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陶安妮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她曾有一念之差,以为留一个人在身边,就算他的心不在她那儿,但只要她愿意为他改变,努力把自己变成他心目中的那个人,他兴许哪天就感到愧疚,认真把爱都倾注到她的身上了。
邰霄明已经走远了,陶安妮还坐在地上哭哭闹闹,张锦田想过去劝,被她推开,他便拿起手机,佯装是有人找他,对一直在一旁劝也不是,离开又不是的救美英雄,说:“嗨,哥们,我有急事!她就交给你了啊!”说罢,马上坐上了刚在住院部门口停下的的士,朝着救美英雄拜了拜,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紧接着,的士“咻”的一下,在救美英雄的面前开走了,他一脸无奈的低头看着哭得不省人事的陶安妮,正想该怎么办,只见她连滚带爬地冲向不远处的花坛,狂呕不止。
陶安妮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翻起来了,可好像怎么吐都吐不尽,忘了过了过久,胃似乎终于要平息下来了,忽然,身后有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那个陌生的声音说:“嗨,你好点了没?要不要进医院看看?”
陶安妮稍微有点清醒了,接过水,回过头,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他看到她嘴边和衣服上沾了呕吐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色的手巾,指了指她的嘴角和衣服,说:“喏,擦擦。”
虽然眼角还噙着眼泪,可陶安妮接过手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这年代还有人会用这个?还是个男的。”
他笑着说:“环保啊。”
陶安妮莞尔,拿着他的手巾擦了擦嘴巴,敏感的鼻子嗅到了手巾上的清香,她抬起头,凝视着他,忍不住问:“你是我男朋友吗?”
这会儿,轮到他哈哈大笑了,他说:“你喝酒喝糊涂了吧?我不是你男朋友,你男朋友他……”他意识到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马上顿了顿,嘴带浅笑,说:“初次见面。”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陶安妮擦了擦衣服上的脏东西。
“难道非要是你的男朋友才能帮你?”他反问。
陶安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他们帮了我之后,都会成为我的男朋友。”
他呵呵一笑,说:“那看来这次例外了,医者父母心,我能见死不救?”
“你是医生?”陶安妮惊讶地看着他,这也太年轻了吧,他看起来好像大不了她多少岁。
“暂时还不是,我是医大的学生。”他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这微笑若是有一次出现在邰霄明的脸上,陶安妮也不会那么贪婪地看着。
此时,天空已接近墨色,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想起晚上还有事,对陶安妮说:“你现在没事了吧?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可以进医院看看,我得走了,晚上还有事。”他倒退着小跑了几步,和陶安妮挥了挥手。
陶安妮拿起手中的手巾挥了挥,说:“这个!怎么还你?”
“不用还了,没事!”
“那你叫什么名字?”陶安妮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他回过头,笑着应了一句,“陈麟天。”
陈麟天,陈麟天。他的出场就那么温暖而有力,陶安妮将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次,不经意退了一步,鞋底下拉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她回身看到地上细碎的玻璃片,走过去,蹲下来,抓了一把,两手合并,然后,狠狠地握紧,殷红的血顺着手指的缝隙一点一点往下流,她以为自己不会哭,可先前吞回肚子的泪水,又一次翻上来。
夜幕已沉,手机屏幕的彩光映照着她的脸,她拨通了那个号码,接通了,听到的声音依然是那么遥不可及,他说:“哭够了?”
她凝视着手中凝固的血液,强忍住鼻尖的酸味,说:“邰霄明,老娘不稀罕你!我玩够了!谁要谁就把你捡回去啊!我们分手!现在就分手!”
其实,原本不是想那么说的!陶安妮捂住发痛的胸口,她是想说,你从哪儿来,就回到哪里去,强扭的瓜不甜,中国的千古老话没有错……我把你还给艾舒,我不相信我陶安妮不能重新来过。可这些话到了嘴边,陶安妮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口,嘴巴就难以再吐出一个字。还没等邰霄明反应过来,她飞快地挂掉了手机,人已被泪水吞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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