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尚未开口,云晴嘴里喊道:“老贼,是你杀了公子,我跟你拼了……”,猛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事对准周玉华,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火光闪亮,声势骇人。她武功远远高过多义,多义被震飞后脑袋磕在大石上晕了过去,而她只被震开数步,略微调整,就已稳住重心,心知自己武功与对方相差太大,动起手来万万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情急之下,从袖中掏出了朱子龙送给她防身的鎏金短枪,不顾一切地扣动了扳机。
周玉华瞬间感觉一团炽烈的气流裹着疾风扑面而来,迅疾无比,其威力比自己的指力或朱子龙的掌力不知要强大多少倍,仓促之间不及闪避,只得下意识地举起手中软剑往身前一挡。
“叮”地一声脆响,短枪威力巨大,射出的弹丸将昆吾剑击成两截,周玉华握剑的手微觉酸麻,迸溅的铁丸碎屑打在他身上脸上,灼痛不已,但拜软剑庇护,堪堪躲过一劫。
云晴端着枪对准周玉华继续扣动扳机,周玉华大骇,往旁边地上一滚,再站起时,姿态狼狈。然而这种短枪一次只能装填一发子弹,所以尽管她连连扣动手指,短枪再未击发。
周玉华被惊出一身冷汗,顿时勃然大怒,将手中断剑掷于地下,喝道:“臭丫头不知死活,老夫这就成全你!”右手食指点出,一束凌厉的指力射向云晴。
云晴武功虽好,躲得几招后就已左支右拙,眼见周玉华又是一指点出,她重心未收,无力避开,只得闭目待毙。
千钧一发之际,众人眼前一花,云晴被人生生平拉开数尺,躲开了周玉华的指力,正是那位黑衣蒙面人出手了。
黑衣蒙面人一手拉开云晴的同时,另一手向周玉华膝下环跳茓点出。
周玉华只觉一股冰寒之气袭向自己的下盘,环跳茓处瞬间有了麻痹的感觉,他修习的紫阳功虽是寒冰气的克星,此时竟然有些克制不住对方的真气,说明对方的功力绝不在他之下,他本以为打倒朱子龙,世上再无几人是他对手,没想到又凭空冒出来这样一位高手,心头立时七上八下nAd1(
周玉华运气一冲,环跳茓处的麻痹感立消,他接连遇险,心中惊怒,凝指不发,朝黑衣蒙面人喝道:“你也要与老夫作对么?”
黑衣蒙面人朝周玉华一揖,道:“不敢。”指着云晴说道:“小子与这位姑娘早有婚约,还望尊师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放她一马!”嗓音低沉嘶哑。
周玉华听他言语间对自己客气谦恭,又着实忌惮他武功高强,当即打了个哈哈,道:“好说好说,你俩既有佳约,看在尊驾的份上,老夫自然要成人之美!”
云晴忽然指着周玉华,对黑衣蒙面人大声说道:“郑公子,你若帮我杀了这老贼,我便答应与你相好!”黑衣蒙面人正是郑经远,他虽然蒙了面纱,又故意扯着嗓子说话,但体态语气和武功路数不会说谎,被云晴认了出来。郑经远婚约云云虽是信口雌黄,但她身处险境,又孤立无援,此刻就是根稻草,她也要捞上一捞。
郑经远自被毁容后,遭云晴嫌弃,听她这样一说,以为她对自己回心转意,喜道:“当真?”他真情流露,这次嗓音未如何掩饰。
“当真!”云晴点了点头。
周玉华一直觉得黑衣蒙面人声音体态有些熟悉,此时分辨出来,指着他迟疑地问道:“你……你可是橙坛使者?”
郑经远见无法隐瞒,长身一揖,道:“尊师,正是属下。”
周玉华在黑风教中地位尊崇,除了教主武齐天,那些主祭、使者、寻常教众为从他这里讨到几颗药丸,平时里对他阿谀有加,各分坛弟子更是把他吹捧得神仙似的,郑经远虽为橙坛使者,但在教中首脑人物中排位已靠末尾,彼时如何能入他眼?因此郑经远一声“属下”自称,让他又找回了当年在教中呼风唤雨的感觉。
“橙坛使者,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白日里装神弄鬼的?”周玉华端起架子,大喇喇地问道nAd2(
“禀尊师,属下自离开圣教后,缺少灵药滋补,身上患了怪病,见不得日光!”郑经远躬身答道,其实,他在黑风教时,早已看出天心补气丹的蹊跷,每月获得的定例药丸,俱被他偷偷丢弃在茅厕中,并未服食上瘾。
周玉华捻须大笑,道:“很好,我既答应将这小妞儿嫁与你,你须得听我号令才是!”此人脸皮奇厚,刚刚还欲取云晴性命,此刻俨然又以做媒的月老公自居。
“属下惟尊师马首是瞻!”郑经远低头应道。
周玉华指着躺在地上的朱子龙,吩咐道:“那好,你这就帮我去把这小子杀了!”朱子龙不但武功奇高,还处处与他作对,迟早会成为他成就事业的绊脚石,他要亲眼看着此人咽气才安心。
“遵命!”郑经远朝朱子龙走去。
“不要啊郑公子!”云晴大叫一声,和身扑了过来。
郑经远不等云晴靠近,反手一指,冰寒之气立时封了她的膻中茓。
云晴浑身瘫软,摔倒在地,手中短枪脱手,嘴里仍在大喊大叫,说郑经远若杀了朱子龙,她茓道一解,便咬舌自尽。
郑经远又出指封了她的哑茓,轻声道:“晴格格,尊师之命岂可违?咱们还是听他的好。”
周玉华连连点头,笑道:“小丫头糊涂,还是孺子可教,回头你跟着我,咱俩一起干番大事!”
“谢尊师提携!”郑经远恭恭敬敬答道,走到朱子龙身边,将手伸到他鼻翼前探了探,不禁皱了皱眉头。
“年轻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快动手罢!”周玉华只当郑经远顾及江湖道义,出言催促道。
“周副总管,朱爵爷虽有罪嫌,却不致死罪,何必定要取他性命?就让我取他回衙审理为好nAd3(”祝光辉性情刚直,此时忍不住出声说道。
周玉华品阶虽无祝光辉高,却如何将他放在眼里,白眼一翻,道:“祝老官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
“这里是天子脚下,凡事要讲王法!”祝光辉回答得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