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霄明就住她们家隔壁,安妮一定不会推辞的。艾舒吃吃地构想着过年家中的热闹景象。
然而,艾舒的计划并没有得逞,她在年三十的晚上,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很凄凉,凄凉得艾舒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窗边的小板凳上看月亮的时候,都忍不住掉眼泪。
“没必要对着嫦娥叹气吧,这不是八月十五,你以为自己是猪八戒,还是吴刚,或者后羿?”邰霄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艾舒嘱咐过他,安妮只有一个人,他要多陪陪她,不要有事没事就到医院来,但是,他怎么又来了?
艾舒小心地擦去眼泪,低头没看邰霄明,她说:“你怎么来了?”
“你爸妈今天加班,我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她刚从电视上学的手艺,死活说你才是她的知音。”邰霄明把手里的保温瓶往桌上一放,嘴角带笑,“你还坐在那里愣什么,过来,尝尝,应该不会口吐白沫的,我已经光荣的成了小白鼠,为你试读毒了。”
艾舒把小板凳移过去,说:“安妮最近好吗?”
邰霄明心不在焉地说:“好啊!”
“她……有问起我吗?”
“问了。”
“那你没说我怎么样吧!”
“没,按照你那时候说的,甲流,发烧,住院,我跟她说为了避免交叉感染,让她别来医院。”邰霄明这边话音刚落,手机就开始在裤兜里振动不止,他不想接,但铃声渐进响起,张学友在唱: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
艾舒抬头看着邰霄明,“怎么不接呢?”
邰霄明的目光有些飘移,他踱到窗户边,摸出手机看了看,折回来,对艾舒说:“我爸妈找我,我先回去了。”
“嗯,好啊,再见。”艾舒打开保温瓶,扑鼻的菜香,她叫住他的背影,“邰霄明,帮我谢谢你妈。”
“嗯。”
邰霄明走了几步,正要替艾舒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她又说:“哎!等一下!”
“怎么了?”
“有空有多陪陪安妮,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本来想叫她来我家过年的。”艾舒愧疚地说。
邰霄明摆了摆手,说:“别想太多,好好养病。”他带上门,远离病房,接起又一次响起的电话,压低声音说:“安妮?”
“我让你看我的新男朋友啊,你下来,快下来,我就在住院部楼下。”陶安妮说话的尾音上扬,一听就是喝醉了,可是邰霄明在意的不是她醉了,而是她说她在住院部楼下。邰霄明挂了电话,朝着楼梯口过去。
艾舒病了之后,邰霄明总是很担心,一有空就来医院看看她,可这大过年的他把自己的正牌女友给丢一边了,原本就无依无靠的陶安妮,受到邰霄明的冷落,又去酒吧夜店徘徊,重过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和那些她划为过去时的男朋友们重新开始联系。
此时,她正一手拿着酒瓶,整个人倾倒在身旁那个男生的怀中,酒气冲天地说:“他挂我电话!他竟然挂我电话!”
“没有他,你不是还有我吗?”男生说着,揉住陶安妮的细腰,一脸坏笑。
除了他,还有别人吗?陶安妮发现自己一不留神,就会错把所有见到的脸庞都看作是那张冷漠的脸,邰霄明只对她说过,那我们一起吧,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喜欢你。过去她远远的看到邰霄明在艾舒身边的时候,他们总好像有说不完的笑话,他的心情总像是明朗的蓝天,没有一丝乌云。可是,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这样的笑容就消失了。
他那么勉为其难地和她约会、看电影、散步、送她回家,自从放了寒假之后,她更是连见上他一面都难,每次打他电话,都是两句半,最近更是吵了起来,就像除夕夜的晚上,她打了好多电话给他,她也想学着时代广场上那些在男朋友身边守岁的女孩子一样撒娇,然后,得到一个体贴的拥抱,或者一个温柔的微笑,可是,好不容易打通他的电话之后,竟听到的是他在紧张地喊着:“艾舒,艾舒。”
她的心冷了,过了半晌,听到他说:“安妮,我先不跟你说了,艾舒她病了,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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