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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高兴 > 第31章

第31章

但是,我领着孟夷纯走进了池头村的巷道,我心里暗暗叫苦了。我完全可以违背我们定下的不准带陌生人到住处的规矩,却担心孟夷纯看到了居住的环境,会不会觉得那环境太恶劣也恶心了我?

豁出去了,刘高兴!如果孟夷纯因居住环境而恶心我,那就恶心吧,拾破烂的能住什么好环境?或许,她不是那种人,她是最应该知道什么是出于污泥而不染的。

我用脚踢开路面上的砖块石子。我指着一摊污水,说:有水。一堆乱七八糟的木板条子就在巷道,我用脚去拨开,木板条子上有钉子,把我的腿划破了,我没吭声。北京常常有大官到西安,那是警车开道的,孟夷纯享受不了那种待遇,但如果是过去的朝代,我那时就这么想的,孟夷纯坐在马上,我就会在马前牵缰绳。

到了剩楼前,我大声叫喊黄八,其实我害怕黄八在屋里,看见我领了一个女人来会怎样看我。多好呀,剩楼上黄八并没有在,一只长尾巴的鸟在槐树上叽叽喳喳叫。今天是个好日子!

上厕所吗?我给孟夷纯指着楼下的厕所。我的意思是让孟夷纯去厕所了,我就可以最快的速度先上楼整理一下房间,最起码,得叠叠被子,再把没有洗的锅盖起来。但孟夷纯不去厕所。

我们上了楼,我说:屋里乱得很,你别笑话。

走得一身热汗的孟夷纯一进屋就坐在床沿把高跟鞋甩脱了,她说蛮整洁么,新奇地四处张望。屋子里没有开水,没有水果,寻不出什么东西招待。孟夷纯说:你怎么不坐呀,你不累吗?我终于从窗台上拿来了晾晒的一块锅巴,这是我们昨晚吃搅团的锅巴。没吃过搅团锅巴吧,你尝尝,看着不怎么样,吃着香哩!

孟夷纯接过锅巴就吃起来。她说:我们老家也吃这种锅巴。

这就好了,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吃。

香不?

香。

那就好。

你也吃么。

你吃,你吃。

孟夷纯将锅巴又咬了一口就把剩下的让我吃,这动作和那次在美容美发店里吃软糕一模一样,但这时候的我哗的一下有了一股血涌上了头脑,我恍惚起来,只记得孟夷纯把锅巴塞过来而我的嘴并没有吃住,锅巴掉到了地上,猫却一口叼走了。猫是隔壁院子里的猫,从来没有到过我的屋子里来,怎么我们进了门它也就来了?去,去,我用脚拨猫,要把锅巴捡起来,孟夷纯按住了我的肩膀,向我撅嘴,一片锅巴一半在嘴里一半露在嘴外,意思要再给我。我完全是迷糊了,竟就去吃那露出的锅巴,锅巴也在瞬间掉了下去,我的嘴碰着了她嘴,嘴里的一条舌头滑得像一条鱼,我把鱼噙住了。

至于什么时候我们手脚并用,如何地就相互剥脱了衣服,我全然糊涂着,当我清醒过来,看见床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孟夷纯光溜溜地平摆在木板床的竹席上,我第一个念头是:这种事咋就在不知不觉中进行了?

差不多的晚上,我都想象着几时能有今天,那根东西就如木棍一样坚挺不弯,可是,当我抱着孟夷纯亲了一遍,再亲一遍,而东西却怎么也不得起来。越是急,越不行,满头大汗。孟夷纯说:你还是童子身?我说:我没有这事,真的没有。孟夷纯坐起来安慰我,轻轻地揉搓。竟然猫还没有走,在屋角卧着,睁了荧光看我,我把枕头边的一包纸烟掷过去打它。孟夷纯又搂着我躺了一会儿,那东西仍像醉了酒沉沉不醒。

我不是这样,我能行的,今日怎么就这样?

孟夷纯说:你太紧张,这床也太垫了。她爬起来给我擦汗,我看见她的背上全是竹席垫出的一道一道人字纹。我说:垫疼你了?她说:是有些疼。我觉得委屈了她,这样的屋子这样的床原本就不宜她做这种事的。孟夷纯,真是对不起。我再一次亲她,头不抬地把每一块身体都在亲,孟夷纯突然说:那是谁的一双高跟鞋?

她看见架板上的鞋了!我说:那应该是你的。

孟夷纯说:这话我爱听,但你不是真话吧。

我就说起了以前长长的一段故事,说得孟夷纯眼里有了一层水汽,她抱住我,说:谢谢你!在我的额上吻了一下。我站起来从架板上取了高跟鞋,我说:如果我命里注定要碰上你,这鞋就一定合你的脚!我给她脚上穿,天神,竟然不大不小!

我让孟夷纯把这双高跟鞋穿走,孟夷纯却要脱下来,说她接受这双鞋,这就算是她的鞋了,还是放在这里,你想我了可以看鞋么。我不,我把孟夷纯的旧鞋放在了架板上,我看着这双旧鞋更能想念她,她穿着那双新鞋回去还可以也能想着我。

我,刘高兴,终于有了­性­生活!

孟夷纯走后,我在床上发现了她的一根长头发,小心地捡起来,用纸包了压在枕头下。但是,孟夷纯穿着崭新的一双高跟尖头皮鞋咯噔咯噔下了楼刚到巷道,偏偏碰着黄八回来,他目送着孟夷纯出了巷道,就跑上楼来找我。

我把孟夷纯送下楼后返回屋里,屋子里突然无数的星星闪烁。真的是无数的星星,明明对着一颗星走近去,却什么也没有了,就再次返回原位,星星又在闪烁了,而且床席上更多。这些星星当然不是大星星,一点一点,却光亮得很。我觉得奇怪,后来醒悟一定是孟夷纯脸上涂抹了什么而掉下来的,于是蹴在那里看见一个小光亮点了就去捏下来,而捏下来十几个了,以为没有了,一扭头又发现了十几个光点。黄八就进来了,站在门口给我笑,还舔着手。黄八是回来时在巷道买了块油糕,看孟夷纯时糖汁流到了手上。

黄八说:你招了个小姐?

我瞪他。床席上还有一个光点,我坐了上去。

黄八说,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小姐,好小姐都是在大宾馆里,你竟能把她带到这里!

我抓起枕头还没砸过去,那只猫却扑过去抓黄八的脚,脚面抓出了血。

轰走了黄八,我才记起枕头下压着的纸包。幸亏没有被黄八发觉。在门口捡起了枕头,听见黄八并没有恼,一边下着楼梯一边还说:贵人吃燕窝,崽娃子吃饸饹,你嫖得好!

我是嫖客吗?我可能是嫖客,因为孟夷纯本身就是妓汝,不管是什么原因当了妓汝,毕竟她现在­干­的是妓汝的事儿,如果我不是一次一次给她钱,她能到我这里来吗?我自以为我是比韦达他们那些大老板们高尚,可我不也和孟夷纯有了­性­茭吗,虽然­性­茭并未成功。

我突然地理解了那些大老板,也理解了韦达。

但我理解了那些大老板和韦达了,我却有了说不出的自豪感。孟夷纯和他们有交易,而我就那么一点钱,不是孟夷纯也到我这儿来了吗?孟夷纯仅仅是为了那一点钱吗?所以,孟夷纯她来到我这儿她就不是妓汝,我在孟夷纯面前也绝不是嫖客。

我坐在床上喘息,床是太硬了,是该换换这张木板床了。

那一个下午,我没有了再上街去拾破烂的意思,坐在床上从后窗看天,天瓦蓝瓦蓝的。西安城的上空从来都是灰蒙蒙的,而那个下午清澈得能望见远远的终南山麓。我取了箫吹。奇怪的是当我吹箫的时候,那下边的东西却突然地英雄了起来!该需要它时它是懒,没用武之地了它竟逞能,真气死我了!我蓦地想起了锁骨菩萨,难道孟夷纯就还真是个活着的锁骨菩萨?锁骨菩萨。锁骨菩萨。我遇到的是锁骨菩萨!大声地喊黄八:黄八,黄八!

黄八在他的屋门口分类着拾来的破烂,弄得满手满脸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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