明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情形有些不对。”

公孙成道:“怎么回事?”

常明道:“我记得这片杂树,枝叶并不繁茂……”

话未说完,突闻头上几声鸟鸣,接着一阵羽翼扑风之声,几只巨鸟,在向几人飞了过来。

公孙成道:“咱们跑到了鸟王的宿夜之地。”

但闻劲风破空,迎面扑来,一只巨鸟疾向两人扑。

公孙成右掌一翻,迎空抽出一记劈空掌力。

那巨鸟下扑之势,吃那劈空掌力一撞,斜­肉­一边偏去。

公孙成发掌很有分寸,繁出的掌力,只不过撞偏了那头巨鸟,但那巨鸟并未受到伤害。

就这一瞬工夫,几人头顶之上已然云集了无数的巨鸟,盘旋交错,声势十分惊人。

江晓峰心中暗道:“一个人能将这多巨鸟云集施用,如臂使指,实非易事,这鸟王可也算得一代奇人了。”

突然一声长鸣,数十只巨鸟同时疾扑面下,袭向几人。

公孙成当先发出掌大,一面说道:“不要伤了他的鸟儿”

江晓峰、方秀梅等接着发出掌力,拒挡那巨身的扑去之势。

那巨马凶猛异常,虽然被几人掌力逼退,但却立时重又补了上来。

江晓峰道:“巨鸟众多,缠斗不休,如若咱们不能放开手伤它们几个,不知相持到几时?”

只听一声长长的怪啸,传人耳际。那不停扑去的巨鸟,突然停住了向下攻击之势,但仍然在几人头上盘旋不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公孙成道:“在下公孙成。阁下是鸟王呼延见了!”

呼延啸应道:“正是老夫。”

随着那答话之声,一条人影,缓缓向几人行来。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看那鸟王呼延啸,身材瘦长,穿着长衫,似是用很多颜­色­并在一起,夜­色­中虽然无法看得清楚,但隐隐可辨出那是一件彩衣。

公孙成一抱拳,道:“呼延兄别来无恙,我们很多年不见了吧!”

呼延啸并不立刻答话,两道炯炯目光,缓缓由江晓峰、常明、方秀梅等脸上扫过,才颌首应道:“想不到公孙兄,还认得我这个玩鸟的人。”

公孙成道:“呼延兄,役鸟之能,前不见古人,别说兄弟,天下武林同道,又有那一个不佩服呼延兄的役鸟手段。”’呼延啸似是很爱受人奉承,面现喜­色­,道:“公孙见有何要事!这般连夜赶路?”

公孙成心中忖道:“呼延啸是否已役在蓝天义的手下,还难逆料,这等事,又不便当面询问,此地不宜久留,早些离去的好。”

心中念转,一挥手,道:“兄弟去探望一位朋友,咱就此别过了。”一抱拳,转身就走。

江晓峰等正待举步随行,臀见人影一闪,呼延啸已然在公孙成的前面,冷冷道:“公孙兄去探看什么人!”

目光一掠方秀梅等,接道:“这三个又是何许人物?”

江晓峰待要发作,却为方秀梅轻轻一扯衣袖,只好忍下去。

公孙成眼看被呼延啸拦住了去路。反而沉着了下来,微一心笑,道:“这三位都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

方秀梅接道:“贱妾方秀梅。”常明道:“小要饭的常明”

江晓峰道:“在下江晓峰。”

呼延啸目光转到那方秀梅的脸上,道:“方姑娘可是人称笑语追魂么?”

方秀梅道:“不登大雅之堂匪号。”

呼延啸道:老夫倒是听过你的名头……“

目光由江晓峰和常明脸上扫过,道:“这两位,老夫确是从未听人说过。”

公孙成道:“他们出道不久,呼延兄近十年又甚少在武林走动,启然是不会听过了。”

呼延啸道:老夫息隐之后,武林中似有了甚多的变化。“公孙成心中一动,道:”呼延兄此番重出,不知是否有所作为?“呼延啸哈哈一笑,道:”江湖上传说公孙兄最工心计,从这番问话之中,可证传言不虚了,公孙见心有所凝,为何又不肯坦然说出呢?“公孙成略一沉吟,道:“呼延见一向是独来独往,如是兄弟说的太坦率,引起呼延见的不满,岂不是要翻脸成仇。

此实非兄弟所愿。“

呼延啸仰胜望天,冷冷说道:“公孙兄,可是怀疑兄弟,为那蓝天义胁迫出山么?”

公孙成道:“呼延兄一代人杰。目是不甘为人所用,仁兄弟却不能不有此一虑。”

呼延啸道:“不幸的是,公孙兄忧虑的不错。”

公孙成微微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所以,呼延兄才拦住我们去路?”

叶延啸道:“那只怪公孙兄和几位的运气不好,自己送上门来。”

公孙成治中运气戒备,口中却淡淡说这。呼延死的意思是?“呼延啸接道:“­精­诸位随在下,同往夭待别在一行,见见篮教主。

公孙成道:“原来那养满人猿的庄院,叫夭涛刘庄,名字例是雅致的很。”

方秀梅向青。向刻薄,此刻意是忍不住接过。阁下设鸟,蓝天义却养了一群众猴子,飞禽走兽,样样都有了。

呼延啸冷哼一声,道:算老夫一向不喜言笑。“秀梅道:“我说的字字真实,淮和你说玩笑了?”

呼延啸脸­色­一变,道:姑娘可见过百乌分食活人的景象么?“方秀梅正待反­唇­相讥,公孙成却抢先说道:“呼延兄一定要带走我们么?”

呼延啸道:“老夫奉命,限明日午时之前,搜查出你们行踪,难得你们自动送上门来,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孙成过道:呼延兄,我们不会束手就缚。

江晓峰突然探手人怀,摸出夺命金针,道:“阁下见识过这件兵刃么?”

呼延啸望了那金创一眼,驻然道:“夺命金针?”

公孙成道:不错,呼延兄如是不肯放手,咱们只好在阁下身上试试这金针的威力了。“呼延啸突然一个仰身,一式金鲤倒穿波,退出了二丈多。

他身法快速无比,又一个飞跃,人已隐失在夜暗之中不见。

常明哈哈一笑,道:“看来,这夺命金剑的气势,还能震慑恶人。”

只听呼延味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们已陷入老夫岛群阵中,只要老夫一声令下,立时将有万支以上的旅行群袭,就算你们武功高强,也无法长时担抗我这群鸟不、断的攻袭。”

公孙成高声说道:“呼延兄之意呢?”

呼延啸道:“老夫奉命找寻你们,同往天涛别庄一行,蓝教主目下正在需要人手之时,诸位都是可用之材,决不至伤害你们。”

公孙成低声说道:“据说呼延啸,除了能够役使一般鸟之外,自己还养了几只特别恶毒的巨鹰,十分利害,诸位要小心一些。”

常明道:“鸟群虽然凶恶,咱们几人合力,还可对付。他既然畏惧夺命金剑,想来决不敢延身拦阻,但凭群乌,未必能­阴­拦咱们,此地不宜久留,早走为主”

公孙成道;好,你江兄在前开路,我和方姑娘断后,今日立局,已难善终,不用顾及伤到他群鸟儿了。“

随手折断了身侧一棵小树,左手探人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削去树上的枝叶。

常明目光一转,也伸手役了一棵鸭蛋,折去树身叉枝。

方秀梅拨出长剑一挥,斩去一棵小树,道:“兄弟,你夺命金针留作对付强敌,用这根木棍对付岛群。

她一面说话,一面动手,很快的削去树身上的软枝,递给了江晓峰。

几人动作奇快,斩树折枝,也就不过是片刻工夫只听呼延啸道:“你们好了没有?”

常明一挥木棍子道:“我们走!”

当先举步向前奔去。

江晓峰收起夺命金剑,紧迫在常明身后。

但闻两声凄厉的怪喝,传人耳际,那盘旋在几人头顶上的巨乌,突然疾朴而下。

公孙成挥动手中小树枝削成木棍,篷然轻震中,击落了一只巨鸟。

但闻乌羽被空之声,无数臣鸟,由林中飞了出来,有如鸟云压顶,密密层层;元法算计。

公孙成、方秀梅,虽然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但目睹此等声势,亦不禁心头骇然。

呼延啸役鸟之能,果然是举世无双的奇波,群岛如煌,分由四面八方,把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乌群如潮,蜂涌而至,太过密集,羽翼响起了一片之声,集成巨鸣,有着海浪击岸。

常明手挥木棍,横劈直击,眨眼间,击落了数十只巨鸟。

但那漫空岛群,在呼延啸役使之下,有如着了魔一般,不停的向几人扑攻。

三个人三条木棍,一把百炼­精­钢的长剑,挥舞削去,穿刺劈打,有如滚汤泼雪一般,创棍过处,马尸纷纷落下。片刻之间,四人的周围,堆满了死伤的鸟儿,不下数百只之多。

伤禽的悲啸,夜暗中刺耳惊心。

但那岛群攻势,并来消挫,仍是前仆后继的直扑过来。

公孙成目睹这等死伤累累的鸟尸,亦不禁为之惊心。

方天梅虽被称笑语连魂,一生中身经元数恶战,但也从未杀死如此多的一禽,细留那岛群中百禽杂陈,有乌鸦。也有善良的黄莺巨鹰、小雀,无所不有,不禁心中黯然,付道:

“这鸟王呼延啸,可算得天下第一等残忍的魔头,驱使凶禽伤人,也还罢了,竟把小雀黄营等全无对敌之力的鸟儿,全都召来送死。

她心中念转,手中长剑一缓,一只巨鹰疾冲而至,在她头上逐了一口,两只利爪同时抓在了左肩之上,衣破皮伤,肩头被抓了数条血痕,虽未伤及筋骨,但也觉十分疼痛。

头上被咬了一口,也被琢的皮破血流,不禁大怒,长剑一挥,把头巨鹰活生生劈成两半,急展长剑,寒芒族飞,连劈了十余只巨鸟。公孙成等凝神舞棍拒挡岛群,都未留心到方秀梅受伤之事。常明打得­性­起,手中木根一面大开大劈,一面高声说道:“呼延啸,你有本领,就该亲身临政,和我一决生死,驱使这多无辜的鸟儿进死,算得什么英雄豪杰。”

呼延啸哈哈大笑道:“老夫这鸟王之称,难道是白叫的么?老夫已招来十万以上的鸟儿,让你们杀个痛快。”

常明听得心中一沉,暗道:“如果这等鸟儿永不停息的这般扑攻,我们终有杀至力尽筋疲之时,那时,他再用凶禽猛攻,不伤在四禽爪之下才怪。”

只听公孙成说道:“咱们不能和这鸟群对耗下去,先找个在身之地,再想对付鸟群物法子。”

常明道:“小要饭记得这柏林一侧,有一座石块砌成的小屋,屋中主人,似是猎户,常不在家。

公孙成道:“距此好远?”

常明道:“大约有两里多些。”

公孙成道:“快些带路。”手中木棍一紧,又劈落四只鸟儿。

常明舞棍开道,江晓峰随后而行。

方秀梅\公孙成鱼贯跟上。四人手中的剑棍全力施为,剑光如轮,木棍啸风,冲开鸟群,转向正东方位冲去。

、但闻呼延啸纵声大笑,道:“四位想走么!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常明运气出手,木棍绕顶生风,破开鸟群,加快脚步。

虽只有二里多些路程,但在群鸟环攻之下,四人行动甚慢,足足耗去了半个时辰,才行到石屋。

常明低声说道:“江兄弟,你对付鸟群,我去拉门!”

江晓峰木棍一紧,护住了常明,拒挡岛群。

原来鸟群如影随形,一直紧追几人不舍。

常明行进石室;只见外面加有铁锁,心想室中无人,扭开铁锁,破门而人。江晓峰大声喝道:“两位快请人室,在下拒挡群鸟。”

双臂贯请注真力,木棍幻起一片棍影。

但闻一阵波波之声,伤亡鸟体,纷纷下坠。

公孙成回手一掌,劈死了一只抵隙而人紧追身后的巨鸟,道:“江世兄,快请人室,殖民地第三者思退鸟之法。”

这时,天已大亮,景物清楚可见。

但见太大小小的鸟阵天盖地而来遮,石室四周,上空全是盘飞的鸟儿,不禁暗暗一叹道:“这多鸟儿,就是杀上十日半月,也是杀之不尽。古往今来,呼延啸投鸟之能,实算得一位奇人了。”

心中念转,人却陡敢木棍,闪人室中。

常明早已在门后准备,眼看江晓峰人得空中,立对掩上木门。

他动作更快,仍有一只巨鹰。两只鸟鸦,追人了空中。

方秀梅长剑挥动,劈死了三岛,道:“好利害的鸟群。”

江晓峰回目一顾,只见方秀梅脸上,肩头,鲜血淋漓,不禁一怔,道:“姊姊受了伤么?’方秀梅接道:”不要紧,一时疏忽,被一只老鹰抓伤。“公孙成道:“久闻鸟王之名,今日算是见识过了,果然是名不虚传。唉!鸟群之中、生­性­温顺,见人就飞的小岛。竟然也敢悍不畏死的向人扑击,想不到咱们竟被一群杂鸟逼的躲到这石屋之中,集小为大,会弱成强,这其间果有道理。”

方秀梅道:“咱们杀死了多少只鸟?”

常明道:“咱们和乌群搏斗,近一个时辰左右,大小不分,伤死同计,总在近万左右吧?”

方秀梅道:“不足一万也有八千,我想不明白呼延啸用相什么方法,能使这些群岛如痴如狂一般,焊不畏死。”

公孙成道:“昔年鸟王呼延啸在江潮走动时,只是没使一些凶禽,巨鹰、大雕,助他对改,想不到他稳居十余年之后,投身之术,觉到了出神火化之境,大小不分,全为其用,天下千百种无可数计的鸟儿,都成了他手下的不二之臣,其术可怖,其行残忍,留他在世,实是武林大害。”

常明道:“鸟飞迅速,一来成千成万,如飞蝗湖水一般,只怕很难想出对付的办法。”

公孙成道:“咱们如若从鸟群身上用工夫,只怕是缘木求鱼,难有结论。”

方秀梅接道:“不错,打蛇打头,擒贼擒王,杀了鸟王呼延啸,鸟群自散,但他武功高强,又有鸟群相护,杀他谈何容易。”

公孙成长长吁一口气,闭目沉思。

常明知他在思索策谋,示意方秀梅、江晓峰等不要惊扰到他。

石室中突然间静了下来,石室外群鸟飞翔之声,也同时停息了下来。

大约过有一刻工夫,公孙成才缓缓睁开双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常明抬头向窗外瞧了一眼,道:“日上三竿。”

公孙成道:“如若蓝天义等闻得讯息,此刻已经赶到此地了。”

;方秀梅道:“单是一个鸟王呼延啸,已足够咱们对付了,一蓝天义等如再赶来,今日咱们是难以生离此地了。”

公孙成苦笑道:“千虑一失,在下做梦也想不到那鸟王呼延啸竟然也会投放手获天义的手下。”

方秀梅道:“如若咱们坐以等待,倒不如拼命冲出,四个人分走四个方向,逃一个算一个”

公孙成道:“在下已经仔细的考虑过了,咱们逃走的机会,那是百不得一,在群岛连袭之下,总有把咱们累的筋疲力尽之时,落得个万马分尸而死。”

方秀梅道:“守此石室……”

但呼然一声,撞在水门之上,积尘纷纷落下。

那木门虽不好看,但却十分紧牢,这一下撞击的力量虽大,竟是未能把它撞开。

方秀梅右手一伸,拉开木柱,一侧身子,疾如流星一般,抢出室外。

凝目望去,只见一头巨周净空飞降,已向着木门。她忙运足掌力,向撞来的巨雕击去,双方势态,快若闪电,巨雕被掌力击歪,斜撞到石墙之上,头破而死,方秀梅亦被撞的手腕发麻,身子倒退了两步才拿桩站稳。

但巨雕众多,且久经训练,前仆后继,接连俯冲,方秀梅势难力敌,在击毙三只雕后,忙问进室中。常明为人权智,急急掩上木门。

方秀梅望着掩上的水门,出了半天神、道:“好利害的雕,那一撞之势,至少也有五六百斤的气力。”

公孙成道:“这批凶禽,大约就是鸟王饲养之物,昔军鸟王呼延啸仗这批凶禽,逐鹿武林,不知有多少高手,伤在这批凶禽的钢爪利口之下,适才姑娘已人室门,那些凶禽,受形势所限,来不及使用口爪,如是被它啄中、抓住,伤的就更利害了。”

方秀梅昨宵之中,虽然在鸟口、利爪之下,但她心总觉是自己疏忽所至,适才拿去巨雕,才知道这些凶禽的利害,不但口利爪锐,而且是力量奇大,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无法对付数十只焊不畏死的凶禽猛扑。

江晓峰轻轻一叹,道:“在下此刻,倒希望蓝天义率领人手赶到了。”

常明奇道:“为什么?”

江晓峰道:“那也好各凭手段,一拼生死,强似对付那些野禽。”语气刚落,室外传人了呼延啸冷冷的声音,道:“篮教大驾已到,特命老夫最后奉劝诸位一句,如是诸位愿意投人教中效力,那就过往不究,一个人只能死一次,还望诸位三思老夫之言。”

公孙成高声说道:“呼延啸,你一世英名,想不到竟然是甘为鹰犬,我们今日也许很难生离此地。但却死的清白豪壮。”

江晓峰道:“凭位野禽伤人,岂是英雄行动!”

呼延啸道:“称是什么人?”

江晓峰道:“在下江晓峰。’”

呼延啸道:“你那夺命金剑中毒针,号称暗器中至绝至毒之物,施用此物对敌,难道也是英雄行径么?”

江晓峰道:“在下不用夺命金剑,阁下不许把来野禽动阵,我们各凭武功一战如何?”

呼延啸纵声大笑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纪,口气竟如此,托大。”

江晓峰道:“你敢不敢答应?”呼延啸想道:“老夫倒是不信你这点年纪,能有多大气侯,倒要领教了。

江晓峰打开木门,道:“你先把那些盘飞空中的野禽喝退。”

呼延啸仰天长啸数声,那盘旋于空中的巨鸟,突然转头飞人那片竹林之中。江晓峰目睹那指挥群岛的灵活,如臂使指,心中亦不仅暗暗赞道:“这鸟三役乌,可算得前无古人了。”

心中念转,目中却低声向公孙成道:“晚辈试试他武功如何?如是能够胜他,那是最好不过………”

方秀梅接道:我们争的是大是大非,不可意气用事,打不过就赶紧退回来,我相信你随金蝉步是可以保命全身。“

江暧峰微微一笑,道:“小弟这身武功如何,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出道以来,我还没有全神集中的和人打上一场,今日小弟倒想在这位鸟王的身上试上一试!”

方秀梅道:“你和那蓝福动手相搏,难道也没有全力施为么?”

江晓峰道:“蓝福劈出的掌势,十分奇幻,一对立于我就落处下风……”

但闻呼延啸叫道:“小子,你出来吧!老夫已快二十年末和人打过架了,你小子一提,倒觉手痒的很!”

江晓峰身子一碗,奔出来,冷冷梯道:“我们是拳掌相搏呢?或是以兵刃搏壮斗。”

呼延啸双目神光暴­射­,盯住在江晓峰脸上瞧了一阵,双目凶先突剑。。他的神情奇异,似是突然在江晓峰的脸上发现了什么,气也变的十分温和,道:“孩子,你姓什么?叫什么?”

江晓峰道:“在下说的很清楚了,我叫江晓峰,大江南北的江,晨­鸡­报晓的晓,山峰的峰,你有长耳么,怎的老是听不明白!”

生­性­的残的呼延啸,对江晓峰这几句大力不敬之言,似是全未放在心上,淡淡一笑,道:“小于,咱们比武较量,不用拼命,兵刃太凶险,那就比拳脚算了。”

江晓锋微微一怔,道:“似你这等役鸟食人的残酷人物,还怕凶险不成?。”

呼延啸笑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出口就要伤人?”江晓峰道:“那是你为老不尊,没有叫人敬仰之处!”

呼延啸心中怕他说出更为难听之言,急急接道:“你这娃儿,十分狂敖,老夫如若让你先机,你定然是不肯接受了,恕老夫有礼了。右手一挥,拍向江晓峰的前胸。”

江晓峰双肩一晃,闪到了呼延啸的身后,一招“黑虎伸爪”,拍向呼延啸的背部。

呼延啸彩衣飘飘,一跃八尺,避开一掌,回手反击。

他一生役鸟,拳拳手法,大都模仿鸟儿飞势而成、可算得是别具一格的手法,自然中就具有威猛之势。

奇怪的是他攻出的拳掌中,力道并不强大,徒具架势,威而不猛。

江晓峰从未见到呼延啸那古怪的掌式,感觉他每一把中,都具有无比的威力,必得善为提防,分去大部心神。

但当呼延啸一掌攻到,却又满不是那么回事。数招已过,江晓峰心中渐渐放宽,脚踏金蝉步,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呼延啸登时被迫落在下风。

江晓峰步步逼近,两人已然形成贴身相斗,掌指伸展之间,可及对方的要害大|­茓­,实是一场凶猛绝伦的恶斗。

但闻呼延啸低声说道:“孩子,你瞧到了老夫的掌势没有!”

江晓峰心中暗道:“此刻搏斗凶险,生死于呼吸之间,就形势而言,他已落处下风,不想法子,扳回劣势,竟然谈起他的掌势来了。”

心中念转,目中应邀:“瞧到了,掌势样子好看,但却全无力道。”

呼延啸双手齐出,封开了江晓峰两把凌厉的掌势,道:孩子,老夫这掌法叫作百禽掌,乃是我稳居十余季全部。心神的结晶,也是毕生心血所聚。其中有三式最为凶恶,老夫相信,在天下掌法之中,应是决无仅有之学……“他只管说话,分了心神,被江晓峰一拳击弃在肩之上,打的他连退了四三步远。

但江晓峰却感到这一掌如拍在木头之上一般,手腕震的微微酸麻,心中暗道:“他分明是有一种护身的气动保护,我这一掌,并未伤他,一个人能把内功练到这种境界,怎的发出的掌势,似是全然定力呢?难道他有意在让我么?”

但见呼延啸伸展了一下双臂,重又攻了上来,接道:“老夫这百禽掌法,悬空扑去,妙变无方,不知你是否相信。”他虽然换了掌,似是毫无怨恨之心,有如高僧讲道一般,大有不使对方相信,誓不罢休的样子。

江跷峰身躯一晃,问到呼延啸的右侧,疾出一掌,逼的呼延啸向后连退三步,道:“你掌法奥妙,尽管施展,说给我听,用心何在?”

呼延啸重又欺身而上,低声说道:“好!我施展出来给你见识见识,你金蝉步乃暗食专门变化的绝学,当能避开我攻袭之势,为了让你相信,老夫要全力施为,希望不要硬接老夫的扑袭之势,免得受到伤害。”

江绕峰冷哼一声,道:“只怕未必能伤得了。”

呼延啸道:“那就算两败俱伤吧!老夫这六十年纪了,死而无憾,而你年纪轻轻的,可是千万不能死去。”

江晓峰道:“在下生死,与你何­干­?你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怎的会忽然生出了仁慈之言!

呼延啸道:“咱们不谈大道理成团纷围展的百掌法,如能使你心生效服。你将如仇!”

江晓峰道:彼此前年相搏,各党武功求胜。我如伤在你掌下了,是毫无怨言。

呼延味道:你如觉着老夫的掌法深奥,就请答允学习老夫的掌法如何,“晓峰冷笑一声,道:“我先见识见识再说。”

说话之间,拳脚齐出,攻出五掌三腿。

这八招一气呵成、快速凌厉,迫的呼延啸后退六尺。

但见呼延啸双臂一展,陡然飞跃而起,彩衣旋转,在空中打了一个转身,突然向下扑来。

这一招有如巨雕下搏,势逆威猛惊人。

江晓峰心头一震暗道:“这一招果显凌厉的很,身于避到一侧。”呼延啸一击补空,立时一收腿,借势换一口气,身子一翻,凭空翻了一个跟斗,又向那江晓峰扑了过去。

江晓峰又一闪身,让避开去。

呼延啸脚不落实地,借双腿伸展收动之势,换气翻身。有如肋生双翼的巨鸟一般,一连扑去了一十二次。

公孙成、方秀梅室中观战,个个看的提心吊胆,只觉那呼廷啸身法灵奇,罕闻罕见,每一次扑去之势,都是各不相同,但却是无不奇奥难测,叫人不可捉摸,几人虽然一侧观战,但心中却随着那扑击之势,筹思被解之策,但却未能想出一个应变方法,只觉十二式扑击之势,招招都愿以伤到自己。

江晓峰凭着金蝉步法,却把十二次扑去之势,—一避开。

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金蝉步果然是旷世绝学,如若换了贱妾,这第一招就避闪不开,要伤在鸟王手中了。”

公孙成道:“在下的看法,有些不同,那鸟王呼延啸似是未全力施展。”

且说呼延啸身落实地,低声说道:“孩子,老夫这百禽掌法如何?”

江晓峰道:“很好,很好。”

呼延啸答道:“那是答应了?”

江晓峰攻出一招“飞瀑流泉”,道:“答应什么?”

呼延啸道:“答允学老夫的武功?”

江晓峰心中暗自奇道:“适才见他的飞腾扑身法,武功分明已达至炉火纯青之境,但在和我对敌之时,掌势中含蕴的力道并不强猛,分明是手下留情,而且苦苦要我学他掌法,几近哀求,这倒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

他虽没觉其中内情复杂,必有原因。但却苦于想不出原因何在。

呼延啸不闻江晓峰回答,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夫这百禽掌,乃世之绝学,如若是你不接受老夫绝技。这绝技必必将随老夫之死,分埋泉下,可惜啊!可惜啊!

两人虽然彼此交谈,但双方的攻守之势,并未停下,仍是拳来脚往,打斗的十分剧烈。

江晓峰道:“要我拜你为师么?”

呼延啸道:“不用,不用,只要你答应学我这百禽掌法就行了,老夫志在使绝技承继有人,师徒名份,无关紧要。

江晓峰道:“在下觉着有些奇怪!

延啸啸道:“奇怪什么?”

江晓峰道:“天下年轻人比比皆是,阁下怎会选中在下。

原来,那江晓峰看到呼延啸的百合掌法,的确是武林中的绝技,不自觉间,早已心向往之。

呼延啸道:“老夫这百禽掌法。并非人人可学,非有才智绝高,行格适宜的人。才能有成就。如是所授非人,把老夫这百禽掌法练的非驴非马。老夫就宁可让它随这老夫,永埋龙泉之下了。”

江晓峰道:“承你如此看重,但我得仔细的想想才成。”呼延啸道:“你们处境险恶。

时间不多,希望早作决定,一个时辰之后,老夫来讨回信。”

口中说话,右肩却硬承江奇$%^書*(网!&*$收集整理晓峰一掌,借势一个翻身,滚出了一丈多远。

江晓峰忖道:“这一掌他明明可以避过,却要放意换上一击。”

只见呼延啸抖抖彩衣上的灰尘,大声说道:“小娃儿,你成名了。”

江晓峰道:“成什么名?”

呼延啸道:“当今之世,能够打中老夫一掌一拳的人,屈指可数,但你却连击中了两拳,此事传扬于江湖之上,你目不扬了万名?”

也不待江晓峰说话,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江晓峰目睹那呼延啸背影远去,也缓缓退回石室。

常明迎了上来,笑道:“兄弟,你胜了。”

江晓峰道:“他有意让我,胜之不武。”

目光一掠公孙成道:“老前辈,呼延啸的举动十分奇怪。”

公孙成道:“这个,在下也瞧出来了……”

语声一顿接道:你们边打边谈。似是说了不少的话!

原来,两人交手之时,掌风呼啸,彼此谈话的声音又十分细小,公孙成等虽然听得几句,但却是一招半爪,谁知详情。

江晓峰皱了皱眉头,道:“晚辈亦觉着十分奇怪,他似是看上了晚辈,要我学习他的掌法,继承绝学。”

公孙成沉思了一阵,道:“就在下所见、鸟王呼延啸的掌法,的是武林中罕闻罕见的专学,而且脉路奇幻,似是已脱离了掌法的规范,有如鹏飞鹰搏招招出人意外,说它是武学中一大青枝,实非过誉,如他真传你,倒是一桩可为喜贺的大事,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一套绝技武林的奇技绝学传授给你?”

方秀梅道:“不错,贱妾亦有此疑,事情如此突然,其间定有原因?”

江晓峰道:“晚辈亦觉着有些责任,我和他素不相识,昨官之前,也从未听闻过鸟王呼延啸之名,此时相处,又是对敌,为什么他竟然传我武功,而且还故意相让,让我打中了他两拳?”

公孙成微微颔首,道:“就是让你打中这两学,使在下也瞧的大为不解,那呼延啸生­性­狂傲,一生与鸟为伍,既不善和人交往,又不肯收受门徒,就在下所知,昔年确有了少武林人物,慕他役鸟之能,甘愿拜列门墙,都为他坚拒不受,此刻,竟是要自愿收你为徒。而且迹近强迫,这其间决非无因。”

江晓峰道:“使晚辈不明白的是,我和他从不相识。”

公孙成双目盯注在江晓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江兄弟,令尊个堂还在么?”江晓峰轻轻叹息一声,道:“不瞒老前辈说,晚辈从来没见过父母之面,据晚辈养父所言,晚辈是一位为父母弃置的人,但弃我的母亲,却留下了一封书信和一笔金银,我的姓但弃我的母亲,却留下了一封书馆和一笔金银,我的姓名亦是弃置我的母亲所取,留于书信之中。”

公孙成微微颔首,道:“在你记忆之中,可曾见过母亲?”江晓峰摇摇头,道:“没有!”公孙成道:“你怎会得到了金蝉子老前辈的武功呢!”

江晓峰造:“那只是一个巧合,我虽是寄人篱下的养子,仅养父待我情意甚深,而且请了一位饱学的秀才,教我读书………”

方秀梅接道:“这么说来,那位弃置你的母亲,留下了一笔不少的金银,才使你丰衣足食,虽然失去了父母之爱,仍有着一个快乐的童年。”

公孙成似是对那江晓峰如何学得金蝉子武功一事最为关心,接道:“那金蝉子老前辈遗留的武功,就在你居住附近么!

江晓峰微微一怔,道:“老前辈息生知晓?”

公孙成道:在下只不过随便猜猜罢了。“

微微一笑,道:“以后呢?”

江晓峰道;那一年,晚辈大概有十岁左右吧?因贪追一只不知名的彩小鸟,迷了路途,误人了金蝉子老前辈的武功遗址,那是一处绝谷险地,晚辈人谷之后,唯一的出路,突因山崩隔绝晚辈无法出来,只有留在谷中了。“

公孙成道:“那是说,你如不能练成武功,就永远无法离开绝谷了!”

江晓峰道:“当时处境,确是如此。”

公孙成道:“江世兄,可认为这些都是巧合么?”

江晓峰呆了一呆,道:“此中作内情,晚辈从未对人说过,也从未仔细的想过,老前辈这一问,倒使晚辈觉着,如非全是巧合了。

公孙成道:“俗云天巧不成书,但巧合都不会一连串的般般凑巧,绝谷山崩,封死出路,那是有意留你独处绝谷,研练那金蝉子老前辈的武功。”

久未开口的常明,突然说道:“江兄在那绝谷之中,如何取得食用之物呢?

江晓峰道:“谷中早已备有存粮,而且锅碗油盐,无不具备,兄弟只要求薪煮食,就不虑饥饿相迫。”

公孙成晃脑吟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急,饿其体肤,劳其盘骨,你以十岁之龄,采薪煮食,是谓饥饿所迫,独处绝地,能使你强其心志,由艰苦而登卓绝之境,所以,你小小年纪,才有此成就……”

语声一顿,接道:“我想那引你进入绝谷之人,必然还有很多安排,只是你身历其境,不自觉得罢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这么一说,使晚辈茅塞顿开,仔细起来,个中经过,确非全然巧合。”

公孙成道:“你留那绝地好久?”

江晓峰道:“昔年有余,晚辈习武三年之后,本已可越山而出,只因对习武已生迷恋,故而留后那里,七年之后,员研练之式尚未登堂人室,但个中秘要窍决,自觉都已熟记于心,才离开绝谷……”

方秀梅接道:“可曾去探望你那养父么!”

江晓峰道:“养我的父母,乃是我天地间所识所知的唯一亲人,岂有不去探望了,但归去之时,景物依旧,人事全非,我那养父母在六年之前,已然全家远去,不知所终了。”

公孙成道:“那是说他们在你失踪不足一年,就学家远近了?”

江晓峰黯然说道:“正是如此。”

突闻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江公子。你可想好了么?”

这声突如其来,听得四人全都一惊。

抬头看去,只见一只翠绿的田鹉,落在窗之处,那清脆悦耳之声,正是由它目中发出。

江晓峰望了公孙成一眼,道:“这鹦鹉可是代那呼延啸来讨回音的?”

公孙成点点头,道:“江世兄,听在下奉劝一言,答应他吧!

你虽学得金蝉子老前辈的武功,但并未列化问墙。再役师学艺,也不算背叛师门。“方秀梅叹道:“咱们困处此室,生机茫茫,埃蓝天义等赶到之后,咱们不投入他门下,必死无疑,你如答光那呼延啸,他定将设法助你离此,黄山一行,也全凭兄弟了,此事关系武林大动,似是不用再拘泥小节了。”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望着鹦鹉说道:“转告主人,要他亲自来此。”

那翠鹦鹉如解人意一般,把江晓峰的话,复确了一遍,才转身飞去。

公孙成低声说道:“呼延啸役身之能,似以到了出神人比之境,你学他武功时,最好也学他投马之术。江晓峰道:”只怕那役鸟之法,并非是人人都可争得。“方秀梅道:“你要那鸟王亲来,定有用心,最否可告诉姊姊?”

江晓峰笑道:“姊姊要先闯一会,呼延啸如前来,小弟咱然会说出用心,如他是不肯来,说了也是白说?”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想不到短短几日中。兄弟己阅历大增,我这作姊姊的,从此之后,倒也可少为你担份心事了。”

突闻鸟羽划空之声,愈来愈大,似是突然间有甚多巨鸟,集聚于石室之上。

常明一皱眉头,道:“呼延啸要变卦……

语声未落,耳际间已响起了呼延啸的声音,道:“江相分托鸟传语、有要事和老夫相商么了?”

江晓峰抬头看去,只见呼延啸停在窗口之外,两道又光,投人空中!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我想通了学你百禽掌法的事……”

呼延啸言道:“你答应了?”

江晓峰点点头,道:“不过,在下学习老前辈掌法之前,老前辈必得依我三件事。

呼起啸突道:“天下只有做师父开给徒弟条件,却从未一闻过,你学我的武功,还要老夫签允你的条件。”’江晓峰道:“老前辈如若不允,咱们就不用谈了。”

呼延啸淡淡一笑,道:“好吧,你先说出来,老夫听所,再作道理。”

江晓峰道:“第一件是,我可以学你百禽掌法,但不能拜你门下,称你为师。”鸟王呼延啸沉思了片刻,道:“只要老夫的绝技得以传自人间,这座名称谓,不要也罢。”

公孙成、方秀梅都觉着那江晓峰提的条件过重,而且语气坚硬,呼延啸只怕很难忍受,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口答允。“

江晓峰对呼延啸应允所求,却似在预料之中一般,脸上毫无稀奇之­色­,微微一笑,道:

“我从你学武,但不能受你之命。”

呼延啸道:“难道老夫还要请你帮忙不成,这第二什么……

老夫也答应了,你说第三件吧?“

江晓峰道:“第三件最简单,也最难,你要救我们四个人离开此地。”

呼延啸沉吟了一阵,道:“老夫去救你一人就是,致于他们三人,老夫不出手拦阻他们,任他们自行离去,是活是死。瞧他们的运气就是。”

江晓峰摇摇头,道:“不成,我说要你救我们,就是要使他们全部安全离去,避开蓝天义和他属下的追杀。”

呼延啸道:“这个,这个……只怕是时间上来不及了。”

江晓峰道:“可是蓝天义赶到了么?”

呼廷佩道:“蓝天义虽未亲身到此。但他派来的高手,已到了石室对面称中。”

公孙成接到:“来的是什么人?

呼延啸和江晓峰交谈之时,神情甚是和蔼,但回答公孙成时,语气却突然转变的十分冷港道:“都是武林中正大人物,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一位少林高僧,一个武当名宿,想不到都做了天道教的护法,蓝天义的属下。”

方秀梅道:“他们两位名声很好不知何故,竟然不保晚节,投人载教中。”呼延啸冷笑一声,道:“这就叫知人知面难知心,一个人不到盖棺时刻,很难论定。”

公孙成道:“请教呼延兄,除了无缺大师积玄真道长之外,不知还有何人”?

呼延啸道:“蓝天义的老仆益福,另有十余高手同来。”

公孙成心中暗道:“只是多缺大师、玄真道长,已够我们对付了,再加上蓝福和十余高人,被关而出是全然无望了。”

只听江晓峰缓缓说道:“老前辈如是不肯答应,助我们四人一起脱险,晚辈也无法承受衣钵,学你的掌法。”

呼延啸大感为难的沉吟了一阵,道:“老夫救你一人,还可蒙骗他们一时,如着救助你们四位,势非要和他们正式翻脸不可了。”

江晓峰道:“你要我学你拿法,势非要找一处隐密清静之地,就算不和他们翻脸,那也是不能和他们常在一起。”

呼延啸双目盯住在江晓峰的脸上瞧了一阵,叹道:“好吧!老夫答应你,不过,你们要遵照老夫的吩咐,才可平安脱险。”

江晓峰道:“那是自然,老前辈但请吩咐,晚辈洗耳恭听!”

呼延啸低声说道:“你们先要装出被老夫生擒模样,同去见蓝福。”

江晓峰一皱眉头,接道:“为什么?”

呼延啸道:“老夫有苦衷,到时间,你们自然明白。”

公孙成察颜观­色­,知他说的不是虚言,点头道:“呼兄如何安排,还望给予说明,兔得到时间乱了步部’呼延啸道:”老夫用一条彩带结成活扣,你们一人挣动,彩带全开,待老夫东西到手,自然会示意你们,挣脱彩带,冲向竹林西侧,老夫在那林外安排四只巨鸟,你们跨上鸟背,破空而去,就算盘天义大驾亲到,也是无法奈何你们了。“公孙成略一沉吟,道:“呼延只要取得之物,定然是十分重要了?”

呼延啸道:“你们如是相信老夫的话,咱们就依计而行,如是你们不前答允,那么,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目光投注在江晓峰的脸上,满是错爱之­色­,叫道:“孩子,你如不允老夫此情,你就是想学百禽掌法,老夫也是无能传授了。”

江晓峰还未来及答话,公孙成已揭先说道:“好!我们相信老前辈,但那蓝福现在林中,如若我们自行束手,只怕要被瞧出破绽了。”

呼延啸道:“不错!所以,我们要动手打上一架,才能满过他们耳目……”

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们再不出来休怪老夫要打过去了。”

挥手一掌,拍在木门之上。

他掌力雄浑,两扇木门,竟被他一掌震开。

公孙成当先抢出,一掌劈去。

呼延啸右手一挥,硬接一掌。

这一掌,双方都是真力硬拼、相较之下,立判高低,呼延啸原地未动,而那公孙成却被震的退了三步。

呼延啸身于一侧,欺身而上,道:“公孙兄掌力不弱。咱们要认真的打一阵,才不致被他们瞧出破绽。”

口中说话,左掌已反腕劈了过去。

公孙成不敢再硬接掌势,纵身退开,右手一翻,五指箕张,反向那呼延啸的脉门扣去。

方秀梅接跃出石室,手中长剑,一式“寒梅吐蕊”,幻起三点剑花,刺向呼延啸的前胸。

呼延啸彩衣闪动,横里跃开,右手食中二指疾点而出,反向方秀梅右腕上点去。

这时,常明和江晓峰先后跃出,分袭呼延啸的两侧。

呼延啸一式“野马分鬃”,化开两人攻势,纵声大笑,双掌展开,分拒四八六掌一剑,合攻之势。

常明和方秀梅,都是久闻鸟王呼延啸之名,也诚心试试他百禽掌法有何奇奥之处,是以,竟都全力施攻。公孙成和江晓峰在呼延啸强浑的掌力迫压之下,也不得不全力迎敌。

五人员是早有预谋,但动上手后,却是凶险绝伦。

鸟王呼延啸仍是有意卖养,竟然弃置自已绝技百禽掌法不用。双掌用出十分博杂的武功,和四人抗镇,忽而一招少林派的罗汉举,忽而一招山东谭家腿,百艺纷陈。各具威力,四人合力抢攻,竟然未能取得半点优势,只有江晓峰抢救险招时,用出金蝉步法,才使得呼延啸有些手忙脚乱。

五人搏斗了五十合,仍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搏斗之间,江晓峰突然觉得天­色­一暗。

抬头看去,只见群鸟云集,这天蔽日,几人又陷身于鸟群之中,心头一震,暗道:“如果呼延啸施用诈术,我们就上了他的当了。”

心中念转,伸手探入怀中,准备取出夺命金剑。

只听呼经啸低声说道:“老夫推想,那蓝福必在暗中监视咱们行动情形,群鸟图集,可阻他们的视线。”

说话之间,双掌一松,攻势领缓。

公孙成转口四顾,果见马群云集,难见四外景物,停手说道:“呼延兄请取出彩带吧。”

呼延啸从身上取出一条彩带,送了过去,人却远站到四五尺外,低声说道:“你们四人自己打成了活结,四人绑在一起,不过,要一措动,合结自开才行。”

公孙成接过彩带,迅速在四人身上结成一道活结,道:“那蓝福追随蓝天义出人江湖,时间甚久,江湖阅历,极为丰富,蓝天义由金顶丹书和天魔令上学得的武功,那蓝福也学得不少,呼延兄要特别留心其人。”

呼延啸道:“如若凭真功实力的硬拚,老夫未必怕他,诸位请放心,在未谈受条件之前,老夫决不让你们受到伤害。”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来过你们也要暗作准备。”

公孙成点点头,道:“好!呼延兄可以遵散岛群,带我们会见益福了。”

呼延佩低声说道:“记着奔向竹林面制,那里有四只巨鸟,那些鸟,都是老夫辛勤饲养之物,天下至凶的猛禽。和老夫多年的相处,已近通员之境,四位接近巨鸟时,要低呼一声腾云,他们自会让你们跨上身躯展翅而起。否则,四禽猛恶,决不会驯极的任人跨骑。”

江晓峰道:“我们要骑巨鸟飞向何处。”

呼延啸道:“这个老夫已代你们安排,不用费心,任他自飞自落,老夫自去赶去相会。”

突然仰天长啸两声,盘旋在几人头上的鸟群,立时散去。

呼延啸牵起绿尾一端,道:“四位要装出受伤的模样。”

公孙成道:“呼延兄放心,在下等不致让人瞧出破绽。”

呼延啸点点头,牵着彩带,大步向前行会。

公孙成果然依言装出受伤模样,步履眼跄而行。

绕过一片竹林,只见蓝福带着无缺大师、玄真道长,并肩而立。

蓝德两道冷峻的自光,扫惊了公孙成一眼,道:“呼延兄辛苦了。”

人却突然举步,直向公孙成欺去,右手一抬,拍向公孙成的左肩。

呼延啸双肩一晃,迅速绝伦的拦在蓝福身前,右手疾起,硬接蓝福的掌势。

蓝福去势快后退之势更快,一仰身退开五尺,淡淡一笑道:“呼延兄这是何意?”

呼延啸冷冷道:“咱们相约有言,我生擒四人之后,换取解药,在下幸未辱命。”蓝福道:“呼延兄生擒四人之后,也要交给老夫是么?”呼延啸道:“不错。”

蓝福接道:“先后不过片刻时光之差,又有何不同之处?”

呼延啸道:“大大的不同了,兄弟没有取得解药之前,自然不能把他们交给阁下了。”

蓝福目光转动,很仔细的瞧了公孙成、方秀梅等人一眼,点头道:“在下先交解药。”

探手从怀中取出个玉瓶道:“这五瓶中共有三颗解药,呼延兄每七日服用一粒,三颗服完,余毒即可除净了。”抬手,玉瓶飞了过来。

呼延啸接过玉瓶,蓝福却同时欺身而上,想伸手去抓呼延啸手中的彩带,呼延啸飞起一脚,逼返蓝福,道:“慢着。”

蓝德一皱眉头,道:“呼延兄已取得解药,怎的不肯把人交出?”

呼延啸道:“非是兄弟多疑,实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兄弟在未确定这解毒药物是真是假之前,还不能把人交给蓝兄。”

蓝福双眉一扬,似想发作,但却又突然忍了下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呼廷兄竞然还有识毒之能。”

呼延啸道:“隔行如隔山,兄弟自知无此能耐。

蓝福道:“呼延兄既无辨识药物之能,又不肯相信兄弟之言。那真是一柱十分为难之事了。”

呼延啸道:“兄弟有笨办法。”

蓝福道:“请教高明。”

蓝福接道:“兄弟的玉瓶中不是解药,呼延兄岂不是上了当么?”

呼延啸道:“如若它不是解药,兄弟自信,凭籍数十年修为内功,还可压制一时,不过。”

蓝福道:“不过怎样?”呼延啸道:“兄弟要在毒­性­未发之前,仗技和蓝兄一决生死了。”

蓝盔仰天打过哈哈道:“如若那玉瓶中是解药呢?”

呼延啸道:“兄弟已带他们四人到此,彼此都守了信诺。”

打开瓶塞,倒出一粒翠绿­色­的丹丸,吞入腹中。

方秀梅微招星目,望了蓝福一眼,暗道:“这蓝福久年追随蓝天义,早已学了一身绝技,但在蓝天义尚未发动江湖大变之前,他能隐技自密,对人谦恭多礼,一口一个老奴,凡是蓝府走动的江湖同道,无不觉着他是位忠厚拜亲的老人,这人的­阴­沉,比起蓝天义来,似是尤为可怕了。”

那呼延啸服下药物之后,并未闻目养息,反而圆睁双目,两道炯炯的目光,通往在蓝福的身上。

大的过了片刻工夫,呼延啸突然哈哈一笑道:“幸好蓝兄未给兄弟毒药服用。”

蓝福冷冷说道:“我教主一言如山,既说过给你解药,岂有欺骗之理。”

右手一伸,接道:“拿来吧!”

呼延啸把玉瓶缓缓藏入怀中,道:“蓝兄是要兄弟手中这条彩带么?”

蓝福道:“不错,在下已交出解药,呼延兄也该交人了。”

呼延啸道:“这个自然,不过蓝兄要多小心,如是被他们挣脱彩带逃走,兄弟可是无法再生擒他们的了。”

蓝福心中矍然动疑,道:“呼延兄说什么?”

呼延啸道:“在不希望蓝兄小心。”疾快把手中彩带送过去。

蓝福接过彩带,道:“他们不是受了伤么!”

呼延啸道:“受了伤难道就不会好么?”

语声甫落,公孙成突然一跃而起,右手中穿芒闪动,在向蓝福刺去。

原来他突然动了刺杀蓝福之心,悄然取出匕首,藏于袖中。这一下陡然发难,躲避权是不易,但那蓝福实有着过人之能,仓促间突然一吸气,腿不的膝,脚未能步,硬把身子拉后三尺。

公孙成一击落空,大喝一声,手中匕首当作暗器,全力投出。

一道寒芒。在向蓝福前胸­射­击。

这时,彩带已开,方秀梅、江晓峰,齐齐转身向西奔去。

福来不及挥掌拍打匕首,一挫腰。张口咬住了飞来的匕首,右手一挥,示意玄真道长和无缺大师去追。一面飞身而起。天马行空一般,疾向常明扑去。

江晓峰大声喝道:“常明小心!”

飞身而起,横里拍出一掌。蓝福五指箕张,原是抓向常明双眼,看那江晓峰横里击来一掌,势道十分凌厉,倒也不敢轻视,右有腕微抬,五指收拢,迎向那江晓峰的掌势。

但闻蓬然一声,两人悬空对了一掌。

蓝福掌力雄浑,江晓峰被震的悬空倒退三尺,身落实地。

但蓝福也被这一掌震的失去了自主之能,也跌落实地。

这不过一瞬间工夫,蓝福脚落实地,口中仍然含着匕首。

江晓峰低声说道:“常明快走。”右手深入怀中,取出了夺命金剑。

无缺大师、玄真道长,在蓝福飞身扑向常明的同时,也一齐纵身而起,准备拦截公孙成等,但却被鸟王呼延啸,双拿齐发,拦住了两人,恶斗起来。

呼延啸掌势凌厉,使得那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无暇抽出兵勇拒敌。

蓝福右手一拾取过含在口中匕首,大喝一声,电­射­而出,在向江晓峰前胸而去。

江晓峰全封一挥,击落匕首。

蓝福身法奇快、随着降掷的匕首,斯到身侧,右手一把“五弦联弹”,封住了江晓峰药右臂,他使无法施放夺命金剑平伪毒外。

这一招的毒无比,江晓峰不但无法施放毒剑,而且半身门户大开,完全无法防敌攻袭。

蓝福冷笑一声,左手一挥劈向前胸。

只见江晓峰双肩一晃,奇奥绝伦的避开一击。

蓝福微微一怔,道:“老夫倒忘了你会金蝉步法。”

说话之间,身子向前一倾,借势踢出一腿。

原来,那江晓峰施展金蝉步法,闹到了蓝福身后,劈出一掌。

蓝福身子前倾,欲进掌势。只瞧的江晓峰心中暗笑道:“你这等让避之法,那是自寻死路了。”

右手一探,掌势外吐。

那知蓝福从后面踢出的一腿,却是奇诡难测,江晓峰掌未中人,在跨上却先目换了一脚,身不由己的铁地上。

但闻呼延啸大声喝道:“不不可恋战,快退出武林。”

蓝福冷笑一声,身子一淀,闪电一般转了过来,右掌一挥,拍出一记劈空掌力。

一股强大的暗劲,直向江凌峰身上撞去。

江晓峰强思伤疼,激起一翻,闪开五尺。

蓝福劈空拳力去中实地,只震的尘土断草横飞。

江晓峰挺身而起,强忍伤疼,转身向林外奔去。

两人这几招凶险搏斗虽然是凡历生死之劫,但均是快速异常。蓝福一招落空,心中又急又怒,正待飞身追去,突闻江晓峰厉喝道:“小心了。”

右手一按机簧,一瞥银芒,电­射­而出。

蓝福虽然身负绝技,但对那“夺命金剑”,却有着甚多顾虑,急提真气,横飞一丈多远。

江晓峰强忍伤疼,奔出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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