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二人假扮夫妻之事,当初安小七也曾据理力争,只是形势比人强,贺凤冷如今身兼着金主保镖多种职能,轻易得罪不起。
“我只给你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扮作我的夫人,要么被卖到这最下等的窑子里,你也瞧见了,这些粗野的汉子可不懂怜香惜玉。”说这话的时候,他拎着这丫头的后领子,正趴在一家窑子的屋顶之上。
失去了内力的小丫头瞧着这一幕勃然变色,小脸立时惨白,丝毫不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从揭开的瓦往下瞧,一个近两百斤的大胖子正将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压在身下使劲折腾,那小姑娘翻着白眼,眼瞧着要被压死,他却觉得这小姑娘一言不发,颇为不喜,顺手擎过胡床边高几上的烛台,一串蜡烛便滴上了这小姑娘的雪臂。
小姑娘惨叫一声,那胖子嘿嘿怪笑两声,继续可劲的折腾。
她挤出一丝谄媚的笑:“这个,贺大少玉树临风,能扮您的夫人,是小七的荣幸。”心中却将贺家祖宗十八代用最恶毒的话诚心诚意问候了一遍。
那人做了这么过份的事情之后,居然也不曾脸红一下,淡淡道:“你记得就好,娘子。”
所以,哪怕此刻被他在银楼搂了纤腰,极是温柔的询问:“娘子,今儿可有你想买的?”也要笑得温柔端庄。“不如,我们还是去别处瞧瞧罢。”
紧扣着腰的大手似乎用了不小的力气,若此刻还不知道他实在讨厌这两呣子,那她就准备断了腰再随他离开吧。
那掌柜的笑了笑,招呼了两声,见得这夫妇二人径自向外走去,与这呣子迎面而过之时,也不知贺凤冷有意无意,紧握着安小七腰肢的那手似乎是忽然发力,她便朝着凌清清倒过去。
凌清清虽出自武林世家名门,只可惜自己本身却不会武,柔弱袅娜,也算是个异数。
她虽被贺凤默扶着,可是贺凤默那不过是个作戏的模样,并不曾用一分力,且此刻他已松了自己娘亲,那凌清清正是结结实实被华鸾素的身子砸过去,当即蹬蹬后退两步,名满太原府的贺夫老夫人,一ρi股坐在了银楼地上,形象全无。
安小七危机时刻伸臂向着地面撑去,堪堪要扑向地上之时,腰间一紧,又被揽回了贺凤冷怀中,耳边是他至为体贴的抱怨:“娘子,你怎的这般不小心呢?好好的走路也能跌出去,可是跌痛了哪里?”
安小七捅着腰——老子的身子都要被撞碎了。转眸间却瞧见这男人眼中不怀好意的浅笑,心知自己此刻若是作怪,坏了他好事,回头怕是结果不妙,咬牙作出欲泣未泣的模样:“夫君,撞的我好疼!”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太他妈恶寒了!
贺凤冷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又作了那个体贴心疼的好夫君,执手在她身上摸了几下,可有撞着这里?眼神半天不曾向着地下坐着的凌清清瞟上一眼,仿佛被自己娘子砸中的是件死物,而不是一个妇人。
这下变故,连掌柜的都傻眼了,完全不知如何收场。心里只替这对外乡夫妇惋惜,夫妻恩爱也原也不没错,可是惹上贺家,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凌清清呆坐在地上,半日才明白自己今日出了大丑。连贺凤默也不曾料到,来人在听到是贺家老夫人与大少之时,居然敢如此轻率行事,撞到了人居然一幅不管不理的样子。
他伸手搀扶起了凌清清,目光冷冷瞧着那对夫妇,见他两个完全沉浸在了你情我爱之中去,不记得周围有人,皱了皱眉头,终于喝道:“妇人,你撞了家母,怎的连句道歉的话也无?”
安小七此刻正背对着他,半个身子几乎都被贺凤冷搂在怀里,听到质问,转头来瞧。贺凤默这一下瞧得极是清楚,面前的小妇人双眸盈泪,瞧着年纪只有十六七岁,容貌却生得极好,大约是将自己也撞疼了,双目怯怯,却不敢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将他瞧了两眼,欲泣未泣,转头又投进了那大胡子的怀中。
……打架之事,还是交给有为之人来吧,示弱有时候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丢脸嘛!
安小七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对于她这样横行惯了的小丫头,从前满世界寻事打架,如今却怕拳头落到自己身上,这巨大的落差,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就在贺凤默沉默之时,他身后的凌清清却怒了:“凤冷,这丫头撞了为娘,你还不替娘教训教训这小丫头?”
贺凤默从来怜香惜玉,早年眠花宿柳之事,虽有一多半是因为必须要搞臭了自己的名声,可是其中一小半却是他自己也极之情愿自己这样的生活,若非父母相逼,怕是这太原府楼里的姑娘们一大半与自己相熟。此刻再瞧这小妇人,哪里说得出责备的话来。
凌清清熟知自己儿子本性,又出了这样大一个丑,口气极是不好:“凤冷,你是不是不将为娘放在眼中?怎的还不替为娘教训那个小丫头?”
安小七怯怯的回头:“因为你是个便宜娘,所以放不放在眼中有什么打紧?”
银楼掌柜的张大了嘴:这小妇人也太不会说话了些,这话是能提的么?不过……她其实说的也是实话嘛,年纪小些的人嘴上就是不容易有把门的。
贺凤冷唇角边掠过一丝笑意,只因满脸的胡须,倒将这笑意遮得严实,旁人并不曾瞧得见。
凌清清气得发抖。
明明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嫡亲骨肉,却偏被这小丫头称作便宜娘。可是按着现如今太原府百姓所知,名义上,她的的确确是儿子的便宜娘。
“凤冷,听听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贺凤默本来欲笑,只觉这小妇人虽然瞧着一幅怯怯的模样,却敢将太原府百姓心里的话讲出来,当真有趣。现如今还有谁敢提自己的娘亲乃是便宜娘?只是瞧着娘亲怒极生气的模样,终究不敢表露太过,又不忍心伤了佳人,只指着贺凤冷骂道:“你这贼汉子,为何不扶好了你家娘子,倒将我娘撞伤?还不快过来跪下向我娘赔礼道歉?”
贺凤冷双眉略挑,诧异道:“我为何要向你娘道歉?你娘是金做的还是玉琢的?”
贺凤默见这汉子居然不肯服软,两步上前挥掌边击,只是他掌未至,那汉子却忽然出手,不等他掌风到得近前,汉子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腕,转眼便捏住了他的脉门。
那银楼掌柜在旁瞧的胆战心惊。
贺大少武功素有盛名,怎知今日一招之下败北,却原来,盛名不符。
他哪里知道贺凤默以前的身子被酒色掏空,这三年虽然被凌清清与贺天祥拘在府里,调养的不错了,可是论起武功来,跟贺凤冷却是天上地下,这才一招被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