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直都没有!
她一直拥有的只是一分自以为是的爱情,盲目的爱着他,她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宇森面对爷爷的请托时迟疑的神情——她沉郁的叹息,悲哀的流下泪。
她取下壁上宇森的大型照片,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始终没有送出去的卡片。轻抚着上头褪色的拼布,看着夹在其中发黄且模糊的画像,那首遥远且古老的诗,如今看来是那么讽刺。
这两件物品是她昨日的梦,也是她心中不为人知的光阴故事。
她忍痛将它们一迸扔进垃圾桶里,像一场告别往昔的仪式,就算心有不舍也是枉然。
她甩甩头,默默背起行囊,没有留下只字片纸,离开这个禁锢她二十年的家。
深夜,宇森帮着莫语凡忙完了后续工作,疲惫中仍打算找语瑄谈谈这婚事。
他来到她的房前却发现她的房门虚掩,他径自推开房门,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语瑄.”他唤了一句,无人应声,他直觉不太对劲,大半夜的,她怎可能不在房里?他径自进了她的房,没找到她却在她的垃圾桶中发现了一张他的照片,那照片足足有海报那般大——
她哪来他的照片?
和照片一起的还有一张似曾相识的卡片,虽然他记忆模糊,但他确定自己见过这张卡片。
他打开来发现里头有一张画像,画像中的人是他,卡片上除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外还写了一首诗——
你是深秋中的一阵微风
我是为你悸动的那一抹枫红
悄悄为你灵魂悸动,款款对你情深意浓
你是寒冬中的一轮暖阳
我是为你绽放的那一朵馨香
朝朝为你神采飞扬,暮暮对你含蓄飘香
微风中的暖阳啊,可否可否请你等我长大,让我成为……你的新娘。
语瑄
原来这小女生除了纤细的心思,还对他抱存着幻想!
宇森长喟一声,老实说离开了一年,他几乎遗忘了她;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却非得娶她!
现在如她的愿了,但那个想成为他新娘的小女人到哪里去了?
而这卡片和这张大得离谱的照片为什么会被丢进垃圾桶里?
宇森有个不祥的预感,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奔出房外,从前堂找到后院却仍不见语瑄人影,她像是突然从空气中消失了!
他一脸阴郁,疲倦地倚靠在走道的梁柱上,蓦然间,他似乎看见一个细致的小女孩坐在门槛上等待他,见到了他,开心地朝他奔来,扑进他的怀里……
他眯起眼有些沉重的看着那空荡荡的门槛——看来她是逃婚去了。
他深邃的眼霎时森沉,对婚姻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他已答应娶她,他就没有反悔的余地,更不容许她的逃逸。
一个必须属于他的女人,他绝不会放过。
等着吧,莫语瑄!无论你在天涯海角,都无法逃过“FBI”的搜索。
香港九龙
舞池里挤满了尽情舞动的少男少女,炫人的灯光像旋转中的彩虹,充满震撼力的热门音乐叫人如痴如狂,夜在“RING”里一向是火热而灿烂的。
中场的舞曲才刚响起前奏,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就热烈的顺着音乐节拍打着极富节奏的掌声来。“甜心、甜心……”随着掌声,满堂的喧哗四起,震天价响地朝向DJ播音台。
舞台前方高高的播音台上,当红的DJ“甜心”,翻越高台轻盈地跳下舞池,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热情起舞。
她恣意的甩动一头狂乱的紫蓝色长发,劲爆火辣的中空装下柔美的腰肢随着乐曲大肆款摆,许多倾慕她的少男像绕着鲜花的蜜蜂,配合着她的舞步在她周围圆满盈绕……
她的笑容灿烂,明眸像天上的繁星,但她脸上五颜六色的彩妆永远让人看不清她原本的面目。
夜在不断舞动中狂热且璀璨,而DJ“甜心”永远是那颗闪耀的星星。
热歌劲舞的狂欢中,蓦然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昂首阔步地从人群中窜出,他由“甜心”的背后撑住她柔细的腰肢——“小甜心,终于找到你了!”
“甜心”还来不及惊诧那熟悉的语气,身体已被狠狠地搂进一堵宽敞坚实的怀抱中。
“森……哥哥!”她惊喘,浓妆艳抹的小脸上充满惊悸,灿烂的眸子诧异地对上一双深黑的、看不出情绪的慑人眼眸。
“跟我走。”宇森冷冷地道。
“不,不行……”“甜心”不依地摇头。
“由不得你。”
“巫冷峰不会同意的,我属于他。”
宇森在听见“巫冷峰”三个字时,眸光转为犀利。
“哼!”他冷哼,硬将她带离舞池,两人一阵拉扯,周围人惊起一阵骚动。
“你想做什么?!”门口一群保全人员急速围堵过来,团团将两人困住。
“聪明的就滚开。”宇森不多赘言,更不为所动。
“敢碰老板的女人”保全人员正预备出手制伏,但随即由门外涌进更多宇森的手下,展开不惜火并的架势,两造人马当场大打出手扭成一团。
宇森面不改色,拉着惊惶失措的“甜心”出了“RING”,将她扔进在路旁守候的劳斯莱斯,亲自驾车扬长而去。
车子以疯狂的速度疾驰在道路上,宇森的脸色在合黑的车内更显阴暗,他没有开口,车里除了冷凝的氛围就是一股肃杀之气。
“甜心”一脸震惊,紧抓着门把,整个人整颗心都腾空似的不安。
宇森一路将车飙回他位于沙田的豪宅,车子在一道黑色镂花大门前突然狂猛煞住,车轮在静夜中发出“吱”的一声。“甜心”虽然手紧叩在门把上,整个人还是抵挡不住强烈冲击,被甩向前去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
她惊叫,但他没有理会,静待镂花大门缓缓敞开,将车驶进庭院中,停在主屋门前。
“下车。”宇森下令,声音低沉恐布。
“甜心”被动地下车,娇弱的伫立在冷风中,怔然地看着宇森绕过车子走近她,他身上散发的森然之气令她直想退避三舍,但好不知道自己该逃往何处。
就在她退却之际,他大手一伸,一把摘下她一头炫目的紫蓝色假发,惊栗中,她一头如同黑雾般的曼妙长发披泻而下。但他似乎仍不满意,开始动手扯下她身上火辣的劲装。
“你要做什么?”“甜心”惊恐退缩,但她这一问反叫他毫不留情地撕裂她的上衣,她疯狂地抗拒,狂乱地拉扯……蓦然,风中响起一个强而有力的吓阻声——
“你最好安分点。”宇森不容分说的给了她灼热的一巴掌。
“你凭什么?”她受伤地问。
“凭你爷爷把你交给我,莫语瑄.”宇森轻蔑且森冷地道,大手一扯将她身上仅剩的短裙也撕裂,在她惊吓之际,他取出打火机,烧了那顶紫蓝色的假发及暴露的衣裙。
熠熠的火光在夜风中飘扬,假发燃烧后诡谲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中,语瑄几近赤祼的身子,在寒冷的月夜下止不住的颤抖。
但宇森完全无视于她的无助,一把煤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向主屋强逼着她走上阶梯。
主屋的大门被狠狠地踢开了。“进屋里去,我的新娘。”
这不是一句邀请,她被他狠狠的甩进屋里,一路被他扯上二楼,他又踢开一道门,将她扯进一间米白色调宽敞卧房内的光洁浴室里。“半个钟头后我要看到你原来的面目。”
门发出狂肆阖上的巨响后,一连串的惊吓终于暂时的画上休止符!窒息的沉静开始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语瑄攀附着白色花冈石的洗脸抬,缓缓爬了起来,由镜中她看见自己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颊上火辣的疼痛延烧到心底深处,而脸上不知何时已爬满了色彩斑斓的泪水……
她扭开了银白色的水龙头,拚命用冷水打在自己脸上,冷水刺痛了她的眼,令她更是泪如雨下。
她抬起湿漉漉的脸,脸上的粉妆退去了,镜中那张清灵绝美的素净小脸上有一个火红的手印,不再有梦的眼眸中满是孤独及伤心。
两年了,宇森为什么要找她?他像是有备而来,但……找到了她又如何?她已经不是从前的莫语瑄了,她的身心早已被摧残。
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那个可怕记忆此刻狠狠地扑向她来,那火焚般的创痛再次浮现心头令她战栗、令她作呕!
她奔进淋浴间,打开莲蓬头,让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她抬起脸自虐般地让水不断拍打在自己脸上——
可是水流洗刷不去一身的耻辱,更无法洗去心灵中的痛苦。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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