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早已想到这片小院就像最后一片毫无瑕疵的Chu女地一般,而几步之遥的院门外便是重兵把守。他无奈而感激的接过毛毯,细细的给姥姥掖好。然后站起身来双手举向李智,示意他公事公办吧。看着李智依旧微笑的摇摇头,麦子环视了一圈小院再看回他:“你包里带多少钱?我出来走得急,想给老太太放点钱。”李智询问他放多少合适,麦子冷笑了一下回答着,你看着放吧,我回去给你。李智这才从自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犹豫了一下又多加了一些塞进麦子姥姥的口袋里,起身跟在麦子身后朝院门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麦子主动把菜刀递给了李智,诚恳的说了句谢谢。李智笑了笑,把刀轻轻的放到院门内侧,像朋友一样的和麦子搭着肩膀走了出去。
刚走出院门,张建国他们的枪口就不约而同的一起对准了麦子。李智忽然脸色一变,神色紧张的冲他们低吼,把枪收起来。自己还像刚才一样若无其事的搭着麦子的肩膀朝巷口的面包车走去。张建国带头把枪收起来,但和其他刑警一样手一直放在腰部配枪的位置,紧紧的跟在李智和麦子身后走出胡同。
一直守在面包车旁的林薇跟着麦子上了车,在关闭车门的一瞬间突然拔出配枪对准麦子,命令他趴在椅背上。麦子刚准备按照林薇的话做,李智回过头赶紧出声制止,随后上车的张建国看到这一幕也命令林薇放下枪。林薇一脸不情愿的放下枪,但还是按照规定给麦子带上了手铐。
面包车驶出胡同口。基层干警的工作做的很到位,百姓们全然没有发现此地刚刚经历了一场杀人在逃犯的抓捕行动。可,麦子的姥姥不知什么时候从胡同里走了出来,手里攥着刚才李智塞给她的那几百块钱,形单影只的站在胡同口,
看着面包车渐渐远行,老人家的眼神里透出无限悲凉。此一别,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此一别,莫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一别……老人家的眼角处淌出一滴浑浊的泪水。
面包车上的麦子和李智突然同时转头,看到了老人孤单的身影在胡同口迎风萧索。麦子低下头来默不作声,但肩膀不停的抽动着。李智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了口气。
绝尘而去的面包车带走了无数的无奈也牵绊住了两颗俩俩相看念念不忘的心。
一天一夜,整整二十四个小时过去了,身处审讯室的麦子一言不发,仿佛还沉浸在对那片胡同,那个老人的思念之中。他去年大学毕业报考公务员的时候,第一志愿选的就是市局刑警队,只可惜一念之差,威严的国徽与他今生诀别,这不知道是该说红颜祸水还是英雄气短。
张建国满脸疲倦的点了根烟继续审问着麦子,麦子这时似乎也有些困倦的魂不守舍,但还是是是而非的回答了张建国几个问题。张建国也不无佩服的明夸暗损了他几句:“行啊,到底是大学本科啊,那么大一案子几句话就推干净了。”可麦子依然装糊涂推说不知道什么案子,更不知道刘大红是谁。办案十几年,就烦碰上这号见缝Сhā针的滚刀肉。对政策门清,处处击自己软肋,要不是刑警手册明文规定不能对犯罪嫌疑人动手,就凭他张建国的火爆脾气,十个麦子都不够受得的。但这时,他只能自己跟自己较劲,暗暗窝火,险些憋出内伤。张建国打了个哈欠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本就生性耿直的林薇跟随了张建国时日已久,气性也渐渐的越来越大。看到张建国都被麦子气的够呛,她也站起身来边整理审讯记录,边怒视着麦子。麦子友善的对面色铁青的她笑了笑,但林薇毫不留情嘟囔着,总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转身尾随着张建国出去。偌大的审讯室里,麦子百无聊赖,不由的又想起姥姥,想起米红。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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