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下张建国这头不说,贺老三的手下马哈这几天也没闲着,这时他正跟张军车里商议着一摊大买卖。虽然张军也略有耳闻听说别墅那边出了事,可依然不死心的催促着马哈继续动手,一副奴才相死皮赖脸叔叔大爷的恳求着。马哈厌恶的白了他一眼把车靠在路边停稳:“有事说事,别在这儿跟我套瓷。”张军哭丧着一张脸:“ 马哥,你们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我可是一家老小指着这钱养家活口呢。”马哈转过脸瞪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别跟我哭穷,定金昨天刚到帐你催什么催啊?给钱不痛快就别指望干活能痛快。”
说实话张军满肚子窝火,才接了这么大笔生意怎么可能让到嘴的鸭子给飞了?再难听的话也得忍着,谁让这年头求人办事人家是爷呢!无视马哈不耐烦的神情,他又堆起笑脸的央求着:“马哥,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这定金不就是个说道吗?我能欠你们钱吗?我敢欠你们钱吗?!”马哈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姿态:“把你的脑子从裤兜里掏出来洗洗成吗?没定金这年头谁给你干活啊?”要说出来混张军未必没马哈道行深,所以很多时候更会装孙子“行行行,马哥,定金也到了,这回给句准话成吗?”马哈让他回去等电话,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下车别在这儿耗着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张军刚打开车门,又转回身来告诉马哈:“马哥,魏朝东那厂子准备跟老外搞合资,真要变成外资企业,咱这事可就不好干了,真到那会再动手,警察、政府、这可都是麻烦。”马哈也许没听出张军的言外之意只是着急的催促着他赶紧走。
张军陪着笑脸告辞,小心翼翼的替马哈关好了车门。看着马哈的车绝尘而去,张军一扫方才的奴相,对着马哈汽车行驶的方向啐了一口:“操你妈,我是你大爷!亲大爷!”当然他这番举动是马哈不会知道的,马哈现在整颗心都挂在小毛身上,要是今天不跟满玉商量救小毛的事儿,那恐怕小毛就真成死猫了。
寻思的功夫车已经停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场门口,正巧满玉也刚好拎着一堆东西从商场里出来。看到满玉,马哈急忙跳下车跑过去,接过满玉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备箱。
一路上,马哈几次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坐在后排的满玉,又假装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但满玉从后视镜里看到马哈脸上异样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道:“马哈,你有事瞒着我?是三哥的事吗?”马哈心理充满了矛盾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嫂子,三哥是不是不让你过问我们的事?”满玉幸福的微微一笑:“三哥那是为我好,我一个女人也不想知道太多跟我没关系的事。”马哈不知所云的说了很多话,但说多错多满玉已经越发肯定马哈的确是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马哈,到底怎么了?”马哈这才吞吞吐吐的告诉她小毛的事情。
满玉点点头看着车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何尝不知道贺老三的规矩,但她也清楚要不是万不得已,马哈不敢坏了规矩求自己。纠结、矛盾,都是出来混的命如草芥,但要亲手处决自己的兄弟的确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很久她才开口说道:“马哈,三哥是我男人,我不可能帮你坏我男人的规矩……”话还没说完就被马哈急急的打断:“嫂子,我知道,这话就当我没说过。”看着满玉点了点头,马哈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开着车,但很明显他在极力掩饰着心里的悲伤。
轿车在贺老三的小院前停住,马哈提着购物袋跟在满玉的身后走进贺老三的房间,贺老三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俩,转过身继续在电脑上下着围棋。满玉看了看马哈歉意的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轻轻的关上门离开。
马哈倒了杯茶走到贺老三近前:“三哥,张军上午找过我,催咱们动手呢。”见贺老三没有反应,马哈继续说道:“我跟他说了,您最近不让兄弟们乱动,张军说……”话没说完便被贺老三不高兴的打断“张军说了算?”马哈急忙解释道:“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军说魏朝东那厂子最近要和老外合资,担心魏朝东那成了外资企业,咱们到时候再下手警察和政府还不都得毛了?”贺老三突然站起来转身面向马哈,眼神里寒光乍现:“你说魏朝东怎么啦?”“魏朝东他们厂准备和老外搞合作,马上要变成外企了。”
“外企?魏朝东又一步登天了?”贺老三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呼吸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双手抱着脑袋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发出了痛苦的嚎叫。马哈站在一旁爱莫能助,赶忙跑去找满玉。没多久满玉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冲到沙发前一把抱住了贺老三紧紧搂在怀里,然后吩咐马哈赶紧去抽屉里拿药。趁着这个当空,满玉双手抱住贺老三的头把脸贴在他的后脑勺上。怀里的贺老三疼痛难忍,双手用力的抓住满玉的双臂。看到贺老三痛苦的样子,满玉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滑落下来。接过马哈递过来的药,她急忙给贺老三服下,见贺老三渐渐的缓解疼痛沉沉的睡了过去。满玉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示意马哈先离开,她抬起头轻轻的抚摸着贺老三的头发闭上眼睛仰天长叹不住的摇着头。良久之后,看着贺老三沉睡的面容,满玉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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