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冉傲:领带被解开,松垮垮地系在脖子上,西装外 不见踪迹, 腔急促起伏着,额前的发丝被汗水侵润。
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眼中一片绝望,接着闭上双眼,待再次睁开时,我被他眼中的怒火焚烧,心中一阵惶惧。
他俯下身子,抓住我的手臂,痛心地低吼着:“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
我被他一连串的为什么给吼蒙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吓坏了我,他慢慢将我放开,颓然坐在我身边。
冉傲的眼睛慢慢泛红,里面有压抑不住的悲愤与心疼。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手机响起,他却置若罔闻。可铃声像故意激怒他似的,持续着。终于他猛然站起身来,将手机使劲往地上一掷。乓的一声,手机支离破碎。随后他头也不回快步离去,紧绷的身体显示着他的怒气。
刚走出几步,他突然停住,犹豫片刻,倏然转过身,脸色 沉地走回,打横抱起已被他连续的疯狂举动吓地无法动弹的我。
不理会医院里众多惊异的目光,冉傲抱着我快步走出医院,将我轻轻放在副驾驶室里,为我系上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动作一气呵成。
“冉傲。”我终于复活,回过神来。
“不要说话。”他警告般看我一眼,顿时我噤若寒蝉。
在一路的沉寂中,我纳闷不已:不就是没告诉他就自己来医院了吗?有至于这么激动?
终于,到家了。
他抱着我进入楼上的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 上,随后背对我默默无言地坐在 边。
他的背脊微微颤抖着,像在竭力抑制激动。
他低声问道:“孩子……已经多大了?”
“6周左右。”
闻言,他拳头忽然紧握,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许久的静默之后,他突然叹口气,转身面对我,轻抚着我的脸,柔声问道:“还痛吗?”。
“怎么会不痛!冉傲,你怎么那么野蛮!看,都紫了!”我卷起袖子给他看手臂上的瘀青。
他无奈地叹口气:“我是问你手术之后还痛不痛。”
手术?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发那么大的火,难怪他会抱着我回家,原来他以为,以为我拿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