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白开车,以甜坐在副驾驶位,夏彦麟坐后座,三人向那座山出发。
昨晚以甜并没有睡多久,他们之前那么一折腾加受到的惊吓,加上那天三个人挤在一张床的情况,实在是超出她的认知接受范围。
不过还好床很大,如果没人动的话,可以做到互不打扰井水不犯河水。
之前他们俩各自睡去,倒是为难了以甜,她身体向哪边侧睡都不方便,而且那俩混蛋也没有给她解开绳子,她很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一直到了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过去,却天还没亮,就被夏彦白给捞起来,帮她解开绳子要带她离开。
这点动静,让一贯警敏的夏彦麟迅速醒了过来,他默不作声跟着他们上了车,对此,夏彦白也没发表意见。
原本以甜就睡眠不足,被夏彦白带上车后,她直接放弃跟他争执他此番行程的目的,而是头一沾上车座靠椅,就眼一闭睡了过去。
因为山路颠簸,她的脑袋随着车身摆动摇摇晃晃东倒西歪,有时候还会撞到车窗钵上发出磕响,可是不知道她实在困坏了还是故意为之,她自始至终并没有睁开眼过。
车内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你让她躺到后座来吧。”
夏彦麟似乎见不得她这样颠来倒去,冰冷出声道。
‘哧’地一声,夏彦白踩了刹车,让车子停下,随后,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将以甜从车里抱下来。
“你来开车。”他对车里的夏彦麟说,语气不冷不热。
夏彦麟抿了下唇,没表示反对,推开车门就上了驾驶位。而夏彦白把以甜抱上后座,让她头枕在自己腿上护在怀里,这样等于夏彦白和夏彦麟两人调换了位置。
车开了好一阵子,经过漫长的静默后,夏彦麟忽然出声,打破车厢内的沉寂。
“你难道不怕我动手脚?”
夏彦白笑了笑,“她在我眼皮底下呢,我需要的什么呢?”
一句反问似真似假,让人摸不清虚实。
夏彦麟眼瞳漆黑,冷嗤一声,继续开车,这一路就开到了山脚下。
他们抬眼望向云雾缭绕不见峰顶的高山,山路蜿蜒而上,看上去陡峭的很。
“她走不了山路,很容易摔跤,上次是我背她上去的。”
下了车,夏彦麟朝夏彦白怀里抱着的以甜伸手过来,言外之意要再把她背上山。
此时此刻,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以甜的定力,这种争锋相对的时候,她依旧沉浸在梦乡里,像是怎么都不愿醒来。
“现在我在,我来背她。”
夏彦白无视夏彦麟伸过来的手,将怀里的以甜换了姿势,背了起来,朝山上爬去。
夏彦麟冷哼一声,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
以甜的身体随着夏彦白脚步的节奏均匀地起伏,脸贴在他温热的后背,她悄然地掀开眼皮,其实车停下来的那刻她就醒了,但是她直觉觉得还是装睡比较好。
果然,如果她不参与的情况下,似乎两人可以保持某种程度的和平共处。
爬到山腰的时候,山路陡然变得非常崎岖艰险,夏彦白身上有伤,加上昨天的体力消耗,抵达这里时,脚步显得有些虚浮,手臂力量也不若之前。
“你这样会摔到她。”夏彦麟吐槽道。
孰料,他竟然一语中的,夏彦白一个身形不稳,眼见着要朝地上扑去。
夏彦麟快速地出手拉住他,同时将以甜圈住。
“唔……”身体被突然大力的挤压,被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夹成了三明治里的肉饼,以甜受不住哼了一声。
夏彦白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而夏彦麟的手圈住以甜,才不至于她摔下去。
“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以甜小声地抗议。
却被俩男人直接无视。“你来背她。”
夏彦白松开了手,让以甜落在夏彦麟怀里,而他则靠在一旁的大岩石上平复着不稳的呼吸。
“我可以自己走!”以甜以为他们没听到,又大声强调了一句。
结果,两人不约而同瞥了她一眼,飞了两记眼刀。
你们爱背就背吧,以甜不吭声了。
夏彦麟背着她继续在山路上行进,不过就算是体力极强的他,似乎爬起来也比上次吃力许多,看来昨天打架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夏彦白伸出手,将夏彦麟背上的以甜扶住保持稳定,走到一定程度还会换个手,两个男人差不多是共同出力将她背上山。
对这两兄弟突然间闹团结的情况,以甜只觉一头雾水。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这男人间的关系也是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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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因为时间早,正好赶上了在山顶看到日出。
当暖融融红彤彤的太阳驱散冬日的雾气和寒冷,以甜站在一块平坦的草皮上,她看了眼左手边的夏彦白,又瞅了眼站在她右边的夏彦麟。
这气氛真的是平静的怪异。
“你……你们……”以甜想问他们为什么不斗了,但是问出这个问题又显得自己唯恐他们不乱。
“怎么……还没看够我们争斗吗?”
夏彦白视线明明望着远方升起的橙红色光亮体,却仿佛后脑勺有眼睛读出以甜内心的疑惑。
“是。”以甜点头。
从昨夜他们俩收住手不再打架,并愿意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开始,情形就开始很怪异。
“从我们每个人刚懂事时起,夏行城就告诉我们,当遇到无法解决的争端时就暂时搁置,避免两败俱伤,让他人渔翁得利。”
“所以,你们现在是暂时搁置?”以甜语气诧异。
她真觉得颇为意外,为什么这两人明明憎恨夏行城,却依然会按照他教导的处世方针去做事。
“嗯哼,那老东西虽然不是个好父亲,却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夏彦白笑容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作为我们夏家的一分子,他不是也教过你这些,你可是他的得意门生,他教你如何来对付我们。”
以甜低下头,过去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傻得就像是一个笑话。
“可是我从来没有成功过。”
“谁说你没成功?”夏彦白一臂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现在夏氏在他唯一的亲生儿子手里,我们也再没兴趣去抢。你还不够成功吗?就算那老家伙还在世,我也能把夏氏摧毁得一文不值。”夏彦白唇凑到她耳畔,半是调侃半是玩笑。
以甜低下头,面无表情闷声道。
“如果这话是夸奖的话,我接受。”
可是虽然达成了目的,她却一点都没有赢家的感觉,非但如此,她还抽身乏力,她大概是最杯具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