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此刻心中怀了别样想法,只盼寻个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将这少年带回去,瞧着门口那两护卫对他的热情模样,也知这少年定然是二殿下时健的近臣。心中早已懊悔不已,轻易的信了他的话,跟着这少年来到了此地。
但若在帐中动手,定然硬闯不出营地。只得捺下心来,敷衍她。
华鸾素饮了两口热茶,将那咳嗽稍微止了止,扬声道:“两位大哥,二殿下此次打猎,可是骑着那匹照夜狮子白?”
那两人在门口轻笑:“安教习抱伤前来,莫不是担心殿下被那匹马所伤?”听得他“嗯”了一声,又赞道:“还是教习了解二殿下。此次各国来使与部中诸老齐聚,二殿下虽不能降服那匹照夜狮子白,牵出来也极有面子不是?二殿下倒是没骑,可他扬言,今次谁要能训服那匹马儿,便将这马儿送给谁。既然你来了,想来这马儿定然是安教习的囊中之物了。”
这位安教习初次在时健府中扬名,靠的正是精绝的驯马术。
华鸾素一口饮尽热茶,欢喜道:“两位哥哥快告诉小七,二殿下此刻在何处?万一去得迟了,这马儿被旁人驯服,骑了去,可不得心疼死我?”
那两教习素知他极是喜欢殿下那匹照夜狮子白,又存了结交的心思,立时笑嘻嘻将时健去路指明,见得她带着那四人纵马而去,兀自在一旁羡慕不已:“这位安教习往后恐是青云直上。此次他让二殿下大大露了一回连,你瞧殿下连护卫都替他指派了……”
那四名护卫远远听到这话,皆在心中微哂不已。
一时五人纵马进了密林,那些行猎之人早已在密林深处,反倒此处甚是安静。他四人相对使一回脸色,那为首的虬髯护卫与并马而行的伙伴同时挥出马鞭,向着华鸾素双臂而去。
华鸾素久在江湖,听得耳后风声不对,纵马急驰之间虽不明白身后之险,但已是在疾驰间伸臂抓住了头顶树杈,借着那细枝纵身一跃,立上了枝头,脚下四匹马儿急驰而过,那四人一时抬头去瞧,但见这少年三两下已窜上了粗大的树杆,朝他四人嚷嚷:“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四人皆是驭马有术之人,立时拨转马头,四匹马儿绕着这棵树转圈圈。内中一人扬声道:“安公子,你既然是二殿下时健的人,当知道我四人所奉主子。不过各位其主,休要怪我四人无礼了。”
华鸾素哭笑不得,一时之间却又解说不清楚,只得道:“你四人难道不信你家主子?他要你们好好保护于我,你们便是这般保护我的?”
那虬髯护卫绷着一张脸,满面悔色:“大殿下定然是囚禁了你,就怕你前来相助二殿下。你今日哄得我四人前来,分明是想要向二王子邀功卖宠,当我四人不知吗?”
华鸾素恨得咬牙切齿,站在枝桠上朝下骂道:“你四个榆木脑袋!真是四个榆木脑袋!”
那四人闻言,亦是一脸愤色,下得马来,摩拳擦掌欲爬上树来。华鸾素见势不妙,此刻她又重伤在身,与这四个莽汉相斗定然会输,到时候落在这四人手里,万一吃了苦头,就晚了。
眼瞧着已有两人爬了上来,她唯有一直往树梢爬去。哪知这较瘦的护卫亦是爬树的行家里手,哧溜几声已窜至她脚下,抬手便抓向她脚踝。
说时迟那时快,华鸾素忍着胸口剧痛,纵身轻轻一跃 ,便到了另一棵树梢。那护卫一抓之下抓了个空,只觉眼前一花,人已不见了踪影,正在四下乱找,却听得咳嗽声骤起,但见另一颗树梢之上,颤微微立着的正是那弱不经风的少年。
此刻他正咳的昏天暗地,那树枝又细如竹筷,似不堪重负,使劲朝下弯去,眼瞧着这树枝要折之时,却奇迹般的又弹了起来。他在那一个瞬间似乎比一片叶子更盈,随着那树枝轻轻荡了起来,又弯下去。
咳嗽声始终未停,可这面色苍白的少年也始终未曾从这细细的树枝上跌下来。
这四人虽然立心要抓他,可还是被眼前这情形给惊的呆住,不觉间悬着一颗心,怕他一时跌下来,又觉得跌下来好抓了交差,真正矛盾不已。
待得那少年咳嗽声稍歇,他立在枝头嫣然一笑:“众位哥哥,在下不陪你们玩了!众位哥哥慢慢爬树玩吧!”话音未落,人已纵身而去,几个起跃,消失在了林海树梢,只余树梢轻轻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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