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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大结局

被诈了

就这么被诈出来了

苏希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但她却不得不让自己挤出一丝微笑,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转身走开。

“你还要装么?”身后的人却是咄咄逼人,不肯罢休。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试探出来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时,苏远的心头还是一片惊涛骇浪。

他死去十七年的姐姐,有朝一日竟成为一个日本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简直难以置信!

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如此纤细秀美的一个人,实在是无法将其和记忆里那个样貌平平的人影联系在一起,可偏偏那里面装的就是同一个灵魂。那感觉是那么的熟悉,所以才会稍一接融,就能察觉出不同,因为那个人是他自出生以来最是亲近的胞姐,无论喜怒哭闹都生括在一起亲密无问十几年的姐姐啊。

可眼前的她只是沉默地转过身,抬步向餐馆的方向走去,打算就此不理他。

“苏希!”苏远忍不住喝出声,那背对他的一双肩头闻之一颤,脚步也就此顿住,他不依不饶想追上去,“我认出你了,姐!我是苏远啊,你回头看看我!”那人的双肩颤得更加厉害,但固执地不肯地回头。

却在这时,进藤光从店里跑出来:“姐,苏大哥!拉面好了,你们快进来啊!”

“来了!”如同逃跑一样,她忙不迭小跑着过去。

那一碗拉面,三个人除了进藤光以外都吃得不是滋味,苏远看着那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一脸欢欣地叫唤着他们二人时,表情极为复杂。

从地下街里出来时,天­色­已经黄昏,往回家的路上缓步前行,进藤姐弟正兴致勃勃谈论着围棋,

这和之前在地下街时又是另一种情形,被刻意冷落的苏远扔在那二人身后,也是甘当木头桩般沉默不语。

按原来的计划,在进藤家作完客,这个时间苏远早就回到旅馆了,可如今呈现在眼前的变数,就是要他脸皮再厚上十倍他也会继续跟着--直到她亲口承认为止。

苏远的这副架式,苏希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她又怎么忍心让他就这么难堪下去。

“阿光,那里有卖铜锣烧耶!”路过一个小公园时,苏希指着某个路边摊突然道。

“嗯,是啊。”进藤光无所谓地点头,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姐,你不会又要吃吧?”

“我是要吃啊,怎么?”右手一叉腰,她不客气地支使他,“让你去买不乐意?”

“没……”

“那就别啰嗦了,快去快去。”直接把他往对街推推,她向他挥手,“我们在小公园里等你,记得多买一点,还要带给妈妈吃呢。”

就这么粗鲁地打发走了进藤光,苏希不再看他不情不愿的背影,直接进了公园无人的一角,这对已经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一前一后地就这么站着。

终于等到独处的机会,双方却偏偏都不知怎么开口。

一直背对着苏远的苏希总算转过头抬眼看他,眼带湿润紧抿着­唇­细细打量,半饷才道:“小远子,你……长大了。”

“我今年都三十出头连儿子都有了,哪能像你永远都这么幼稚。”乍一听到姐姐那熟悉的称呼,苏远鼻子一酸红了眼框,嘴巴是下意识地挤兑她,“姐,家里一直都想着你,妈妈擦你的牌位已经擦了十七年了,为什么……你不肯回来?”

他最后的那一声埋怨让苏希苦笑起来:“回来?你说得倒轻巧,我怎么回来?我回来了又能怎样?现在的我拿什么和你们相认?一个日本国籍?还是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小远子,你要想想,突然有一个小你这么多岁的外国小孩子跳出来自称你的姐姐,你会信么?”

她这一连番的反问,令得苏远哑口无言。认出她的第一时间,他惊喜之余心里就是这么埋怨的,埋怨她十七年来对家里的不管不问,却没有想过她一个人重生异国,周遭陌生的环境和全新的身份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南京,看了一眼老家,面对曾经的亲人那些荒谬的话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谁又会信?

“如果我今天没认出你,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我别无所择,这种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垂下头,她不愿看弟弟的脸,“小远子,你要认清,你的姐姐已经不在了,那个叫苏希的女孩子她死了十七年了。无论后续怎样,她的死已经是那个名字的所有终结,不需要也没必要再有别的牵扯,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姐是死了,可是又换了个身份活了,她还会叫我小远子,还知道我最爱吃什么,还把我当弟弟看,她就还是我姐!”苏远的声音有些激动,“你知道你那天死的时候我有多难过,爸妈有多伤心吗?你害怕难过,你有想过我们吗?妈妈因为你,差点哭瞎眼睛,明明那时她才三十多岁就那么一个晚上她像老了十岁;爸爸这几年总是咳嗽,就因为那段时间喝酒吸烟过度伤身了,一直调理到现在也没见有多好;我现在看到那些公交车扒手,表面上把他们抓住交给警察其实恨不能把他们通通掐死!”

憋在心中多年的委屈,以为会一直把它带进棺材的苏远做梦也没想到会有机会找到当事人发泄一通,他的声音随着情绪的激动也跟着高昂起来。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爱钻牛角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难道说就你现在的爸妈是亲人,换个血缘我们这些人就什么都不是了,连让你承认的资格都没有了?你有没有想过我能认出来,爸妈见到你就认不出来了?有本事你就别对我好,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既然心软留下破绽就别怨我对你放狠话!苏希!我今年三十四岁,算算你的年龄也该有三十六了吧,你不能总长不大,老这么自私,该有点担当了!老实承认上一句不会挨老天劈的!”

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场,估计会大叹,这二人不愧是做了两辈子的姐弟,一激动起来那教训人的口气真是如出一辙。苏远这边说得肝火旺盛,另一边苏希被她指责愧疚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眼泪珠子那是一颗两颗掉个不停。

“你或许真记不得了,可是我还记得,七岁以前我们俩会为了一只­鸡­腿大打出手,八岁时我被同学欺负你握着拳头拉着我一起报仇,十岁你攒了两个月的零花就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十四岁你说要当明星,我说要开公司赚大钱捧红你……姐……你说你当年,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他抬头望天,用力地吸着鼻子,似乎这样可以把眼泪全逼回去,另一边的苏希已经蹲下身抱着头哭得难受。

“别说了,别说了……”这么赤­祼­­祼­的指责和埋怨,将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狠狠撕开,疼得她连不敢正视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在谈什么?”拎着大包食物的进藤光终于完成任务回来,却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见到苏希蹲在那里,他连忙赶过去,扶着她起来时,目光却是又惊又疑地瞄向一旁的苏远,那种弟弟对姐姐本能的维护在一瞬间显露无遗。

苏远瞧在眼里酸在心里,那个明明是他姐。可是这种话怎么也讲不出口的。

“小席子,我不管你现在什么心态,过些日子我会把爸妈带来日本看你,到时候不准不来。”怨气直接撒在他姐身上,连带以前一用必挨揍的绰号都不惜拿了出来(“希”取谐音“席”,有小远子怎么能缺小席子,姐弟俩当年互取绰号的战争结果之一),苏远用中文特意交待给了苏希后,又用日文笑着和进藤光打招呼,说什么时间不早了要回去了,今天玩得很开心,令姐怕是吃多了身体才不舒服赶紧带回家休息云云。在某十五岁小孩一脸措手不及的茫然中,苏远施施然离开了。

可是这并不是全部的结束,苏远临走时那特意的一句交待折腾得苏希一个星期都没睡好,好不容易把情绪稳定了,那厮­阴­笑着来了一通电话:“姐啊,爸爸有事不能来,但我把妈妈带来了,嘿嘿嘿,是不是很激动?”

死小子,三十来岁了还这么不正经。额头冒着青筋地在心里狠狠揍了苏远一番,苏希却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很激动:“在,在哪……?要我去接你们么?”

“等你接还不知道要什么对候呢我们人早就到日本啦,就在机场附近那个叫……”报了一个宾馆的名字,苏远的话才到这里苏希就把电话给挂了。

以极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苏希收拾完仪表,人像一阵风似的从楼上呼啦啦转到楼下玄关。

“阿曦,你这是要去哪啊?这么急急忙忙的?”美津子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女儿一身外出的行头不由奇怪道。

苏希沉默半饷,有些复杂地看了现任母亲一眼,马上又笑道:“我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不用担心,很快会回来的。”

“阿曦……”她伸出手再叫唤时,回应她的是一声急促的关门声。

拦下一辆出租指往目的地,苏希的心情是紧张了一路,绞着手指好一会儿后才有些不情不愿地下心。宾馆前依旧是一身西装扮演着商场­精­英角­色­的苏远,老早就站门口守着了,活像个看囚犯的牢头。见到她出现,他立刻笑开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苏远一脸的笃定,不理苏希的白眼,他洋洋得意,“因为你是我姐嘛。”

“你也确实是我弟,至少我看见你就手痒的本能真是一点也没变。”忍住想揍他一顿的冲动,苏希心里高兴之余又有些感叹,小远子的适应和接受能力比她强多了。

“走,我带你去见妈妈。”领着已经缩水成高中生的姐姐,苏远心情极好地走在前面,她肯来就代表正式承认自己的身世,就算不再姓苏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彼此承认还是姐弟就好。

比起开心的苏远,苏希的心情已经是紧张得一塌糊涂,一路上忐忑不安地跟在身后,心里却是一遍又一遍描绘母亲江怡和的脸庞,曾经年轻时的,韶华已去时的,无论是哪种脸,必定都是带着极温柔的慈爱,不知不觉,心头突然安稳下来。

领着她在一扇房门前停下,苏远回头看她:“妈妈就在里面,准备好了么?”见她缓缓点头,他抬手敲敲门,“妈,我把姐带来了。”丝毫没有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女为姐姐感到尴尬的意思,磊落坦然得让苏希都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感叹。

屋门几乎是在下一秒被人打开,一张带着焦急的­妇­人面庞出现在门后,苏希与之四目相对,原本含在嘴里想要吐露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母亲真的老了……尽管有­精­心收拾,可是盖不住眼角的那些皱纹,和鬓边的那些华发,唯一没有变过的,果然还是那副慈爱依旧的神情。

直到苏远将房门重新关上,苏希再也没能克制住,她“卟嗵”一声跪了下去,望着那曾在梦中数次出现的脸,颤声开了口:“妈……”

江怡和几乎想也没想弯腰拥了过去,握着她的双肩仔细打量,口中却是喃喃:“是你,果然是你……老天有眼,还能让我活着看到你。阿希,这些年苦了你了……”

自己生养十九年的女儿,突然事故辞世,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江怡和在得知苏希死讯的当天,看到女儿惨不忍睹的尸首时当场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便是无止境的恸哭,如果不是有老伴和儿子在一旁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终于把儿子拉扯成|人,等到他结婚生子,心里的悲伤因为时间的关系这才冲淡了许多,可每每想起依然忍不住落泪。

直到儿子从日本谈完生意回来,私下里对自己说起这件事,江怡和压根不敢相信,可是当年那个诡异的小女孩出现在他们家门前那件事,她一直都耿耿于怀着。那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深深的孺慕,一直压在她的心底,苏远把他在日本遇到的事说给她时,她就已经确信,这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只是明显已经不再属于苏家。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给妈妈好讲讲。”拉着女儿从地上站起,母女俩坐在同一个沙发上,江怡和出言询问。

“说到原因,当时真的不能怪我。”一提到当年自己的死,苏希就忍不住要为自己开脱,她简单地把自己死后在神仙俱乐部里的一切说了一下,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还带着记忆投胎的原因,苏家人这才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投胎到日本,才接触到这里时,真的觉得这个国家很古怪,后来才慢慢习惯了。”

“呸!就那些人也配当神仙!”苏远听到自己的姐姐是做了那扒手的替死鬼,一个没忍住骂了出来,“以前还觉得世上只有神仙最是清心寡欲,想不到有些东西到哪都一样,连神仙都不能免俗。”

“好了苏远,少说两句!”一听到这世上原来真有神佛,江怡和气愤之余更是多了几分敬畏,她女儿已经遭了罪,可不想儿子再有什么意外,转过头看向苏希,她神­色­温柔,“阿希,那你这些年在日本还过得好么?他们……对你怎么样?”

“您放心,我在这里很好,现在的爸爸妈妈就像你们一样爱我,完全没受过什么委屈。”

看见女儿脸上绽放的笑容,江怡和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她又看向苏远道,“我今天也看到阿希了,小远,我们回南京吧。”

母亲的态度让苏远有些不解:“妈,不带姐一起回去么?”

他这一句问话却是让苏希心头一凌,猛得朝他望过去,这小子请妈过来不光是认亲,还打算用亲情牌直接把她绑回去啊。

“小远,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不行。”江怡和伸手握住了儿子的手,脸­色­温和中带着无奈,“妈妈,已经没有女儿。妈妈明白丢了女儿的心情,所以我不能再让别人没了女儿,小远你懂吗?我听说阿希现在也有一个弟弟,关系也相当要好,你想想看把他的姐姐从他身边夺走,他不就又成了当初的你吗?”

苏远被数落地低下了头,回想起那天进藤光维护姐姐的场景,心中又酸涩又难过。

“我不管我的女儿以后姓不姓苏,也不管她是不是中国人,我只要她生活得平安幸福,就什么都好。”伸出另一只手握住苏希的手,江怡和将一双儿女的手叠在一起,如释重负般地微笑,“别一个个互瞪着眼像小时候一样淘气,你们要记得,你们依然是姐弟,是我和老头子的心头­肉­就行了。”

苏希咬着­唇­用力点头,眼角不断闪烁泪花,这是她的母亲啊,如此温暖包容,到了这种境地,心中所想的依然只是儿女们的幸福。

“我会……幸福的。妈妈,一定会很幸福的……”她哽咽地向这位伟大的母亲保证着,对方却只是温柔替擦眼泪,眉宇间尽是欣慰。

东京国际飞机场的嘈杂一如既往,苏希隔着铁丝举目眺望空中徐徐飞起的那一架飞机,这个夏季是如此炎热,一如十七年前,可是那时的她远没有现在的自己拥有的多。

喜爷爷,这就是你曾经说的顺其自然的意思么?

狂风掠起她的长发,吹得衣裙都跟着猎猎作响,她望着已经化成黑点的飞机,忍不住抚上胸口,神­色­安详地垂首闭目。

她现在,很幸福。

※※※※※※

又是新一年的樱花烂漫时节,就算贵族学校的冰帝学院也不能免俗地迎来了传统的毕业典礼。

“呜呜呜,小池,就算离开了冰帝,我们还是好兄弟!”

“优子,你报考了哪所学校?……哇哈!好巧,我和你上同一所大学耶!”

“学院的生活就此结束啦,唉,我不能上大学了,老爸要我毕业后就去跟他学做生意,真是讨厌!”

最后一次身穿冰帝校服的高三生们,手拿着毕业证书,站在满是樱花的校园里和同级生谈笑着。

作为毕业生之一,苏希自然也在其中。

“进藤大人,恭喜您考上了东京大学!”这种崇拜式的口气,不用多也知是她的粉丝了。

“谢谢,记得小仓同学是也考上了心仪的一所女校,同样恭喜了。”含笑着点头打完招呼,不想被人里外围着的苏希迅速换位,留下这位小仓继续对着她的背影犯花痴。

“进藤大人,果然不论何时何地,都是这么优雅呢……”

要说苏希在这所学校有着众多粉丝,但起码因她是女孩子,所以崇拜者们在她的面前都表现得很有素质。可从去年之后就少了迹部景吾在场的网球部就惨了,毕竟是高三毕业了,再老资格的网球部成员也是要离开学校的,于是那些平日里倍受欢迎的三年老生们一个个都遭了毒手。

“凤大人,请把这颗纽扣给我吧!”

“日吉若大人,您的纽扣就留给我做纪念吧,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你在说什么啊!凤大人口袋里的钢笔是我先看上的!”

“啊!凤大人,日吉大人!你们的纽扣全是我的!”

粉丝们尖叫着向他们蜂拥而去,以不不符合平日淑形象的粗鲁举止,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剥削着她们看上眼的猎物……的身上东西。

“真是可怜哪。”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上一声,心情大好的苏希缓步走向学院门口,出了这个校园的大门,她以后就不再是冰帝学院的学生了。

走出学院大门,外面的春意丝毫不比校园内稀少,街道边的樱花开成两排,宛若大片大片的红云浮在头顶。就在某棵樱花飞舞的树下,她瞧见了某个身着玫瑰­色­校服的俊秀身影。

少年红发如火,眸若翡翠,正望着她温柔地笑,­唇­角边带着轻柔的暖意。

苏希原本惊讶的神­色­稍稍一滞,随后转为一抹欣喜,她抿­唇­一笑,缓慢的步伐逐渐加快,直至最后是小跑着向他那里奔去。

快要接近时,她微笑着,向他伸出双手。

哪一条路才是通往幸福的终端?苏希并不知道。生活总是充满挣扎和坎坷的,没有谁可以一直一帆风顺,就像黑暗与光明一定会共存,总有祸福相倚。

但她却相信,自己所选择的人和事,一定会在她所走的道路上给她带来幸福。

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零碎的番外小剧场

恋仙番外一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咳咳,背过头了,重来。

北方有山,名为凌云,山顶云雾笼罩,终年不散,附近的人们都说,这山上住了一个强大的术师,自称琉璃仙。

所谓山顶云雾缭绕那是给外人看的幻象,只是不想让人轻易找到城堡的位置罢了。

春季,万物初醒,城堡内也是一片欣欣向荣。

琉璃仙手捧着香茶悠闹地坐在大厅里,和乌鸦飞锥一起享受着春日里的阳光。

就在这时,一名青衣少女突然闯进来,慌慌张张像是躲避什么似的直冲进里屋,她的身后跟屁虫一样尾随着一男一女。

“亲爱的,你慢一点,人家跑不动啦!”娇娇嗲嗲的声音从青衣少女身后的宫装丽人发出。

“宫主,你收敛一点好不好。”同行的少年忍不住向她翻自眼,“没看见小姐都被你吓跑了?小姐,你等等云锦啊!”

不用说,这三人正是苏希,以及宝音宫的两只琴­精­,妙音和云锦了。

“真是的,吵死了 ”眼见那三人蹦跳着没了影,琉璃仙极不爽地瞪了眼他们离去的方向。

“其实你只是因为妙音不对你开放宝音宫才这么愤怒吧?”飞锥不屑地眯眼,一语道破天机,“死心吧,那是属于苏希一人的后宫,那些琴­精­只对她死心踏地……”

“要你管!”乌鸦话没说完,就被琉璃仙抓去当抹布一阵乱拧,说到这个他就来气,那些美男明明他都能见到,全被妙音那死丫头给破坏了。

待到飞锥堪堪结束了蹂躏时间,那青衣少女又是一路小跑出现在大厅里,刚刚发泄完的琉璃仙似是意犹未尽,又瞪向了来人:“跑来跑去的­干­什么呢!”

少女被他这一声不爽的喝斥惊得顿下脚步,随后向他恭身行礼:“老师。”

“苏希,你又被那两个琴­精­追着跑啦?”乌鸦扇扇翅膀,飞落在她肩上。

一提到这个,当事人的肩头不禁垮,脸­色­郁闷:“别提了,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说什么也不去宝音宫。”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这两个小家伙虽然粘人了点,不过也因为它们你的法术境界才能提升得这么快嘛。”在琉璃仙身边呆这么久,飞锥何尝不懂苏希此时的心情,却也只能这么安慰,“一般人要花去百年才能拥有的成就你短短几年就有了,已经很占便宜了。”

“话虽如此,但是……唉……”饱受­精­神摧残的某苏抬了抬她有些清瘦的面庞,动动­唇­想说啥,最终还是一声叹息,“这春天就是容易让人冲动啊,连­精­灵们也不例外。”它们有­精­神得让她头痛。

正要迈步离开,耳边忽然传来阵阵孩童的哭泣,苏希不由四处张望找寻:“哪来的哭声?”

肩头的乌鸦这时飞动了起来,然后停在了琉璃仙别在腰问的四次元锦囊上:“声音从这里传来的?”

苏希心头一跳,压根没理无良老师的制止一把从他身上扯下来,打开一看,一人一鸟集体瞪大眼了。

这锦囊里面,竟是装了五个面貌清秀的美少年,小孩子们依偎在一起嘤嘤哭泣着,很是无助。

“因为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就……”当事人毫无羞耻感地捧腮解释,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老师!您这是犯罪!身为一名术士道德观念怎么可以这么薄弱!”

“快放他们回家啦!你这也在春天犯蠢的笨蛋!”

炸了毛的一人一鸟极其火大地朝他齐齐吼道。

夏日繁星缀满天,夜夜树下好乘凉,可是苏希却快活不起来

“跟着这么一个师父,我迟早要短寿十年不止……”坐在房间里,忙碌了一整天苏希头痛地揉揉太阳|­茓­,神­色­疲惫,“不出城堡还好,一出去就给我找事。老师什么对候才懂得收敛一点哪,唉……”

“苏希,下次他再­干­那些蠢事,你就不要客气了,像铃铃那样一拳打下去就好。”飞锥无良地建议道,“自从有你给他料理后事,他现在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什么烂摊子都扔给你收拾。”

“那怎么行,怎么说那也是我的老师。”苏希摇头反对,“再说我也不能和铃铃比呀,不是么?”

“你这种­性­格在琉璃仙手里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哟。”飞锥道,“算了,反正你一定又会说有你哥在啦。”

“是啊,今天还和他通讯过呢。”苏希点头,“哥哥说今天午夜有一场流星雨,我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据说诚心许愿的话会很灵验呢。”

“哦,难怪妙音和云锦这一天这么兴奋。”

一人一鸟正交谈着,就听见房门被人不客气打开,果然是妙音这个小妮子兴冲冲闯进来:“亲爱的,快出来,外面要开始流星雨了!”

“这么快就到时间了?”随口诧异了一句,苏希任由妙音拉着自己,一路小跑跟着一起出了城堡,外面琉璃仙和云锦二者已经在了。

“小姐,快看流星!”云锦见她来,立刻伸手拉她,指着天空大叫。

夜空之中,数道明亮的光点拖着长长的弧线在黑幕上留下绚烂而短暂的痕迹,如同烟花一般迅速绽放又稍纵即逝。

“快快,趁机许愿!”

也不知谁提醒了一句,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其中一人……

“希望能跟星寿恩恩嗳嗳,跟汤尼卿卿我我……虽然没有见过本尊,但也希望能与海因兹,菲利兹拉近关系……希望能和夙峰道士有近一步的发展,也希望苏希永远都不要变成女人,就做一辈子男人好了……希望修纪能和丽红(俊男美女一对)早日分手……还有还有……”

众人集体黑线……

“老师,我都听见了……”

“流星早没啦!”

“哼,花心到这种程度,还指望我开放宝音宫,我才不要我的­精­灵们遭你染指!”

“小姐,琉璃仙大人好过分,幸好我许愿是希望小姐永远快乐,嘿嘿。”

“唉,亏了。早知道我该许自己早点仙术大成,起码能早点脱离师门来着,而不是指望他能够少给我添麻烦……”

“亲爱的,人家许愿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哟!”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是同­性­恋,谢谢。”

“我要是变­性­你就会爱我么?”

“不会。”

“那不划算,人家还是这样吧,起码还能搂搂抱抱。”

“起码你变­性­了,我老师一定会很乐意对你搂搂抱抱的。”

“讨厌!我才不要那个花心萝卜呢!亲爱的,难得的机会,弹一曲吧,人家宁愿被你抱在怀里……”

“妙音,你就不能少­肉­麻几句么?”

夜风送爽的山顶,热闹的人语不绝,伴随着阵阵愉快的琴声,一夜悄悄过去。

夏去秋来,天气逐渐转凉,此时凌云山上那被众人口口相传容貌绝美仙术高超的强大术师正坐在城堡之中,一脸贤良淑德地……打着毛衣。

“你在做什么?”乌鸦飞锥落在桌子旁边,看着琉璃仙拿着两根织衣针绞着自己的头发编织东西时,好奇地发问。

“星寿的生日快要到了,我要在那天送上亲手织的毛衣……”某琉边织边很是陶醉地目道,“编进我满满的爱~”

看着那件用头发编织成形的白­色­毛衣背心处,绣着的一个用无数“星寿LOVE琉璃”字样组成的大桃心图案,飞锥忍不住黑线,这应该算诅咒吧?

不过这话它没说出来,腹黑乌鸦可是很想看看星寿生日当天收到这件礼物时的表情呢,一定很­精­彩。

恰在这时,外出采购归来的苏希也进了屋,瞥见某人手中的物件时额头登时滴汗,“老师,你这是……”

“看也知道啦,我在星寿打毛衣啊。”琉璃仙回得理所当然,似乎已经想象到星寿接受他心意时的情景,“他收到这个一定会马上知道我的心意的,呵呵……”那张YY过度的表情令得苏希一头黑线。

这东西送过去,要是被铃铃看到不当场锉骨扬灰就怪了。她望着那件绣着一堆“LOVE”气息的毛衣,头皮不由自主地发麻,回头瞄了眼对面的乌鸦,一人一鸟心照不宣。

同情地望了自己老师一眼,红星寿的腹黑程度可完全不下于飞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红星寿之于琉璃仙,那就是一条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地平线哪,可惜当事人简直就是故意瞎了眼,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果然,那天去了红来岛进了礼物回来后,就听见某琉愤怒的大吼:“铃铃那个臭丫头!为什么总是破坏我的好事!”

为了自己的今后,苏希不得不站出来,细声安慰道:“老师没事的,我哥的生日很快就到了。你到时候选个古丹方当礼物,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某琉极感动地看了他徒弟一眼,同样是美男子的妹妹,怎么就相差这么多呢?

他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努力也不过是让他从夙峰道士那里多得到一张好朋友卡而已。

时光易逝,似是只一眨眼便冬风已至,凌云山上也跟着一片白雪皑皑。

眼见小年夜将至,苏希也开始给整个城堡进行打扫除工作。

唉呀呀,这库房真够乱的。这是什么?一个项圈?家里又不养宠物,扔了

随手将清理出来的垃圾们集中在大厅里,苏希继续忙碌。恰在这时,无所事事的琉璃仙路过大厅。

猫圈?他伸手从地上捡起那件物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要养宠物的话

“唔呵,一定很可爱。”脑海中不自自主浮现出某些旖旎的画面,琉璃仙盯着手中的项圈,不自自主捂住嘴猥琐地偷笑起来。

这一幕被飞锥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不自暗道:又在做一些不三不四的妄想了,想法全写在脸上。

夜幕降临,准备回房睡觉的琉璃仙在大厅里见到还在忙碌的苏希,看她手中拿着两件盒子不自有些好奇:“你在做什么?”

“正要找您呢。”苏希走上前,将两件盒子放在桌边,“快要过年了,我给老师和哥哥做了件新衣,这是老师的,哥哥的那件打算明天一早就送过去。”

“新衣?”琉璃仙的眉头皱起来,很是怀疑地打量了自己的徒弟两眼,“你做的衣服我能穿么?”

这种情况苏希早有预料,只是笑了笑转身将盒子打开,取出衣服轻轻一展,置在身前,那做工极细的月­色­儒衫就出现在他眼前,那上面用银线绣出的­精­美图案繁复瑰丽,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栩栩如生。

便是极重外表为人挑剔的琉璃仙也不禁为之眼前一亮,却听得少女又言:“不要就算了哦。”说着便要收起,重新装入盒子。

几乎是用抢的将苏希手中的成衣给夺了过去,琉璃仙抱着衣服连连后退,有些尴尬道:“哪有徒弟把孝敬师父的东西给收目去的理?咳,我收下了。”

苏希低笑着应了好:“那么老师,晚安。”说罢,抱着另一件衣盒直接走人。

“苏希真可怜哪,忙碌了一整年,还不忘记给你做件衣裳。相比之下,你这个做人老师还真是吝啬得狠哪。”看着她的身影渐渐不见,乌鸦这才说道,“不过也是,马上要过年了,这个新年夜你还是要一个人过。”

“为什么?”

“过年了她肯定要去道士那里的呀。”

“我也去!”

“新年夜也去?你是他们家什么人?”

新年终于来临,如飞锥所说,苏希和夙峰道士一起过年了,宝音宫的一­干­乐器自然也跟着一起。

琉璃仙一个人坐在城堡里,以前没怎么觉得,现在有了人气一下子走光实在是让他有些难受。

“睡觉,明天她要是不过来拜年,明年一整年都不给她好脸­色­。”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儒服,银发的青年不爽地嘟囔道。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接纳么?飞锥如此暗想着,扇动翅膀也跟着一起回了屋。

幽游番外:魔界游(上)

灰暗的天空,时不时有数道惊雷炸起,空气有些闷湿而浮躁。危险的暗­色­苍穹下,是广袤无边的森林,古老的树木在里盘根错节,连绵成片时早已经参蔽日,相比起空中那些时常出现的明亮雷光,幽暗的森林之中,似乎隐藏着更大的凶险。

这里是魔界,三大势力之一,躯的国度。

飞影如同往常样站在移动要塞“百足”上看着死气沉沉的风景,他的身旁是常年不变地坐着一只巨鼻妖,只要有陌生异物出现在森林里,它都能在第一时间嗅到,作为侦探兵那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百无聊赖之时,一直如老僧入定盘的巨鼻妖鼻头一动,张口就道:“4点钟方向,有人类的气息……”

“又有倒霉鬼掉进来了!”不屑又不爽地冷哼声。

当空间自然产生扭曲现象时,人类会偶尔进入魔界,这遍是世人常说的“神秘失踪”。而误入魔界之后,其下场也不过只两种:活着回去或者成为妖魔的食物。不过对普通的人类来,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些,因为他们对魔界的瘴气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吸入之后几乎是没过多久便呈现假死状态,这种情况如果没有谁出手相救大多都是被嗅觉灵敏的妖魔们吃掉的机率较大。

对于这些家伙的死活,飞影向来是不闻不问的,抬脚刚欲离开却又听巨鼻妖咦了一声,不由顿步询问:“怎么了?”

“那个人类,正在朝这里移动,而且速度很快。”那张几乎被鼻子和嘴巴占满整张脸的光头脑袋露出惊骇的神­色­,“越来越快!”

不用它说,飞影已经暗自提起戒备,以他的目力很轻易地看到有个黑影正从远方朝这里疾疾飞来,只是眨眼的功夫,黑影已经出现一个人女类子的轮廓,下一秒是张极眼熟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啊哈!果然是你!”来者悬在半空,与他的距离相隔不过一米,看到他露出兴奋的神­色­,“运气不错,第一次进魔界就看到熟人。好久不见,飞影先生。”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成功混入魔界的苏希。

“真亏你­干­得出来。”抖然出现这么张面孔,飞影无语半晌才冒出一句,对普通人来说堪比地狱的魔界,她却是通过这种方式死命要进来。

“没办法,现在灵界对魔界看得紧。”从空中落下,苏希无奈地向他摊手,“何况我在灵界上头没人,只好用这种偷渡的方式来。对了,有没有前往瘟陀罗的地图,给我一份。”直接爽利得让人心头冒火。

瘟陀罗,是魔界三大国之一,黄泉的国家。

“这样贸然去找他,不怕他生气么?”飞影有些没好气,心道藏马的女人真是有够胆大妄为,不说魔界原本就凶险,就是现下的微妙形势,也不是该来的地方。

苏希自然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只是挑挑眉梢:“我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是有分寸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给谁添麻烦。”开玩笑,没有那金刚钻怎敢揽瓷器活,若是连本事都没有,又哪有胆量独闯魔界。

这份言辞里透露的自信和自傲让飞影不由一愣,靠近仔细一探才发现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灵力波动,似泄未泄的灵气虽然稀薄,却惊人的纯净。越是­精­纯的力量,威力越是巨大,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微眯了眯双眼,飞影上下打量苏希,似是在评估她现在的实力。这女人一年前还弱小得像蝼蚁一样,要不是有着件强大的法宝护身,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现在仔细看来,竟让他产生了一丝危险的警兆。

“大人,还过得去不?”苏希的表情故作认真,可语气却满是嬉笑之意,“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给小的指条明路,也好让小的早日启程,不耽误大人的工作啊。”其实心里一直很不厚道地想,飞影和乌鸦飞锥的眼神真的很像。

心里头正兴致勃勃做着对比时,对方很凑巧地瞪眼,刚要开口时,不远处又走来一名妖怪。

“飞影大人,躯大人想请这位朋友和她见见面。”

传话的妖怪话一说完,两者神­色­各异,一个早有所料,另一个吃惊中有些兴奋。

“想不到古怪的巨蜈蚣里载着一国之王,真意外。飞影,你们的王是个怎样的人?听秀一说是名女­性­,真的么?”

苏希的说辞再次遭到飞影白眼,这是移动要塞--百足,不是什么古怪的巨蜈蚣,还有想知道躯是什么人到时候自己见就知道了。她暗自吐吐舌头,这人到现在还是么难相处啊,要不是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关心,从神­色­判断还真看不出他和秀一是好朋友。这年头面冷心热的家伙可真多。

从酷似蜈蚣的要塞外部进入内部,里面的环境以人类的审美是绝对不能恭维的,在传话妖怪的带领下,苏希神­色­平静地向前走着。古井无波的表情倒是让飞影微有侧目,不禁暗自高看了几分。

苏希初来魔界,对这里的一切都极陌生,陡然间一位权势极大的国王召见,没有紧张也不可能。不过看飞影的神­色­,显然在不知道的时候,二者已经暗中沟通过,想来­性­命什么的还是不用担心的。

尽管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本人时,苏希还是愣了下。眼前这个把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只在头部露出只灯泡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周身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势已经很好的证明了对方的身份。

就是魔界三巨头之一……躯么?

苏希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但很快做出该有的礼节和姿态,恭敬地向这位魔主行礼。

躯的态度还算和蔼,双方寒暄几句,飞影便被摒退出去。

飞影毫无疑义地离开那二人的屋子,只要躯对那人没有恶意,随便她们在里面谈多久。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三巨头之一的雷禅刚死,魔界的局势很快会因此产生变化,这女人偏偏在这种时候跑来,也难怪躯过来盘问盘问。还有那身­精­纯的灵力……

无聊地双手枕头,他倚着墙抬头看天花板,正想着事时躯的房间猛然炸起一声巨响,一股剧烈的妖气和灵力从那个方向四散开来,惊得要塞中所有的妖怪个个愕然望去。

几乎是下一秒,飞影已然出现在躯的房间里,他惊讶的发现那两个人毫发无伤地站在其中,只是屋内的东西已经被那股力量震毁成一堆垃圾,躯盖在头上的面罩不知何时已经不见,那张半狰狞半秀丽的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飞影一脸的狐疑,来回瞄来瞄去。

就见苏希突然一声轻笑:“陛下如果想试我的深浅,大可不必用这种手段,况且我只是个挂念朋友的人类高中生,可没兴趣一直贪看魔界的风景啊。”如此说着,却是平伸出一只手掌,掌心朝下,一股毫无杀气的微弱暗流引力于掌心就此产生。

那些被毁坏的物件碎片开始蠢蠢欲动,件件悬在半空,就像时间倒流般,碎片们片片拼接吻合在一起,只是眨眼之间,整个房间的全部摆设回复如初。

飞影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两杯茶水,神­色­复杂。这种术……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就能随便使出来的,在从来只知破坏的魔界里更是闻所未闻。看她游刃有余的样子,分明只是举手之劳。

这女人真的只活了16年么,不会是像藏马一样是修行多年的老妖怪之流夺人类的躯体再重新修炼的吧?

如果飞影把话问出来,没准苏希会笑着回答,不是妖怪夺舍,只是通过玲珑玉在另一个世界修习仙术好多年而已。

“飞影,出去。”一国之王再次发话,他不再说什么,利落地转头就走。

这次不管里面情况如何,在到达藏马那里之前,这女人在魔界的安全问题,也用不着他关注了。

那两个人不知在谈着什么时,移动要塞已经开足马力朝某个方向迅速移动,但在要塞内部丝毫没有颠簸的迹象。

等到苏希从躯的房间里出来时,她的脸­色­不算好看,不用询问谁就直接找到飞影。

“想不到头一次来魔界竟然就遇上这样的事,我怎么这么衰啊!”抚额,神­色­头痛。

“谁让你挑这个时候来的。”飞影的脸上有些幸灾乐祸,看样子躯已经把魔界的形势都说了,“眼下这种境地,藏马也没功夫管你。趁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我劝你还是回去。”

“我怎么知道这里会发生大事,只是刚巧今有休假才跑来玩的。”扁嘴小声地反驳,随后又道,“这恐怕不行,我和你们大王已经说好,要一起去瘟陀罗。”

眼见飞影又诧异地望过来,苏希赶紧又补上句:“雷禅一死,他儿子幽助就是国王。躯陛下告诉我,幽助现在已经动身前往瘟陀罗。”

二人说话时,要塞已经移动到瘟陀罗边境。苏希习术后,便一直没有放弃用风给自己收集情报和信息的习惯,有那个虽然不正经但实力顶尖的无良老师帮助,苏希一直获益良多,加之自己本身就是风灵基,修行到现在,只要有心放出感知,方圆三千里的草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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