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及哈哈一笑道:“鹰长先生的问题刁钻至极,不负鹰飞长空,来去无踪的称号,只是赵某的答案非是不yù也,而是不能。入踞州都一地,赵某思之良久,但当时情况húnluàn,而我后方未定。若我擅入中州,恐怕就会失去根本的基业,那时候带着残部,到中州去和高家以及朗金人绞到一起,实乃不智。”
这番话大家一听就明白,从云州进入中州,只有逆压龙江而上,而当时云州的霸主,乃是旷天威,只要旷天威把压龙江一堵,那赵士及便是占据了中都一地,也变成了一条困龙。
马行空切入道:“另一个原因是,当时的沙曼教又发起了一bō攻势,赵公不得不回援,且牵制沙曼教大部水师的秋明,当时就起了心思出海,再加在云州,以及梁州三弟三面受敌,是以才放弃了这个机会。”
鹰长淡然道:“当时形势,确如赵公和马老师所言。但纵观现今天下大势,论威望,无人能及赵公。可是若说形势,则以沙曼教占优,其中土五州之地,其几乎就要占据两州,而且在海外还是势力,再论地理,则以方家父子占优,其收服了高家,又和朗金人从归于好,以压龙江及天玄山为险,乃坐山观虎斗之局。”
赵士及冷哼道:“方泽海有勇无谋,好sè如命,其三子中只有方竞平还像点样子。当日方泽海骑兵大梁城,要逐鹿天下,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过燕云平原,直入中都,两外一条是南下与我和沙曼教为敌。但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南下,便只剩下从燕云平原直入中州一路。不过他们方家的运气真好,莫名收了个fù人为妻,其养nv竟然会被摩罗看上,然后在摩**喧下,竟然和朗金人从归于好,又趁着郭高两家大战,中州空虚之时,趁虚而入,否则那轮得到他方家占这么大的一个便宜。”
这番话透出强大的信心,不失他霸主的身分和自负,更使人兴起崇慕之心,充分显示出他慑人的魅力。
马行空接口道:“现今我南云大军刚败沙曼教天武侯,声威大振,只要再取燕山城,中州mén户打开,那时候方家一群小儿,又能有什么作为?赵公此来泗水城,就是要周城主一句话,待得翌日赵公取得天下,列土封疆为侯为公,就看城主的了。”
mén外屋檐下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最关键的问题终于到了,现在就看周龙堂怎的应付了,因这一句话后,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赵士及在青蚨宗内卧底数百年之久,可见其人心志之坚毅,认准一个目标后,就绝不会动摇,不然其也不可能有如今的修为。
只是赵士及的最高目标非是长生逍遥,而是一统天下,成为一代神皇。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攻克位于燕云平原的燕山城五sè旗,再挟其势攻打中都的方家父子,最后以中州梁州两地,两面夹攻云州旷天威,如此则江山定矣。
现今赵士及虽据有大梁城之地,西进之路无论是陆路或水路,均被云州旷天威截断,使他动弹不得。再加上南方沙曼教的牵制,更是使他无力往其他方向拓展。
所以从北方走燕云平原,直入中州,是最好的办,而旷天威虽然势大,但有五连山把其隔开,一时半会还威胁不到他,至于沙曼教,他们现在也是首尾难顾,南荒的十万妖君出击,让其头痛无比,还有涯州的裂天剑宗,也不是软柿子。
所以赵士及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击垮五sè旗,占取燕山城这个中州的东大mén,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可是燕山成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五sè旗的五方战将,修为高强,尤其擅长兵战阵,且有苏家在其身后撑腰,手下的兵马,又是长久和北方朗金人大战遗留的天武朝的旧军,训练有素,所以即便是赵士及,到的现在都无奈何得了五sè旗。
在这种情况下,赵士及若要取燕山,拔燕云,必须制造出一种新的形势,就是孤立五sè旗,使的燕云一地,成为孤军,他南云军才有望成。
以前周龙堂能保持泗水城的独立自主,皆因各大势力相持不下,他才能在各方都无暇兼顾下的间隙中生存,可是现在形势剧变,使周龙堂只能投靠某一方,始能得到庇荫保护,再难以左右逢源。
这正是赵士及久盼望的最佳形势,如今周龙堂必须作出选择,再yòu之以厚利,那就达到兵不血刃而取得泗水城的目的,亦在燕山的南方多了一个重要的据点不说,还把势力直接延伸到了海上。
五sè旗多位天武朝旧部,最恨朗金人,方家和朗金人jiāo好,泛了其忌讳,在上月长延一战损失惨重,正是最好的机会。
现在赵士及只要取得了泗水城,立时就除了后方心腹之患,可大举北上。
这就是为何赵士及要chōu身来此的原因,他不是只想要一座泗水城,而是连人带兵一起要,所有的一切。
鹰长沉声道:“马老师之议容后再论,鹰长还有一件事情要向赵公请教,不然心里会不痛快?”
窗户外面的二人佩服不已,他们方才暗中揣度,若是他们身处在周龙堂的位置,早已经归降了,因无路可走,但这“鹰飞长空”鹰长,的确是一个有见地的家伙,并非是三言两语就可打动的人。
雪隐上人发出一声冷哼,显然是对这个特鹰长不耐烦至极。
赵士及却是未曾感到厌烦,长笑一声道:“鹰长兄请直言无碍。”
鹰长淡然道:“当日方家进入中州的时候,赵公和方家的关系,还算默契,为何不诈降于方家,尾随其后直接进入中州。现在却是又要走方家的老路,不知道赵公今日有否会后悔?”
赵士及发出一阵震耳狂笑道:“鹰长兄的确厉害,当日方家能进入中州,赵某的确出了一分力气,若非是我牵制了旷天威,方家恐怕燕云平原都走不出,就会被五sè旗及旷天威杀的全族覆灭。不过还是那一句话,非是赵某不yù也,实乃是不为也,一方面当时赵某后方有两家敌人虎视眈眈,第二是朗金人……”
鹰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当时沙曼教和南荒妖军蠢蠢yù动,而赵公若是随着方家进入中州,这样不但后方的基业全部丢弃,而且十分可能被方家联合朗金人给做掉。”
说完后沉默了下来,一会才道:“所以赵公,便选了一个最佳出手的时机,把方家丢在梁州的基业,全部夺了下来,不过目下里我泗水城固然是陷入四方包围之中,而赵公又何尝不是,只不知赵公有何良策呢?”
赵士及xiōng有成竹的笑道:“五sè旗文世仇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他新败于方家之手,北方又有朗金人的威胁,其势必选择南下,而且就在近日,他若是率兵来攻,其内部必虚,那时候我从五连山出兵直bī燕山,其必须返回,我们则退守泗水河一线,按兵不动。若他再来攻,我又bī之,其责徒劳往返,最后我选择水师,从海上直chā其肋部,一战而胜之。”
窗户外的两人都明白了,按赵士及的说,泗水城对其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其一是出海口,其二是基本成型的水师,其三是大批的兵源,其四是造船师,其五是海上的资源。
泗水城就是他的粮草基地,兵源基地,更是水师发展的重要根基。
所以泗水城是赵士及志在必得的。
马行空接入道:“文世仇必然移师南下攻我,因就要到的冬天,燕云平原虽是天下有名的产量基地,但自幽云关,大胜关破后,其就对朗金人敞开了mén户,这几年大战,更是沃野成了荒地,为了解决粮食问题,其必然要南下,而且其所携粮食也不会充足,志在速战,只要我们深沟高垒以拒之,只须两三个月光景,文世仇粮绝必退,那时我们再衔尾追击,其有命燕山城,便是运道无双。”
“砰”
鹰长一掌拍在桌子上,道:“只听赵公和马老师这番话,便知南云军胜券在握,五sè旗覆灭之期,就在今冬。城主还要犹豫什么呢?”
窗户外的两人直叫娘,其中林阳更是大恨。
赵士及狼子野心,现下里几方势力,裂天剑宗、旷天威正在和沙曼教鏖战,五sè旗也是在奋力抵御朗金人,其不思覆灭沙曼教,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整天之做着皇帝的美梦,那也就是罢了,但他还去脱抵御外族的五sè旗的后腿。
真是一个让人讨厌至极的人物。
…………
燕飞灵化为一道黑影返回了室内,不一会又出现在窗前,默默目送周龙堂陪赵士及等一行人离开画室,然后化为一道黑气朝府mén方向奔去。
曼陀窃笑道:“赵士及这次要悲剧了,刚才她定是以秘密手通知教中人,好调动人手,追杀赵士及,现在她则是准备追踪赵士及,掌握他的去向。”
林阳不解道:“赵士及元婴真人,一瞬千里,是这么容易被狙杀死的人吗?”
曼陀微笑道:“他是元婴真人这不假,但别忘记了,以yù面侯阎罗,在沙曼教才排第三位,其上还有两位侯爷,若我猜的不错,这两位怕都有元婴期的修为,若是两人同时出手,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人影一闪,燕飞灵像一溜轻烟般穿窗而出,落到huā园里,几个起落,消没不见。
林阳道:“燕飞灵就这么走了,不怕周龙堂回来找她睡觉?”