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乃是三晋首府,从来不乏高门大户的传奇。然而这一日在河东节度使府衙前的一幕,实是让三晋百姓难忘。
节度使设擂,无论官方百姓,还是江湖豪鳄,无不争相追捧。锦帝李岚治下,江湖人士与朝廷官员极是水|乳交融,是以这请贴进了贺府,贺二老爷贺天傲虽然不忿大哥瘫痪,仍然轮不到自己当家,无奈,持贴之人讲明,贺老爷子若无暇前来,还是相请贺大少爷前来做评判。
贺天傲回到自己家中,还未坐稳,便收到了观战贴,不由暗暗冷笑,第二日便兴冲冲前往节度使衙门擂台前,到得此地才发现人山人海,主持此擂的乃是节度使二公子楚天阙,台上右首坐着评判,左首却是一色的地方乡绅德高望重之辈,各人手持观战帖,心中这才舒服了些。
台上楚天阙立于中央,宏声侃侃:“……此次摆擂意在为朝廷选拨国之栋梁,赢者赏银一万两,举荐入朝为官……”等等。教台下一众前来上台的少年儿郎无不热血沸腾。
后台程展鹏见得目标之人尽收毂中,笑眯眯拍了拍贺凤冷的肩,“小凤……”
这却是幼时的叫法,如今贺凤冷身长七尺,初相见尚能当作他激动,如今……嘴角抽抽,颇有几分无奈:“大哥能不能别叫这名儿?”
四人之中,程展鹏最为年长,其次贺凤冷,檑台上此刻正大谈民生武德的楚天阙比贺凤冷更小些,最小的乃是罗宗生,小时候圆圆胖胖,最喜欢跟在贺凤冷身后,拖长了调子叫:“小凤哥哥……”
此刻也不例外,照例拖长了调子怪叫:“小凤哥哥,你如今倒与兄弟们生分了……”
贺凤冷拍手把肩上的狼爪拍下去,无端想起安小七来。这丫头当初在他与吐迷度之间挑拨生事,每叫一声“小凤哥哥,听在他耳边总觉没有好事。只是这两日她同青娘粘在一处,便是连夜间二人也姐妹联床共话,便是连程展鹏也颇多怨言:“小凤,能不能将你媳妇收拾紧了,不要再搅和得青娘夜夜不回房?”
“大哥,能不能将嫂子管好了,别老不让我媳妇儿回房?小七岁数小,人又单纯,可别让嫂子教坏了。”
贺凤冷面上带笑回击,心下却道,青娘被安小七这小丫头这几日忽悠了去陪她,亲姐热妹,这丫头近几日避我避的厉害,可是因为那夜酒醉亲吻了她的原因?
他心中一动,想到神往之处,被罗宗生一把掌拍在肩上:“小凤哥哥,你若再做出这般思念美人的模样,别怪弟弟今晚就去爬墙,想我罗少,年轻有为,家底丰厚,家中人口简单,哪里及得上你们府上那一潭浑水?让嫂子改弦易辙怕是还来得及!”
被贺凤冷一顿巴掌连连告饶。
台上已有两名年轻男子手执兵器打了起来,楚天阙作为此次官方代表,此刻自不好藏在幕后,这评判席上最年轻者莫过于他与贺凤默,见得这蠢货此刻洋洋得意,正为自己少年得志,名声在外而沾沾自喜,使劲与同台的刘北候攀交情。
他默默掩目。
刘北候乃是浑名,年约五十开外,只因他舞得一把大刀,生得方面大耳,虎眸炯炯,极有一方诸候的气势,又最是耿介不过,若与他拼酒倒正合他意,同他攀交情,也只能怪自己没脸了。
两日打下来,最终选出了两名青壮男子。到得第三日决战时刻,只因好戏连台,贺凤冷特意将华鸾素揪了回来,拎到后台去瞧热闹。青娘亦被程展鹏拘在身边,几人透过帘幕往前台去瞧,那两名青壮男子其中一人使剑,一人使枪,斗得两个时辰,使枪的终将使剑的一抢挑下台去。早有兵卒前去料理那被挑下台去的男子。
罗宗生年轻,颇有几分沉不住气,捅了捅正瞧的入神的华鸾素:“小嫂子小嫂子,热闹来了!”
被贺凤冷拍之,捂着脑袋哀怨的往旁边挪了挪。
只听得那使枪的男子抢拳道:“席上各位乃是前辈高人,在下方同虽误赢了这场比试,也算侥幸,但此刻倒有个不请之请!”
楚天阙凤眸眨了眨,极是温文客气:“不知方公子有何见教?”
方同略一弯身:“自在下习武以来,耳中听着的,莫不是各位的英雄事迹,自知与席上各位前辈武功修为差距颇大,但今日难得各位前辈在场,晚辈极想求各位前辈下场指点指点晚辈,想来晚辈后半辈子也是受用不尽了!”
安小七“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仰头去问贺凤冷:“原来你们是在这里等着他啊!”
这个他,自然是贺凤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